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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边厢刚走,姜子君便带了云珠、君焕、君灿三个孩子来了合欢殿。因着是新年,几个孩子穿的尤为喜庆,都是胭脂红、海棠红一类的小棉袄。
云千雪正让人给两个孩子准备着出门防寒的斗篷、暖炉,看着姜子君带着三个俏生生的小人儿进了门。一个个个儿脸颊被风吹得有些泛红,含笑捧着云珠的小脸蛋儿,笑道:“可冻坏了吧?说是今儿个外面可冷了!”
云珠咯咯一笑,道:“元母妃万安。”云珠穿着一身海棠红的山水花鸟妆花缎的小袄,翡翠撒花洋绉裙。脖子上一圈儿软软的银狐皮风毛,越发显得她肌肤胜雪。脖子上挂着素银的璎珞项圈,那项圈的一头镶嵌着龙眼大的宝石。她如今已经是十岁的少女,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
云千雪见她越发乖巧稳重,心里也是极喜欢的,忙唤了绿竹将送给几个孩子年礼的匣子捧过来。
姜子君笑意融融,乐呵呵对着云珠道:“母妃就说吧,你元母妃可是个大财主!先来她这拜年,可是能得着好东西!”
云珠被姜子君逗得一笑,这边颜欢瞧见皇姐来了,便是奶声奶气的缠着云珠,让她陪自己玩。云珠也是极喜欢颜欢,拉着她的手,带着其它几个弟弟进了暖阁去。
“再有两年,云珠可真要长成个大姑娘了!”云千雪拉着姜子君坐下,不免唏嘘感叹。
姜子君笑了笑,道:“孩子总会长大,咱们也会变老。眨眼之间,你的颜欢都三岁了!”
云千雪微微抿唇,有些不情愿道:“我只盼着孩子长大,咱们可永远都别老才好!”
姜子君忍不住嗤的一笑,反问她道:“长生不老,岂不是都成了老妖精?”她话落,爽利的明朗笑起,云千雪也是被她说的忍俊不禁。
“方才皇上与我提起要大封六宫呢。说是位份让咱们两个人商量着来。左右往太后那边还有些时间,咱们倒不如趁着今儿个一起都定下来才好!”云千雪顺手拢了拢腕上的白玉镯子,立时吩咐人去准备笔墨纸砚。
姜子君想了一想,倒是也未与云千雪深问,而是笑呵呵道:“这倒是个好差事。”姜子君亲自接了宫人递过来的纸、笔,盘膝坐在内殿窗边的罗汉榻上,一壁写一壁道:“我想着,不相干的是各晋一级。至于有些恩宠的,或是诞育过子嗣的多往上提一提……”
两人商议一番,很快便有了决定,敦妃晋为夫人,舒昭仪、纯昭容、诚淑仪晋为二品妃位,定贵嫔晋为昭仪,僖容华、莲容华、恪承娴与上元五年入宫的迟筠、阮菀两人各自晋为贵嫔倒也是齐全。至于沈青黛、梁堇染两人晋为容华最何时。旁人不必费心,不过是进封一级或两级,到时候让宫人拟了名册填上也就罢了。
姜子君拟好了进封,可瞧着沈青黛与梁堇染两人同为容华位份,忍不住笑意深深的望着云千雪道:“这两个都不是好打发的。如今一同晋为容华,六个贵嫔位份,只剩下了一个。若是谁想往上升一升,势必要争得头破血流了!”
云千雪安然抿了一口香茗,不以为意的淡淡说道:“这样是一说,若贵嫔位份的人能往九嫔上晋升,岂不是皆大欢喜,只看她们心里怎么想了!”
姜子君轻哂,“宁可拽下来一位,只怕也是不乐意自己的头上多站着一位!所以全是明争暗斗,有几个是真心盼着别人好的!”姜子君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么,问云千雪道:“今年选秀的事儿可定下来了没有?”
云千雪微微摇头,曼声道:“没听他提起,太后那边也没表个态。”她语落,若有所思的一笑,道:“去岁的旱灾到底是伤筋动骨,今年若是选秀,未免又要折腾。我约摸着,只不过是从几个巴不得送姑娘入宫的世家女子里择了进宫吧?”
姜子君兴致盎然的笑起来,道:“今儿个岂不是都要见着了?”她说着,抿嘴儿含笑道:“咱们快去颐宁宫候着去,瞧瞧都是什么品格的人才好!”
