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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兴高采烈地笑了,确实高兴得要死,我说错了错了,‘哈’之后是‘嘛’!哈哈,你们说他们笨不笨……”我和李若蓝互相望了一眼,彼此脸上没有笑容,却是深深的忧虑。王小井只大笑地看了我们一眼,就再次平静下来,继续他的叙述。
“那些人里就有陈警官——直到他死了,我才感觉似曾相识。在那些人里,他是难得正常的一个,我们聊得特别开心。但是有一天他在吃饭的时候艰难地告诉我,说昨天晚上他被几个医生架到一个手术室,身体被挖出一块什么,然后又被缝上了口。他猜测是少了块肾。我吃惊地看着他,眼神里除了惊骇还是惊骇。他没有骗我,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甚至连吃口饭都显得艰难,牙齿嚼得特别吃力。我当时以为他快要死了,但事实完全不是那回事儿,那样的状态维持有几天,他开始好转,他甚至像之前那样兴高采烈地和我开玩笑,那场面令我欣慰。但他偶尔也会很悲伤,愁眉不展地对我说:‘小井啊,我少了一块肾,总觉得身子不对,我迟早要把它要回来,重新放进去。那样我才安心呢!’我听完后,就回到506偷偷抹眼泪,我的哭声吞噬了整个黑夜,我却掉进无尽的深渊,我害怕极了,我大致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躺在手术床上,被挖走一块什么,鲜血淋满整个床单。”
“后来他走了,那天中午我们一起用餐,他说他有一个故事,想讲出来和我分享,我猜是他的某些回忆,便凑过耳朵准备去听。这时候却进来几个医生,他们粗鲁地把他架起,准备带走。他大声笑着和我说再见,说真遗憾、没机会跟我讲故事了。我站起身来,像那些精神病患一样,看着他被扭送走的背影,晃动着袖子嚎啕大哭。”
“从那天起我决定逃出去,从六楼房间,或者从通往餐厅的路上,再或者是直接从二楼的餐厅逃出去。我变得沉默寡言,和他们少了来往,我心里默默部署着逃亡计划,又怕逃走之时会依依不舍。我用了近十天才计划周密,逃亡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天晚上,我和几个伙伴在保安的看守下走往二楼,我再次和这些伙伴谈起那个关于□□的脑筋急转弯,他们记性很差,全没记住那个答案。走到二楼时我抱着一个胡须新剃的家伙轻轻说告别,他的身体瘦弱不堪,他突出的眼球几乎是看着我坠到一楼。我掉在水泥路上,脚底疼得尖锐,但我还是凭着混乱的知觉一瘸一拐地跑向院门。”
“出口那里仅敞开一个小门,而且还站有提着警棍的保安,我尽量装得丧心病狂,嘴角是我刚刚抹上的鸡血——是我某次用餐时特意留下的。我张着血盆大口朝那小门冲了过去,保安看见我了,我就高高举起手中那把水果刀——那是从新剃了胡须的家伙手上接过来的,他不想再被抢走一块什么,本来准备用它随时和医生拼命。经我那么一吓,懦弱的保安胆怯地远远看着,我几乎是毫无阻碍地跑出精神病院,并像所有自由的精神病患一样,站在交通要道的中央傻笑,我自由了。”
“我当时是跪在一辆车子面前,请求司机带我回家。我对着车子的保险杠嚎啕大哭,然后司机怜悯地扶我上车。那是一个老人,一个善良的老人,他现在就躺在禁闭室的冰凉地板上,我甚至都不忍心看他一眼。他载着我回家,和当初带着父亲的死讯回去一样,心情是同样的悲伤。我在枫叶镇的入口看见那个女巫,她带着她的庸医情人,和那些面色全无的冷漠帮凶,在那里迎接着我归来。我远远地就下了车,我对老人不无感激地说:‘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可以的话,请容许我叫你一声爸爸。爸,现在请你赶快跑吧,把车掉转过头,什么也不要管,跑得越快越好。’我几乎是哭着说完这些话的,那个老人似是理解地看我一眼,他对我微笑,然后真的转动方向盘,准备离去。”
“他妈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的老式车子却被拿着铁锤的恶棍给生生砸了,就是刚才在教堂死掉的那个家伙,我的爸爸被他从车内粗鲁地拎了出来,随手丢在地上。真是可怜极了,爸爸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我,希望我能饶恕他。我想对他解释,告诉他我不是有意的,我甚至大步跑了过去想保护他,我却被马林警官拉了回来。他对女巫说了一句‘我把他关一段时间,好让他清醒一点’,我便被马林给带走了,鬼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鬼知道!”
