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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顾看着,陆远扬抬起头,噙着笑意对她说:“从刚才就开始盯着我看,怎么着,这么快就爱上我啦。”
苏忆北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依旧看着他说:“陆远扬,你知不知道你长了双桃花眼。这种眼型我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今天才知道原来现实版的就长你这样。”
“什么桃花眼,怎么听起来这么娘,”陆远扬皱着眉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没文化啊没文化,苏忆北叹了口气。不过鱼汤不错,她喝了一大口,又心满意足起来。
陆远扬在她那儿住了一周便被他父亲找到了。他回去那天的壮观场景苏忆北没有亲眼看到,只在下班回家后被隔壁的大婶拦住问她:“您家住了位什么人啊,今天早上这楼下一溜奥迪a8来接他,还站着一排戴墨镜的保镖。我和我们家那位躲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出,都想着您这庙里是哪位国家元首还是黑社会头头来着。”
苏忆北打着呵呵应付着大婶,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不在家。
过了几天,乔伊从上海回来了,约着苏忆北去吃饭。餐桌上,苏忆北随口问她:“陆远扬回英国了?”
乔伊说:“没有啊,去他家公司上班了,”又问苏忆北:“怎么,你和陆远扬建立邦交了?”苏忆北想了想道:“可以互通有无。”
陆远扬亦开始常常约她。她工作忙,约十次大概去个一两次,陆远扬也不恼,越挫越勇的样子。
有一次去吃饭的路上,苏忆北问他:“你不是工作了吗,怎么每天还是这么悠闲。”
陆远扬开着车对她说:“公司有我哥和我爸呢,轮不到我,我是公司董事。你知道什么是董事吗,就是光拿钱不干事的那种。”
苏忆北笑着说:“那你就打算这么玩一辈子啊,每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也会无聊吧。”陆远扬说:“那哪能啊,我还得好好工作挣钱娶媳妇呢。”
苏忆北只当他是开玩笑,便接着他的话茬说道:“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如今这结婚,车子房子票子一样都不能少,你虽然条件差点,但是努努力找个四肢健全的姑娘应该还是勉强可以的。”
陆远扬被逗得哈哈大笑,转头瞟了她一眼说:“实在不行咱俩凑活凑活得了。”
“别,”苏忆北敬谢不敏:“你也知道,我对乔伊比较感兴趣,”陆远扬又笑了起来。
同陆远扬熟识起来后,许多事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些改变。
那段时间他们律所负责法务的一家能源公司同业内一家知名的建筑公司起了纠纷。起因是能源公司为那家建筑公司新建的cbd办公楼订制了一套低碳节能系统,建筑公司已经将管道设施之类的都装好了,能源公司却突然发现那套系统上有不能克服的技术漏洞,便要求停止履行并支付违约金。
建筑公司主张因能源公司的系统,他们更改了整栋大楼的设计,多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因而要求能源公司除违约金外另行支付一个亿的赔偿金,否则便要告上法院。
能源公司的确有过错,但一个亿的赔偿金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了。覃律师带着律所的人找建筑公司多次谈判无果,反而让建筑公司一口咬定要上法庭,还要把媒体拉进来。那家能源公司本来便是新兴企业,如果闹上法庭,被媒体一通渲染,面临的后果便只有破产这一条路了。
苏忆北那段时间天天跟着覃律师满城跑。一边跟建筑公司谈判,一边跑法院的关系先把案子压住别进入程序,各种求爷爷告奶奶的。
有一晚他们在香山附近的一家饭店宴请建筑公司的刘总吃饭,席间的氛围并不愉快。对方得理不饶人,抓住他们不愿意闹上法庭这一点,赔偿金额上丝毫不松口。眼看气氛越来越僵,覃律师的脸色也一路沉下去,苏忆北实在呆不下去了,便找个借口从包间里溜了出来。
没走几步,不远处另一间包间的门打开来,陆远扬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陪同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陆远扬那天也穿着正装,深灰色的西装搭在胳膊上,衬衣上的领带随意的松开。他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正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旁低声同他说话。他仿佛有些心不在焉,抬起头往前扫了一眼,便看见了杵在走廊一侧的苏忆北。他停住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扭头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又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先走,然后朝苏忆北走过去。
