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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杰见她发呆没反应,用胳膊肘拱了拱她:“哎,路晓晖,你干嘛呢?又神游了?最近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和白旭阳闹别扭了?”
路晓晖看着他叹了口气,问:“贡杰,不是我把那封信交给老师的,你相信我吗?”
贡杰愣了愣,忽然笑了:“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多大点事啊,怎么还一直记着?”
“多大的事啊!”她瞪大眼睛感叹。
“真没什么!有人想揪着安茜的小辫子不放,我妈说,就算没有那封信恐怕也会有别的,所以,跟你关系不大。”
“你妈说?你妈都知道你们俩的事了?”说完,她拍了下脑袋,“对哦,年级组长都知道了,你妈没理由不知道。你妈怎么看这事?她说你了吗?”
“当然说了,逼着我跟安茜分手呢!”
“啊?”路晓晖惊讶的捂住嘴,心里扑扑直跳,这次,恐怕是捅大漏子了。
“其实我认真想过了,我和安茜也许并不合适,所以分开也未必是件坏事。何况,她家里要送她出国念书,两个人离那么远,所以,还是算了吧。”
贡杰说的轻松,路晓晖却又被震惊到:“你们已经分手了?”
看他点了头,她才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慢慢消化了一些,明白了这些天安茜怎么越发对她刻薄,白旭阳那些冷言冷语又是因为什么。
贡杰觉得她发呆的样子很好笑,问:“哎,你还没告诉我你要考哪所学校呢?”
“我啊……”路晓晖回过神来,看着他轻松的笑容,内心的负疚感一下子轻了很多。如果贡杰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事,那么是不是说明她做的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呢?心里一松,她又想起一件事,便问,“你还没说,你相不相信不是我干的?”
“相信啊,你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贡杰依旧笑得轻松坦然,一只手搭在路晓晖的肩膀上,没有用力握住,只是轻轻的、看似随意的搭着。
路晓晖的脸颊有点发热,心里有点忐忑,但奇怪的是,这些天的沉重心情和阴霾情绪竟一下子一扫而光。
她偷偷的、甜蜜的、喜悦的,弯起了嘴角。
高考前最后的那段日子,也就是安茜和白旭阳都对路晓晖不理不睬的那段日子,路晓晖和贡杰的友谊突飞猛进。课业上,她和贡杰成绩差不多,经常在一起探讨研究,休息时,她还有杨闯可以侃侃大山。在没有安茜和白旭阳的日子里,路晓晖其实过得并不差。
那段时间,难为了杨闯,夹在白旭阳和路晓晖中间,一边是兄弟,另一边是女兄弟,却一个比一个固执,白旭阳是较着股劲拧不过来,路晓晖却是一副全无所谓的死样子,两个人都让他非常难办,出面调停了几次,都无果而终,也只好一声叹息,作罢了。
眼看就是交志愿表的最后期限,路晓晖还犹豫不决要报考哪一所大学。她的分数不错,但是很尴尬。报一流的大学吧,分数将将在那些学校往年的录取线上,估计报这些学校的热门专业完全得靠撞大运,但是报末流的专业,她又不甘心。她不敢报得太好,万一落榜掉到二本的学校,那就亏大了。她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没什么远见,也给不出她建议,说看她自己的意思,只要是她的选择,他们都支持。
贡杰见她对着志愿表,咬着圆珠笔头已经好几天了,也没咬出个所以然,便提议要陪她到操场上散散步。路晓晖用看到外星人的目光盯了他三秒钟,然后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
探照灯的白光微微泛着紫色,打在黄土地的足球场上。操场上有学生在跑步或是踢球,大多是低年级的,高三毕业生这样堂而皇之的在晚自习时间出来溜达的,恐怕只有他们两个。
夜风习习,还带着一点点清凉的感觉,扑面而来,很是舒服。