两人正说着话,便有人进殿通禀,说是定贵嫔身边的宫人求见。
通传后,进殿的是太后拨给定贵嫔的紫罗。向两人行礼问过安后,紫罗恭恭敬敬的禀道:“七皇子身上发热,定贵嫔让奴婢来回禀德妃,请御医去瑶华宫瞧瞧。”
姜子君微微蹙眉,细问道:“这大年下,好端端怎么发热的!”
紫罗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前两天御医请平安脉的时候还都好好的。今早起来没多一会儿乳娘就说七皇子发了高热,人都烧的糊涂不会哭了!”
云千雪与姜子君相视一眼,都是想起大皇子夭折和人参蜜片的事儿,心里顿时警觉起来。忙叮嘱紫罗道:“去御医院请莫无名莫大人过去瑶华宫,除了给七皇子仔细瞧瞧,再看看乳母有什么不妥!”
☆、第2章 赏兰之争
紫罗离开后,也到了该去颐宁宫请安的时辰。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立时领了几个孩子坐上轿辇往颐宁宫去。
因着是年节,颐宁宫里张灯结彩,分外的热闹。窗上贴着用洒金红纸剪得窗花,四面都是喜气融融的。太后素来不喜奢靡,也只让简单布置了一回。可这简单布置,也是无处不隆重,无处不尊贵。
太后这会儿穿着一身青金色万字祥云纹的礼服,简单却不失华贵隆重。头上以白玉南珠做发簪装饰,脸上妆容素淡,带着恬静的笑容。虽说已经四十多岁的人,可面若满月,望之与二十来岁的人也无甚分别。
坐在太后两边的是先帝的妃嫔,紧挨着太后坐着的是献王的生母怡康贵太妃、襄王的生母淑惠庄太妃,其次一次是太妃、贵太嫔几人。
后宫女眷除去定贵嫔外是如数都到全了,这会儿由贵妃站在最前面,领着诸人向太后、太妃等请安拜年。
太后面上含着温和的笑意,和颜悦色的摆了摆手,招呼着云珠与颜欢两个孩子坐到身边来,又打量着几位皇子,这才瞧见缺了人,“定贵嫔与七皇子怎么没来!”
卫菡萏一进门就已经察觉定贵嫔今日没有来颐宁宫,如今听见太后问起,更是关切的细细听着。
德妃进前恭谨的回道:“七皇子清早发了高热,这会儿请了御医去瑶华宫给七皇子查看。只怕要晚一些。”
太后不觉皱眉,关切的问德妃道:“好好的怎么忽然发了高热?”德妃回说不清楚,太后便顺势嘱咐殿内的一众妃嫔道:“虽说眼瞅着要入春,可外面天儿还冷的紧,你们这些有皇嗣的要格外注意一些。小孩子,可受不得凉!”
诸人依依道了声是,太后也没有旁的话要说,便只将云千雪、姜子君、贤妃、敦妃四人留了下来,旁人便都打发着各自回宫,等少时畅音阁开戏再各自去请。
上下两代妃嫔坐在一个屋子里闲话,又有孩子在身边嬉戏玩耍,自是热闹非凡,笑音不断。
不多时,大齐的几位王太妃、王妃,各家各府的命妇带着自家的姑娘入宫向太后请安。太后特意给云千雪寻了机会,留下各府的诰命夫人。让贤妃、德妃、敦妃、元妃四人与这些年轻的姑娘去偏殿赏玩花房新培育出来的名贵兰花。
名为赏花,实则也不过是让云千雪帮着卓逸把把关。
这一行人入了偏殿,数十盆珍惜的兰花摆在窗边的花几上,满室都是兰花幽幽的香气。一圈儿暖炕、坐榻上的小桌儿,摆着各色茶点。贤妃、德妃太后南向升宝座,敦妃与云千雪两人各自坐下。随着的各家姑娘也择了两面的位置坐下。
偏殿各处的花几上放着的兰花,有十数种之多,皆是难寻的珍品。养兰又是极不容易的,何况正月不在花期。听说花房平日里用来浇灌的水都是特意引的温泉水。纵然这些官家姑娘都不是短见识的,也无不啧啧称奇。
云千雪因着看过霍延泓给的画像,很快便将画中的几人对上了号。她往日对陌生人原本就话少,如今诸人刚刚进殿落座,她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而这一众人都不相熟,平日里也鲜少能入宫。即便是时常能入宫的贵女,也极少能与宫中的妃嫔说得上话,殿内不免有些尴尬。
倒是姜子君最是个明朗活泼的性子,此刻见诸人都是静静的看花,眯目笑了笑,道:“这样多的兰花,倒是让本宫看的眼花缭乱。本宫只认得这一盆是大一品,那两盆是关定,旁的倒似乎知道,又不知道!一时也叫不出来!”