“站这儿干嘛呢,”陆远扬走到她跟前问道。苏忆北抬起下巴朝斜对面的包间努了努:“养家糊口装孙子呗,”又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呢。”
陆远扬答:“跟你差不多。”怎么能差不多,他刚刚分明就是大爷。
见苏忆北脸色不太好,陆远扬又问道:“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忙什么呢,我发短信打电话你都没回。”
苏忆北叹了口气,大致跟陆远扬讲了一下手头的那桩案子,陆远扬边听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正巧包厢门开了,先是建筑公司的刘总大踏步走了出来,接着是其他人,覃律师走在最后,站在门口铁青着脸说了句“欺人太甚”,也气呼呼的离开了。
苏忆北忙对陆远扬说:“我得走了,一会儿估计还得回所里加班。”
陆远扬拉住她问道:“刚刚第一个走的貌似不是甲方老总吧。”
苏忆北摇摇头说:“那是副总,他们老总我们没请到,”说罢急急的朝陆远扬摆了摆手说:“我该走了,有空找你。”
陆远扬跟在她身后说:“我送你吧,”苏忆北转过头对他说:“不用了,覃律师还在楼下等着呢,”说完便飞快的向前跑去。
☆、第十章 碎片与深情
忙了一晚,早上八点钟苏忆北才躺回自己的床上。结果没睡两个小时电话铃就响了,苏忆北带着满肚子火气把电话接起来,覃律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久违的兴奋:“搞定了,事情搞定了。”
苏忆北还带着睡意,压住火气问道:“什么搞定了。”覃律师说:“那边同意和解了,按合同支付违约金,不要求赔偿金了。”
苏忆北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今天早上临走前还是一团糟,法院那边马上都要压不住开庭了,这才几个小时怎么就解决了呢。
没等她问,覃律师便接着说:“小苏啊,你看看有时间能不能把陆氏集团的陆董约出来吃个饭,咱们得当面好好感谢感谢他,要不是他给那边打了一通电话,事情怎么可能解决的这么顺利。”
苏忆北这才想起来,昨晚陆远扬为什么要问的那么详细。这是个天大的人情,苏忆北挂掉覃律师的电话便急忙给陆远扬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陆远扬还没睡醒,接起电话迷迷糊糊听了苏忆北的感谢后,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挂掉电话,留下苏忆北拿着手机哭笑不得。
覃律师破天荒的给苏忆北放了三天特批假。下午苏忆北正在家里洗衣服,陆远扬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望京那边新开了家不错的怀石料理,问她有没有空。苏忆北忙不迭的说:“有空,有空,”挂掉电话便开始洗澡收拾换衣服。
下了楼陆远扬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苏忆北一上车,立刻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在陆远扬面前晃了晃说:“想吃什么,今儿我请客。”
陆远扬笑着问她:“你这上面有多少钱啊。”苏忆北说:“五位数,绝对够你吃的。”
陆远扬发动了汽车,对她说:“那咱别吃什么怀石料理了,天怪冷的,突然想吃火锅了,你请我吃火锅吧,”苏忆北豪气的挥了挥手,说:“走你。”
陆远扬又是七拐八拐把车开进一条窄胡同里,结果一走进那家火锅店,看架势便知是正宗的重庆老火锅,里面热闹非凡,辛香扑鼻。红红的锅底咕噜噜沸腾着,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他们点了鸳鸯锅,锅底和菜端上来后,陆远扬却只在三鲜汤那边涮。苏忆北问他:“你不吃辣?”陆远扬答:“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苏忆北忙问:“怎么了?”陆远扬笑了笑说:“没事,小毛病,”说罢往苏忆北杯子里添了些酸梅汤。
苏忆北夹了点煮好的毛肚放进碗里,对他说:“那咱们今天不应该来吃火锅的,你身体不好,应该去喝点粥吃点清淡的东西,”陆远扬安慰她道:“没事,我想吃火锅,看着热闹。”
