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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下班,陆远扬的司机已经等在了律所楼下接她过去。陆远扬素来狡兔三窟,这个西山别墅是刚刚装修好的,苏忆北也从来没去过。
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向上,苏忆北不禁在心里感叹道,这家伙这次是真选了个好地方。前面就是香山,风景和视野都极佳,又远离闹市,戒备森严,不会被记者跟踪偷拍,天然就是供这帮花花公子享乐的绝佳场所。
等进了里面苏忆北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一点都没错。门前将近十亩的庭园和草坪,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私人高尔夫球场,别墅里游泳池、健身房一应俱全,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找得到这么大一块地,陆远扬可真是有当土皇帝的潜质。
那天的party很大,来的人也很多,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苏忆北,但是苏忆北却在杂志或是电视上见过他们大多数面孔,光是那天来的女明星的数量就够走一次金马奖的红毯了。苏忆北刚开始还没觉得怎样,渐渐地在她们强大的气场的压迫下,开始分外后悔刚才没有回去换件衣服再化个妆过来。虽然争相斗艳的级别是肯定够不上的,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灰头土脸。
乔伊的电话打不通,她一个人前前后后兜了几圈也没找到她,甚至连陆远扬的人影也没见着。一楼大厅和门前草坪上那个衣香鬓影的场合她是不想再回去了,要忍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或鄙夷、或打量的眼光原本已经让她心里很不爽了,刚刚竟然还有一个女人随手把自己喝完的酒杯递给了她,俨然把她当成了服务生。苏忆北气呼呼的往二楼走去,打算随便找个房间去补个觉。
谁知道二楼是设了门禁的,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那道铁门。苏忆北用陆远扬的生日试了试,不对;又用乔伊的生日试了试,也不对;她想起陆远扬同她说过自己的母亲的生日,七月十三日,0713,于是她又试了试,竟然也不对。她心里突然涌上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不会是“0601”吧。
苏忆北将那四个数字输进去,门锁应声打开。六月一日,那是她的生日。
她站在门口有片刻的恍神。陆远扬怎么会用她的生日做密码,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可是那个心底隐隐翻涌的答案让她有些害怕。她竭力让自己不要多想,使劲甩甩脑袋里那些纷乱的思绪,伸手推开那扇灰色的铁门朝里走去。
同一楼极尽奢华的风格形成对比,二楼显然是陆远扬的起居室,只有一个很大的书房和一个客厅,剩下的那一间便是他的卧室。整个二楼的装修风格极尽简约,黑色的实木家具和淡灰色的浮雕壁纸占据了视野所见的大多数空间,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整个房间干净工整的像是杂志上的样板间一样。
苏忆北在房间里四下走动了一个来回随意看了看,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醒来时窗外已是夜幕降临,楼下的party大约正进行到*,连隔音效果这么好的二楼都能隐约听见笑声和杯酒相撞的声音。苏忆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去冰箱里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又瞧见旁边的书房里一排排装帧精美的书整齐罗列,于是一边喝着水一边朝书房走去。
书架上的书五花八门,从哲学到艺术,再到文学小说,一应俱全。苏忆北甚至还看到一排中医方面的经典。她想起以前看到的一本杂志里说,企业家的书架都是用来装点门楣的,大都是空壳子。陆远扬这书架上的书倒是真材实料。可是看那家伙平时不学无术的样子,估计买了也不怎么看吧,回头可以耗他几本。
苏忆北从书架上抽了本《月亮与六便士》,拧开台灯,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伏案的姿势让她的脖子有些酸痛,她将书放下,抬起头揉了揉后脖颈,突然看见陆远扬的书桌一角放着一摞资料,最上面的那一份的封面上印着《sil建筑事务所税务登记表》。
苏忆北将那份资料拿下来,下面压着的一份是桓宇地产的资产负债情况表——也是林江控股的一家地产公司。她脑海里的思绪复杂,虽然入行不久,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两份文件绝不是可以随意看看的东西。为什么陆远扬这里会有。
☆、第三十一章 当时明月在
苏忆北正准备翻看下面压着的那叠文件里还有什么,陆远扬已站在书房门口,抬起手敲了敲敞开的房门。苏忆北抬起头,大病初愈的陆远扬气色看上去不错,人也比刚做完手术那几天胖了一些,看来恢复的不错。
她冲他笑了笑,陆远扬也微笑着晃着步子走进来,看了看苏忆北反扣在桌上的那本书说:“毛姆——不错啊,跟我口味挺像的,我也喜欢这老头,”一抬眼又看见被苏忆北放在一边的那两份文件,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苏忆北没有注意到陆远扬的表情变化,她拿起那两份文件放在他面前问道:“你这儿怎么会有这个。”陆远扬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她说:“公司的事,跟你没关系。”
“可这跟林江有关系啊,”苏忆北脱口而出。
陆远扬看着她,突然就笑了起来:“苏忆北,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想着我会害你那个青梅竹马吗?你觉得我有那么闲吗?”
