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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他下耐烦的挥开她的手。“我容许你暂时顶著我女友的名义去赚取你想获得的好处,只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记得适可而止,要是伤到了宝心,那我——”
“你一定不会轻饶我的,对不对?”
柴英驰丢给她一记“你知道就好”的眼神,凌厉的目光不再落在她的身上,转而梭巡画展会场,下意识地关注谭宝心的举止动向。
谭雨莲细瞅他傲气昂扬、俊美无俦的脸庞,顺著他停驻的眸光望过去,看见几名像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崇拜似的围绕著自己的妹妹。
下一秒她流转的美眸又瞟回他的脸上,忍不住扬起一串妩媚娇笑,那柔媚清脆的嗓音登时引来不少注目的眼光。
她懂得那些眼神中未言的赞赏。好一对金童玉女!这几乎是所有人对于她和柴英驰的评价,也著实满足了她的虚荣。
宝心真笨,似乎对于自己的好运懵懂未觉呵!
坦白说谭雨莲并不嫉妒,真的。
她贪恋的只是身为柴英驰女友所能获得的便利跟好处,对于这个优秀俊美的男人,她并没有怀抱著任何男女之间的爱恋情愫。当然,无论在外型上或是条件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比妹妹还要适合杰出卓绝的他。
但是感情并不是只需要外貌条件登对这么简单。
毫无理由的,就是会爱上一个外在条件都不如自己的人,这种莫名其妙却又无法控制的感受,其实她最清楚了……
“那个男人是你带来的吗?”
“你说谁啊?”
谭雨莲掠了掠颈边的发丝,顺著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望见一名穿著轻便休闲的高大男子站在妹妹的身边,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摸样。
“是你旗下的模特儿?”
“不是。怎么了,那个男人行为举止很奇怪吗?”看起来不会啊!穿著时尚,颇有都会雅痞的味道。
“他站在宝心身边更少十分钟了。”
她愣了一下,转头凝视他,就见他沉郁的俊脸像是故作无谓的仰头一口饮尽杯里的鸡尾酒,伸手招来服务生再取了一杯,刻意冷淡的视线不自禁的再度落在那一对交谈愉快的身影上。
谭雨莲很想笑,却聪明地忍住。“你介意啊?”
“没有。”
他回答的太快速了,反而让人觉得可疑。
呵,说谎。“宝心似乎跟那个男人很有话聊?”
柴英驰俊美的下颚微微抽了抽,“她是今天的主角,跟一些闲杂人聊天交流也是职责之一。”
嘴硬!“看样子宝心对那个人的印象似乎挺不错的,否则以她不谙社交的个性来说,实在很少会像现在这样,跟一个陌生男人聊得如此融洽愉快。英驰,你说是不是啊?”
柴英驰凌厉双眼缓缓扫向她,“你今天话很多?”
谭雨莲佯装无辜的撇撇嘴,“我只是把我的观察跟你分享嘛!好啦,知道你嫌我在这儿罗唆碍眼,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工作了。”
带著昂扬的娇媚笑意,她出声召来方才和她一起同行的模特儿们,“有没有看中的画作?跟我说啊,我帮你们向我妹妹要折扫。”
“太棒了,雨莲柹,我看上一幅‘春漫’,好漂亮哦!”
“我喜欢角落那一幅……”
谭雨莲美丽的脸庞笑得与有荣焉,“OK,我让人先替你们把画订下来,免得被别人买定了。舒烽,麻烦你过来一下。”
这种和英乔生技的业务完全无关的场合也在舒伟的责任范围内,几乎是充当画展总管的他,立刻尽责的上前处理订画的相关事宜。
柴英驰的注意力早已不在他们的身上,斜倚在墙边角落的他,一边捏握著鸡尾酒杯,一边凝视不远处那一对交谈甚欢的身影。
还在讲?
谭宝心和那名男子煞有话聊,竟开始循著廊上展出的画作一幅一幅的讨论交流,浑然忘我、甚是愉快。
他俊脸越来越阴郁。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居然每隔不到两分钟就对人家笑一次。妈的……嗟,他可没有生气,更没有吃醋哦!