火锅店的老板大约也是陆远扬的朋友,特意给他们温了壶上好的江津酒端上来。菜足饭饱,酒过三巡,苏忆北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端起来说:“陆远扬,不,今天应该叫你陆总,真的万分感谢你帮了我们律所这么大个忙。这餐不算,我代表我们律所,请你务必赏光,抽个时间让我们所正式设宴感谢一下你。”
陆远扬没有接话,抬起手按住苏忆北递过来的杯口,慢悠悠的说道:“我是帮你,不是帮你们律所,所以这顿饭就免了吧,没必要。你要真想谢我,今儿就陪我把这酒喝得尽兴点。”
说罢,陆远扬给自己的杯子里把酒斟满,同苏忆北端起的酒杯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那是年份久远的糯米原浆,度数不高却后劲十足。半壶过去,苏忆北渐渐有些撑不住了。桌子对面的陆远扬却酒量很好,依然喝的面不改色。
苏忆北趁自己还没醉过去,从包里摸出家门钥匙递给陆远扬说:“这是我家钥匙,一会我要是醉了你把我送回去,扔沙发上别管我就行了。”
陆远扬接过钥匙,绕在指尖转了转,语气有些懒懒的:“一般给我家门钥匙的女人,要么图我的钱,要么图我的人,苏忆北,你图我点什么啊。”
苏忆北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思维也有些不受控制,她笑着说:“我既不图你的钱,也不图你的人。我呀,最贪心了,我图感情。”
陆远扬看着她的双眼渐渐迷离下去,知道她是喝醉了。他伸手端过苏忆北酒杯里未喝完的半杯酒,在眼前轻轻晃着,仿佛自嘲般说:“这么说来,大概我才是那个最贪心的那个人。”
第二天早上醒来,苏忆北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陆远扬位于市中心的一套复式公寓里,身上还套着一件他的衬衣。她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怒冲冲的朝客厅走去。
餐桌旁,陆远扬正神清气爽的拿着份报纸边看报边喝茶。她走过去扯了扯身上的衬衣对他吼道:“陆远扬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我昨晚不是告诉你把我送回家的吗?我现在怎么在这,身上还穿着你的衣服。”
陆远扬头都不抬一下说:“昨晚你喝醉了非拉着我不让我走,还说什么喜欢我好久了非我不嫁之类的话,弄的我很尴尬,就只好把你带回来了。”
苏忆北走到饭桌前一把扯过他挡在面前的报纸,拍着桌子说:“陆远扬你给我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位阿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将两碗热气腾腾的薏仁粥和两笼鲜虾小笼包放在餐桌上,对苏忆北说:“苏小姐,陆先生昨晚带你回来时,你身上的衣服都吐脏了,是我帮你换的衣服。因为这边实在没有女式睡衣,陆先生才说用他的衬衫将就的。这衬衫是新的,还没穿过的,您别介意。您的衣服已经洗好熨整齐了,就挂在您房间的衣柜里。”
陆远扬漫不经心的吹了个口哨,又将报纸从桌上拿起来继续看。苏忆北神情尴尬的朝阿姨笑了笑,说了几声谢谢,然后默默的坐在餐桌前。
陆远扬抬手将她的手机推给她,苏忆北接过手机警惕的问了句:“怎么在你那儿。”
陆远扬没有开口,正巧阿姨又端着几碟小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她手里的手机说道:“昨晚您一直用手机放舞曲,声音特别大,还跟着又唱又跳的。陆先生怕楼下的住户找上来,就把您的手机给收起来了。”
苏忆北那一瞬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陆远扬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早上覃律师打了几通电话找你,你记得给他回过去。”
苏忆北走到阳台给覃律师回电话。律所有些开庭要用的资料在她的个人电脑里,她得用邮箱发过去。
挂电话前覃律师突然问她:“早上我打你手机,是陆远扬接的电话,那会儿大概才七点多吧,你们怎么在一块。”苏忆北最怕别人误会,便把昨晚喝醉酒的事情大致同覃律师讲了。
覃律师听了,还是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师妹,齐大非偶,这种人真不是咱能惹得起的,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苏忆北知道覃律师是为她好,但是她和陆远扬之间是很单纯的,这一点她很清楚,不过对别人大约解释不通。她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答应道:“我知道的师兄,您别担心。”
☆、第十一章 终相见
周一一大早上班,覃律师的两个助理都跟着他去外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