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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边的月娘似渔歌的船娘停靠的小船,静静的倚在天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偶尔一曲歌声长起,便是清阳江头的商人妇,犹抱琵琶半遮面,一点愁,一些怨,一段思,顺着人家的烟火,染在莹莹白玉似的脸上,朦胧而娇柔,好不惹人心怜。
稍带寒意的秋风无端的掀起一段水波,小船在波心一荡,颤巍巍的,似腰肢摇曳,却原来已是游到了章台街,那么这一夜就注定是一个多情而缠绵的良宵了。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路过行人都不进纷纷侧目而视,虽然他身上传的是大胤男子的打扮,一身灰色长袍,足蹬软底青筋快靴,内衬皂色衬裤,腰间别了一枚上好羊脂玉的双鱼佩,挂着红色流苏,甚是贵气,但是无论其容貌轮廓亦或是身型多比街上的男子来的深,来的壮,想必是异族人士。最近街上都盛传着北辽和亲使团进京的消息,过路之人都不禁猜测着此人的身份,因此走过的就多看了两眼。
“大王子殿下,此地是京城最为著名的烟花柳巷,走马章台,京城的贵公子们的风流去处。”
礼部郎官陈怀德此次奉了上头的命令,要在北辽和亲使节团留京的这些日子,照顾好蒙都王子。这不,他就带着蒙都王子在京城里转悠。然后转着转着,就到了章台街,当真是不由自主。
蒙都王子长眉一挑,眼光炯炯有神,“也就是说,这里有很多的美人?”
陈怀德自然是明白蒙都王子眼中流露的意思,他也是这条街上的老客,平日里财色酒气样样都占全了,总算是留了一点青楼薄章名,不枉风流一场。“这个是当然的,我老陈敢说,章台街上无论都一家出来的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没几个是进不去。”
“早听说京城美女如云,今日你就陪本王子好好尝尝这依翠偎红的滋味!”蒙都王子言语轻佻,眼神余光一瞥,就看到了红楼之上,香肩微露,挥着娟帕,倚在窗台上的粉衣姑娘,秋波荡漾间,早已勾走了他一半的心魂,果然是诱惑啊。
陈怀德看着蒙都王子脸上的神情,马上识趣道:“王子,不如我们就进这一家吧。”
蒙都王子邪邪一笑,却没有立刻同意陈怀德的意见,而是转过头,看向他,“你说,这条街上,哪家的花楼最出名,哪家的姑娘最漂亮?”
“这个当然是撷香阁,里面的薛姑娘也是这条街上鼎鼎有名的花魁娘子,色艺双绝,裙下拜倒无数。而去那里的都是京城显贵,一掷千金都不是稀罕的是,想要见薛姑娘就更加不容易了。”提起薛茜娆,陈怀德也不禁眯起眼睛,脑海中想象着上个月她在楼中公开表演的模样,果然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那今晚我们就去撷香阁,本王子倒是要看看这传说中的花魁娘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这……薛姑娘平时接客都是有规矩的,想要见她一面是不容易的,更别说是一亲芳泽了。”
这条街上,到处都是贵家子弟,上到王侯,下到百官,无一不全,随便走出来一位,都是身价不斐的,谁也不能得罪。所以这条街上,最不稀罕的就是官阶,管你是王侯还是将相,有钱的便是客,但是像薛茜娆这样的花魁娘子,有的是权贵名流捧着,身价高了,摆出来的规矩自然也就多了。不怕她得罪人,就怕人得罪她,这就是章台街的规矩。虽然心中是很想去撷香阁,但是顾及到那里的规矩,那薛茜娆也不是说见就见的,万一闹翻了,以后他也不用在这条街上混了。
可是蒙都王子才不管这一套,颇有些蛮横地说道:“本王子有的是银子,再漂亮也不过是一个妓女。我乃堂堂一个王子,见她都是抬举她了,他敢不见本王!”
