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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完全失去自制能力的火云。如果她频繁的医院进出纪录,让他因担心受怕所表现出的恶形恶状、咆哮不算数的话,火云控制情绪的功力,称得上是登峰造极,无人能敌了!是什么事让擅长掩饰情感的火云情绪失控?荆紫铃好奇,她真的很好奇。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紫铃,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人的……”火云长长的手,肆无忌惮的侵入她软毛上衣内,游走在她姣好的曲线上,让荆紫铃栗然瞠眼,心惊肉跳。
他坚定的手来到她胸脯前,意欲挑开她身上的内在美轻薄她,火云凝视荆紫铃气得晕红的绝伦脸庞,欲火焚身的恨不得将她吞蚀。
纤细的手捉住他的食指,反掌折枝的往后倒板,让他哀嚎出声,痛得松开他箝制的蛮横动作。荆紫铃往前顺势一滚,脸色丕变的滚出他的怀抱,瞪着眼眶布满血丝、兽性欲望的火云,她喘息着,惊愕、颤抖的嘶吼:“你要做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荆紫铃一直处在“敬爱的上司变成一只披了狼皮的羊”的震撼中,久久无法释怀。
“紫铃,让我爱你。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甚至比那个姓康的小子时间更久,我保让,你跟我会很幸福的,真的。”甩开手站起身,火云扭曲脸孔欺向她,逼得荆紫铃呼吸困难,节节往后退。
“你喜欢我?我不知道……”荆紫铃努力消化他的爱慕之情,心底则暗骂游守义没种。
驾直升机送她来,简直让她欲哭无泪。想必,游守义早就料到火云会对她伸出禄山之爪,意图玷污她的身体,才会临阵脱逃,想来个眼不见为净,免得良心受到谴责吧?
几乎所有的同事都怕火云,这点是无庸置疑的。至于为什么怕他?原因不可考究。
荆紫铃只知道从她踏进情报界,火云就像个亲切异常的父执辈人物,总是对她关爱有加,可是这一切的关怀、好意,居然只是对她别有所图。这……教她情以何堪?
游守义早知道火云对她心怀不轨,所以语意深长的再三对她发出警告,前往的期间,更是神色凝重,而她却傻得羊入虎口,任由火云粗鲁野蛮的原始性情肆虐,对她上下其手、欲取欲求……
打个寒颤,荆紫铃简直无法想象让火云得逞的后果。
不行,她绝不能任人宰割!伺机移向大门,荆紫铃脑袋瓜里浮现的,是她宁可跟沙漠抗衡,冒着脱水的危险,也不愿跟对她有知遇之恩、照顾之情的火云反目成仇。
谈情不成,同情的情谊仍在,她不想失去CIA的工作,更不愿失去他这位好上司,真的不愿呵!逃寓他,看来是目前唯一能够的选择。一项决定在荆紫铃脑中形成,她吁口气,似乎没那么慌了。
火云看出荆紫钤眼中的惧意,和想要逃脱的决裂,顿时失意带着他的心,从山巅一路跌至谷底,染黑他的胸膛,连续扯动他内心细微的神经,迅速恼羞成怒。
弹指间的工夫,火云已一枪在握,面孔狰狞地将枪口指向一脚跨出门槛的荆紫铃,喝她不许再越雷池一步。
第七章
枪脱离枪套让人指住人中部位,是什么滋味?荆紫铃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她会成为“情杀”的主角。
枪口停驻在荆紫铃完美饱满的额际,火云心痛的瞅着她,咽口口水,脸颊青筋抽动的质问:“我再问你,你要我还是要姓康的小子?”