苏忆北被陆远扬问得愣住了。从刚刚输入门禁密码开始,她心底里便开始有了一种假设,到看到这些文件时,那个假设便被无限放大。仔细想想,陆远扬对她很好,甚至是太好了,他做的许多事都远远超越了朋友的范围。种种回忆和今天一前一后发生的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得不重新看待陆远扬。
“可这些文件绝对够得上商业机密的级别了,不该出现在你的办公桌上,”苏忆北不折不挠的问道。
陆远扬没有回答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浅蓝色封皮的文件递给她,苏忆北打开来,里面是桓宇地产呈交给陆氏的注资申请书。
“因为sil是桓宇地产的控股方,所以它的税务情况和负债情况我们也一样要审核,毕竟一砸出去就是十几个亿,陆氏的钱也不能不明不白打了水漂。”
苏忆北这才明白的确是自己误会了。她低声说道:“这个也算是商业机密吧,你还拿给我看。”
陆远扬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嗯,因为我十分信任你的智商。”
苏忆北反应了几秒,才知道这家伙是在骂她,气的上前去便要拧他的胳膊。陆远扬抬起手边躲边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又不是君子,”苏忆北毫不理会。
“我刚做完手术,不带你这么趁人之危的。”
“本姑娘今儿就趁了怎么着,你咬我啊,”苏忆北往前探了一步去掐陆远扬精壮的腰杆。
陆远扬伸手一带,苏忆北一下子便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第一次离他那么近,陆远扬的瞳孔里甚至能看见她的倒影。她气喘未定,寂静的四下只听闻他们彼此的呼吸声。苏忆北没有挣脱,她静静的望着陆远扬的眼睛,开口问道:“为什么你的门禁密码是我的生日。”
她没有期待,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确认的结果直接决定她还能不能同陆远扬做朋友。没有人比她更希望那个答案是否定的。
陆远扬定定的望了她几秒,接着放开她,像是听到一个最好笑的笑话般,一边摇头一边笑着对她说:“苏忆北,你说什么呢。什么你生日啊,我的门禁密码设的是六一儿童节啊,国际六一儿童节,本人最喜欢的节日。你丫最近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怎么净问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真的?”苏忆北问。
“不然呢,我暗恋你?苏忆北,你也想太多了吧。你看看楼下那些人均上围36d的大美女,再看看你自己,我的品味得多独特才能看上你啊。”
苏忆北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都缓过来了,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我刚才想什么呢。”
陆远扬把她的手拿开:“别拍了,越拍越傻,”苏忆北作势要打他。陆远扬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他走过去拿起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转头对苏忆北说:“你先下去,乔伊在楼下呢,我讲完电话就下去。”
苏忆北听到乔伊来了,欢天喜地的跑下楼去。
陆远扬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怎么了,雷叔。”
“上周你去美国见陈文良的事,大少爷那边好像有所耳闻。他今天专门把我叫去办公室问了陈先生持有陆氏股份的事,还另外要了陆氏的五十个大股东的名单,我想咱们得动作快一点了,万一他真的察觉了就不好办了。”
陆远扬沉吟片刻,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了雷叔,其他事你继续去办吧。记住,不要用手下的人了,你要亲力亲为。”
电话那头的人听闻后答道:“是,二少爷。”