说到这里,王小井重重叹了一口气,沉默了有足足十秒,才继续最后的内容:“我知道的也就这些,我新认的父亲被伤害了,少了一块肾脏,然后他悲惨地死了,这一定和女巫有关系,还有那个庸医——他们罪恶滔天,不可饶恕!”
☆、二十四、出动
“也就是说,枫叶镇与C市那家精神病院存在一定的联系,它们暗地里在进行不法的器官买卖?”我试探地问,事实上已经确认这一点。王小井没说什么,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李若蓝抬起头来,脸颊上有浅浅的泪痕,她说话声音淡淡的,如一湖静水,“那么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我们是不是要报警。”我歇斯底里地说。王小井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缓缓说道:“我想请求你们帮我解决的,是个人的私事,这件事情不是报警就能解决的,因为我们已经为自己造成谋杀的罪名了,只怕报警,得来的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杀了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李若蓝紧跟着点点头,她说:“这一点我同意。”我没说什么,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得愚笨了,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想到报警。我浅浅分析了一下,自我安慰地说:“对,毕竟这是我们个人的事,还是少劳烦警方为好。”我内心苦涩,觉得这样说勉强至极。
“总之,你们愿意帮忙,我很感激。”王小井站起身来,低下头去,行了一个感谢礼。我和李若蓝未说什么,此时此刻,再多的话都是虚假,我们只是会意地对他点头,随时准备行动。
按王小井的计划,首先是得找到女巫,即他的母亲——不管他是否承认,即我眼中的教母——想伤害苏黎黎的恐怖女人。我们先在主讲台左右两侧的房间里搜索,左边的房间是一些刑具,捆绑架、镣铐,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神态诡异的面具;右边的房间更加简单,单单放了一摞书,没用什么东西垫衬,直接地放在落满尘土的地板上。我觉得右边的房间很奇怪,但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最后我只是跟着他们走回教堂大厅,全力检查主讲台。
主讲台上没什么特别的,再结实不过的水泥台,上面放着一个有着抽屉的木质桌子。王小井在平滑得不能再平滑的台面上寻找破绽;李若蓝绕着桌子转悠,一会儿摸摸桌面,一会儿踢踢桌底;我则负责抽屉里面,却见里面空荡荡,几乎什么都没有。
时间过了十多秒,我才将手塞进满是灰土的抽屉里,挤着眉头抹了一手脏。那是一个宽敞的抽屉,我试图借手感去查找抽屉里的异常,大概是用力过大,我直接把抽屉给抽了出来,我没来得及接住,硬生生地让它掉在水泥台面上。只听“扑腾”一声,抽屉砸在地上的声音突兀刺耳,把另两个人吓得不见了七魂六魄。王小井皱了皱眉,那眼神明摆着是把我当成不省事儿的冒失鬼了,李若蓝悠悠地舒了一口气,似乎血压刚刚经历一次狂升。我歉意地对他们一笑,挠着头蹲下身来捡那只抽屉。
就是这时我才发现线索的,在用作放置抽屉的空间上方,桌面木板的下方,装置有一个木质按钮。这个按钮极为小巧,粗略望去,就是一张平常的木片。从木片与木板的交接处伸出两条细线,细线绕着两块木头间的缝隙走过,一直延伸向下,延伸到用作连接桌子和台面的膨胀螺丝位置,通过螺丝孔延伸到水泥台面下面。我惊喜地说道:“有发现!”却见原本各忙各事的两个人早已凑在我的旁边,现在某人的手指正试试看地朝按钮摁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秒,身后即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我们三人转过身去,看见耶稣所在的十字架下方,那个映衬主讲台的暗红色背景墙正在缓缓后移。这时候我大概明白了,这面墙因为是平行向后移动,所以从正面较远的位置很难看出它在移动,所以我们完全没注意到女巫是怎样走掉的。我们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他,没有太多的犹豫,一起走进背景墙后面的世界。
进入视线的,是一条斜着向下延伸的黑暗通道,走在通道的台阶上,稍微用力踩下阶面,通道上方悬挂的电灯便立即亮起。“真好,这里正好装有感应灯。”李若蓝低声地说,我也很庆幸。但是,这样的庆幸显得无比卑微——既然这里可以装上感应灯,那还会布置有什么呢?踩一下就会掉进去的铁刺陷阱,听到脚步声便从墙壁上射出的箭头,从脑袋上方忽然流下的有毒细沙,还是待你走进去就和你纠缠不清的铁臂假人?
