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被封在冰面下的暴烈火焰,火舌就那样“嗤嗤”作响的舔吻过薄薄的冰面,几乎就要破冰而出,焚烧世界。
人类生存的本能使得易雪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仰头去看他,小心翼翼的出声道:“你怎么了。。。。。。?”她目光清亮的看着萧沉渊,熄灭了火焰。
萧沉渊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又松了松。他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控的态度,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眼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完整无缺的易雪歌,再次紧紧的抱住了她。
就像是抱着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这一刻,易雪歌居然非常奇异的听到了他的心跳声。砰,砰,砰。。。。。。离她这样近,因她而变得温柔或是急促的心跳声。
“雪歌,你还活着。真好。。。。。。”他几乎是叹息一般的语调说着话,就像是用所有的力气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克制自持之下乃是可以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激情,“倘若你死了,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来还想挣扎的易雪歌忽然顿住了,只觉得心中一梗,几乎要随着他的话落下眼泪。
她所爱的那个男人,他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心。死亡的威胁无法叫他屈服;至亲的背叛无法令他沉沦;命运的嘲弄无法使他低头。无数的男人为他折腰,无数的女人为他倾心,他本该无畏无惧的宛若云端上的神祇,谈笑生死。可是此刻,他抱着她,便如同终于寻回了珍宝的孩子,欢喜中带着患得患失的恐惧,甚至甘愿坦然的、如同认输一般的道出自己的真心。
他终于完完全全的像是一个人了,因为他爱着她。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易雪歌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第78章
虽然美人在怀,但目下的情况注定了萧沉渊不能安安心心的享受美人恩。就算盛南生一时进退维谷,慕九歌不知怎的已经从后面赶来了。她轻功了得,白色的长袖轻轻一拂,一下子就跳到了调头要往后退的游船上,抬眼静静的看着萧沉渊。
她的长长的眼睫就像是被雨打过一样轻轻颤了颤,神色却依旧水浸过一般的镇静:“我在南楚为你点过一盏长明灯。”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语调依旧非常的沉静,“没想到你并未死,甚至这次还亲自来了。”
她在秦国初见萧沉渊的时候未尝没有怀疑过,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罢了。此时再见,萧沉渊无意隐瞒,她这般的眼神自然是可以把故人认出。
萧沉渊面色不变的抱着易雪歌对着她点了点头,说道:“故人再会,不能把酒言欢倒是叫人遗憾。”他顿了顿,声音一沉,“只是不知道慕姑娘今日站在这里,是否是要拦下我?”
慕九歌摇摇头,收回自己的目光,很快便退回了岸上,眼见着游船渐渐离去,轻声自语道:“只是来告别罢了。”
盛南生就站在慕九歌的边上,想起被萧沉渊带走的易雪歌,目光不禁露出一丝忧色:“慕姑娘适才为什么不拦住他们?”他知道慕九歌的为人,这种重要的事情、之前又已经还过人情,断不会因公废私。
“他身边跟着几个暗卫,若论身手,几个人若是结成小阵怕是可抵宗师。”慕九歌闭了闭眼,压下种种复杂情绪,慢慢解释道,“再说将军你为了来见公主没带什么人来,若是出了事,南楚就真的乱了。”
盛南生握紧手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适才不止一次想过要豁出性命来解决了萧沉渊。只是,事到临头却明白这不行,秦国没了萧沉渊还有周云起和那么一些亲王,而他之后楚国又有何人?萧沉渊一死,秦国之人必然同仇敌忾来对楚,反倒加重了楚国此时的乱局
盛南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许久才缓缓道:“好了,我们走吧。”此次错过大好时机,之后就算调了兵来怕也拦不住萧沉渊了。而且,楚国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
岸上的人缓步离去,游船上的人却才刚刚开始对话。
易雪歌好不容易才从萧沉渊怀中挣脱出来,忍不住随口扯了借口:“扶苓还站在那边呢,我们就这么走了她可怎么好?”
