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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就变好吃了。”
他又笑了。“你真会苦中作乐。”
他得承认,她接手何秘书的工作后,他笑的机会变多了。
她没有刻意搞笑,但就是有逗笑他的本领,而且她对长辈特别亲切,不管跟他去巡视工地或去售屋中心,看到年长的老人家,她总会向前攀谈几句。
如果佳佳还在,也会是像她一样的开心果吧?
想到六岁就意外过世的妹妹,他就……
“老天!老天!总经理,你说的餐厅该不会就是茹丝坊吧?”晓雨拉长了声音,手指着前方西餐厅优雅的栗色招牌,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心中那份突如其来的低潮情绪被她兴奋的窒息语气驱赶走了。
看了眼她颤抖手指的方向,他点了点头。“就是茹丝坊没错,有什么问题吗?那里的东西不好吃?”
“才不是!”她语气激动得只差没拉住他手臂来扯!“那里的东西好吃得要命!一份套餐要五千起跳!”
她激动的反应让他莞尔笑了。“你怎么知道?你吃过?”
“我这种贫穷的小老百姓怎么吃得起?”她不断的眨着眼睛,连粉拳也澎湃地握了起来。“网友说的!”
他的眼里带着笑意。“现在是不是觉得今天等我等到睡着很值得?”
对着她,他自然而然的很容易与她说说笑笑,但对何秘书,他就不会这样开玩笑。
“天大的值得!”晓雨喃喃自语,“我真没想到我成晓雨会有走进茹丝坊的一天,我要先告诉谁好呢?爷爷、爸爸、晓凯压根不知道茹丝坊是什么,我还是先告诉妤芬、子莹好了,她们会羡慕到眼睛掉下来……”
他忍住笑。“是眼珠掉下来。”
她倏然抬眸,接触到他似笑非笑的视线。
要命要命要命!这么简单的形容词,她竟然还会说错?
噢——为什么在他面前,她老是会出糗啊?这样他如何会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待?真是令人沮丧。
晓雨跟着阎腾走进以贵闻名的茹丝法式餐坊,打烊时间是凌晨两点,待会还有钢琴演奏,他们有充裕的时间可以用餐。
“哇,气氛真的好好哦,大家说话都好小声,好有礼貌哦。”
晓雨一路惊叹,恨不得拿手机出来拍,不然妤芬她们几个是绝不会相信她到茹丝坊用餐的。
“你也可以大声说话,这里没规定客人一定要轻声细语,你要不要试试吼叫几声,纾解工作的压力?”阎腾扬起嘴角,不知是调侃还是说真的。
“总经理——”晓雨拉长声音,瞅着他。“我从来不觉得在您手下工作有什么压力,所以无须纾解。”
阎腾莞尔地望着她微笑。“你都已经这样说了,那……这里的鹅肝料理也很不错,你要不要顺便来一份?”
“真的可以吗?”她瞪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口里唾液迅速分泌,心脏就像见到心上人似的,卜通卜通狂跳着。
阎腾笑了,她那拜倒在美食石榴裙下的模样很有趣。“当然可以,还有极品羔羊排也是招牌,你可以每种都点……”
说到一半,他忽然不说了,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
晓雨看到他瞪着某一桌,那一桌并肩坐着一对男女,男的成熟英俊,女的艳光四射、打扮时尚,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交谈。
“怎么了?”她小声地问,“总经理,你认识他们吗?还是跟他们有仇?”
商场上的敌人吗?她知道天幕建设这几年建立了一级品质的口碑,不过也因此招来许多嫉妒的同业。
看他瞪视着那对男女的模样,就是很不寻常。
阎腾还没回答她的疑问,那对男女已经扬起手对他打招呼了,男的笑得很亲切,女的也笑靥如花。
“阎腾,快过来坐!”他们异口同声。
晓雨扬一眉。
原来不是冤家路窄的仇人啊!她放心了。
不过,她感觉阎腾非但完全没放松,还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试图在让突然紧绷的情绪稳定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奇怪?