蒙都王子此话一出,陈怀德就更不敢带着他去撷香阁,分明是一个不讲理的主,惹事的能耐也不小,若是今日他带他去了撷香阁,还不知道要怎么地。他赶紧陪着笑,道:“大王子,依着下官看,还是算了吧,现在都是这个时辰了,想必薛姑娘已经有客人了,我们,到时候现在过去也不合适啊,不如就眼前这家幕俏院吧,这里的姑娘也是风情万种,定会让你满意的。”前半句陈怀德纯粹是胡诌的,就是为了阻着蒙都王子前去。现在正是华灯初上之时,莫说薛茜娆不轻易接客,即便是接客也是要经过好好挑选一番的,又岂会这么早就定下了。
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怎么就不过脑子的和眼前这个蛮横的主提撷香阁,到时候他一个不顺心,就要去拆撷香阁,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收拾。
挥开他的手,蒙都王子完全无视于陈怀德所说,“本王子要的女人谁敢抢!少废话,快带我过去。”
从来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陈怀德越是阻拦着,蒙都就越想去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的花魁的娘子,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陈怀德脸上笑容一僵,已有了苦涩之意,嘴角抽搐了两下,只得硬着头皮带他过去,心中已经悔到不能再悔,暗骂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贪一时之功,将蒙都王子一个人带出来,居然还带到了章台街,搞得现在一个能劝的人都没有。但是事情到了这份上,他除了自认倒霉之外,就只能暗自祈祷着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陈怀德慢吞吞带着蒙都王子往前走,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就到了撷香阁。
“这就是你说的京城最好的花楼?”蒙都王子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楼上的匾额,只见“撷香阁”三个字赫然入目,他也不懂什么书法,只是觉得上面的字写得很漂亮,不禁多看了两眼。
“是……”陈怀德刚说了一个是字,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楼里出来的老鸨给截断了话头。
“这位公子果然是识货之人,不是四娘我自夸,我这撷香阁不只是在这条街,即便是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楚四娘走了过来,行步间依旧是婀娜多姿,步步生莲,即便是到了三十多的年纪,淡妆之下,还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只见她笑得风流,“原来是陈大人大驾光临啊,我道是谁呢?”目光一转,留意到了站在他前面的蒙都王子,上下一打量,马上觉出其中的味来了,眼神一闪,已是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是谁?看着眼生的紧,陈大人不妨给四娘介绍介绍。”
陈怀德迟疑地看了一眼蒙都王子,最不好在门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眼前这个就是北辽的大王子,他勉强一笑,拉过楚四娘走到一边,耳语道:“四娘,我也不瞒你,眼前这个是北辽的大王子,蒙都王子,千万开罪不得。”
楚四娘世故一笑,眼神已是了然。“我差不多也猜到了,最近京城中,像他这模样的,多半是北辽迎亲使节团出来的。不过,你打算要我怎么伺候啊?”她斜睨了陈怀德一样,依旧是风情万种的模样,看得他骨头都酥了。
“不知今晚薛姑娘可有空否?”陈怀德舔着脸,“蒙都王子来你们这里,就是冲着薛姑娘来的。”
楚四娘一听,眼睛一眯,嗔怪一声,“陈大人,你真是会开口啊,一开口就让我为难了。你也知道,茜娆那丫头做事全是随自己性子的主,我这个做妈妈的也是半点也强求不得的。”
“四娘,你就帮帮忙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去说一个情,薛姑娘通情达理,一定会帮忙一次的。”说着,暗中递了一摞银票到楚四娘手中。
楚四娘也没有马上接过去,唇边一笑,眼神掠过了递来的银票,“陈大人当我这撷香阁是什么地方,我楚四娘又是什么人,想见薛姑娘都用上这个了。”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这天天给她塞银子的人多的去,不缺你陈怀德一个,而且只会比你给的多,绝不会少了去,即便是如此能见到薛茜娆的也是少之又少。
陈怀德满脸涨红,只得苦笑道:“四娘你就帮帮忙吧。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蒙都王子好歹是北辽大王子,我大胤的贵客,若是把他惹恼了,事书香门第情就不好办了。”
“……好吧,下不为例。不过话要说在前头,我只管去说项,但是茜娆答不答应,那我可就做不了主了。”楚四娘低头沉吟了一会,方才长叹一声,“尽给我招惹事的主,看我下次还做不做你的生意。”
“好好好,四娘你先去问吧。有你四娘在,哪里还有办不成的事。”陈怀德陪着笑,点头哈腰的,就算是对他的上司,礼部尚书也没有这么殷勤过。
看着楚四娘袅袅走上楼去,陈怀德才转过头,看向一边早已坐到位子上与姑娘调情的蒙都王子,深吸一口气,脸上又堆起了笑脸,“大王子,这里可还算满意?”