啜了一口酒,他微眯的凌眼再度落在他们身上,尽管间隔著至少二十公尺的距离,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能听见她轻扬愉快的笑声。
他是真的没有吃醋,只是,妈的……
“你已经到家了?没关系啦,今晚不用过来了,展出的第一天你也累了吧!赶快去洗个澡睡一觉,占卜馆这儿没事,我已经叫柜台那里跟客人说依竹今天休假了,你不用担心。”
结束了和谭宝心的通话,徐梦萍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九点四十五分。今天干脆提早休息好了,虽然还有其他两、三个占卜师撑著,可是少了依竹她总觉得没劲。
就这么决定吧!今天提早回家泡个玫瑰香浴也不错。对了,自己有几天没敷脸、去角质了?不行不行,今晚得花点心思好好的保养一下。
就在她准备拨打内线通知柜台别再接受任何客人的时候,电话铃声已经率先响了起来——
“徐姐,有个人指名现在要找依竹。怎么办?”
“你傻啦?依竹今天休假你又不是不知道,叫我去哪儿生个依竹出来啊?”
柜台小姐无辜的声音传来,“我也这么跟他说啊,可是他硬是要依竹过来见他嘛!”
“到底是哪一根葱啦?”别逼老娘拿电击棒出去伺候,把客人轰出门的经验她也不是没有。
“是英乔生技的……”
“柴英驰。”
内线电话明显已经换人接掌,低沉磁性的嗓音取代原先的女声。“我要见依竹,现在。”
徐梦萍瞪了电话一眼。有些客人不能赶也不能打,眼前这一只偏偏就是最大尾的那一个。“她今天休假啦!”
“叫她过来。”
“你——”
“我在这儿等她,现在。”
第五章
一见到从后门进来的谭宝心,徐梦萍立刻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告诉你,老娘今晚脸上要是因为他而多了一条皱纹,我肯定不轻易放过他!”
“我知道了、我晓得,徐姐你别激动,否则真的会有皱纹了。”
徐梦萍狠狠瞪了外头的包厢一眼,“真会被你那个冤家给气死。”
谭宝心一边换上吉普赛装,一边困惑无奈地望著那个专属于依竹的占卜室。
他就在里头等著,只是为什么?
今天是画展开幕的第一天,一整天他都在展览会场帮忙,难道他不累吗?为什么还要来这儿等她呢?
难道说在他的心目中,依竹的地位远比宝心还要来得重要,所以即便累了也不愿回家休息,一定要见依竹一面?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变装过后的她,就无法贴近他的心吗?是这个意思吗?这个念头越是在心里徘徊,她的脸色就越是黯然。想告诉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个可能性而受伤,但是……
说不痛,谁信呢?
“英驰哥有没有等得不耐烦?”
“我比他还不耐烦。”越想越气的徐梦萍又想咬人了。
换装完毕的谭宝心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紫色薄纱,难掩歉疚的瞅著她。“徐姐,真对不起,给你造成麻烦了。”
原本怒气难消的徐梦萍听见她这句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能说什么呢?谁叫那个柴英驰是你的冤家。喏,钥匙给你,我已经叫其他人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至于包厢里头的那只野兽我也没辙,帮不了你,你自己去搞定他。”
说完,她似解脱又似无力的拿起皮包,轻拍娇小人儿的肩膀后转身离开。
看著占卜馆的灯都已暗去,只剩下更衣室和包厢还亮著的馨暖灯光,谭宝心没来由的竟感到一阵凉意。
是从心底透出来的冷吗?