敦妃和缓的随着一笑,“可不是,咱们又不是花匠,哪儿能认得这样全!听说都是临着年关,各地送过来的呢!也是难得!”
“那是潘绿、仙绿、温州素、如意素,这边儿的一溜是瓣莲兰花、蕊蝶、龙岩素心、铁骨素、银边大贡,”说话的人是裴家的姑娘裴似棠。她生的容长脸儿,一双修长的凤目很是明亮娇媚。说话时那声音又快又干脆,语气里有一股子莫名的骄矜和强势。只不过是报出来几个花名而已,可每一个字似是从她口中说出来,都变得无比矜贵,“都是千金难得的好花儿,轻易也很难瞧见!两位娘娘不知道也是有的。”
照说姜子君入宫经久,这些兰花纵然再千金难得不易见,她也是大半都能叫出来的。方才那样说,不过是引着殿上的这一众佳人能热络的说一说话。结果让这位裴似棠将风头如数都抢尽了,隐隐还有抢白德妃与敦妃的意思,殿内自是越发的尴尬。
“听闻裴家夫人雅好养兰,裴姑娘既是都叫得出来,想来这些品种都是家中养过的吧?”说话的人是宣城长公主的小姑子,韦家嫡女韦婧容。她眉目如画,不似裴似棠那般美的艳丽逼人。却像是一株幽幽吐芳的梅花,恬静而不失刚强。
韦婧容这番话听着好像是恭维裴似棠的话,却说的颇为委婉有趣。云千雪眉心微微一挑,将目光移到了韦婧容的身上。
裴似棠自得的笑了笑,曼声道:“自然……”
“呲……”裴似棠话没说完,倒是被另一人猛然打断。打断她的人是周家的姑娘。与前两位士族门阀家的姑娘不同,她是这一次给卓逸选新妇的四人之一。周倪臻笑了笑,转头天真无邪的问裴似棠道:“宫里有的,裴姑娘的家里难道也有吗?”她笑靥深深没往下多说。
这样的话大家心知肚明便也就是了,何必再明说。其实不必周倪臻多言这一句,方才韦婧容一开口,便足够引人多想了。宫中这些名品兰花都是各处供奉的,你们裴家又有多了不得,宫里有的东西,你们裴家也有!
官宦之家,平日是万不敢与宫中相较一二,最好的东西自然都要送进宫里。就算家里真有,那也是要藏好了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裴似棠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气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可这气却不是向着韦婧容,而是直接怒目瞪向了周倪臻。
“裴姑娘见识广博,倒是让臣女增长了见闻。”开口的正是云千雪那天第一个打开画像瞧见的女子——林如媚。她与画像上的美丽与娇俏相差无几,一双圆圆的美目微微一眨,笑呵呵道:“只是这兰花都未到花期,不晓得是怎么提前开出来的呢?”
敦妃一向是个老好人,瞧着殿内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由含笑和缓的岔了话头回答道:“这个本宫倒是打听过,这些兰花都是放在暖房中的。年前,花匠又在暖房中升了炭火,算准了开花的时间,或是增加、或是减少。让那花房温暖如春,才能在年节的时候都开花。”
林如媚温婉的笑起来,叹道:“也是宫中的花匠心思机巧,寻常人家断断是没这个心思的!”她这话,算是为裴似棠解围了。
在一边冷眼旁观许久的云千雪这才缓缓的开了口,“也算不得机巧,到底是未到花期经不得凉,摆上一个时辰,还是仍旧要挪回花房。到底不在花期,只赶着年节的喜气搏太后一笑罢了。左不过都是取乐的物件儿罢了!”云千雪这一番话说的再清楚不过,兰花再难得也不过是宫人赏玩的死物罢了。如拂去身上的微尘一般,将裴似棠的骄矜跋扈、韦婧容的绵里藏针、周倪臻的口无遮拦都一言带过。
林如媚很是乖觉的垂首道了一声“是”。裴似棠心里含着一口气,可也能瞧得出眉眼高低,再不敢多分辨。
云千雪转头笑吟吟与姜子君道:“早前就让畅音阁准备,这会儿的天儿也不似方才那般干冷,倒是让那边开戏吧!”云千雪这样一说,便是婉转的告诉姜子君,她看完了。
姜子君抿唇一笑,偏头与宫人道:“去往畅音阁走一趟,让他们准备吧,这会儿就过去。”
云千雪慵懒的起身,织锦的曳地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分外明艳。见元妃起了身,诸人立时也跟着站起来,噤声的朝着云千雪福身。
“我与德妃姐姐去请太后、太妃与诸位夫人同行,劳烦敦妃姐姐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