挂掉电话后,陆远扬走到窗前。巨大的落地窗外,月亮藏在一朵云后,只落下明亮的银辉散在远处寂静无人的山峦,整个天地间都被映成了清清冷冷的藏蓝色,透着肃杀的气息。他又想起母亲远在大洋彼岸那座孤零零的墓碑;想起小时候被陆远航叫来的一帮人追打时独自跑到学校最顶层的天台上枯坐了一整晚;想起他的继母欧美玲拿着从他的柜子里搜出的最后一张母亲的照片,当着他的面一边撕一边咒骂的狰狞的嘴脸。手指一点一点的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那些陈年往事,积年仇恨,自他九岁那年踏进陆家的大门以后便再也没有断过。随着他一天一天长大,可以独当一面后,陆远航和欧美玲更是为了独揽公司大权,为了将他完全排斥在外,用尽了他所能知道的最卑劣的手段,甚至包括在父亲病危的时间里买通父亲的私人律师篡改遗嘱。
其实他从很早以前便放弃了参与陆家的纷争,他的心和所有对这世间温情的留恋早在九岁那年母亲离世以后,在踏上回国的飞机的那一刻死去。可他遇到了苏忆北,上天注定要让早已玩世不恭生无所恋的陆远扬遇到了活得像太阳一样顽强的苏忆北。顽强的爱,顽强的善良,顽强的把这七零八落的生活拾起来拼贴完整后再重新燃出生命力的苏忆北。
火锅店那一晚的长谈之前,他刚刚知道自己的心脏病复发,即将在生死线上再走一回。那一晚之后,他便告诉自己:陆远扬,只要你这次能活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苏忆北,无论如何,无论用什么代价。
然后他活过来了,心也跟着重新活了一次。
他要陆氏,凭什么不要。这是他和母亲在异乡孤苦的漂泊了九年的原因,是他在陆家受尽了欺辱的应得之物。他不光要,而且要的干净利落,完完整整。他要让陆远航和欧美玲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他要强大到成为那个最有资格站在苏忆北身边的男人。
楼下,草坪中央的花坛旁,苏忆北正趴在乔伊身上笑的直不起腰来,他多想站在她身边,永远看着她,听她讲讲是什么好笑的事可以让她笑得那样开心。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从今以后,属于他的,一样也不能失去。
party结束的很晚,丝毫没有酒量可言的苏忆北又在几杯度数极低的鸡尾酒的作用下醉倒了。乔伊也喝了些酒,整个人处于醺醺然的状态,勉强将苏忆北扶到一边,自己也瘫到了。陆远扬处理完手头的公事后一看表,已是夜里十二点了。楼下的人该热闹的已经热闹够了,该应付的也应付过了,剩下的正三三两两的往门口停着的一长排的车前走去。
陆远扬找了一圈,才在一楼的一间小客房的沙发上找到喝醉了的苏忆北和睡得正酣的乔伊。他进去时,乔伊包里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看,是汪毅打来的,便接通了电话。没等那边质问,他便打断他说:“是我,陆远扬,我在西山这边开趴,乔伊喝多了,你赶紧来接她。”
挂掉电话后,他安顿好乔伊在沙发上平躺着睡好,让家里的女佣给她盖了床被子,然后抱着苏忆北去了二楼的卧室。
没过二十分钟,汪毅就赶来了,不知道这家伙在路上是用怎样的速度飙的车。
一看见躺在沙发上睡得口水直流的乔伊,汪毅瞥了眼陆远扬,略带不满的说:“怎么让她睡这,你这都没张床吗?”
“我这就没打算过让人留宿,所以就一张床,在楼上我的卧室里,你敢让你女人上去吗?”
“你女人”三个字让汪毅很是受用,于是不再计较,抱起乔伊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问了句:“苏忆北没来?”
“楼上呢,”陆远扬答的理所当然。
汪毅转过头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笑,然后走到车前,小心翼翼的将乔伊放在后座上,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在身上盖好后才关上车门。
陆远扬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见他一连串熟稔的动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