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恨不得一把掐死的“亲人”!
自我懵懂懂事时,我便知我生存在夹隙里。
身前的咒骂、怨恨,背后的严厉教育,我,没有一丝的自由,却偏偏无时无刻不在渴望自由,渴望总会冷冰冰待我的人能给我一点点稍显温暖的、友好的目光。
哪怕是在梦中也好!
可,冷冷的视线从无消失过,恨恨的咒骂从未削减过,我,一直生活在冰海之中,铺天盖地的寒意使我一动也不能,尽管我用尽全力地游啊游,努力地游,却一直游不出这窒息的冰冻海洋。
我消沉了,我再也无力反抗。
直到,“她”的出现。
“嗨,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当我坐在空旷无人的花园中努力背书的某一天上午,如天使一般,“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一直记得她给我的那朵微笑,那朵甜甜的笑,好似在漠漠荒漠中,给予濒死之人的一滴救命之水。
一滴,已足够。
那种感动,不是言语所能表达。
我当时发誓:这辈子,如果我会对一位女子说“我喜欢你”,那一定是“她”,如果我会对一位女子讲一句“我爱你”,那一定也是“她”。
因为,“她”给了我生命中第一朵“微笑”。
“她”教会了我生命中的美好……
可是,我还是失去了“她”。
我就站在瓢泼大雨中,看着鲜花礼车载走了美丽的“她”,载走了我的新娘……
于是,我不再相信爱情,不再去奋力拼搏,不再去积极地寻求我的幸福。
幸福?于我并不存在。
再后来,我被放逐在这个都市里。我消极地生活着,将一切全发泄在永无止境的繁重工作中……
直到,我遇到了你,海兰。
你知道吗,我认识你,第一次见到你,并不是那一次在鸣远二十一楼,不是你认为的那一日,你说会记一辈子的“出糗日”。
早在那之前的一年前,我便偷偷注意到你了。
她是一个渴望爱情——渴望不平凡的爱情——渴望王子与公主那种浪漫爱情——的小女人。
可她聪明地知道,那种爱情只存在于罗曼史的书里。
于是,她聪明地以写书,写爱情故事为职业。
于是,她满足地快乐地生活,或许便生活在她自己编织的那些美丽的爱情浪漫里。
一个不切实际、满脑浪漫的女人。
一个快乐的平凡小女人。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一个中午,我抽空去拜会一位资深学者,向他请教经济问题时,作为一个忘年之交的朋友,在我对他的又一次劝告——劝我用真心去接触别人,不要再无聊地虚度光阴,要面对现实,不要再消极地避世——在我对他的语重心长再次几乎要嗤之一鼻时,他突然要我从他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里向外看,看外面的大办公室,看坐在一个堆满书的角落,看一个正埋头读书、正埋头哈哈笑的不起眼女人。
老学者告诉我关于那个小女人的不切实际的浪漫向往及为此所做出的行动。
“不要放弃,换一种方式,去寻你想要的。”老学者切切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可从那时起,我悄悄注意起了那个满头热汗,却依旧读书读得入迷、笑得快乐、又傻乎乎的小女人——海兰——你。
怎样开始偷偷注意你,不值一提。
但,愈是偷偷看你,心里愈是渴望。愈是渴望,愈是更加注意你。
在老学者——身兼某出版社主编的无意帮助下,我几乎掌握了你所有的作息行程。
平日你总埋在租来的小套房里,埋头苦写你心中一个个爱情幻想,足不出户。只有到了周末,你才会在下午出来晃一下,去超市买买日常用品,去租书店看看书;在音响店瞧瞧新歌。或塞着耳机,到处乱走一气。
每到了你出门的时刻,便也是我抛开一切面具偷偷跟随你的那一刻快乐时光。
你会望着专卖店的窗发呆,呆呆盯着橱窗内的漂亮衣服流流口水;你会钉在商场的电视区内,歪头欣赏大半天的无聊节目;你会对街头小吃目不转睛,跺跺脚掏出荷包买上一点点,然后边吃边叹气,可怜荷包又瘦了一点点;你会毫不犹豫地将钱放进街头那些乞讨者手里,然后快乐地走开;你会同小贩七手八脚地乱侃一气,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下小玩意,沾沾自喜;你也会价也不问地买一堆用不着的东西,只因卖者是体弱的老者或孩童;你会为省下几块钱,辛苦地抱着杂物步行老半天;你会……
你自己也不敢置信,一个平凡的、一无是处的小女人,竟渐渐会让我着迷!让我偷偷地渴望!
