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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米粉头一回让个姑娘家吓着,他还没见过哪位姑娘的气势能凌驾男人,这还是头一回,难怪她能和雷家二公子从小吵到大。
“花姑娘,这样吧,这会儿已经送出去的莲花灯,金寿院可以行个方便,算你便宜点。”
“蚩总管。”花喜儿努力地深呼吸,她已经气到无力了。“蚩总管,我给你方便,你却失信于我,单子是咱们一同签下的,既然金寿院办不到,那咱们就官府见好了。”
“花姑娘——”
“喜儿,别咄咄逼人。”
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花喜儿迅速转头,毫不意外地见到雷贰就站在自己身后。
“我的事你别想插手。”
雷贰一身银缎青竹绘面衣裳,手里撑着鹰头拐子,俊尔不凡地站在她身后,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减。
“喜儿,明日便是佳节,看来你的法会有可能化为泡影。”
花喜儿怒目相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少触我霉头!”
“明明福禄园能如期交货,你却硬要和我作对,到头来苦的还是你。”他的话语中隐含对她的怨怼。
“我高兴向哪家铺子订货是我的事。”她扭头瞪向蚩米粉,彷佛将对雷贰的所有怨恨全化为一根根能射得人肠穿肚烂的利箭,笔直地瞄准蚩米粉。“蚩总管,今日三更若你没将所有莲花灯备齐,咱们走着瞧。”
眼角闪过一道亮光,扶着柱子,气已舒缓些的小玉好奇地扭头望向亮光,发现那亮光是从对街斜角的茶馆里发出来的,在二楼,但亮光只闪了一下子。
“哎哟!”小玉抚着脸哀叫一声。
雷贰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扇子,大手一扬,题着诗词的扇面便打开,在花喜儿脸侧扇着,每阵风都非常有劲道。
“消消气,你干嘛这么恐吓蚩总管?交不出来就是交不出来,你恐吓人家也没用。”
望着眼前刺眼的扇子,花喜儿气得转身就走。
“喜儿,你慢点,慢……哎哟!”
花喜儿停住步伐,犹豫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雷贰正撑着拐子按摩受伤的腿。
见他似乎没有大碍,花喜儿再度转身打算离去。
“喜儿,原来你的心肠这么狠,见了受伤的人还想转身就走,唉,真是有辱你济世救人的半仙美名。”
街道两旁的行人听闻这些话,马上开始交头接耳。
她咬紧牙关,不甘愿地转身。
“三元呢?”
“他到药铺替我抓药去了。”他高举着手等待她搀扶自己。
望了望四周,所有人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花喜儿勉为其难地走到他身旁,不甘愿的开口:“济世救人的是大夫不是命相师……啊——”
第5章(2)
雷贰毫不客气地将手搭上花喜儿的肩,她一个踉跄,娇小的身子差点被压垮。
雷贰搂紧了她的肩头,两人亲昵地贴在一块儿,让街上原先等着看好戏的人们全都发出惊呼声,一声声抽气声惹红了花喜儿的粉脸。
“你们可别误会,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发挥我的同情心而已!”
羞红着一张脸蛋,水嫩的红唇吐出撇清的话,但她的身体却因为两人的相依而热了起来。
“就算有什么也没关系。”他靠在她耳边温柔低语,将热热的气息喷洒进她耳朵里。
花喜儿羞得捂住耳朵,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你离我远一点,别靠那么近。”她抬头看看远处的药铺,脚步虽然吃力,她却仍是想尽办法加快脚程。“我只扶你到药铺。”
“这么狠心?你现在如果肯向我开口,明日的祈福法会就能顺利举办。”
花喜儿撇了撇小嘴。“不必了,若向你要求,岂不是便宜了你?到头来我还是得付金寿院那六百盏灯的钱。”
他微笑不语的表情让她见了就讨厌,那样的笑脸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到了。”
她朝药铺里探头,却发现里头根本半个客人都没有,只剩站在柜台后忙着抓药的店员,她陡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三元根本不在这儿!”
“我只说他帮我到药铺抓药,没说他会等我。”他答得理直气壮,攀在她浑圆肩头上的大手搂得更牢。
“雷贰!”岂有此理,那她不就白白被吃豆腐了?
