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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脸上是欣慰的笑,她把野桐抱起来,亲吻她的脸颊,说,“好,那我们现在回家去,我给你做好吃的。”但这个承诺却在母亲离开人世之后变成了一个谎言。
自她回到这个家之后,父亲每个月都会给她零花钱,但她却分文未动的保存着。或许每个女孩都幻想过自己拥有好多漂亮的衣服和玩具,幻想过可以在人前当个公主,这种想法也曾在她的心里住过。她曾经萌生过花光所有钱的念头,她想着以此来报复这个家庭,但现实并没有给她实现这个伟大梦想的机会,后来她又觉得这些钱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当她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红色的□□时,老板当即就傻眼了,他把东西装好递到野桐的面前,笑着说,“小姑娘,你可比我们幸福多了,零花钱都是这些红色的钞票。”
野桐红着脸吐出舌头,目光低垂。老板接着说道,“怎么了,我又没怪你,记得下次到来我这里买,我照样给你算便宜点。”
贰。
揉叶子的声音昭示着夏天的远离,窗外的梧桐也在冷却下来的温度中迅速的老去,仿若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一般。那些日子里远舟像在这场灾难中失踪了一般,了无音讯。野桐的日子在没有他之后变得难熬起来,大抵和离开母亲的那段时间是一样的,她从未想过会对某一个人如此的挂念。
她抱着想要送给他的围巾天天坐在窗前朝路的尽头眺望,她迫切的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可以出现在眼前。那条围巾是她躲在被窝里忙活了好几天天织成的,虽然小时候母亲帮人织毛衣时自己在一旁偷偷学过,但对她来说仍是艰难的,为此她一遍遍地将线拆了重织。最后出来的成品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以她的年龄来讲却已是难得了。
她看着自己要送给他的礼物,心中幻想着他收到时脸上所出现的表情,皱着眉仔细打量,或是高兴到笑容里开出花来,所有种种假设她都在心中预想过,但她相信,不管如何,他都会愿意戴着它,如然在别人眼中并不一定好看。
而对于他的失踪,她心里纵使有诸多的抱怨,但大多数的时候却是害怕的,所以她总为他祈祷,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后来她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了窗前,除了吃饭时其他的时候都坐在那里,就连尿急的时候她都尽量憋着,生怕他从门口经过的时候她不能及时的发现。
野桐的这种做法也遭到了那个女人的严厉抨击,那个女人天天守在楼下叫唤,后来衍变成咒骂,“你个野女人生的死野种,翅膀长硬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从这个家里赶出去……”诸如此类的话语不绝于耳。但是野桐就没有一次理过她,等到她骂得口渴了自然会停下来。
她每天都等到很晚,即使她知道今天他已不会出现,但却仍旧选择守在那里,似乎心中迫切的念想给了她等下去的希望。累了便趴在窗台上睡觉,裹着被子蜷成一团,怀里依旧抱着想要送给他的围巾,天天如此。
她睡的并不安稳,总是皱着眉头,像一个圣诞节时守在窗前等待圣诞老人派发礼物的孩子,然而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收到的礼物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那日下午楼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野桐听见之后立马从房间窜了出去。那个电话很少有人打进来,如果不是有佣人清理的话,估计早就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了,相对来讲,它更像是一件装饰品。而远舟刚好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那时他还和她开玩笑说,“要和一个女孩子交往不是得先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吗?”然后野桐用圆珠笔把那串数字写在了他的手心里。
她接起电话时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喂,阿姨,我是远舟。”野桐当时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而心里的大石头也平稳的落地。可其实他不来上课的事早已告知了那个女人,只是她不曾向野桐提起而已。
她许久之后才挤出一句,“几天不见我就变得这么老了吗,怎么改称我阿姨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就快掉出来了,然后问了句,“你没事吧?”