“火云老大,你冷静一点……”
荆紫铃善意的安抚被打断,她下意的缩紧脖子,闭起眼睛,感觉子弹从她云鬓边扫过,直接打爆她身后的紧急警报求生按钮。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让她弹跳起身,四处抱头鼠窜,无声咒骂,更是和着喘息,不住的在嘴边滚动。
火云轻而易举夺去她的听力,让她因为强大的爆破声濒临暂时失控的状态,此刻荆紫铃完全没有反击他的能力。因为她“又”忘记带枪出门,根本不可能背水而战,靠着跟他相互开枪扫射对方,脱离险境。
在力量跟装备上,她都略逊他一筹,资源贫脊,她要怎么逃?荆紫铃游移的眼珠子,让身为她师父的火云,轻易读出她眼中的讯息。
他眼睛眨都不用眨的瞪大眼凝望她,仿佛要把她的脸庞刻划在心版上,毫无预警动作,极尽疯狂的扣扳机射击——
就听见“砰砰砰”连着好几声响炮轰声,荆紫铃可能拿来御敌、赖为逃生用的工具,全让火力充足的火云打得粉碎。
在一阵静寂后,荆紫铃紧闭双眼,认命的等下一发子弹穿进她的脑袋。
“咔、咔!”两声,装子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又归附平静,期待中的子弹没贯穿她的头,改由粗粗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挑起,呈现微扬角度朝上。
冷汗直冒的荆紫铃不禁霍然张眼,冲口而出的声音,却翻数吞进火云口里。
待荆紫铃意识到紧掐住她的火云蓦然松手,越过她,甩门声砰然乍响,冷风飕飕的打她身后吹来,火云早已夺门而出,
他竟然放她一马?荆紫铃不敢相信的愣愣地望着虎虎生风的门板发呆,旋即眼睁睁的听着汽车绝尘而去。这下可好,所有的通讯设备全让火云打烂,她又没有交通工具。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等人来救,要不,就是她徒步走出沙漠,寻求支持了!
“你说什么?”揪住游守义,康哲风握拳相向,结实给他一顿好打。
自知理亏,游守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地任他修理个过瘾。
“我不知道火云老大会对她动手,我真的不知道……”摇着头,游守义拉长的脸,有说不出的懊悔。
“你——”康哲风心知肚明,就算他杀了游守义也于事无补。
荆紫铃可能脱水,昏倒在沙漠中不为人知的画面,让他失去冷静,陷入慌乱。
挥拳击向木墙,将木椿打凹陷一个洞,在康哲风心底蔓延的,是加倍于游守义的自责。要是他看紧荆紫铃不让她乱跑,一切不就没事了?再多的懊悔、自责也填补不了康哲风着急的心,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找回来。
荆紫铃失踪,保守估计超过七十二小时。而他们得知荆紫铃出事,则是CIA游守义传送消息来,指称尼夫指挥中心全毁、通讯中断,及火云私运国防部军火去向不明,游守义才惊觉事情不对,漏夜将康哲风挖出床铺带他前往尼夫找人,才暴露出来。
驾机飞往尼夫。小木屋早已人去楼空,满目疮痍。
室内布满弹孔,却无挣扎迹象,甚至连让人担心受怕的血迹都没有,所以他们证断火云跟荆紫铃并未发生冲突。
问题是:他们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方圆百里做地毯式的搜索,面对黄沙漫漫,康哲风的心愈往下沉,尤其在他得知附近尽是一些吞人不眨眼的流沙群后。
“对不起……”游守义垂下头,惭愧的不敢正眼瞧他。荆紫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愧疚一辈子,永远不得安宁。
“算了,找人要紧。”厌烦的摇头,他率先离开木屋,登上直升机,康哲风打手势让飞行员起飞。
两人望着金黄色的漫漫大地,心头同时浮现:紫铃,你到底在哪里?
从木屋取出来的水,早已让饥渴的荆紫铃灌得滴涓不剩,顶着偌大蚀人的炽热阳光,她步伐不稳的在沙漠中跌跌撞撞,而丧失的体力,疲惫的筋骨,早在一个日升月沉,群情激愤的对她发出抗议的尖叫。她要是再不停下脚步稍事休息,全身的骨头、肌肉就要抛弃主人投奔自由了。
死撑住眼皮不肯眨动分毫的荆紫铃,意识异常清醒的硬撑着。她怕她一个合眼,便再也见不到明天足以烤焦人的太阳,只有奋力勇敢的与天争命。
模糊的意识,让荆紫铃把沙洲上的海市蜃楼,看作康哲风充满促狭、笑容可掬的脸,朝她招手,要她打起精神,劳动她的脚继续往下走。
带着讥讽和笑容,她在沙漠里卖力的举步,嘲笑自己的无聊。干嘛没事找事,自行离开小木屋,不肯乖乖的等待救援呢?喔!她想起来了!她原本在木屋数弹孔、对着墙壁大骂游守义,企盼救援嘛!
可是两天过去,她到底还是从充满希望到彻底绝望啊!在救援无望,又插翅难飞的状况下,不选择自力救济怎么可以?
