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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呢?他的回答是什么?讽刺、嘲笑、伤害……
她从来没有要求他任何事,虽然她曾夸下豪语,他的金钱、名利、权势、地位,她全都要了,但是她曾经真正向他要求过吗?
他享受拥有她的时候,他一直是得到的那一方,而她的要求只是信任,他却做不到……
沉重的叹口气,数夜的无眠,蓝翼的神情显得疲倦,但是仍然坚持待在医院里,宁可继续夜夜凝视她,也不愿离去。
如果将最真实的蓝翼摆在阳光底下,交到她的手上,她还愿意接受吗?又或者他已经变得没有价值,不再让她留恋?
这时,敲门声响起。
于凯面带歉意的探头进来,“老大,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理会任何事,不过……有件事真的需要你处理,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们离开一会儿?”
“我说了,组内的事全都交由你们处理。”
“当家母的父亲经过医生的诊断,有些事必须和你谈一谈,是关于手术的事,我想这种事情,我们应该没有办法决定。”于凯解释。
既然是有关杨瑶的事,蓝翼点点头,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印下一吻。 ’
他站起身,再次望着沉睡中的杨瑶。
半晌,房门被缓缓的关上,留下一室的寂静。
第十章
杨瑶缓缓的睁开眼睛,感觉背部热辣辣的疼痛。
她的神情平静、冷漠,没有愤怒,没有怨气,有的只是失了温度的情绪。
疼的是她的心、她的身子,还有连伤心都来不及的失去讯息……一个孩子。
躺在床上,她动弹不得,薄被底下,她的身子正剧烈的疼痛,但是她强忍住,佯装毫无知觉,佯装持续沉睡。
她的确很虚弱,但是不至于一直昏迷,无法清醒,只是她的演技太好了,好到无人能轻易的看破。
终于剩下她一人了,她终于能动动身子,好好的喘一口气。
“既然伤了人,又何苦继续待在这里?”杨瑶幽幽冷冷的说,却发现干涩的喉咙隐隐作痛,吃力的吞咽唾液,于是决定闭上嘴。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无法挽回,即便是他……当他选择了他的位置后,她和他之间便宣告没有结果。
她是杨瑶,不做苦命悲情的女人,只要她想走,难道他以为自己有能耐留下她?
带走她的父亲又如何?他们想要忏悔,就去做吧,她既不感激也不心慌,因为在这两个男人的身上,她都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和痛苦。
她的父亲,失去母亲后,不曾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兀自沉沦在悲痛中,任由发狂的理智占领心绪,他发疯了,抛下她。
她的男人,那个她第一次决定敞开心房,相信、信任、依赖的男人,在堂主们和她的情谊之间,选择自己存在的路,他无法成为全世界唯一一个相信她的男人,当她受到众人的挞伐时,他也无法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她又被抛下了,独自面对一切。
到头来,她还是一个人,还是只能定自己的路,她不能依靠人,也无人能信任,得不到唯一的独占。
蓝翼,这个男人不会属于她一人,他是赤色组的领导者,是八大堂主的龙头,他有数以千计的手下,而她杨瑶算什么呢?
千人中之一,万人中之一,她永远不会是独一无二的。唉,她真的很自私也很可怕,想要独占就是永远拥有,没有所谓的暂时。
但是她在这一次学了一课,那就是没有人是永远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得到另一个人的永远,她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既然不是她要的,那么忍痛抛舍又如何?她宁可狠狠的痛一次,也不愿意让这根刺摆放在心口。
她会走,不想再面对那个男人,更别认为她的心眼比米粒还大。
当家母算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想要蓝翼,她会愿意停留?
想要留下她,就算用尽方法压迫,她不愿意便不会点头,因为她就是一个如此刚烈的女人,要就是心甘情愿,否则宁可把自己弄碎,也不会委屈自己。
这时,门把转动声响起。
杨瑶调整气息,缓缓的闭上H醍,谁也不想面对。谁也不想理睬,谁也不想再瞧见。
她平静无波,像是沉浸在睡梦中。被杨仓那些人带走后,多少充满恶梦的日子里,她就是靠着如此冷静,几近压抑的行为熬过来的,他们这些人真是太小看她了……
“就是这里……小瑶?”
