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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紫外线较强,夏小桃戴着墨镜,小心翼翼的拄着导盲杖漫步,她一向喜欢大自然,虽然已十年不见蓝天自云,但还是感觉得到山峦和平地的差别,聆听空荡回音,让她不由得想到那年冒险上修罗山送花圈的情景。
那时绿草如茵,天空一直下雨,然后红色大伞替她阻挡了烦人的雨丝,抬头仰望,是伍刚那爱浓至极的脸……
“哈哈……欢迎你们来!今天兰兰有社团活动,就由我带路,我是她的爸爸,大家都称呼我阿元师。”阿元师脚上的石膏已拆掉,欢喜的说。
“唉,明明就是不想来嘛。”黄稚薰说。
“为什么不在我们饭店办?”古峻康仗着自己是替夏小桃出手术费的人,厚脸皮的跟来了,但他在厢型车上说的话,只得到众人不屑的大骂。
夏小桃想着,今天要替伍刚人生的新伴侣元香兰布置生日派对会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有什么办法?他已经有了新的外号、新的种植果实工作、新的居住环境,而这些都由相处多日的元香兰陪伴他,日久生情也是应该的。
她旋即又想起当年事故发生前不久,哥哥还和她交换了日久生情和第一秒的心得。
“这里就是兰兰想要举办派对的地点,是我们家的小小花园,花园两个字听起来好像富贵人家,其实没有啦,就是我们在家自己种好玩,这里到那里可以搭个棚子。”阿元师带领他们来到三层楼洋房前,比划着花园的里里外外。
“阿元师,你平常打理果园都忙不过来了,还种花喔?”夏小桃好奇的问。
“其实这些平常都是我阿爸在浇水的啦,他坐轮椅,行动不便,配合他的高度,所以东边种这种花,西边又种别种花,没有一致性,但是很热闹。”
夏小桃呵呵笑着,觉得很有趣,阿元师豪迈又直接的说话方式也很可爱。
高低不平的土地上,黄稚薰搀扶着她,她点了点导盲杖,确定前方有矮丛,微微俯身,慢慢摸索,然后闻了闻,“是菊花,波斯菊。”
“连品种都分辨得出来啊?”阿元师大开眼界。
“香味和触感都不太一样。”
“那你要教教我们家新来的工人小虫,大家都嫌他把我的柠檬种坏了,又酸又苦。柠檬这种水果,酸是没关系,但是苦味只要一点点,在人的舌头上就很明显,可是他竟然分不出来,还说不会……”阿元师一脸为难的说:“他是可以把柠檬整个切开来当柳丁吃的人,当然没差别,可是我们是要稀释、是要卖出去的耶。”
夏小桃听了就想笑,伍刚什么都强,连舌头都比别人强,他虽然失去记忆。但是爱直接啃柠檬的怪癖却没有变……一想到他,她不禁五味杂陈,心想,若能回到过去就好了,现在伍刚身边有个叫他小虫的救命恩人女儿,而她身边又有个自愿帮她出手术费的大少爷跟着。
为什么伍刚要杀了养父而逃亡呢?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修罗门不会解散,他也就不会被通缉,他们更不会分开了。
黄稚薰等人继续在花园里闲逛。
夏小桃则依照阿元师的指示,想看看位在房子后方的柠檬园,古峻康紧跟着她。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她边走边问。
“如果你的眼睛复明了,就会跟我在一起吗?”古峻康问。
“如果我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呢?”
“你看不见的时候,我就追你,那么即使没有复明,也没差啊!”
“是喔?我是否应该觉得感动?”夏小桃随口敷衍。
“为了你,我奋不顾身。不计一切是应该的。”
古峻康还想继续说至死不渝的话,以宣示自己追求真爱的精神,但听到轰隆隆声,一辆巨大的装载车从转角大树后冲了出来,驾驶是喝得醉茫茫的魏工头,他醉眼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个人,急忙踩煞车,却踩成离合器,加速暴冲。
古峻康吓傻了,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后逃,就算踩不稳,摔个狗吃屎,也无所谓。
夏小桃不能动弹的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感受到大车可怕的运转声和逼近脸庞的疾风,等待它将她辗毙……
千钧一发之际,有个力道从后面撞上她,然后抱着她滚到小路外围。
她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一个人,就是那人在危急的时候冲了出来,以肉身挡在车前,在回护她的同时,他免不了被车子擦撞。
“喂!你……你没事吧?”尽管全身酸痛,夏小桃还是赶紧问道。
“没事。”他还是一如从前的低沉、无所谓。
夏小桃的心狂跳一下,“是你?”
