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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玉明彝出现了。
“你是淡汐,对不对?”
“我是明若。”
“明若就是淡汐,淡汐就是明若。”
“施主,你认错人了。”
“我是你哥哥,怎么会认错呢。”
“骗人,我才没有哥哥。”
“我就是你哥哥。”
“师父从来没说过,我不相信。”
“那是她不知道。”
“反正你不是。”
“我就是。”
……。。
“好,你是我哥哥。”
十五岁的玉明彝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自己有个自小离家的妹妹。父亲不说,问了母亲,母亲也不说,只是一径垂泪。玉明彝向来不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好好的妹妹就因为一个牛鼻子老道的话,有家不得归。冲动之下,背着父母说是去游学,实际上是单枪匹马上了慈云静斋。
兄妹俩至此才见了面。
“走,我带你去外面玩。”
“外面?”书香门第
“恩,外面很好玩的。海阔天空,哥哥可以带你去江南,那里山很美,水很柔,多得是名胜古迹,风流佳处。听说那里还有很多好吃的。”
“那……。哥哥去吧,回来再告诉汐儿……。”
“哥要带你一起走!”
“不要……。汐儿要陪佛祖。”
“汐儿只要陪哥哥就好了,不要佛祖。”
“不可以。”
“为什么?”
“师父说,佛爱世人,所以佛祖爱汐儿。汐儿要待在佛祖身边。”
“那从今以后,哥哥会好好爱汐儿,那汐儿以后就留在哥哥身边。”
“哥哥爱汐儿?”
“恩。”
“一辈子吗?”
“恩。”
………。
十五年来一直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生命中忽然多了一个妹妹,刚开始知道的时候,还只是个念想,如今真真实实地见了,面对那样粉雕玉琢的妹妹,玉明彝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了妹妹。若不是镜明师太拦着,他早就把明若带走了,到时不定又要闹出什么风波。
不过,玉明彝虽然走了,但从此,慈云静斋多了每年都会到的香客。而,明若也终于走出了被亲人厌弃的心结。
哥哥,你答应汐儿要爱汐儿一辈子的,汐儿现在就去找你,好不好?
哥哥,汐儿好想你……
一阵绵沉的钻心之痛,袭击了深睡的灵魂——
玉明若逸出一声沉吟,仿佛历劫归来般的虚弱,轻轻喘了几声,才挣扎地张开双目。重重纱帘低垂的寝楼,一盏莲鹤青铜灯静静地燃着,鎏金卧龟莲花纹五足朵带银熏炉里的熏香在房内轻轻弥漫。她迷迷蒙蒙地望着临窗负手而立的男子的背影,一阵夜风袭来,他发冠上黑色的发丝便漫风起舞。明若没有能看到他的表情,留给他的,只是一具背影,孤高清冷,让人不禁想到月下的碧波池,微漾着寂寒的波纹。
明若一时闪了神,有些疑惑地眯了眯眼。她仍然不是很清醒,只觉得那背影很是熟悉,却又实在想不起来会是谁在如斯夜里还站在这儿。
窗外,除了微微清泄的一点烛光,便是一片漆黑了,想是天色已经不早。
那男子似是听到声响,缓缓回转身形。青色的月光照在他迷离的脸上,像是笼了一团淡淡的烟雾,氤氤氲氲。她立时对上一双沉寂却矛盾与挣扎一闪即逝的眸子。
是他!玄昕!那个把“她”禁锢在这个华丽牢笼的凶手!
“你醒了?”他的声音暗哑。微微扬起眉,一双锐利的深眸却是暗暗地带着审视意味地打量着她。
“我。。。。。。怎么了?”