路晓晖觉得心里十分舒畅,她喜欢这柔和的灯光,喜欢脚步踏在土地上的柔软,喜欢远处的吵嚷欢笑,更喜欢安静走在身旁陪她散步的人。高中三年,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时候更静谧,更美好。
十八岁的路晓晖,愿意抛弃生命中的一切,不理会安茜和白旭阳,不管杨闯,什么都不要,只为留住和贡杰肩并肩散步的这一晚记忆。
彼时,世界很大,却只有一对他和她,世界又很小,就只有一对他和她。
黄土在他们俩的脚下滚起一小朵一小朵的灰烟,就像当他们走过青春之路的最后一段时,升起圣洁的莲花。
路晓晖悄悄放慢了脚步,落在贡杰身后,看着他瘦且挺拔的背,想着也许这就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操场上并肩散步,她忽然有些伤感,忽然觉得有些话如果这时不说,可能以后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贡杰,我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晓晖觉得自己豁出去了。
贡杰停住脚步,迟疑了一瞬才回过头,眼瞪大,嘴微张,那副神情在她看来实在让人受伤。她喜欢他这件事,有这么让他吃惊吗?好像她连偷偷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似的!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从高一开始,一见钟情的那种!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也没指望你会喜欢我,我就是觉得快毕业了,再不说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才告诉你的。”
强撑着的勇气几乎在下一秒钟就彻底崩溃,路晓晖正准备落荒而逃,忽然听见贡杰说:“快要高考了,咱们还是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好好备考吧。我想你也不想因为这个事影响高考成绩吧。”
路晓晖的身子已经向后转了一半,脚也已经踏出去了,听见他的声音只好停在原地。心里不服气的想,要拒绝就直接一点,我也好佩服你是个爷们儿!姑奶奶我暗恋了你三年,也没见影响哪门课的成绩,怎么可能就影响了高考?你当姑奶奶真能为你害相思病啊!
谁知她一不留神,把心里想的话嘟囔出来。贡杰探着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回去了!”
“等等!”
贡杰往前走了一步,路晓晖没回头,垂着脑袋听扑通扑通的心跳。
“路晓晖,你会报考北京的大学吗?”
“没想好。”
“我要考北京!”
“哦。”
这是路晓晖能记住的高三时代最后一段跟贡杰的对话,之后,就是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她在计算机房上网时,收到了一封来自贡杰的邮件,没有标题,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晓晖,我们一起考北京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知道那年夏天你做了什么
和白旭阳相亲后的第三天,路晓晖接到了尽职尽责的客服小姐的电话,询问那位通过她的天使之眼挑中的白先生是否合路晓晖的心意。
“啊,那个不行,他是我高中同学,太熟悉了,不能当结婚对象。”路晓晖如实回绝。
尽管客服小姐以各种理由,例如有感情基础,又例如知根知底,再例如研究表明老同学再见面擦出火花并相恋结婚的,夫妻关系大多稳固,等等,试图说服路晓晖接受白旭阳,并继续跟他以相亲为目相处下去,但都被路晓晖委婉却不留余地的拒绝了。无奈之下,客服小姐只好不情不愿的答应,再为路晓晖寻觅合适人选,并在近期为她安排第五次相亲。
于是,又一个周日,路晓晖在同一家咖啡厅的同一个位置,见到了她的第五位相亲对象,一个大她八岁,白白净净的斯文男人。
起初她还担心三十八岁至今未婚会不会是一个变态大叔,一下午三个小时聊下来,这男人一直彬彬有礼,谈吐文雅,而且事事都先照顾到路晓晖的感受,让她颇有好感。谁说三十岁以上长时间没有固定女友的男人不是爱无能就是性无能,这不是也有很正常的嘛!