走进病房的人不是杨瑶以为的蓝翼,不是她认定的连见都不想见到的堂主群,是尹毕士,那个让众人误会她的正主儿。
“该死!我就知道,小瑶待在蓝翼那家伙的身边绝对没有好下场。”尹毕上站在床边,看着昏迷的杨瑶,心疼又不舍。
即使被杨瑶狠狠的拒绝了,他还是无法放下她。
“听院方说,这位小姐受到鞭刑,背后有数道伤口。”
跟在尹毕士身旁的男人很陌生,杨瑶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通知我,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尹警官,我们说好的那件事……就包在你身上了。”男人暗示的拍了拍尹毕士的肩膀。
“没问题,既然这份资料里有赤色组可能犯罪的证据,我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如果这份资料的内容不是,关于小瑶因为被动用私刑而受伤这件事,只要她愿意出面指证,必定也能成为犯罪证据。还有,她父亲被挟持的问题。这些事情加起来,多少可以昝赤色纽带来一些危机和麻烦。”
尹毕士自信的说。
资料?什么资料?杨瑶感到好奇。明明说好了放弃那个男人,却还是忍不住替他忧心。
“那么,我先谢谢你的帮助了,国际刑警那里为了追查蓝翼手下那些堂主的问题,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可是他们的掩饰工作做得太完善,我们至今还是追不出所有的纪录。”
“如果小瑶愿意帮助我们一把,我想这些事都会有眉目的,毕竟她待在蓝翼的身边有一段日子,多少理解赤色组的底细和做事方向……你等等,我去和医生谈谈小瑶的病情,如果可以,我等会儿直接把她带走。”
尹军士离开了,留在房内的陌生男人若有所思的拿出手机。
“喂,是我。”
“那个姓尹的家伙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我知道,等会儿姓尹的把这个女人带走后,我和楼下的人会动手……对,狙杀蓝翼的行动会在他离开医院追这个女人的过程中同时进行。”
狙杀?那是什么?
杨瑶闭着眼,心脏却不安的疾速跳动。
不是国际刑警吗?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狙杀蓝翼?
“我知道,既然收了人家的钱,我们会办到好。你们要相信我们调查的结果,蓝翼十分看重这个女人,如果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方寸大乱,冲动行事。”男人得意的笑了,“要在哪里动手?我想在停车场那里,如果那几个堂主没有跟在他身边的话,事情就更好办了……嗯,我知道,没问题,先不说了,那个姓尹的家伙快回来了。”他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尹毕士急忙走进病房。
“张警官,我已经问过医生,以小瑶的情况,必须安排救护车接送,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那么就万事拜托了,如果不能在这里直接带走蓝翼,等他回到总部后,想要拿到逮捕令和搜查令就很麻烦,因为有不少政治人物和他们都有勾结。”
男人神色自若的说。
“你放心,这个闯题我会帮你办好。”尹毕士坚定的说,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被设计了。
陌生男人点了下头,先行离去。
站在床畔,尹毕士凝望着脸色苍白的杨瑶,“如果当初你愿意接受我,现在就不会吃这些苦了,小瑶。”
“你又想做什么?尹毕士。”杨瑶突然沙哑的开口。
“小瑶?”尹毕士睁大眼。
杨瑶虚弱的睁开眼睛,直视眼前的男人,企图从他的眼底找到答案。
“你还好吗?为什么他会把你伤成这样?”尹毕士心急如焚,拉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拧起眉头,语调淡漠,丝毫不理会他 j的关心。
“国际刑警已经跟踪蓝翼好些日子,上个星期发现蓝翼带你出现在医院,也调查到你和我之间的熟识关系,所以才会和我联系。”
“目的呢?查到我和你熟识,找你来的原因,是为了让你说?服我说出蓝翼的秘密?想要利用我打击蓝翼?他们的犯罪纪录、他们的犯罪资料又是什么?”杨瑶不怕让他知道她已经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只是刻意隐瞒那个男人与电话的事。
尹毕士面有难色,“小瑶,以你现在的情况,我们先不谈这个好不好?等你的情况好一点,再来说……”
“我要马上知道。”她十分坚持,目光冷冽。
尹毕士觉得困窘,尴尬的开口,“他们……他们查出你的过往,包含……你帮我的那些事,觉得如果你愿意配合,消灭赤色组将是轻而易举的事。”
冷哼一声,杨瑶的眼中充满嘲弄。
她杨瑶什么时候成为这么伟大的红人?凭她一个小小的女人,哪有本领做出这些事?