“太医说你伤心过度,又着了凉,还在发热,要好好将息。”
明若不动不语地平静地看着他,半晌,方才迎视着他的目光,缓缓道:“谢谢。”应得淡然。
前尘往事如烟,应随风归去。今朝梦醒,有何必再执著于恩怨中,徒惹心烦。
相顾无言,气氛一下子便得尴尬。
玄昕淡然地凝视着明若,晕染开的昏黄烛光氤氲在他深邃的幽眸中,漂浮荡漾,神情复杂。她脸色虽是依旧少了血色,苍白孱弱,但神情已不若方才那么痛苦,也略微放下心中的担忧。见夜色已深,自己明日还要早朝,是时候该回去了。
“罢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已经叫初夏去拿药了,你记得吃便是了。”话音才落,人已经一挥袍袖,出了房门口了。
他如果回过头,就会看见刚才虚弱的佳人眼中精光乍现,又有些复杂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可是他没有,所以错过了。
凝神细听,确定脚步声渐远,玉明若眉宇轻舒,眼神却积了些许凝重。
看来以后有的是麻烦了……
☆、第十六章半缘修道半缘君 (2177字)
夜凉如水,冷月自高枝后斜斜地照进来,投递在窗棂上,
四扇对折的长窗微微的敞开着,在屋里留下一寸淡淡的氤氲。'书香门第'
确定玄昕已经走远,玉明若披衣站了起来,走到刚才玄昕站的地方,轻轻地推开窗户,凉风阵阵拂面,她仰起脸静静感受,暮色之下,如斗星辉仿佛触手可及,她思绪一恍,似乎只看到咫尺月色,月光不期然的照进她的眼眸深处,空濛濛的眸子一瞬间流光四溢。她的双眸清冷皎洁似月般温柔,渺若烟云,肤若凝脂,那淡雅的气质飘逸如仙,修长的眉目间却浮着一丝的淡淡忧虑,有如与世隔绝的冰清天人,不染凡尘。
唇,微微一勾,一朵笑花比白莲更洁更美,若涟漪般晕开……
她终于醒了。
她,不是明若,亦是明若。
其实她是什么都不是,不是人,不是妖,不是仙……她只是一颗水凝珠。
那是几千年前或是几万年前,她也不知道了——自开天辟地以来,天条便是为了维护天庭公正而生,所以从来容不得半点儿女私情,但凡有婚配者,也是天帝赐下,为了更好的修行。
当年天帝就把水神清淼许给了雨师,原本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想水神却当众拒婚,却又抵死不说出原因。于是天帝震怒,将水神押入天牢令其思过。没想到,天龙阁主竟然私闯天牢欲将水神带走,一路杀出重围,但最后寡不敌众为司法神所擒,被司法神带到灵霄殿受审。
原来天龙阁主与水神互相倾慕,早已定下盟约,所以水神为了爱人,坚决不受天帝的赐婚。同时为了不牵累他,宁可被关入天牢,也不说出原由。而天龙阁主一听说爱人被押入天牢,便马上赶来,誓要与她同生共死。而原本就倾心水神的雨师先是被水神当众拒绝,后来又知道心上人所爱他人,而且还冒死维护,更是大觉受辱,顿时邪念横生,出手暗算了天龙阁主。天龙阁主在天牢一役,已是伤了元神,然后又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生受雨师毫不留情的一击,最后吐血而亡。而水神亲见爱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伤心欲绝,竟然跟着殉情,最后只留下一颗剔透的水凝珠。而雨师亦因触犯天条被天帝打入天牢。
天若有情天亦老。
自盘古开天地,女娲抟土造人,始有男女,便衍情义。
情之一物,大者博爱世人造福苍生,小者淡生死而轻礼俗。而在天界,在乎的就是一个“公”,为仙为佛者,便要做到无情无欲,容不得半分有私。此例一旦开之,则天理何在?
天帝正是有感于此,便将那颗水凝珠交给了如来佛祖,让水凝珠在如来佛祖的莲花池中侵泡,希望能除去其七情六欲……
一千年前—
“佛祖,我日日于佛前唱诵,莲池沐净,为何修炼了千百年还是不能得道成佛?”
“众生皆是平等,无论万物修菩萨行,广度众生而成佛,都是要经历极大地苦行,受过无数的历练,心中毫无挂碍方能修成正果。你虽佛法有得,但还是尚未受过劫数,所以不能飞身成佛。”
“那,请佛祖允弟子去苦行。”
“万物有时,你时机未到,修炼不够,还未到时候出去。”
“那何时才是弟子的时机呢?”
“情劫至,则佛缘到。”
“佛祖欺我。修行之人最忌爱恨嗔痴,更是秉持四大皆空为第一要义,情岂能与佛相提并论?”
“万物有情,亦分大情和小爱,若你能堪破其中真义,便是真正的悟道了。”
“那,弟子的情劫何时方能至?”
“你,心乱了,已迫不及待了。”
“弟子求佛缘,生怕错过,难道有错?”