阎腾举步走过去了,她跟着他,看到他的肩膀是僵硬的。
“这位小姐是?”韩敬哲满脸笑容的问。
阎腾清了清喉咙,“是我的秘书,因为加班太晚,你打来时我正好要送她回家,所以就一起把她带来了,你们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快坐下。”韩敬哲亲切的微笑,看着晓雨。“小姐贵姓?”
晓雨赶紧露出一个笑容。“我叫成晓雨,你好。”
“你好。”他又是一笑。“我是韩敬哲,跟阎腾就像亲兄弟一样,我是哥哥,他小我五岁,是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感情很好。”
“原来是这样啊。”人家都自我介绍得这么详细了,她认为自己也该投桃报李一下。“我原本是总经理秘书的助理,因为她去待产了,所以由我暂代秘书的职务。”
“在阎腾身边做事很不容易吧?他要求很高哦。”韩敬哲笑着说。
“其实也还好啦,我们总经理是面恶心善。”
“面恶心善?”韩敬哲忍俊不住的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阎腾。”
韩敬哲继续介绍,“这位也是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她叫白雅熏,像我们的妹妹一样。”
妹妹?
晓雨纳闷着,既然像妹妹,那阎腾看到她为什么脸色都不一样了?她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阎腾啊?
第2章(1)
虽然茹丝坊的餐点非常优,但晓雨却有种食不知味的感觉,原因就出在气氛怪怪的,而那令气氛变得古怪透顶的人正是阎腾。
走出茹丝坊,她和阎腾站在一起目送韩敬哲跟白雅熏离开,直到车子再也看不见了,他又多站了好几分钟才打开车门上车,她也连忙上车。
他送她回家也不是一两次了,他知道她家,所以她不必指路,也就不必开口,车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她也被他那满脸的凝重震慑住了,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
他在餐厅里几乎没什么吃,现在肚子应该还饿着吧?其实她也是,因为他怪怪的,她也跟着没了胃口。
所以……
“总经理,前面有家日式居酒屋,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她斗胆的问,抱着她一贯的想法——反正就算被拒绝,她也没有损失啊,她脸皮很厚滴,禁得起别人的拒绝啦。
听到她的提议,阎腾沉默了一下。
就在她认为没希望时,他开口了——
“嗯。”
他说“嗯”耶!
晓雨扬起睫毛,眼光闪闪的望着他,心情也一瞬间变好了。
这提议算是没头没脑的,以为会被他打回票,没想到他只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啊!
阎腾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格里,居酒屋就在大马路旁,她家离这儿也不远,转个弯的巷子里就是她住的祥和社区。
夜已深了,马路上没什么人,居酒屋里倒是很热络。
“来,坐这里,这里是我的老位置。”
她熟门熟路的带阎腾坐下,连菜单都不用看就直接向等候在旁的服务生点了几道招牌烧烤和一壶清酒。
“你很熟?”阎腾脱下西装外套,这里气氛很好,但不像她会常光顾的地方。
晓雨笑得灿烂。“每个月领薪水那天,我会带爷爷爸爸和弟弟来吃顿大餐,也是一个月里,我唯一准许他们可以喝点酒的日子,老板跟我很熟,他会算我七折,员工价哦……”
阎腾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脸上那果冻般的笑容,半晌才说:“成秘书,你的环境虽然不太好,不过,你好像每天都很开心。”
“因为我觉得,只要往好的地方想,就会有好事发生啊。”她替他倒了清酒,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才问:“你呢,总经理?你又为什么不开心?”