也许是因为相谈甚欢,男人很小心的向路晓晖要联系方式,路晓晖也觉得他是可以继续接触的人,便大方的给了。男人又约她共进晚餐,她也大方答应了。晚饭后,两人又散了会儿步,男人才把她送回家。
一切都在和谐美好的氛围中进行,晚上九点,在路晓晖家楼下,男人与她依依惜别。她虽然已经和男人告了好几次辞,但男人总是以挑起新一轮话题来拖住她,最后连她都觉得他的话题很生硬,很勉强。
不明用意,路晓晖只能警惕的想,这人不是饥渴过了头,第一次见面就想去她家一夜情吧!难道真看走了眼,是个衣冠禽兽,披着斯文皮的色狼?她只好再一次挑明,她要上楼了,然后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转身就要走。谁知男人拉住她的胳膊,神情哀婉的看着她,那样子显得有些低声下气。
路晓晖看了看攥在他手里的胳膊,皱了皱眉,说:“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进展到这一步,请你放开。”
男人居然很顺从的放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路,你其实应该能看出来,我今天对你是一见钟情,打你从咖啡厅大门进来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我是真心想跟你交往。”
路晓晖礼貌的一笑:“谢谢你。我也觉得你人很好,可以继续接触。至于以后怎样,要看缘分。”
男人的眸子亮了起来,显得很高兴:“既然我们都是认真的,有一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先跟你说清楚,免得以后难办。我是觉得这种事还是早点提出来才是负责任的行为。”
“什么事?请说吧。”
男人咂吧砸吧嘴,难为情的看了看她,垂下头,压低声音说:“我这人,自己过了这么多年,有点洁癖,而且极其讨厌有毛的东西,所以不太受女士们待见。如果将来我们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生活习惯。”
路晓晖听着这话有点别扭,但想了想,洁癖的人一定比自己爱干净,这样房间就轮不到自己收拾了,也不错,尊重他的习惯就尊重呗,夫妻之间本来不就应该互相尊重的吗?不过,在她慷慨点头的前一秒,她给自己留了个心眼儿,问:“我能问问,你的生活习惯都包括什么吗?”
她听着他慢条斯理的一一道来,起初无非是不能养宠物一类无关紧要的,后来又有一些睡觉要轻,不能打呼,不能开空调之类看起来有那么点苛刻的,路晓晖还想着要不要咬咬牙跺跺脚答应了他,但当他一脸坦然的说出无性婚姻这四个字时,路晓晖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才憋出一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男人似乎觉得隐私被人窥视了,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很有教养的回答:“具体原因我不太方便说得太多,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请你理解。大概来讲,就是我个人的喜好问题吧。你能接受吗?”
路晓晖咽了咽唾沫,为难的说:“你看我才30,没结过婚,更没生过孩子。我觉得吧,女人不生个孩子,不当回妈妈,人生好像就不完整,白当一回女人似的。你看要不咱们打个商量,先生个孩子再……”
“啊,不好意思,路小姐,忘了告诉你,我丁克。”
从亲切的小路一下变成了陌生的路小姐,路晓晖着实有些气馁,难道她注定不能得到喜欢的男人吗?
或许是男人看见感觉非常对的路晓晖垂头丧气了有些不忍心,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去福利院收养一个。”
“嗯?”路晓晖抬起头,挑了挑眉,“孩子貌似还是自己生的好吧?”忽然间一道灵光乍现,惊叹道,“你不会是……身体上……”
男人一愣,瞪大了眼睛。就在路晓晖觉得自己做这种假设还当面问出来有失体面时,男人竟低下了头,难为情的说:“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么多年一个人,时间长了,也就不想了,而且觉得那种事,挺脏的。”
“你不会是生理上有什么障碍吧!”路晓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刚刚还有礼有节有风度的男人,突然后退一步,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啊?你、你说我不行吗?你造谣!我、我只是……”
路晓晖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个不知是心理还是生理上有障碍的男人在她家楼下声嘶力竭却极其苍白的辩解了什么,却选择性的记住要给客服小姐打个电话好好投诉一下。于是,她回到家后立即拨通了客服小姐的电话,好好的抱怨了一番。
客服小姐显然之前也不晓得这个内情,直说要给那位障碍大叔退会费,并且再为路晓晖介绍一个优质会员做补偿。
这件事让路晓晖唏嘘了一整天,她灰心的想,这世上不会已经没剩下什么正常的单身男人可供选择了吧?难道自己就要这样孤独终老了吗?
沮丧的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想着或许往后都得自己做饭刷碗睡觉,回到家也只能自言自语,真心凄凉。
突然,手机铃声在这安静的时候响起,把感慨得快要挤出眼泪来的路晓晖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