蒙都王子顺着坐在大腿上姑娘的手喝了一杯酒,道:“不错,确实是个享乐的好去处。但是你说的那个薛茜娆呢?”
“大王子莫急,莫急,下官已经叫这里的鸨娘去说了,你先等等,喝口酒,润润嗓子。”
“好,本王子就先暂时先等等,如果那个薛茜娆不让我满意的话,你就看着办吧。”
“是,是……”谁都得罪不起,现在谁都是他爷爷,他就得装孙子。
蒙都王子又喝了几杯酒,须臾,楚四娘才姗姗而来,一脸喜气的对着蒙都王子道:“恭喜这位爷,我家的茜娆邀你阁中一叙。”
蒙都王子放下酒杯,笑得快意而骄横,“好,那就带我去吧。”他站起身,就跟着楚四娘往楼上走。
楚四娘回头看了一眼也跟过来的陈怀德,微微一笑,“陈大人,你也是知道规矩的,茜娆见客,从来只见她答应的人,所以其他人不方便进去。”
“这个是自然,是我忘了规矩了。”陈怀德后退一步,道:“你们请。”
楚四娘媚眼如丝,“那陈大人就在这里好好玩吧,香浮今晚没有客人,不如陈大人就去找她吧。”说完,就带着蒙都王子上楼去了。
陈怀德初时心中因为难堪而怒着,这会子一听楚四娘说起香浮,一腔的怒火也成了欲火。香浮是他的老相好,平日里两人没少勾搭,可惜家中母老虎管得紧,出来的机会少,如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不管蒙都王子上去会出什么事,就直奔香浮的房间了。
而这厢蒙都王子自然是兴奋的跟着楚四娘走,一进房门,一股浓香就扑面而来,夹杂的玫瑰的芳香,和麝香的勾魂,蒙都王子说不清,因为他早已痴了。
眼前的女子,一袭鹅黄长裙,云鬓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纤纤体态仿若弱柳扶风,再走近细瞧,一张樱桃樊素口,两道似颦似笑眉,顾盼一笑,有如三月韶花漫开,当真是美丽惑人,妖娆至极。
“茜娆见过这位公子。”美人莲步姗姗,福身一礼,婀娜多姿,袅袅动人,芙蓉面微微低垂,只把一个云鬓给蒙都王子瞧。
蒙都王子痴笑般赶紧扶起了她,一双眼睛仍旧是离不开薛茜娆。
楚四娘满意一笑,明知故问地道:“公子可还算是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蒙都王子朗笑着揽过薛茜娆,豪阔的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递给了楚四娘,算是打赏。
银子送上门,哪里有不收的道理。楚四娘也不推搪,马上就收下了。“茜娆,这位可是贵客,你可要好好招待。那我就先出去了。”言毕,对着薛茜娆使了一个眼色,就带上门出去了。
薛茜娆见楚四娘走了,也笑着从蒙都王子怀中走了出来,她笑的极为柔媚,而蒙都王子自然是以为她有什么甜头给她,就这么一径地看着她,一步步朝着房门走去,那道房门是通向薛茜娆卧房的,这点意思不言而喻,他自然是喜在心头,没想到大胤的女人也是这般热情,他还以为这个传说中的花魁娘子有多清高呢。心里盘算着若是她伺候的好,不妨将她带回北辽,做个侍妾也是不错的。
薛茜娆一步步往门内走去,卧房门一开,她也不进去,而是侧身让到了一旁,蒙都王子以为是薛茜娆在等着他过去,赶紧也笑着走上前,没想到刚要跨进门,就看到另一男人正从房里出来。他不禁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中年文士一步步从薛茜娆房门慢慢走出来,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的自信——
“江秋寒!”
江秋寒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扇子,躬身,做了一个书生的礼,“正是在下。多日未见,王子越发精神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蒙都皱着眉,目光在薛茜娆与江秋寒之间转来转去,颇是不解。
“是在下看到王子进了章台街,才央着薛姑娘借我房间一用,在此等候王子大驾。”
“原来如此。”蒙都王子也没有细问中间的过程,反正江秋寒一向料事如神,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薛茜娆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二位谈事情了,茜娆告退。”
然后不等蒙都王子挽留,那个美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