雷贰突然慎重地注视着她,目光如炬,彷佛想狠狠地将她燃烧殆尽。
花喜儿挣扎着想离开他,他的目光让她害怕。
“喜儿,如果成了雷府的媳妇,福禄园的货物就能任你使用,今日这种情形你根本毋需担心。”
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道房中央那座冒着熊熊烈火的丹炉里,花喜儿浑身上下烫得不得了,尤其是那张小脸。
“雷贰,这种玩笑别乱开。”她沉下脸,努力推拒着他。
雷贰却故意黏得好紧,他的气息不停地窜进她的呼吸里。
他的话,她无从分辨真伪,从小到大,他总是以各种方法戏弄她,难保这次不是。
“我有话和你说。”
他拉着她往停在药铺旁的马车走,精致车身前的骏马挺直地站立着,车身以红木为主,其上雕刻着精致的花样,车门挂着深蓝色丝幔,上头印有福禄园的标致。
“你要拉我去哪儿?我还有许多事得做……雷贰!”站在车门下,她用尽全力的抵抗,手扣紧了车身不肯上车。
雷贰脸色凝重的望着她,如此严肃的模样她未曾见过。
说不准他真是有话想说……
“你别拉我,我自个儿上去。”
骏马奔出城门,路旁竹林密植,遮蔽天空。
雷贰专用的马车原本空间便不大,如今挤进了花喜儿,虽然她娇小玲珑,身子骨又软,但也免不了与他靠得紧紧地。
她越不想在意身旁的他,心里头就越是在意,她拿起手绢拭汗,掀起窗帘望了望外头。
“你有什么话想问?在城里不能问吗?偏得驾着马车到城外来。”
“隔墙有耳,乘马车出城最安全。”
“那么你问吧,为了明日的法会,我还有很多事得准备。”
“喜儿,你得罪过刁老爷吗?”
花喜儿被他这突来的一问问傻了。
“怎么了?”
雷贰抬起头,深邃的双目注视着她。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可曾得罪过刁老爷?”
放下布幔,花喜儿偏头细想。
“没有,我又不认识刁老爷,刁老爷也不曾踏足命馆,我怎会得罪过他……”花喜儿突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捂住嘴巴。
见她这种表情,雷贰心里已有底了。
“近日,刁老爷派人上扬州雇了一名杀手到咱们城里来,目的是取你性命。”
“取我的性命?”花喜儿不免好奇。奇了,年初排命盘时,她没算到自己有这一劫呀。
“喜儿,你一定想到什么了,源源本本地告诉我。”
雷贰脸上神色凝重,眉头从没这么深锁过,就连福禄园因她的关系而少了许多生意,他依旧能谈笑风声……
“应该是小玉惹的祸……”花喜儿将她认为可能得罪了刁老爷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雷贰。
雷贰闻言沉默许久,久到让她有些急了,她抓住他的手臂追问:“怎么样,这算不算?”
他叹口气,往身后的大软枕靠去。
“喜儿,你孤身一人,刁老爷要买凶取你性命是易如反掌的事,劝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以保你这条小命。”
想到要嫁给他,她脸上的红潮再现。
“不是我自夸,欢喜命馆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每个人都听过我的名字,刁老爷想杀人、一手遮天不是容易的事,若他真的办得到,那雷家不见得庇护得了我。”
“刁府在年底即将迎娶公主,若刁家少爷克公主的事传进皇上耳里,整桩婚事便告吹。你想,刁老爷好不容易攀亲带故才攀上这门皇族婚事,他有可能让你活在这世上吗?何况,他只要把你的死弄得像是个意外,到时你的名声有多大都没用。”
他越说她越觉得害怕,不由得紧抱着自己发冷的身子。
“这么说,我必死无疑了。”
“不,嫁进雷府,由我保护你。”
她抬头望着他,看进他深幽的眸子里……
“不,不行。”就算她逃不了这一劫,说什么也不能连累他。
“喜儿,福禄园的生意也遍及皇室你知晓吗,雷府与皇室的关系密切,纵使刁老爷想一手遮天,他也绝不敢动到雷府头上来。”
一想到要嫁给她,她竟害羞了起来,小脸蛋红扑扑地,她忍不住别过头去,避开他的注视。
“还是有别的办法,何况这些年来找我算命、卜卦的也不乏皇亲国戚与富贵人家。”
“他们与你只是银货两讫,你认为他们会愿意为你冒这个险吗?”