翻出一条毯子,两大壶水,荆紫铃毫不犹豫的让木屋门户洞开,就毅然而然的走出来,往公路方向笔直走去。
烫到可以煮人的太阳落下,冰冷冷的满天星斗代替它爬出来的闪耀。
荆紫铃累得像只狗,随时有脚一软,就瘫倒在地的可能。
除了夜晚有北极星可以辅助她识别方向外,她简直像个无助的婴儿。贫脊的方向感,只能让她在沙漠中茫然无助的打转而已,其余一点帮助也没有。这下可让荆紫铃体会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的真谛了。
她就是对沙漠不熟识,才会在流浪的中途,因为迷失方向跌进流沙推两次;不但丢掉带出来的毯子,还把珍贵的水给弄丢一瓶。
但是,她到底还是没死成!
从沙流里死里逃生,受尽磨难的荆紫铃,只剩下幻想康哲风玉树临风的脸“望梅止渴”,想象她像只慵懒的猫,温驯慵懒的依偎在他身畔,两人优闲的或各自听着音乐或迳自看书,而康哲风则柔情蜜意的对着她,说着互古不变的爱……
唉!她是真的累了!
康哲风那个傲慢的家伙,是不可能会说“爱”的,除非他的奶酥妹妹嫁人。她还是不要作白日梦比较好。摇着头,荆紫铃瞪着流动的沙,想着:坐一下不要睡觉,应该没有关系吧?双腿就在她有意想要“坐”的瞬间,代替她的大脑做了决定。
好不容易沾到公路水泥地的荆紫铃,浑沌的席地而坐,暂且抛开康哲风,开始想点事。
自己上回小解,是什么时候的事?盯着脚边的微小生物游走在沙堆间,她拧起眉头,恍然惊觉:她解决内急的次数甚至挂零,心里不由得有点着慌——小解的次数减少,无半点食物的空腹,非但没有饥饿的感觉,甚至有些肿胀,现在她连喝止渴的渴望都没有了!天,难道她脱水了吗?算了,不想这些。吓坏了荆紫铃,忙不迭的甩着,将注意力转移阵地,思绪再度回到康哲风身上。
自从遇见他以来,康哲风就一直是她的救难部队,帮助她化险为夷的神。说他是她的救美英雄,应该不为过吧?只不过这次,他恐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怕死的游守义要是再度隐瞒事实,将她无故失踪的事,“暗杠”成回国做例行会报,那她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戏可唱?
不行,她还不能死!
望着满天星斗,荆紫铃喃喃自语的祷告着:上帝,如果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保证每个礼拜都上教堂做弥撒好不好?请你送康哲风来救我吧!
想着康哲风以着天神之姿,玉树临风的来到她眼前,荆紫铃忍不住傻笑。
不晓得他这次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是驾着车,还是徒步、带着一卡车的救难人员帮忙协寻她的踪迹?
荆紫铃脑袋里,走马灯似的转着跟康哲风相识以来的情景,他的欲擒故纵,他的痛恨责任,他的笑语如珠、幽默风趣,跟两人主动找寻刺激的驾险动作……所有的情境还历历在目,荆紫铃却悲哀的想到她将要为缺水而死,不禁“哇——”地放声大哭。
“你有没有听见哭声?”握住方向盘的手突然僵住,利用直升机找到荆紫铃找了一个礼拜没有结果,改由驾车做地毯式收寻,让风霜折腾的有些狼狈的康哲风,面色憔悴的转向游守义询问。
“好像有……”此刻的游守义,也累得跟只狗没两样。跟他面面相觑一眼,两人同时兴奋的大叫:
“是铃铃——”
“是荆疯子——”
飞身下车,他们朝哭声狂奔而去。
听到疾驰的奔驰声,荆紫铃还以为她在作梦,露出虚幻的傻气笑容,她对上帝感谢道:“感谢你的仁慈,让我在生命将尽的瞬间,听到康哲风的声音。”
“你胡说什么?你死不了的。”攫住荆紫铃瘦成人干似的肩膀,康哲风发疯的上下一阵摇晃,震天响的吼叫声,毫不客气的在她耳边吹拂。
“康哲风……”游守义想劝他对荆紫铃温柔一点,结果康哲风恶狠狠的反过来瞪他,他只好识趣的三缄其口,乖乖的闭上嘴巴,闷不吭声的看着两人。好家在有找到人,要不然他死一万次都无法平息康哲风的怒火。
“是你啊,康哲风。”双手虚弱的攀上去,捧住他尖削的下颗,荆紫铃牵动干裂的嘴唇,以为她还在作梦的低语:“如果这是梦,我甘愿不要醒来了。真的。”
“你再不住嘴,我要打人了。”嘴里叨念着空泛的威胁,康哲风单膝跪地的脚撑起,将她腾空横抱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