阎腾一口干了杯中酒,沙哑地说:“因为有太多烦心的事。”
晓雨润了润嘴唇,语气更小心了,“我知道公司的建案都推得很顺利,你白天也都还好好的,甚至我们进餐厅时也还好好的,还跟我开玩笑,直到你看到那位白小姐之后就……”
她没说完,因为找不出确切的形容词来形容他当时的反应。
他的反应说愤怒也不是,说阴沉有一点点,说不高兴又好像太过表面了,她真的无法理解。
阎腾苦涩的牵动嘴角。“没想到你也看得出来。”
晓雨噘起嘴唇。“因为很明显啊。”
他又喝掉几杯酒才缓缓地说:“雅熏……是我的女人。”
“什、什么”她差点被酒呛到。
“或者应该说,我好像一直是她的备胎。”阎腾再度喝下一杯因心情低落而苦涩的清酒。
“你、你说什么?咳咳咳咳咳!”晓雨大声了起来,这次她真的被酒呛到了。
她暗恋他那么久,而他竟然只是另一个女人的备胎这叫她情何以堪?她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
“可、可以说得详细一点吗?”她又为他倒满了酒,顺便打暗号叫服务生再送一壶。
她很了解男人是不会轻易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来的,往往需要借助一点酒精的力量,他们才会松懈心防。
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爸爸、爷爷、弟弟都是这样啊,平常咬牙硬撑,只要喝了点酒,就会又哭又笑的把心里的烦恼通通都说出来。
“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阎腾缓缓地说:“十五岁就尝了禁果,彼此都是对方的第一次,我以为,我们就是彼此的终身伴侣了,我一直那么认为。”
“十五岁……”她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心都凉了。
人家十五岁就这样那样,她二十四岁了,却还是处女,连场恋爱都没谈过,好逊啊。
“上了大学之后,她移情别恋了。”他艰涩地说,“她爱上了敬哲哥,她说她突然发现自己比较欣赏成熟的男人,像敬哲哥那样的男人。”
“噢……”她的眉心也跟着蹙了起来。
她大概可以理解白雅熏的想法,就像她现在一样,也对公司里的毛头小伙子没有任何感觉,眼里只有成熟稳重的阎腾。
“当时我很痛苦。”他的声音更粗更哑更涩了。“我告诉她,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像敬哲哥那样的男人,只要给我时间……但是,她说她等不及了,她要马上拥有敬哲哥,她想成为敬哲哥的女人,不然她会死掉。”
拜托——
晓雨不以为然的皱皱鼻子,那女人……白雅熏那女人根本在发花痴嘛!她是真的爱韩敬哲吗?还是只是想体验不同的男人?
虽然她没性经验,但她死党多,什么类型都有,妤芬就是个典型的发浪花痴女,每次看上哪个男人,就说没有那个男人绝对会死。
照她看来,白雅熏不过也是这样而已。
她跟阎腾在一起久了,腻了,所以想换个男人,偏偏阎腾对爱死心眼,还真相信她那套突然发现自己欣赏成熟男人的鬼话。
“我们分手了……”阎腾又喝了一杯酒,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可是两年后,她又自己回到我身边,她说敬哲哥始终把她当妹妹,而她发现她还是爱我的。”
吼——
晓雨没好气的蹙起了眉心,也心烦的干了一杯。
白雅熏这个女人,真的很人神共愤耶!
抛弃这么一个爱她的男人,要去追求别的男人,等到那个男人根本对她没感觉时,她又回头找旧爱,真的太超过了啦!
“总经理,恕我直言——”她润了润嘴唇。“那个,你……不介意吗?一般男人都会介意……”
她没说得很清楚,但她想他懂的,懂她要说什么。
果然,他震动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把酒杯捏得死紧又放开,过了片刻才开口,那声音极之冷硬——
“我爱她,愿意原谅她一时的迷失,她说她和敬哲哥什么都没发生,我相信敬哲哥的为人,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吼——拜托!
她好想拍额,因为她真的快昏倒了。
那女人说和韩敬哲什么事都没发生,不代表她和别的男人也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而她之所以和韩敬哲没发生关系是因为韩敬哲没给她机会,而不是她对阎腾有多忠实,多么守身如玉。
两年是一段很长的日子,难道他就没想过白雅熏曾在空虚时,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取暖吗?
他要专情、要信任,也不是这样的吧?这根本是自欺欺人啊!
如果是她的话,她才不会这样伤害他,绝对不会!
“这两年,我一直给她自由,她一下飞东京、一下飞巴黎,但只要回到台湾,她就会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他摇动酒杯,凝视着杯子里那白色的液体。
“我自以为那是爱她的方式,可是,一听到敬哲哥回来了,她竟然又去纠缠敬哲哥,我终究只是她感情上的备胎,她还是放不下敬哲哥……”
他沉痛的语气令她的心紧紧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