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以真面目去爱人的那种悲凉。
心口越来越难以忽略的窒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缓缓伸手戴上紫色薄纱手套,谭宝心迈开脚步,以依竹的身分走向包厢,打开那一扇门。
柴英驰几乎是在她开门的同时转身面对。
不若稍早他在展场时所展现的英挺俊飒、风度翩翩,此刻的他短发微乱、眉宇间透露著一抹烦躁不耐,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扔在一旁,颈脖间的领带也早扯了下来,白色的衬衫胸口衣扣大开,毫不遮掩地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身材,让他看起来益发增添狂野妄肆的致命气质。
这些年来,谭宝心见识过不少他各种截然不同的面貌,温文有礼的、虚假友善的,或是他冷情讥诮、狂妄自傲的真性情,不管是哪一种都同样让她揪心动情。
这就叫做宿命吗?始终逃不开迷恋他的宿命。
她不是不曾抵抗,只是……唉!或许再给她一些勇气和时间吧,她一定走得了的,她确信。
“你总算出现了。”
她飞快看了他一眼,接著转开视线避开他凌厉的邃眸。“你坚持今晚一定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灯光不甚明亮的包厢里透著几许神秘,空气中飘散著淡淡的薰香味,是依竹每次占卜时必定使用的薰香水灯所散出来的。
是昏暗的灯光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还是飘荡在四周似有若无的薰衣草香舒缓了紧绷的神经?柴英驰并没有坐在一般人接受占卜的桌子前,而是悠闲恣意的斜躺在墙边柔软的碎布沙发上,双臂横敞、长腿交叠的姿态就像置身在自家一般的悠哉惬意。
“柴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不言不语的他,反而让谭宝心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今晚的声音特别沙哑,为什么?”
她赶紧清了清喉咙,“或许是因为说了太多话的关系——”
“柜台的人说你整天都没有出现。”
“可能是最近得了一场小感冒的关系。”
语毕,包厢里再度陷入安静的沉默。
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面对这样诡异的他,和诡谲难料的气氛,“柴先生,我的声音听起来是否沙哑,很重要吗?”
柴英驰悠闲地伸手挲了挲性感的下颚,慵懒微眯的双眼落锁在覆著紫纱的白皙脸庞。“今天和别人聊了太多话,所以嗓子都哑了。我没说错吧?”
“是感冒引起的——”
“依竹。”
她住了口,抬眼面对他。
“别对我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极具磁性的嗓音今晚听来特别低沉,隐约中饱含著一种威胁的意味。
谭宝心没来由的慌了心,娇躯蓦地泛起一阵战栗,却说不清她悄然轻颤究竟是因为他那一双侵略般的野性眸光,还是因为他磁嗓中无意透露的邪魅性感?
她忍不住懊恼呻吟。老天!自己对于他难道真的毫无抵抗能力吗?
靠躺在沙发上的柴英驰,昂著下颚默然地瞅睇她。
凝视著眼前纤细的身影,他的脑海浮现的却是下午她和那个男人热烈交谈的画面。
该死的!他当然介意。
宝心是他的,一直是、绝对是,不会有其他可能。
她和那个自称是艺术学院副教授的男人聊了多久?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甚至怀疑,在那段时间里,她的心里根本忘了他柴英驰的存在。
怎么能容得她忘了他?
片刻都不许!
蓦然地,柴英驰一个跃身站起,俐落宛如猎豹一般踩著优雅而无声的步履走向她。
谭宝心下意识的往后面一退。
而她这一退,更加引起他心头一度遏抑的怒火。
大掌一个扣握,立时精准的钳制她,手腕一记施力,便毫无困难的将她扯进怀里,在她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惊呼之前,另一手翻起紫纱一角,俊脸俯低迅速封吻她轻启的双唇。
惊慌迷乱中,她认得这个吻。
这么热情,这般强横狂野,是他在要她之前的序曲。
“关灯……柴英驰,灯……”
她迷蒙狂乱之际频频在他的唇下低语,感觉到脸庞上的紫色薄纱就要松落,她忍不住慌了的推抵著他的胸口。
只是他的力道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更大、更坚定,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搂得死紧。
其实她并不想逃,她也渴望他的吻,迷恋他的拥抱,但——
但她必须隐藏起谭宝心,以依竹的身分接受这一切啊!绝不能让他看见紫纱下的睑,若是让他看见了,是不是意味著这一切亲密的关系就将结束?
或许就这么结束也好。
一个微弱的声音悄悄地在她的心底响起。
扮演著另一个身分,其实从头到尾受伤的都是自己,她不是不晓得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厌倦和疲惫,可是……
一滴泪溢出了眼眶,接著第二滴、第三滴,顺著她的脸庞滑落,融进他们热烈交缠的唇办里。
舌尖尝到了那抹咸,柴英驰怔了一下,缓缓退开。
她连忙低头将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紫色薄纱就这么轻盈的飘荡落地。
可是她还不想结束这一切啊!
是,她是累了、也倦了,嘴上说著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