“我看看。”伍刚完全不担心自己,小心翼翼的扶正她的身子,让他能好好的查看她是否无恙。“手慢慢动一下,会痛吗?”
她依言照做。“不会……”
他的脸部线条依旧紧绷,继续检视夏小桃全身上下,她的脸在翻滚时略微擦伤,衣服沾上泥土都脏了,一想到只差了一秒,他眼前这娇俏柔美的身躯可能就会碎裂,他便寒了心,任何反应、情绪都感受不到,如果她真的染上了血,他无法想像自己会坠入什么样的深渊里。
她知道伍刚正在用那具有强大力量的双眼检查她,虽然看不见,但敏感得好像皮肤上每根寒毛都下由得竖立起来。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害你看不见,你不会这么无助。”伍刚愧疚的说。
“你又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干嘛先道歉?”
“但你说是我害你的。”
“如果你不是记起来,诚挚的想通,就不是真心道歉。”
“也是,对不起……”他淡淡的说。
“又道歉了。”夏小桃怨怪的笑了。
“我是为我的不真心向你道歉。”
“不真心哪是道歉就可以了事的?”她变得小家子气。
看她这么任性却清灵的神色,让伍刚丧失记忆后那始终模糊的痛苦感消失了一大半,好像有什么东西拨开他眼前的雾。
夏小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软化了,因为他对她跟以前一样,都没有变,他仍然是奋不顾身,从前她还不知道他是可怕的大魔头,不管她再怎么闹他,他都安静的接受。
“天哪!你们没事吧?”夏致乐在花园那里看到车子暴冲过来,眼皮直跳,忧心妹妹的安危。
小马凑近一看,“刚哥,你的手……”
伍刚的右手被车子擦撞到,明显骨折了。
“怎么了?”夏小桃着急的问。
“我送你们去医院。”夏致乐说,连忙扶起妹妹。
小马则负责搀扶伍刚。
来到圣夫综合医院后,杜圣夫立刻紧急处理伍刚骨折的右手。
阔别这么多年,他每天想着伍刚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有时候早上恨他:有时候才过了几个小时又告诉自己,伍爷不是他杀的;开车的时候揣想,伍刚为什么消失这么久?替病人开刀时,不免会分心思考,如果有一天伍刚遇到危险,身为神医的他是绝不会可怜他的。
可是,现在的杜圣夫只是定定的瞧着他,帮他照片子、上钢钉和打石膏。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从高处摔落?为什么服了大量禁药?到底是因为从高处摔下还是灌禁药而让他丧失记忆?无人能知,伍刚用了短短的瞬问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他们却为了他又爱又恨,煎熬好多年。
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杜医生,他只有手骨折吗?要不要做全身扫描?”夏小桃好担心。
“‘只有’?你是希望他直接手断掉吗?”杜圣夫还是不改冷言冷语。
这种时刻还有心情嘲讽病人和家属,夏小桃觉得自己被亏了。
伍刚看着她微妙的表情,好像不甘心又不敢再多说,甚是有趣,而这是她第一次毫无防备的对他展露关心,他觉得舒畅许多。
“听说你是长期替夏小桃医治眼睛的医生?”伍刚像是第一次见到杜圣夫。
“是。”
“我想请教你,除了手术费外,还有其他考虑因素或困难吗?”
