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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看完了,就会自动散场,而她,也就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
路晓晖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来错了,吃了一个大亏,却不知道长记性。美国人不念旧,中国人擅权术,两者有意无意的一配合,就让她掉进了有心人的陷阱。
她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把自己隔绝在这群人之外。无意间一抬头,迷幻的光影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朝他走来。她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今天开的红酒不错,Vivian很慷慨。你如果愿意,可以多喝一点。”
“她当然慷慨,看到了最想看的好戏,也就无所谓为所有人买单。”路晓晖靠在沙发上,继续晃她的红酒杯。
“不要再晃了,会影响口感。”陈致远弯下身,握住她的杯子,几只手指状似无意的搭在她的手上。
“没关系,反正我也喝不出来差别。”她抽离,把杯子放在桌上,“你过来干吗?上洗手间吗?在那边。”
“不,Cathy,我来看看你。”说着,陈致远坐在路晓晖对面。
刚刚从后厨出来的小C看着这一幕有点茫然,又回头看了看脸色不霁的Vivian,斟酌一番,决定还是坐到别处去,离地雷远一点。
“看过了,你可以走了,我不想让别人看笑话。”路晓晖显得很不耐烦。
“你也许觉得是笑话,但我不这样认为。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了,当初也是真爱对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陈致远神情微变。
他有着一张迷人的脸,五官坚毅深邃,不怒而威。他笑起来很有魅力,七分优雅,三分明媚,连皱起来的鱼尾纹都那么性感。但生气的时候,有种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鹰隼一般的双眼让人不敢直视。
路晓晖一直有点怕他,即使爱他的时候也把他看得像神明一般,捧在心尖上仰望,所以当他用严肃的口气质问她时,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致远见她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酒杯,心一软,尽量把语气放柔和:“对不起,Cathy,我是不是又吓着你了?我记得你以前说很怕我。不要怕,我其实并不可怕。”
我其实并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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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秋天,一起开电话会而晚下班的路晓晖和陈致远,并肩走在白□□格状的大厦群里。她不说话,他也沉默着,寂静的夜晚,只有她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呼啸而来的风吹透了路晓晖单薄的外套,她下意识的抱紧自己。
忽然,一股温暖围住了她,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惊惶无措的看着裹在自己身上的陈致远的风衣,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致远笑了:“对不起,吓着你了。不过,我其实并不可怕。”
她傻傻的看着他,觉得那笑容里有股神奇的磁力,抓住了她的心,像天空中的鹰突然俯冲,抓住了躲藏在草丛里的兔子。那只笨笨的兔子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怎么也逃不过鹰的眼和鹰的爪。
路晓晖就是在那一刻,狂风刮得天昏地暗的夜晚,被陈致远俘虏了芳心。
那是他们的开始,而这里是他们的结束。
路晓晖看着摇晃的红酒杯,往事一幕幕从红酒卷起的漩涡中冒出来,激荡着她今晚格外脆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陈致远是马来西亚人,属于当地的第三代华侨。家境殷实,有良好的教养和风度,在美国获得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曾在东南亚及美洲的七个地区任职,见多识广,谈吐优雅。他是商务部的老牌客户经理,很懂得为人之道,因此,公司同事都亲切的叫他陈sir。
路晓晖作为供应链部的高级专员入职,一年后晋升为主管,直接汇报给Vivian,而陈致远就成为她在公司中最为重要,也是合作最多的人。
陈致远不爱笑,通常很严肃,但脾气并不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能让他笑的人不多,能惹到他大发雷霆的人更少。可是初来乍到的路晓晖并不了解他的为人,看到他常年冰冷而深刻的五官,就会莫名的畏惧。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畏惧,才让路晓晖对陈致远多了一分好奇,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接近这个看起来并不平易近人的男人。
路晓晖也不知道畏惧和好奇什么时候变成了欣赏,她开始关注这个比自己大15岁、头发已经花白的大叔。或许是在会议上,黑色西装的他滔滔不绝的演讲,魅力十足的掌控大局,或许是某一次茶水间偶遇时,看见他只穿一件白衬衫,领口松开,袖子卷起一半,毫不费力的亲自换一桶水,又或许是公司趣味运动会上,他穿白背心参加比赛,露出紧实健壮的肌肉。
她喜欢偷看他,无论是他坚毅的脸孔,还是穿白衬衫时的性感,或是正装带给他的优雅蜕变。她喜欢听他讲话,他的磁性嗓音,像大提琴,奏响低沉而华丽的音色,特有的东南亚口音,把每个字的发音咬在舌尖,念出来松松糯糯的,像是落在心尖上的一点痒。
路晓晖以前并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大叔控。
她加入公司一年多,和陈致远的合作非常频繁,也很顺畅,但两个人的熟悉也仅限于同事层面,比如她不知道陈致远结没结婚,有没有小孩,他是一个人在北京工作还是和家人一起。直到一年半以后,那次一起晚归,他把大衣披在她的身上,笑着说他并不可怕,她才发觉,他笑起来的时候原来也可以这么温暖。
那天晚上,他把她送上出租车,在为她关车门的一瞬,忽然俯身下来,微笑着问:“要不要一起去喝杯东西?”