萧沉渊拉着她坐下,替她理顺头发,温声道:“她机灵着呢,一瞧见我就知道跑了。”他顿了顿,还是有些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易雪歌的唇,就像是孩子初初拿回自己的宝贝,怎么摸都不够,就怕一睁开眼就不见了东西。
易雪歌只觉得有什么在自己的心头轻轻的掐了一下,热血上涌,面上飞霞,忍不住的推了推萧沉渊:“你别这样。。。。。。”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接着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你这次怎么自己来了?”
“我听说豫溪有变,想到你,便来了。”萧沉渊的声调听上去非常的平稳,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只是淡淡的,“反正都出来了,魏国那边有周云起看着,倒也不急。我们去宣府看看吧。阿意那边的消息来看,戎族怕是有些想法。”
两人就这么紧靠着说话,易雪歌的心也渐渐的轻松了下去。她点了点头,心里把事情一想就知道萧沉渊这亦是担心她因为魏国之亡而想到楚国,这才转而带她去宣府。
想起楚国,易雪歌的心亦是十分复杂茫然。
她是楚国的公主,自然是理所当然的站在楚国这边。可是,等她回了楚国,重新面临了现实才发现自己所思所想是如此的天真简单。楚国皇室血脉已然凋零至此,内乱不断,内斗不止,哪怕是盛南生这般的人为了能够做些实事都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原则、打弯自己的脊梁。她也曾经看过史书,知道朝代更替乃是不可避免的循环,天下大势从来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理智上,她也明白如今三国战乱,不知有多少百姓过得苦不堪言。当初林从之冒死去救萧沉曜,便是为了替天下救下一个明主。不知有多少如同林从之一般的人,因为战乱而家破人亡,苦不堪言,真心期盼着能够天下一统,再无战乱。
可是,理智与情感总是不一样的。她明白此时楚国江河日下的衰败既是人为又是时势,但是若要她真的眼睁睁的看着楚国灭亡,又是无法接受。在楚宫的时候,她还可以用“不能坐以待毙”为由劝说自己逃出楚宫,可真正出了宫,见了萧沉渊,她又忍不住茫然了。
易雪歌面上的茫然之色十分明显,萧沉渊眼见了自然也清楚的很,他看得心下一软,叹了口气又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吻了吻她的发顶端,轻声道:“雪歌,我这一路都没睡好,一闭上眼就见着你的样子,只怕自己来得晚了就见不到你。”他语声低低的,听上去就像是恳求一般,“陪我睡一会儿好吗?”
易雪歌垂下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的眼睫纤细的就像是蝶翼,软软的,柔柔的,盛着巨大而华美的梦境,
萧沉渊这会儿总算是笑了,他干脆也没再放开易雪歌,直接抱着她上了船舱的榻上。他先将易雪歌放下,两人双手交握,双目对视,仿佛有什么无法形容的暗流自他们之间流过,撩拨着人,叫他们心中禁不住都是一颤。
萧沉渊静了下来,轻轻阖眼吻下去,等两人鼻尖碰到鼻尖了,他才小声道:“雪歌,爱我吧。”
易雪歌也情不自禁的阖上了眼,忍住那几乎要落下的眼泪。
当初的萧沉渊亦是如此的对她恳求,他当时说的是“从今天开始喜欢我吧,让我活下去。”
喜欢与爱,如此相似却又截然不同。当初的她对他求而不得、辗转反侧;而今却是他对她百般求恳,情难自禁。
萧沉渊的吻却是渐渐的落了下去,如同细雨清风,以一种温柔而不可抗拒的力度包裹着易雪歌。他的声音非常的轻,就像是河畔的清风以及床边的水流,随着船的摇晃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推倒了易雪歌的耳边和心里。
“爱我吧,雪歌,”耳鬓厮磨间,他说着这句话,似乎是求恳又似乎是告白,“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易雪歌没有睁开眼却也没有推开他,船舱昏昏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她的脸。她犹如置身于烈火之中,仿佛祭神的祭品一般,痛不欲生之中又带着一种被成全、被完满的喜悦。
河水轻轻拍打在窗沿,游船轻轻一荡,他们两人也随着都动了动,似乎更近了一点,那种彼此交融的快乐几乎叫人此生再难忘怀。
☆、第79章 〔修,增)
但傍晚的霞光渐渐散去,倒映着河面上的余晖也开始像是雾气一般的四散开来,就像是一个舞动裙摆炫耀容貌的少女,忽而踮起脚、掩面离去。夜幕随之降临,明月皎洁的光芒洒满夜空的每一个角落,令星辉黯淡。银河就像是一条镶满了旧宝石的腰带,就那样随意的抛在一边,水面上明亮着的却是它旧日的倒影。