听说伍刚出事而赶来的四煞、严映瑶、古晶宜,皆因为他对于小桃的专心一致而感到诧异。
尤其是古晶宜,在果园时,她看到伍刚明明右手骨折了,却只顾着扶起夏小桃,端详着她,问她有没有事,对她因为眼盲而产生的危险惊悸不已,虽然他已遗忘了过去,但仍然在意她看不见的事实,甚至现在他一声不吭的让杜医生为他动紧急手术,暂时结束疗程后,他问的不是自已的伤势是否严重,有无后遗症,而是关心夏小桃的眼睛问题。
这个已遗忘自己人生的伍刚,再次遇到同样的女人,还是这么深情。
“目前在等合适的眼角膜,她的眼睛受过化学药剂的侵害,变得脆弱敏感。”
“小桃……是怎么被化学药剂伤害的?”伍刚从来都不拐弯抹角。
杜圣夫难以回答,但也下擅长说谎、掩饰,沉吟的说:“这……”
坐在他左边的夏小桃抢着开口,“以后你想起来,自然就会知道了。”
“但我有点害怕,觉得过去好像有一些什么,是我没有勇气接受的。”
夏小桃伸手慢慢触摸他,从他的背部往下,来到他轻微擦伤的左手,她有些迟疑、羞怯的停下动作,再放胆张开手掌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好久没再碰到他那阳刚且给人无比安全感的躯体了,还有他略微粗糙的宽厚大手,她的大拇指眷恋的摩挲一下。
像一道希望的光照进他的心里,伍刚无限感动的凝望着她。
他想,自己从前一定很爱这个女人,而且爱到可以将所有奉献给她。
“你原凉我了?”
“哪有那么简单?”
“如果是我把黑暗带给你的,那么让我捐出眼角膜,还你光明。”
“眼角膜是禁止活体捐赠的。”她笑了,旋即联想到什么,口气略急的说:“不准你为了捐眼角膜,故意以死相殉。”
伍刚的思绪停顿,涩涩的苦笑道:“原来我真是这种人。”
“所有的过去都不见了,但根深柢固的臭个性还是一样。”她既担心又不悦。
伍刚因为找回了自己遗失的一部分爱而感到欣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份爱让他的内心总是酸的,他倾身,温柔的用左手将她拥进怀里,脸靠在她的肩头上,做个深呼吸后说道:“但总是害怕哪一天再将有关于你的部分记起来,好像很多事情是连在一起的。”[热D书@吧#独%家&制作]
“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记得,从现在开始,好好补偿我就行了。”
“如果手术过后,你的眼睛还是恢复不了。那怎么办?”
“那就砸了杜神医的招牌,发黑函攻击他呀!”夏小桃调皮的大笑。
从空白的灵魂又活一次,一直处于模糊状态而显得郁郁寡欢的伍刚,这一秒终于笑了,虽然轻微得几乎不易发觉,如果人生可以按两次START键,他相信自己被夏小桃吸引的原因都会是一样的。
“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看那两部电影时做了什么?”他只想记起这段。
“嗄?这……这……”她傻眼,教她怎么说啊?
他用那双不再显得寂寞,变得有些清朗的黑色眼睛,深情的凝望着她,然后再也难以克制的吮吻她粉粉嫩嫩、常笑得让人迷醉的顽皮小嘴。
伍刚的吻一如他刚烈的个性,侵占她因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而微颤的湿润唇舌,他的嘴完全覆盖了她的,好像在宣示着绝不可能撼动的主权。
夏小桃压根儿没想到他们俩谈着谈着,他竟会突然吻她!当他倨傲的唇办贴上她的,她还惊怔住了,心想,这是什么?后来他的舌头采入她的嘴里,她才像触电似的意会过来,这是吻!
杨尊等人则是看得一愣一愣,在杜圣夫的专用诊疗室里,伍刚就这样当着全部人的面,狠狠的吻了夏小桃,果然很符合他一贯的个性,当他想着一件事,就从来不会管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类,而骁勇绝对的去做。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那两部电影后,我一直很想吻你。”伍刚捧着她的脸。
“是吗?”她脸红红,勉强又原谅他一些,看来他的潜意识还残留着过去的片段。
回想从前还在修罗门的日子,万人之上的伍刚总带着一层比铁还冷硬的外壳,对于自己、对于人生,他没有想要求的,但那层外壳让他看来不开心,常常满不在乎的说他是杀人专用的致命武器,武器是不需要有任何目标以外的情感。
可是他喜欢夏小桃,他很久以前就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但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只知道他不想承认,但又买下花坊所在的房子,想办法让她回来接手。
五煞心想,以前伍刚还是修罗门的掌门人时,总是不透露任何讯息,现在忘掉自己的身分,倒是再也忍耐不住,终于触碰到了夏小桃,还当众吻了她呢!
是否现在这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