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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的时候,可以暂时逃避,攒足勇气再面对的,更或者,借个肩膀,一起面对,学会依靠。
他拿出电话打了一个。
走到门卫处,门卫大爷很高兴的给他们开了门,笑眯眯地说了句“早去早回”。
季夏看着离自己二十厘米的傅璟希的背影:“你肯定经常逃课,连门卫大爷都认识你。”那个熟稔度啊。
傅璟希含糊回答了个“嗯”。
就这样,傅璟希一直牵着季夏,两人一直走。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家音像店,傅璟希带着她推门进去,他把她带到试听的地方放开她:“等一下。”
没一会,他拿了一张碟放进去,把耳机戴在她耳朵上。
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季夏惊讶的看着他要开口。
“嘘”,傅璟希比了个手势,用嘴型要她乖乖听。
季夏也不在说话,安静的听着歌曲。
傅璟希站她旁边,拿起另一个耳机一起听。
她一米六,他已经一米八,两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而俊男美女,自然十分养眼。
一张碟听完,季夏取下耳机,轻声说:“谢谢你!”
傅璟希看她像黑水晶一样的眸子,亮晶晶的,不再像刚刚那样毫无生气,问了句:“你为什么喜欢他们?不过他们的歌还挺好听的。”
“帅呗。”季夏脱口而出。
《红楼梦》里说黛玉是喜散不喜聚的性子,实际上应该是不适应短暂相聚过后分离时必然的落寞罢了。
正所谓“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
最初喜欢上这个五人的男子组合,并不是从他们的歌曲开始,而是喜欢他们五人一起相互支持的那种感觉,心里暖暖的。不过这些,她不会对他说,还不如就让他觉得自己是花痴女呢。
当然,他们的歌曲真的是很不错,五个人,不同的声线,和在一起如此的相得益彰。
傅璟希拿着那个包装盒,细细研究一一番封面,五个阳光的大男孩,好一会才抬起头,表情严肃的看着季夏,摸着自己的下巴:“难道你不觉得我比他们帅吗?”
季夏“哧”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是啊是啊,你比他们帅多了。”
事实也如此,傅璟希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比电视上的都好看。
出了音像店,两人一起慢悠悠往学校走。
是夜,华灯初上,影影绰绰。
路过一家奶茶店,季夏停下,走进去,点了五杯奶茶一杯柠檬绿茶,点完东西后才发现不对,转身问身侧的傅璟希:“你要喝什么?”
傅璟希还是一派悠闲,脸上表情很是柔和:“和你一样就行。”
季夏最后点了两杯柠檬绿茶四杯奶茶。
柠檬绿茶里除了有柠檬酸酸的味道和茶香外,还有淡淡的茉莉的味道。
回到教学楼下,傅璟希把喝的东西交还给她,还给她了一个袋子。
季夏打开一看,是刚才那张专辑:“这?”
“你生日不是快到了,礼物。”极轻地一声:“虽然我比他们都帅,可他们能让你开心,你偶尔可以看看他们。”
季夏接过东西:“谢谢!”
自己生日啊,她都快忘记了。
傅璟希抬头看了天空,又低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夜的星星依旧耀眼。”
“嗯。”
“回去吧。”
“你先走吧,我再待会。”
“好。”
傅璟希走了两步就被季夏抓住衣脚,递给他两杯奶茶和一杯柠檬绿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也像他一样抬头看看天空,月明星稀。
一颗流星快速划过天际,最后隐匿于黑暗中,什么都不曾留下,就像不曾来过一样。离开的背影也已经消失在视野里。
实际上,能让我笑的,是你。
她看看手里的礼物,想:如果有一天,他们五人分开了,那么,她的信仰,她曾经相信的永远,会怎样?她曾经以为的温暖,该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一转眼,已经是季夏来到溪棠一中的第三个年头,一切,似乎都没变,却又全都变了。
新学期的第一个晚自习,离自习铃响还有一顿时间,听到教室外的小花园很吵闹,站起身偏过头,就能看到一群人,应该是高三毕业的学姐,各个都穿着漂亮鲜艳的长裙,手里打着一把油纸伞,一个接一个顺着小花园中间的小道走过,欢声笑语不断,如银铃般,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世界都是他们的。
教室里的学生全都跑到走道上,欣赏着下面那一场特别的T台秀,羡慕嫉妒皆有。羡慕他们终于解放了,羡慕他们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穿衣服了,因为在学校,除了校服还是校服,也嫉妒他们不用再受高考的折磨。
下边的一排风景刚移动到小花园的边缘,紧接着,出现好多男生,也是没穿校服的,两拨人聚在一起站成一个圈,突然大喊“我们毕业了~毕业了~业了~了”,声音响彻云霄,下一秒,只见女生把伞抛向空中,而男生则迅速地把手了的书抛向空中,然后全都散开了,同一时间,曾经是他们教学楼的红楼的楼顶,被撕开的书页像雪花般飘下来,场面好不壮观。
“我们毕业了”的欢呼声还在继续,一声高过一声。
被压迫的人啊,终于是重获自由了。
以这样的方式,张扬肆意,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为他们已经结束的非人生活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也为他们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提前预习。
作为还没毕业的在校生深深觉得:他们就是来拉仇恨的!