那边响起了他爽朗的笑声,“对不起,这些日子忙着学校里的事情都抽不出空过去给你补习,也没有提前跟你说一声。”此时那个老女人推着轮椅靠了过来,脸上是一副厌恶的表情,好像恨不能站起来把那个电话砸掉一样。
野桐瞄了她一眼,然后小声答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还有东西……”她说到这里却顿了一下,因为她给他一个惊喜,虽说年纪尚小,不过语气之中却已难掩温柔。
“知道你对我好。”他笑着答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成功申请到学校去美国做交换生的名额,过两天就走了。”
野桐听了她的话之后表情沉了下来,“恭喜你。”她是为他高兴的,可却打心眼里不希望他走,“那你还过来教我吗?”
远舟好像听出了有什么不对,“等我回来再说吧,也就一年而已,而且我还要回家一趟,就不过去看你了,如果你想我了,可以打电话或者写信给我啊。”
后来他匆匆挂了电话,在话筒中的忙音响了很久之后,野桐才将电话放回原处,似乎心中仍在回想他刚才所讲过的话,心中不免会有失落,因为心中预谋已久的一场惊喜如今不得不搁置下来。
那次野桐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很糟了,没想到那个女人把她唤到身旁,迎头便是一记惨烈的耳光,“谁叫你没我的允许随便的接电话啊,最近变得越来越放肆了,看来不教教你是不行的。”
野桐没有反应过来,杵在哪里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眼里充满了杀机,拳头紧紧地攥着。
因为她的眼神,那个女人明显的感到害怕,但嘴里还是不停的碎碎念。但野桐的举动让她感到了耻辱,她扬起另一只手朝着野桐的另一边脸过去,却不想,野桐一把抓住朝她挥来的手。由于愤怒,野桐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她张开嘴欲要说什么,野桐的手却已经朝她的脸上招呼了过去,还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从她的惊愕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她没有料到野桐会还手,也许她还以为眼前站着的还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温顺的小女孩。
野桐甩开她的手,冷冷的丢了句,“你他妈的别给我太过分了,这巴掌只是个开始,如果你还死性不改,那就怪不得我了。”由于满心的怨恨,她咬着牙齿所说的每个字都显得沉重。说完这句话后她也不再去理会那个女人的表情,只是转身径直回房去了。
她倒在床上,因为得知他没事后,提着的心放下来后显得空荡荡的,可翻过身去时,却因为他即将离开,内心又被塞得满满的,叫她连呼吸都难过起来。她爬起来坐在床上,将那条要送给他的围巾折好放在枕头底下,那朝上的那一面刚好用红色的羊毛线绣着“LYZ”三个字母。
叁。
因为有了这一次的铺垫,后来野桐便再也没有刻意再去忍受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个女人倒也因此而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每次推着轮椅由野桐身旁经过时仍是眼神尖锐地盯着她,似乎心中仍在预谋着更为恶毒的想法。
由于少了争斗,日子也心平气和地过去了,直至某一天远舟给野桐寄来了第一封信,可是信却不巧落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上。她倒是未将信藏起来,而是拿着它在野桐面前晃悠,在野桐上来想将它夺回去时,她一把将信撕得粉碎,然后洒向空中。
那些纸屑洋洋洒洒地落了满地,野桐一时倒是并未对她怎样,只是着急着将地上的信捡起来。那个女人见野桐还没反应过来,早已推着轮椅回了自己的房间。
野桐跪在地上将那些碎屑一点点地拾起来兜在衣服中,她找得很仔细,生怕会遗漏掉一点半点,在将地上的碎屑统统捡起来后她就匆匆回房了。她把窗户关上,害怕外面偶然吹进来的风会将这些碎屑给吹走,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摊在桌面上。她找了透明胶布将整封信一点点地拼接起来,直至深夜,她甚至忘了下楼去吃饭,但信纸中间仍旧差了一块。
后来不得已她又回到客厅去找,她并未开灯,只是口中咬着一只小小的手电筒,借着那么点微光努力地想找到它,可即使将每个角落都翻遍了,却仍是无功而返。她失落的坐在地板上,四周漆黑一片,后背靠着沙发的边角令她觉得不舒服。