是因为你平凡的、普通的生活、快乐地过日子——却是我所不能求得的?
我不知道。
可你知道吗?我每日都会从你房下驾车驶过,只为能偶尔看你一眼。
每到周末,我会早早地隐在你楼下,静静地候你出门,远远地尾随在你身后,偷偷地同你一起去分享高兴、快乐。
似乎上了瘾。
但,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去将自己介绍给你。
因为,怕自己的满身诅咒,怕惊扰了你,怕你也会如“她”一般,飞出我的生命,直到那一天——
你累得呼呼大睡在楼梯口。在我办公室外的楼梯口。
也许是上苍终于起了怜悯之心。让我有了认识你的理由。
把握每一个机会——我商人的本质立即高声告诉了我。
于是,我费尽心思、找尽借口请你到我的办公室,请你去吃消夜,请你畅所欲言。我绞尽脑汁,绕到了向你请求——嫁给我吧,海兰!
话吐出口的那一刻,我几乎不敢呼吸,几乎感觉不到我的心跳。
几乎等了一世纪那么那么久,我终于等到了那让我狂喜得几欲发狂的那一刻!
你答应了!
我几乎要跳起来,我想向全世界大声宣告:我终于得到了海兰,得到了我渴望的平凡!
狂喜,却淹没不了我的理智。
我冷静地却飞快地帮你打包行李,将你的所有物品运到我的住所,帮你连夜退租,带你连夜去选戒指,甚至动用一切手段,第二日一大早,便同你公证结了婚。也甚至,在你对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地占有了你,让你真的成了我的人。我的女人。
我提心吊胆啊,深怕你会反悔,深怕这是我的一场黄梁美梦啊。
可,如今,两年多了。
你,依旧在我身边。
感谢上苍。
感谢他给了我一个渴望了一世的平凡。
感谢他给了我想要的女子!
你到底为什么娶我?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十年前,我便发下誓言,这一生,永不言爱。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我因为爱你。
十年前,我起誓,这一生,再不让除“她”之外的第二名女子唤我“云涛”。因此,我从未允许过你唤我“云涛”。
而你,却从不问我原因,只善解人意地喊我“狄老大”,称我“狄老兄”。
十年前……我的爱情,全封印在了十年前。
于是,我注定负你了——海兰。
知道“她”终有一天会来找我,只是从没料到“她”会来得如此之快。
快得让我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理清自己几年来的感情归依,措手不及让海兰明白——我会和你过一辈子。
十年前的情爱,早已封印。
十年后同你的幸福平凡,是我这一辈子的惟一渴求。
除了讲一句“我爱你”,除了允你唤我一声“云涛”,除了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娶你的缘由,除了因为顾忌‘他’的感受而不能正大光明地同世人宣告——我,狄云涛娶了海兰!其他的,我会给你我的一切,从我娶你时便注定要给你的一切。
我和你这辈子决不会分开。
只要,你能一直信任我!
海兰,不要放弃我!
除了一句“我爱你”,除了名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海兰——我的妻!
给我时间,我会理清我的感情。
可,当她慢慢地耸耸肩,慢慢地踱回饭厅继续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菜时,我便隐约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她!
不——不会!
她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倒!
她绝不会轻易地说放弃!
她一定会挺起肩膀,昂首跨过前面的一切艰难险阻!
因为——她爱我!
爱我!
海兰,求求你,努力地撑过这一切吧!
海兰,不要轻言放弃!
爱我,便信任我!