“所以呢?连你也想要我这么做?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她垂下眼,不再看他。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接近她的人都有目的?
为了上一代的恩怨,为了金钱利益,为了抓人,为了罪犯,为了无数个为了……为什么她总是遇不到~个单纯为了她杨瑶的人呢?
好累,她好累……到底哪里才能让她容身?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
蓝翼站在门口,首先落入眼帘的是病床上恢复清醒的杨瑶,他的眼中闪动光芒,但是下一秒又看到尹毕士,沉冷的面容变得更加僵硬。
“蓝翼,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伤害罪了吗?为什么要伤害小瑶?”
尹毕士站起来,怒磴着蓝翼。
“这里不是尹大警官你该来的地方。”蓝翼冷冷的嘲讽。
“这里是医院,我是小瑶的朋友,我有权利来这里探视我的朋友,也有权利以伤害罪名逮捕你。”尹毕士刻意挡在蓝翼的面前,不让他接近病床。
“滚开,我没心情陪你玩。”蓝翼的神情骇人,眼里闪动诡谲的光芒,他的警告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你以为我会让你再伤害她?我要带她走。”
蓝翼冷笑,“带她走?你能将她带到哪里?你以为自己有能力带着她走出这间病房?”这间医院隶属赤色组,只要他下达命令,谁敢放人?
“为什么……没有办法?只要我想走,谁能阻止我?”杨瑶的嗓音冷漠、沙哑,淡淡的笑了。
蓝翼越过尹毕士,瞅着她淡漠的脸庞,紧抿着唇。
“如果我要走,你有资格阻止我吗?蓝翼。”杨瑶垂下眼眸,像是面对无关紧要的人,既不在乎,也无交情。
“你要离开?”蓝翼柔声询问,眼底闪动着不确定和忧惧。
“这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我是背叛者,你忘了吗?”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显现受伤神色的蓝翼,她有一股快感,却又矛盾的觉得难受。
“我……不会让你走,无论你如何恨我,我不可能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蓝翼目光坚定,拒绝退缩。
“我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她故作惊讶,摇摇头。“你让我了解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宝贵的一课,我应该感谢你,而不是恨你。”她将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嘲讽如数还给他。“至于离开的事,别忘了,你自己说的,执行完鞭刑,那两千万算是送给我了,我已经自由了,蓝翼,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留恋的价值。”
杨瑶的情绪毫无波动,心口早已裂开,如果他以为他出声阻止就能留下她,那就太可笑了。
“我反悔了,对我来说,让你走才是对我最大的惩处,是足以让我致命的决定。”蓝翼深深望着她的眼。
过去,当她与人面对面时,双眼总是毫不闪避的直视对方,现在却连瞧他一眼都懒,他真的被她放弃了,真的被她排除了。
人总是要得到教训,总是得摔一次,才不会重蹈覆辙,这个理论他懂,但是她不给人第二次机会,她的离去和冷漠是这么的强烈。 ’
原来被一个人排在第一位深深重视的感觉,和再也不是对方的第一位被忽视的感受,有如天壤之别,而且觉得心痛。
他懂了,他真的懂了,所以绝对不会让她走,就算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