许久,野桐似想起了什么,然后便急忙起身,她弓着腰,轻轻地来到那个女人的房前,然后悄悄地潜进去。她开始翻找那个女人的鞋底,还有她衣服的所有口袋,最后终于在轮椅的轮子上找到了那最后一块碎片,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扣下来,虽然因为碾压,那片纸屑已破碎不堪,但她却仍是觉得开心,以至于离开时她随手将门用力地带了出去,“砰”的一声后,那个女人被吓得从睡梦中醒过来,以为双腿无法动弹,她翻身时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而野桐将那一封信重新拼完后捋平了藏在那条围巾里,她不知道信里的内容,但却已不急着去看,她想要就这么睡去,怀着拼完这封信的欣喜,然后在梦中看见他。
也因为此事,后来野桐在经过那个女人身旁时会假装摔倒,然后将整盆洗脚水都倒在她身上,甚至于把她推倒,让她在地上挣扎,然后就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而她所有的□□她都可以当作听不见,表现的无动于衷。
而这种事在那个女人脸上是挂不住的,一旁侧翻不停转动着的轮椅轮子都像在嘲笑她,她每次都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拖着无法动弹的下身再回到轮椅上时已经是几十分钟后的事了。不过她从不敢在丈夫面前提起这些事,对她来讲,面子远比这些来得重要,更何况被一个小女孩欺负本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同桌吃饭时,看着那个女人在一旁咬牙切齿的模样,野桐的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野桐并不想成为一个凶狠的女生,只是若不已这种偏激的方式来进行反抗,那所带来的只会是自身遭受迫害而已。
父亲半夜回来时会进来看看自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野桐侧过身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她害怕看到父亲那张脸,害怕想起母亲会伤心难过。父亲在自己身后发出漫长而夸张的叹息,她始终不明白,这个残忍的男子在面对自己的背影时会有这样的情感。等父亲走出房间,门合上的声音响起,野桐才会转过身来,那时床头往往会多出一沓钞票。
在那段与女人斗争的日子里,野桐能获得一点的满足感,可是不会持续很久。某天晚上,野桐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很庆幸这次并不是争吵。那个女人说,“易凡,你看女儿也这么大了,而且最近那个教她的老师也都没来,要不就让她到学校去读书吧,这整天呆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野桐听着这些话头皮一直发麻,做人的是她做鬼的也是她,她恨不能马上冲过去撕破那个女人丑陋的嘴脸。
“我早就这样打算了,只是怕你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有说,竟然你也有这种想法,那我明天就告诉她。”他说话的声音始终显得低沉,令人听不出半点情绪来。
隔天早上的餐桌上父亲向她说了这件事,她一口应允了,没有过多的思考,她已经厌恶了那种每天与那个女人争斗的日子。野桐看着对面那个正为此事而得意的女人,“我想住在学校,我的功课已经落下很多了,我不想把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回家的路上。”
她父亲没有说话,反倒是那个女人回答道,“是啊是啊,难得她这么用功,你就答应她吧,而且她也这么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这件事上她们两个难得的达成了一致的想法,眼不见为净,而野桐也利用着这一个契机,离开了这个她所厌恶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没伞的孩子要学会奔跑,但若能与你一道并肩徐步走在雨
壹。
入夜之后,空气像凝固了一般,连风也悄悄停下的脚步。教室里满满的都是埋着的黑色头颅,头顶不停转动的风扇在此时显得突兀,就连偶尔有笔掉落的声音都变得尖锐,好像只有此刻这种闷热而窒息般静谧的标签才能让人意识到盛夏已然快要打马走远。
快放学时,天空忽然飘起了大雨,风把豆大的雨滴吹进教室里来,窗帘瞬间便被打湿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许多人都抬起头朝窗外看去,但很快他们便又低下了头,有的人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省了,好像抬一下头会浪费很多时间似的。
他们并不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眼中,即使下雨了放学自然也会有人过来送雨伞,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