易雪歌闭着眼睛就躺在床榻上听着船外的流水声,这种时候,总是可以很轻易的叫她想起小时候躺在冷宫的床上听着呼呼的风声在破损的窗口上挂过。
那个时候,她总是非常沮丧,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被那风刮得灰暗暗的。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一切都充满了叫人怀恋的味道,哪怕是那些小沮丧都带了天真的意味。
现在,萧沉渊就躺在她的身边。
他们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事情,彼此水/乳/交/融的时候,便仿佛灵魂经过才重重的障碍,重叠在一起,那种相互圆满的快乐简直叫人从心的最里面开始战栗,整个世界都被那种战栗所感染。
萧沉渊安静的躺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交握,掌心贴在一起。他的声音里面带了之前不曾有的欢喜:“雪歌,我从来都没有一日如同今日一般快乐。”他侧过头,认真的看着易雪歌,语调柔软的仿佛是夜里染了露水的花瓣叶片。
小时候,父皇对他予取予求,所有人毕恭毕敬,他只是觉得平常无奇;少年时,失败者的白骨为他堆出传遍天下的威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只是觉得理所应当;只有拥抱她的那一刻,他才终于得到了那叫人无法拒绝的快乐以及来自内心与灵魂深处的安宁。
就像是父皇曾经说过的:“只要和她在一起,那种无与伦比的快乐便胜过了人间一切的事物。”
这一刻,萧沉渊才真正的明白了这种感觉。但你品尝到这种真正的快乐,那么其他肤浅的快乐甚至无法令你一顾。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原是如此。
易雪歌倒没有萧沉渊这样多的感慨,她只是有些疲惫。事情完毕之后,她反倒有了那么一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瞥了眼脸上写满餍足的萧沉渊,忍不住低头在萧沉渊按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上咬了一口:“我!很!痛!好吗?”这种对方舒服了,结果她却还是更不舒服了的感觉简直叫人想要去死一死,当然,是对方去死。
萧沉渊十分宽宏大量的由着她咬了一下,然后手上微微用力,伸手一揽反而将她搂到怀里:“对不起,雪歌,我们本该选个更好的地方。”他叹了口气,然后理直气壮的道,“可我忍不住,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了。”
易雪歌也忍不住再次咬了他一口,这一次咬得重了一点,几乎立刻见了血迹。然后,她就听到了萧沉渊加快的心跳声以及他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你要是再咬一口,我就又要忍不住了。”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挠了挠易雪歌的心尖,整颗心都是软麻的。
易雪歌非常识时务的松了口,但还是哼了一声,把头往被子里埋了一下。
萧沉渊似乎笑了一下,下颚的弧线因此紧绷了一点。他整个人就像是春天里被融化在花蕊中央的雪,没了涂在外边的寒冷,一下子又软又香。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了抚易雪歌有些湿的长发,非常轻、也非常温柔:“你走了之后,我总是会想到你。怕你被人欺负,怕你再也不回来,怕你出意外。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害怕。雪歌,你怎么可以比我还要心狠?说回去就回去,甚至临行之前都不愿意来和我说一句话?”
被人用这种弃妇的口吻问话,易雪歌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咬了咬唇——明明是这人吃着碗里的饭,想着卖米的!被他一说,反倒他是受害者了。
萧沉渊静静的看了她一眼,纤长的眉轻轻一动,眼睫下垂,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说道:“为了你,我在不知你是生是死的情况下,丢开了魏国和数十万大军,简直把一国之君的原则踩在了脚下。你要怎么赔我?”
易雪歌终于抬头去看他:“别把自己说得这样深情,萧沉渊。。。。。。”她笑了笑,非常冷淡的笑容,“说到底,你既不能为了我放弃楚国也不能为了楚国放弃我,你不觉得都是你自己太贪心了吗?”
萧沉渊唇边的笑意微微有些苦,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