“那么你又为何要冒这个险?”
面对她的迟钝,他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喜儿,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温柔的嗓音,像是有意拨动她的心弦。
他的话让她浑身发热,不安地移了移位子,但总是没办法完全不碰到他。
他这番话一出,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更加敏感,只要他轻轻一个动作,她就能立刻感觉得到。
“送我回去,我自个儿想办法。”
他握住她细嫩的小手,一股充实感涌上了心头。
她想抽回自个儿的手,却无法如愿,手儿仍被他握住,他掌心传来的热度令人心慌。
“你——”
一道黑影压下,她才说了一个字,甜嫩小嘴便被封住。
他怜爱地轻啄她的唇瓣数下才离开,俊颜上再度展现笑靥,连眼眉都笑了,花喜儿感觉自己被算计。
“看来,要娶你进门,得使些小手段了。”
闻言,她怔愣住。
第6章(1)
雷贰的话或许没错。
夜晚的大街上十分热闹,因为明日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街上早已挂满了灯笼,庙门前的广场更举办了一场夜市,为了这个重大的节日,城里的人几乎都动了起来。
商家为了生意,特地连夜将货备齐,来应付明日拜拜的人潮。一般百姓则是感染了佳节前夕的热闹气氛,携家带眷地到庙门前的夜市逛逛。
花喜儿没闲着,她坐镇在牌楼前,盯着每一个小细节,只是所有工作都如期完工、已经开始善后工作了,但走道两旁该摆满莲花灯的位置依旧空着。金寿院到最后又送来一百五十盏莲花灯,若将品质不佳的灯一并摆上,总数也不过七百五十盏,离千盏还有二百五十盏的差距,这教她如何向几位老爷交代?
她颓丧地坐在牌楼前,头靠着石狮发起呆来。
或许她的卦术还不够火候,才会漏算了那么多事。
漏算了小玉会替她惹来麻烦、漏算了刁府是她的夺命符、漏算了金寿院竟然无法履行约定,她现在不知该拿什么脸去见几位老爷们……
她也漏算了,雷贰竟想娶她……
或许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小姐……”小玉紧张兮兮地扯着她的衣角。
花喜儿一抬头便瞧见小玉脸颊上的伤痕。
她说这是白天上金寿院去找蚩总管理论时,对街茶馆二楼有人朝她们扔东西,恰巧那时雷贰扬开扇子她才没被射中,但小玉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当她发现时,脸颊上已经多了一道口子,甚至有些刺麻,所以趁她与雷贰乘着马车离开后,她便上了医馆。
难不成雷贰说的是真的,刁老爷雇用的杀手已经来到凤阳城了?
“你怎么紧张兮兮的?”
小玉靠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却急得差点跳脚。
“小姐,不好了,陈、林、赵、王四大家的老爷朝咱们过来了。”
花喜儿才一抬头,立刻见着几位老爷朝自己走来,每个人在见着祈福法会的布置后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重搭的牌楼又气派又豪华,还有两旁堆积如山的金锣爆竹、香烛纸钱及牲礼,让他们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但当他们的视线往下看到走道两旁的莲花灯,脸色便逐渐沉重,到最后四个人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震怒”来形容。
“花半仙,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和咱们说的可是千盏莲花灯,这里的量对吗?”
望了望空着的位置,陈老爷简直快气晕过去。
林老爷摸摸下巴上泛白的胡须,目光锐利地盯住她。
“花半仙,咱们可是给足你银两,你不会是私吞了吧?”
一旁的赵家老爷连忙出声附和。“是呀,咱们给你办这场法会的银两也不少,怎么我看有许多的莲花灯亮了却不甚灿烂?”
王老爷闻言连忙走到莲花灯旁,捧起其中一盏细看。
“金寿院?”王老爷从莲花瓣上隐隐约约瞧出金寿院的标志,不禁尖着声音问。“近年金寿院的品质下滑,你怎么还订他们的?”
“不是吧,花半仙,咱们说好了要最好的品质,订的也该是福禄园的货,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