“啊?”出租车里的路晓晖显得很惊慌,也很局促。
陈致远笑着说:“如果在香港,夜生活刚刚开始。如果在上海,我现在应该在外滩边散步。如果是现在,我比较喜欢后海。三里屯也好,但入夜以后会很闹,我们明天还要上班,不要玩到太晚,还是后海比较安静,有情调,适合女孩子,你觉得呢?”
司机已经不耐烦地开始打表了,车门却还为他的喋喋不休而开着。路晓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觉得老板已经发话了,拒绝似乎不太好,一时愣着没说话。陈致远又笑了一下,索性直接上了出租车,和她并排坐在后座上,对司机说:“去后海,谢谢!”
车子飞快地跑在晚高峰过后畅通无阻的三环路上。陈致远看了看不敢往他这边看的路晓晖,笑着说:“我又吓着你了?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吗?虽然我长了一张臭脸,但这是父母给的,我实在无能为力。你听没听过一首歌,叫我很丑但我很温柔?”
噗的一声,路晓晖笑了:“你不丑,还很有魅力。”
“真的吗?”陈致远看着她被垂下的长发挡了一半的侧脸,嘴角情不自禁的又弯起了几分,“能被你称赞,我荣幸之至。”
“能和您一起喝一杯,才是我荣幸之至。”
“不要讲您,讲得我好像你的长辈。”
路晓晖笑了笑,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就这样沉默了很久,她绞尽脑汁想出个话题:“陈sir,客户明年的需求出来了吗?”
陈致远举起一只手指摇了摇:“Cathy,下班就不要谈工作。8个小时,还不够吗?下班就要想下班的事。”
可是在他旁边简直坐立难安,尴尬得不行,哪还有心思想别的。路晓晖肠子都悔青了,刚才就应该当机立断的拒绝他,哪怕得罪人。这位大叔,远远的欣赏是一回事,近距离相处又是另一回事。
下了出租车,陈致远和路晓晖并肩走在水边,一阵风夹杂着湿冷的水汽扑面,路晓晖打了个哆嗦。陈致远的大衣带着体温毫无悬念的围在她身上,他站在她的正对面,双手隔着大衣握住她的双臂,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华丽嗓音谆谆叮咛:“明天要添衣服了,北京的风很硬,吹一次就会冷很多。”
她温顺的点了点头,心里有点麻麻的,痒痒的。
陈致远带着她沿水走了很远,避开喧嚣,走进一家很僻静的酒吧。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和老板亲切的打招呼。老板看了看裹着他大衣的路晓晖,带着他们走到里面一个凹进墙里的座位。
“看看喝什么。”老板递上酒水单,又瞟了路晓晖一眼,善解人意的说,“把帘子拉上就是单间了。”
陈致远满意的点点头,拿着酒单问路晓晖:“喝点酒吗?”
路晓晖笑了笑:“来这里不就是喝酒的吗?”
陈致远抬头看着老板说:“大陆这边的女孩子就是爽快!”
“没错!”老板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路晓晖,又适时适度的加上一句,“陈先生眼光不错嘛!”