“痴儿啊痴儿……罢了,你且铭记,心若冰清,神若蕴海,我思飞翱,若是你的心动了,那么你的情劫就到了。”
“是,佛祖,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那是一千年前的梦,一梦一千年。她在莲花池底沉睡,任两轮日月来往如梭,飘过大漠的风,饮过江南的雨,踏过天山的雪,灰飞烟灭了五百年的霞光烟色……
如今竟然从凡体中清醒,这又意味着什么?
莫非……难道……
她所等的人就在眼前——玄昕!?
千百年的苦等在一瞬间沉重了,紧紧的压在心头,感觉既迫切又忐忑。'书香门第'
三千年啊,她在莲池等了三千年了,天天盼,日日祈,为的就是这一日。可是,如今真正等来了这一日,心反倒迷茫不定了。
佛祖曾说,若她的心动了,那么她的情劫便到了。
可是,她的这个情劫要如何渡过佛祖却没有明说。
劫之一字,太过玄妙。有舍身成仁者,有渡世济人者,有放下屠刀者,可唯独这情劫最为难测。
为谓情?人之欲也。发乎本心,存乎天理,既属伦常,又为人欲。情劫,有情方有劫,无情又以何来渡?可情之一物,又岂是说来便来的。
如果玄昕不对她动情,则有何来情劫一说,那她就不能完成心愿;可若他动了情,她却不能给予他同等的情感,是为欺;最后又要离他而去,是为不义——此等行经又岂是求佛之路?
玄昕啊玄昕,他这个人一看就知道很难应付。要这种人在短期内动情喜欢一个女子看上去就有点不可能。若她的情劫真的身系于这个人身上,要完此劫也要费一番脑筋了。明若暗自呻吟。
罢了,天命如此,她又何不顺其自然。既然三千年都等过来了,何必在意这一朝一夕,只要她佛心不变,那有何可担心的。
她负手立于窗前,淡淡的光晕犹如一曾朦胧的光芒笼罩在她的周围,良久,良久……。。
☆、第十七章 春意长空云悠悠 (2473字)
东方渐白,晨雾冉冉浮升。
春天的庭院,一切都还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之中。在光影的折射下,一颗颗露珠,在枝叶尖晶莹闪烁,夹带着幽微的香气和夜晚的余凉,顺着滑溜粉嫩的花瓣滚动,缓缓地滑向花瓣下方准备盛承它的瓷瓶,不知不觉间已沾湿了衣裳。淡淡的春风拂过,却不觉得寒冷。空气中氤氲着青草混合着花儿的芬芳,随着朝阳的升起而弥漫,吞吐间令人心旷神怡,通体舒畅。
这原来就是人间的生活啊。。。。。。一个不错的开始。
昨日来的李太医说,由于明若受寒,以致邪风入体,气血两亏,兼之郁结于胸,特地吩付了要好好静养。于是初夏便听了含秋的话,为让玉明若好好休息,特地比平日里晚了半个时辰前去为玉明若梳洗着装。
其实,说穿了,不过是为玉明若端个洗脸水罢了。
玉明若虽是官家出身,但自小身在佛门,即懂事以来,这等生活琐事都是自己打理,从不假手于他人。且其生性平淡,清心寡欲惯了,平日里也不爱这女儿家的装扮物什,只嫌累赘。初夏纵有十八般武艺也只能在那干瞪眼——
为啥别的院里的夫人们每天都花心思在打扮上,变着花样地想入王爷的眼。可偏偏她的姑娘就是个痴人,成天不是理佛就是发呆,更夸张地是,一见着王爷就没好脸色,简直视王爷为洪水猛兽。再这样下去,她初夏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
“姑娘,您在干什么,快快放下!”初夏水一进院子,就看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儿,竟拿着瓷瓶在采集露水。
微风吹过,衣袂飞舞,扬起青丝如柳,明若闻声回眸,清泠一笑,如芙蓉出于清水,天然去雕饰,在晨光映照之下,好似一尊清丽绝伦的玉像。连着如此美丽的春景也在她身边成了陪衬。
一瞬间,初夏有中错入梦中的感觉,愣愣地怔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初夏赶紧放下造金脸盆,上前道:“姑娘,让奴婢来吧。”
明若听而不闻,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露水收入瓶中。
初夏见明若置若罔闻,急得直跺脚。这要是给外人瞧了姑娘病体未愈就出来吹风,告上去,肯定又要受罚。昨晚王爷那副神情,初夏到现在仍是记忆有新,想起来就禁不住头皮发麻。
初夏“腾”地跪在地上,语气执拗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