这一路上,我只有你可以依靠啊——
海兰……
第四章
“海兰?”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静谧。狄云涛瞅一眼整齐的床铺,叹一口气,转身步向书房。
每遇烦心事,她总会埋头大写她的爱情故事,躲在被窝中或书房里。
轻轻推开门,果然,他的平凡小女人正在猛爬格子,头垂压在左臂上,全身瘫倚着书桌,如往日一般,慵慵懒懒地动着笔,在纸上画着鬼符。
他慢慢走过去,静静地站在她身后,静静地望着埋头写书的她。
静静地——
如同平常一般,他端坐一侧埋头公事,她斜瘫一边懒洋洋地画符。
一切一切,如同往日一般模样。
只是,那壁上的挂钟如同一往般嘀嘀嗒嗒,却在此刻听来让人心烦,嫌它扰了一室的静。
嘶——不留情面地再扯烂一页上好的白纸,海兰将头枕在手上,将笔甩到一旁,发呆。
明明没什么嘛!
一个大美女而已,许是狄老大的什么妹妹呀,值得怀疑东又怀疑西吗?没用的笨猪!
嘴一抿,嘶——再丢掉一张纸,头复又枕在臂上,发呆。
真的没什么嘛!
男女朋友久不见面,抱抱又有什么?平平常常一小事嘛!该死的猪脑袋!
嘴一抿,抬起头,手扯住一页纸——
“别再撕了好不好?”熟悉的气息笼住她全身,暖暖的大掌覆住她扯纸的手。
“呃,老大,谈完啦?”一回头,依旧是一脸灿烂的笑,如同往日一般。“老大,办完公啦?”
“嗯,我安排她在客房休息。”小心而仔细地审视她,“介意吗?”
“什么话,老大?!”她一掌猛地拍在他左胸口,引他咬牙一抽气,这小女人,报复的成分一定是有的!
“海兰,不早了,回卧室睡去了。”他揽腰一搂,稳稳地将她抱起,动作,如同往日。
“可我今天还没玩过你的电脑耶!老大?”她扬起一脸谄媚的笑,一如往日般同他好商量。
“不准!又想偷溜进成人网站是不是?”他俯首轻咬她的鼻,引她不满地皱眉抗议。他低低一笑,抱着她往卧室步去。
“喂,老兄,本姑娘已年过二十有七,为什么不准进成人网站?”抡拳敲敲他的胸,不满他眼高看人低。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才芳龄七岁哩!看看你哪里像二十有七的‘大人’了?”他将她压在床上,狠狠地将全身重量全压在她身上,恶意地嘲笑她的“一马平川”。
“狄——狄——”她如同往日般红了眼珠子,双手抱住他颈项往下拉,牙,狠狠地亲向他的鼻。
“呵呵,海兰不是小孩子吗?”他大掌制止她乱动的丰躯,“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给我看吧,海兰?”
一时间,满室的旖旎。
春罗帐,拦挡住了外界的一切风雨。
“我是私生子。”
静静拥着一生珍惜的小女人,狄云涛第一次同海兰提到了他的背后——
“我母亲——狄宝珠,三十几年前香港有名的豪门闺秀,出身高贵,艳绝天下,一举一动莫不是世家弟子注目的焦点,身为香港房地产大王的独生爱女,身后有庞大的家业——骄傲,傲慢,她有资本如此。”
海兰轻倚在她所爱的男子怀里,静静倾听他低诉他母亲的一切:眼高于顶,出口伤人,惹恼了一些追求她的纨绔子弟,在一次豪宴中,有人设计轮奸了她!
他微颤,她紧紧反拥着他,给他所有温暖。
“狄宝珠体弱多病,本是温室中娇柔的花朵,可任凭再怎样娇艳的刺,也不堪风雨侵袭。她被轮奸后,精神便失常。疯疯地在家中喧闹了数月后,才意外地发现竟怀了孕!”
体弱,怀胎已数月,做不得引产手术,只得含恨生下备受诅咒的他!
她想哭,却只依旧紧紧拥着他,听他低诉。原本他一生下来便注定要被抛弃的,但意外的事发生了——
“狄宝珠承受不住一切,在生产后的下一刻便扯断呼吸罩——自杀加上难产,一条二十来岁的生命便这么消失了……”
几番争议,他幸运地留了下来,因为,他身上至少还流有一半的狄家血脉!
“知道了?我姓狄,香港房地产大亨狄进九的……但是我——”他没说下去,因为那个老人一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