不过,却被他们的气氛所感染。
那一晚,没有了学习的承重,欢腾一片。
不过据说,学长学姐们,打扫校园打扫到晚上十点。
晚自习刚开始,班主任就宣布了一个消息:简行转学了。
季夏高二和高三的班主任,是一位刚毕业不久的男老师,叫陆之行,能和学生打成一片,长得也很帅,被学生暗地里评委一中四大帅老师之首。
消息一出,全班同学都沸腾惊讶了。
之前,并未听他说过这事。
简行在班里的人缘,在学校的知名度,都是十分好的。
这消息,过于突然。
季夏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前方空着的座位发呆。
半个月前,她接到了简行的电话,叫她出去玩。正好她妈妈也在,便让她多出去走走别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她去了。
那一天,非常的热,气温快到四十度了,路上的行人很少,路边的树都蔫蔫的,路面上升腾起的热气能将人烤化,心情也跟着烦躁不堪。
等她到达约好的咖啡店,原本以为会有很多同学在,却只看见了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反正那一天,她明显的感觉到他与以前的他大不相同,不再是阳光爽朗,反而浑身都透露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让人不忍靠近也害怕靠近,她呆呆地站在门口脚上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店里的空调和外边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还是他转头发现了她,对着她突然就笑了,阳光明媚,一如既往,很明艳也很刺眼的笑,却看得她心里发酸。
他站起来拉开对面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下。
她是一步步挪过去的,很慢很慢,感觉像中暑了一样。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中暑了吧。
看到他,不知怎的,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觉得有什么要发生。
他只是默默地做着一切,然后回了自己座位,与她面对面。
他问:想喝什么?
她答:Cappuccino。
他说:Cappuccino很适合女孩子,名字也很浪漫。
是的,她很少喝咖啡,唯一会喝也就卡布奇诺,只是后来,她彻底把咖啡戒了。
那天,他点了最苦的Espresso。
咖啡被端上来之后,他们各自想着心事。
她心不在焉地搅动杯子里的咖啡,咖啡表面精心做出来的桃心被她弄得面目全非她也没注意到。
对面的他,喝了一口咖啡,苦着一张脸开玩笑道:原来真的很苦啊!
她明白,他说的是真苦,虽然她从未喝过那种咖啡,但她知道有关它的知识。
Espresso,意大利特浓咖啡,用最苦的曼特宁咖啡豆煮出来的咖啡,只一小杯,但咖啡豆就占了三分之一。
他坐直身体,就那样看着她,眼中毫无波澜,说:我要走了。
她有些懵,可能是外边太热而店里的空调温度一时不适应:去哪里?
他笑笑,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好看极了:移民去加拿大,明天就走。
她的心突地猛跳了两下。
果然,她的预感是准确地。
心里不知道怎么地就更加的难过了。
她与他做了一年的同学,前后桌,这一年,他帮了她很多,已经是她位数不多的朋友里想珍惜的一员。
之后,他若无其事地和她聊了一些,她就那样静静地听着,很少发表意见。
那是第一次,他和她聊天聊了这么多。
之后,他也改喝Cappuccino。
一直到五点多,她请他去吃饭,应该被叫做践行,正好和他的名字一样的发音,可她只把她当做是他的名字。
他们去的是一半另一半,很有趣的一个店名,东西也很有趣很美味精致,深受年轻人的喜欢。
但她吃得不多,甚至比平时还要少很多。
他眨眨眼,问:不好吃吗?
她掩饰:天太热。
天太热,没食欲,有气无力。
他说:多吃点。
她说:好。
很没营养的对话,她却觉得难以面对。
然后,她拼命吃,吃了好多。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和他坐一起吃饭。
最后,还是他付的钱。
饭后,他们一起散步。
天气已经有所转凉,特别是风吹过的时候。
可她,只觉得心情烦躁。
他像是要把整个市都转一圈一样,两人就那样漫无目的地闲逛,把能逛的不能逛的都逛了一遍。
她逛得脚都酸了,可就是不愿停下来。
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知道怎样冲淡离别的悲伤,只能不停地走。
他们去了学校,由于还没开学,根本就没人。
两人在足球场的草地上坐下,聊起了学校、班级、朋友的一些事。
一直到十点,他送她回家。
他问: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她走过去,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了他。
他比她还要高,微微弯下身体,把脑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紧紧拥抱住她。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季夏,你看人太透彻,对事也太通透太理智冷静,这样会很累,放松些好吗?
她说:好。
他说:珍重。
她说:你也是,简行。
他放开她,让她先离开。
她转身,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她才停下来,转过身,他还在原来的那里,看着她。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得到,他在笑,像春风一样柔软。
然后,她也笑了。
告别时,我用微笑,告诉你,我会好好的。也用微笑,祝福你,要幸福。
她对很多事的感觉都不太强烈,后知后觉。
可是,那是第一次,她对离别有着这样强烈的感觉与恐惧,是那样糟糕的感觉。
就算是当初她父亲说要离开,她也只是恼怒,选择了沉默与冷漠。可谁也不知道,那几天,在她心里,经历着什么。
这一次他的离开,所有的离别情绪一起爆发,一时五味杂陈。
第二天,她没去送他,他也没让她去送他。
是谁说的,对于自己真真舍不得离开的人,离别的那一刹那像是开刀,凡是开刀的场合照例是应该先用麻醉剂,使病人在迷蒙中度过那成痛苦,所以离别的苦痛最好避免。
她也不想离开父亲,但更不想面对他,只能选择逃避。
可简行,真的有所不同,是她想珍惜的朋友。
那种分别后,还能相聚的话,那种分别后,还能相聚的话,明明是很真心实意的希冀,却往往败给了现实,更多的只是客套。
就算在同一座城市,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都忙着各自的打拼,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不在同一所城市,也不再同一个国家,隔了整整一个太平洋,跨越了十二到十三个小时的时差。
那也是她不喜欢主动接近别人,不喜欢交朋友的原因。
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有所牵挂的感觉,很好,也很遭。
但是,对于交了的朋友,她会好好珍惜,会舍不得。
那时的他,也在那一类之中。
那时的她,一直在想,以后,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