陈致远不慌不忙的摆摆手:“你可不要乱说,她是我的同事。”又问路晓晖,“鸡尾酒好不好?”
“嗯,玛格丽特吧。”这是孙奕带她品尝过的味道,她一直很钟情,也一直不能忘。
“你喜欢那个盐边吗?不觉得很咸?”
“嗯,我喜欢。”
“好,那就玛格丽特。”他的手点了点酒单,“给我这个吧。”
等老板离开,他起身拉上竹帘,站在桌边看着路晓晖微笑。昏黄幽暗的光影笼罩着这个密闭的小空间,唯一的出口被陈致远守着,路晓晖的脸有点发热,心跳有点快,目光散乱,四处找出路避开他含笑的注视。
“Cathy,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们认识一年半了,你还怕生吗?”
“没有啊。”她咬了咬嘴唇,还是不敢看他。
“从这个角度看,你很漂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美丽虽然不会让人一眼惊艳,但是绝对经得起品味。”
“谢谢!”路晓晖顶着个大红脸,硬着头皮问,“你们都这么会夸人吗?”
他走回来,在她对面坐下。“那也得值得夸才行啊!我们都是炎黄子孙,我也不会对着这堵黑乎乎的墙说,哇,你好鲜艳!”
“哈!”路晓晖笑起来,“陈sir,我以前不知道,你还很幽默。”
“我工作的时候很认真,很严肃,但私下应该还算好相处,所以你完全不用怕我。”
路晓晖点了点头。
他兴致勃勃的接着说:“我喜欢你的性格,很直接,很简单,和你相处特别放松,一点都不累。我不喜欢那些脑子里满是盘算的女人,何必呢?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不好吗?我不喜欢猜女人心。”
“你事业这么成功了,应该很受女士的欢迎吧?哪个女人还要你猜心这么难搞啊?”
陈致远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会儿,笑着问:“Cathy,你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吗?”
“啊?不是!”路晓晖一愣,立刻否认。她没刻意想问,但或许潜意识里对这个问题一直好奇,没想到竟被他看出来了。她有点害怕,如此犀利的男人,她完全没有相处的经验。
“我没有。”他看着她,目光很真挚,“你不要害怕,我只不过生活经验比你丰富一些。这不是坏事,在你有困惑的时候,完全可以交给我来解决。”
她有点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茫然的看着他,但他坦然的微笑,完全没有为她答疑解惑的意思。
竹帘被拉开,老板走进来,托盘里除了路晓晖的玛格丽特,还有一小杯很漂亮的酒和一盒火柴。
“要帮你点上吗?”老板问。
“让我们自己来吧。”
老板识趣的离开,帮他们拉好帘子。陈致远一边划火柴,一边对路晓晖解释:“这个是很烈的酒,点着以后一口吞进去,很刺激。”
路晓晖看过这种喝法,一直心有余悸,担心的问:“不要紧吗?”
陈致远端起扬着火苗的杯子,挑眉一笑,把着火的酒倒进了嘴里。
路晓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人喝火,还没来得及惊叹,他就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
路晓晖赶紧过去又拍后背又抹前胸,他一直咳不停,她紧张得不行,抹的力气大了点,拂开了他领口的几粒纽扣,壮阔的胸膛在衬衣里若隐若现。她的手无意触到他平滑的肌肤,心忽的一颤,赶忙收回手,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陈致远喘了几口气,总算忍住了咳嗽,笑眯眯的看着垂手站在身边的路晓晖,声音哑哑的说:“Cathy,你很关心我。”
路晓晖没听明白他是在问她还是陈述一个他认定的事实,低着头说:“陈sir,我……”
“叫我Alex。”
她抬头,迎上他含笑的目光,深邃,沉静,华丽而高贵……
路晓晖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喝得晕晕乎乎,被陈致远半抱半扶的上了出租车。她在车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腿上睡觉,迷迷糊糊的,也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觉得他的腿很柔软,枕着很舒服。那人忽然起身要走,她赶紧抱住他,恳求的说:“别走,别扔下我!”
“我不走,我一直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