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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多年,人生不过刚刚平铺舒展,她要他平平稳稳的走下去。
宁妃对沈团儿的举动意料之中,她早就知道沈团儿再抵死不认,也会在情郎受到威胁时全盘崩散。即便隔得远,可那日沈团儿于那男子之间举手投足间的爱意骗不了人。
嫉妒的细刺在宁妃心中轻轻扎了一下,她也愿意这样与那个人爱意缱绻,可她心中的檀郎不爱她,她的檀郎谁也不爱。
宁妃勾起的嘴角有些苦涩,她又一次告诉自己,一个坐拥天下的帝王本来就是没有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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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很忙,管不了那么多事。”宁妃看着沈团儿的眼睛,笑容带着引领的蛊惑,“其实,只要你干你该干的,又有谁知道呢。”
听懂宁妃的弦外之音,沈团儿手上一脱力,几乎摔在地上,忙爬起来恭敬道:“单凭娘娘差遣。”
“这样多好。”宁妃将扳指收到手中,笑道,“这东西先放在本宫这里,反正只有你知我知。”说罢,她转过头来看向跪在脚下的小全子,目光森森,“本宫告诉过你,卖主求荣没有好下场。来人,这奴才偷了本宫首饰,拉下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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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后妃称呼请看‘作品相关’中的《大昌后妃等级》(该等级纯属虚构,请勿按历史对号入座(⊙o⊙)
第七十一章 剿寇
更新时间2014…2…12 21:37:55 字数: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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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泥泞的官道上渐渐响起马蹄溅起水花的声音,渠县城门前站着的灰衣戍卫听到声音,抻着脖子去看,只见是一队军兵,月色中,身穿铠甲的将军正打马而来。
见到这些人,戍卫眼睛一亮,忙打着灯笼跑到官道边,喊道:“前面可是从京城来?”
“宣武将军在此,奉御旨剿寇。”穆衡身边副将隔远喝了一句,又道“速开城门!”
“开城门,开城门。”灰衣戍卫提着灯笼,另一只手示意其余戍卫注意,扯着嗓子道,“点起火把,给将军照路。”
几根火把逐一点起,城门徐徐打开,穆衡催马到那戍卫跟前,问道:“林平广林大人可在城内?”或明或暗的火光中,他的五官隐藏在盔帽下,看不出什么表情。
“在,大人正在衙门等着将军。”那戍卫略一抱拳,向穆衡道,“属下已备好马车,将军一路劳顿,请移步就车吧。”
“不必了,我直接去见大人。”穆衡扬鞭指指身后的几百行军,淡淡道,“这些军士的住处可安稳好了?”
“都备下了。”戍卫脸上有些为难,“城边的屯兵地都给淹了,现还没修缮好,只能委屈将士们住在城中几个驿馆中。只是分散了些…。”
穆衡眉头一皱,对身边副将道:“在此寻处空地扎寨,也不必来衙门寻我。弟兄们走那么远,都累了,明日听我传令再整军。”说罢拨正马头,由一戍卫带路,去向渠县衙门。
林平广见到穆衡自是将情况介绍一番不提,二人坐定后,便命人奉茶。
“此地遭灾得厉害,也没什么好茶叶。”林平广笑着做个请的手势,笑道,“委屈少将军了。”
穆衡一个武将,吃穿上向来不讲究,况且他正年轻,还没同穆敬畏梓一样,沾染上贵族刁钻的风雅,自然对茶的好坏没什么要求。他一路快马,此时正是口渴,端起一气灌下半盏茶,方笑道:“大人言重,末将到这儿来是助大人剿寇的,只盼能助一臂之力。”
林平广现在是四川抚台,赈灾的诸多事宜都要他来拿主意,早忙得焦头烂额,此刻也没工夫客套,顺势笑道:“好,待咱们凯旋之日,老夫再请将军过府,品一杯好茶。”随即示意左右将取来地图,与穆衡细细交待起流寇形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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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林平广刚见过京城随军而来的太医,还不等转回,留在衙门的下属就跑来报信:“大人,穆将军已经整军去开县了。”
“嗯?不是说下午启程么?”林平广一愣,“什么时候走的?”