“大家务必小心,千万别大意。”王小井声音低沉地提醒。即刻,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二十五、庸医
我来到枫叶镇的第三天,近早晨八点,我和李若蓝、王小井一前一后,走在时而黑暗时而明亮的地下通道中。这条通道高约三米,或者更高,宽近两米,这样的空间足够我们三个人行走。通道曲曲折折,延伸的地方未知,身后的灯光灭了,身前的灯光亮起,扑朔的明亮映照着前方模糊的路。
路面显得肮脏,油渍或者血液,灰尘以及不时会看到的砖头残块,还有各种漆黑矮小的爬行动物,见到这些,李若蓝这个柔弱的女人会偶尔惊叫。我们一路走了有近五分钟,没有什么异常发现,却是走了很远。我想,这样的路程足够走出枫叶镇了吧?
大约又走了两分钟,情况才发生转变,通道更加宽阔了,高度却有所降低。我们三人互看一眼,提醒各自要小心,便继续前进。很快,我们似乎走到通道的尽头,那里是一扇关着的铁门。我提高警惕,提起手中的水果刀,却把□□揣在裤兜里面,坦白说,我到底还是不喜欢枪械,伤人伤得过于彻底。而我旁边的李若蓝,她修长的头发不知何时用头绳捆起,看起来青春靓丽,她的额头冒着汗,手中如我这般,握着王小井递给的军刀,她瘦弱的手背骨节突出,灯光下显得分明。
而王小井,无疑是我们当中最无恐惧的,他经历的艰难比我们多,他的心态也比我们稳定。他的右手正拿着乌黑的□□,那种严整以待的架势就仿佛,下一秒就能开枪。我对他敬佩之至,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活到最后。我看着他伸出左手,拉开那扇沉重的铁门,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看到崭新的画面。
那是一个粗壮的男人,他手中握着一把大剪刀,那把剪刀是我从没有见过的锋利和巨大,完全可以用来修剪苗圃。但他偏偏没那么做,他在铁门打开的那一刻,就迅速地把剪刀张开,就像一张血盆大口,朝王小井的胳膊剪了过去。那种速度令我发指,我手中的水果刀甚至没来得及伸过去,他就已经剪掉了,是王小井左手的小拇指,先是飞了出去然后坠落在地,仅有的血液一点点冒出。
王小井的反应足够快了,如不是他及时向后躲闪,只怕整只手都被那只剪刀给剪掉。在手指还未完全躺在地上的时候,王小井就已经朝那个男人开枪,可惜没打中对方,只落在铁门上,那种火力甚至未能穿透铁门,那颗子弹只是简单利落地被弹飞到别的方向;我还没来得及看到子弹落到的位置,王小井就已经扣动扳机,朝向他逼近的男人身上开枪,子弹迅速出膛,伴随着男人的一声惨叫,子弹飞进男人的左肩。但这并未影响男人的攻击,他摇晃着偌大的剪刀,反而更加快速地剪向王小井瘦削的脖颈。
对于这个男人,我不知道他是谁,是第一次见,或许是第二次。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出现在之前的教堂里,不知道他曾经是否冷漠地注视过我的生死,又冷漠地与我擦肩告别。我终于决定对这个陌生男人展开攻击了,在我还未判断出他是谁的时候,就已经伸出水果刀。那把水果刀,漂亮而利索地在灯光下划出一条弧线,闪烁出一道绚烂的明亮,紧接着便划到他的后颈。水果刀丝毫未在他的脖颈上逗留,瞬间划过,将一抹鲜红溅洒在对面的墙壁上。
那个男人受到袭击,他痛苦地停止原先的进攻,转身面向我这边。他的眼睛圆睁,眼珠是不能再凶狠的猩红,他长大了嘴巴,发黑的牙齿清晰分明。他必然是准备报复,我刚才那一刀下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