“您走后不久将军就命人备马了。说是趁着天儿早走,没那么热,晌午热起来的时候,正好到沿路驿馆扎寨,晚间再行一夜,后日晌午就能到开县了。”
林平广点点头,挥手令来人下去。
当时穆泽迁徙流民时正是晌午顶着太阳出发,与此时的穆衡相比,所思所虑,均有不及。
“怎么,还有事?”林平广提笔在一封文书上写了两笔,问道。
那下属几步过去将内室门掩好,回身从袖中抽出一个信封,呈到林平广案前:“大人过目。”
林平广拿起信封,并不急着打开,而是捏捏薄厚,淡淡道:“都在这了?”
“只是梓州一处,益州、利州和夔州那边的人还在查。”来人一向稳重的脸上浮现些许光彩,即便是声音刻意压低也能听出其中兴奋的意味,“大人,这次应当能捉条大鱼。”
林平广将取出的信件又扫了一遍,笑道:“不错,让他们接着查。”
“是”那人躬一躬身,又道,“卑职多嘴问一句,大人为何不在昨日暗示给少将军?他们府中貌合神离,之间有不少过节,此时若是窝里斗起来,岂不是省了咱们磨刀。”
“咱们的证据还不足,况且,穆衡也不够火候。你看他行事谨慎速迫,就是想立功入皇上的眼。”喝了口茶,林平广想了想,不紧不慢道,“你去,派人去开县,跟咱们的人说,待穆将军到了,一切听从安排,务必协助救出穆泽。但打起来的时候,谁也不许给我抢功。”
“大人…。”来人面露难色,“卑职不明白,为何要助他们,若是穆泽死了,不是才能给京里的那位(穆敬梓)重创。若是这次穆将军得胜,功劳不还是要记在穆家头上?再说横竖是立功,为何不让咱们将士削削穆家气焰?”这下属跟了林平广多年,却越来越看不透上司行事。
“唱戏就要唱大。”林平广抚须淡笑,眼中神色却有些森然,“他的宝贝儿子给咱喝了这么一壶好茶,我怎么能不回他一份厚礼?”说着他提笔写了封短信,封好交给下属,“给府中大少爷送去,教他按信上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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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容夫人床前,容廷禹端着药,低声劝道:“娘,您多少喝一口吧,这样熬着,身子禁不住啊。”
容夫人只坐在床上拿帕子抹泪,姣柔的脸上没几分血色。也不看他,只道:“你妹妹在宫中受罪,不知什么光景,我却在宫外这样璧室华屋的住着。”说及此,容夫人又是悲从中来,啜泣道,“在那种地方,她若是病了,都没人问一句。她受着苦楚,我一个当娘的,却陪她不得。谁知…。往后还有没有相见的一日。”
看着娘亲哭成这样,想起妹妹的境地,容廷禹有些嗓子发紧,一咬牙忍了过去,想劝上两句,却也不知从何开口。
母子二人正难受着,门外丫头来禀:“夫人,老爷回来了。”
容夫人脸色一冷,只是垂泪,并不起身相迎。
容廷禹放下药碗,到门前躬身请安:“儿子见过父亲。”
看了眼侧头哭泣的容夫人,又看看跟前眼眶微红的儿子,容青政叹了口气,疲惫道:“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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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抱负
更新时间2014…2…13 23:57:25 字数: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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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内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下了,容青政才端起桌上药碗,坐到容夫人床边,低声劝道:“多少喝些吧,你这样成日熬着,若是萧儿知道,也要怪我没照顾好她娘。”
容夫人双眼红肿,哭道:“你不要与我提萧儿,你还有什么资格当父亲,自己闺女进了那地方,你却连句话也不为她说。”
“我怎么说,难道叫我去求皇上开恩么?你以为皇上还像当初一样?我若是去了,才真是将咱们闺女往死路上逼。”容青政心头一阵绞痛,叹道,“只怕皇上从来就没中意过萧儿。”
容夫人怔了怔:“旁人我不知道,但我的女儿绝不会做出巫蛊害人的事来,其中必有隐情,定是有人陷害她。”
容青政苦笑一声:“这后。庭的事,同前朝无甚分别,浮浮沉沉,不过都是那个人的一念之间。”
“当初要不是你卷到那档子事里头去,咱们萧儿早就有了好归宿,何苦入宫?”眼泪渐渐将帕子殷透,容夫人抹泪道,“皆因你一个人的抱负,为何要我的女儿去陪葬!”
容夫人一个内宅妇人,自然不懂夺嫡之中对国家会造成多大命运,她虽有些见识,却也在心里觉得其中都是些朋党之争,殊不知曾经的储君三皇子生来便得老皇帝青睐,从小到大周围人都极尽呵护,提出的要求从未有不满足,说出一句什么话来都是百千人迎合。他是嫡子,又得上皇疼宠,久而久之便养成一副纨绔性子,虽有头脑,但骄奢任性,荒弥无情。
若大昌正逢盛世,这样一个皇嗣即位,加上忠臣良将尽心辅佐,也并非难以为继;但彼时举国刚经历几场大战,实在经不起再多动荡了,这时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勤勉谨慎的掌舵者,方能带着大昌恢复元气,从百废待兴中走出来。只有爱惜才会谨慎,只有来之不易才会爱惜。具备这些素质的,唯六皇子齐衍。他自小在宫中最不堪的境遇中谋求生存,从一无所有到在一干皇子中脱颖而出,每一步都走得艰辛,但正因如此,也每一次得到都显得弥足珍贵。他珍惜这个皇位,多年隐忍下埋藏的,是用皇位证明自己的欲望。只有这样的皇帝,才是国家与百姓所需要的。
看着容青政不说话,容夫人泪流更急,抓着他的袖子哭道:“老爷,咱们退吧。别争了,君王的猜忌咱们承受不起,妾身这么多年对你从来言听计从,未有忤逆,今日只求你这一次。向皇上请辞吧。已经搭进去一个女儿,若哪一日禹哥儿再有好歹,便是要妾身的命啊。”
听着妻子的哀哀哭泣,容青政心里苦涩莫名,鼻子一酸,微微仰了仰头。
容夫人见了,缓缓伸手敷上他床边紧握的拳头,低声道:“原先我总觉得是公爹逼你,可现在,你何尝不是在自己与自己较劲。我知道,你心里也是苦的。”
容青政闭了闭眼,有两行泪滑下来,他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却说不出一句应允的话来。
因为在所有为国为民,信义忠诚的背后,容青政也有自己强烈的政治渴望。从踏上仕途那一天起,他便知道了自己的理想,那目标远远不是忠臣良将那么简单。家族荣耀的浸染既是滋养也是负累。容青政渴望超越,渴望突破,年轻时他锋芒毕露,却始终活在父亲与祖父的光环下,唯有干出比先祖更大的事业来,才能再次光耀门楣。容青政想要造福百姓,但更想位极人臣,几十年为官,他见惯浮沉,也看到了这个王朝腐朽凋敝的一面,而对这个国家,他却有着自己独立的设想。容青政虽心怀抱负,却从未想要谋反,也正是这个原因,指引他投诚齐衍,因为在不篡位的前提下,寻找一个明君效忠是最好的选择。如同穆敬梓渴望通过皇上的手让自己的家族世代显赫,容青政却希望通过一个明君实现自己的经纬之才、盛世之愿!当面对先帝留下的战乱过后的国家时,容青政心中忍不住泛起丝丝莫名的兴奋,因为他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来大展拳脚、名留青史,这是他等了五十年的机会。
当今皇帝身上凝聚了容青政的所有抱负,他怎么能够放手?所有的理想不过刚开了一个头,他怎么能甘心?
可正如那句‘当局者迷’一般,容青政早就陷入了自己也不自知的漩涡当中。他只看到了齐衍勤勉谋断的一面,却忘了这个年轻帝王心中有比他更大的抱负,他也忘了,每一个明君心中都存在一个盛世,而这个盛世,从来不假人手。
在齐衍心中的青史中,写在第一页的,永远不会是他容青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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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疏
开县衙门小院内,几个丫鬟小厮来往忙碌。穆衡淡淡扫了一眼通明正房,面无表情。
“将军,已经给少爷收拾妥当了。”穆衡身边的副将走过来。
这副将口中少爷正是被绑的穆泽。穆泽自小在军中历练闯荡,全凭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日,围剿几百个胸无点墨的流民根本不在话下,到达开县第二天便将穆泽救了出来。
“嗯。”穆衡点点头,道,“找几个稳重的伺候着,给少爷压惊。”
“是,”那副将凑近穆衡,低声道,“几个丫鬟少爷都留下了。”
“倒是轻车熟路。”穆衡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罢了,便依他意思。今晚我不过去了。那些流民可安置妥当?”
“有几个嘴硬不服,已经单另关押。其余都发给了米粮,安置在城中各处。”
见副将欲言又止,穆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