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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只是普通女子,不会有这样的东西,只怕这里以前关着别人。”焱极天跳下来,双掌放在手心呵了口气,再用力搓了搓,然后把她搂进了怀里。
到底是男人,又有强厚的内力,这地方分明如此阴冷,可他的胸膛依然滚烫,让越无雪好受了许多。
“越雷关的?”越无雪舌头恢复了正常,小问。
焱极天摇头,目光看到笼子一角,那里有一小块布料,布料上绣着一朵兰花。
越无雪凑近看了一眼,小声说:“不会关的是春衣吧?难道我和她一起在这里住了好几年?”
焱极天沉默着,把布料叠好,用自己的帕子一包,放进怀里。
越无雪冷笑,果然是元配的东西,一块破布也这么珍视,皇后之位是春衣的,仙境般的春水殿是春衣的,如此珍视,还要在外面花心滥情,情圣之神态,足可竞争影帝之位。
“你笑什么?”
焱极天转头看来,沉声问。
“笑一代天子成笼中客。”
越无雪耸耸肩,随口说道。
“那朕也是特殊的笼中客,有你这样的鬼美人相伴。”
焱极天也不生气,继续在笼子四周查探。
“阿嚏……”
越无雪连打好几个喷嚏,又开始发抖,在焱极天身后不停地弹跳,咚咚咚的声音在石室里响个不停。
焱极天扭头看她一眼,伸手脱|衣,把宽大的外衫脱下来,将越无雪包了个严实。
“谢谢。”
越无雪道谢,顺手抬袖擦鼻涕。
美人擦鼻涕,也是不雅观的。焱极天拧拧眉,别开了脸。
“能出去吗?”
越无雪见他摸了半天,还没摸出名堂来,不由得有些着急,抬步就往他身边走。
她这一走不打紧,随着一声轻响,笼子顶端居然轰隆隆往下压来,焱极天伸手就撑,被这万均之力压得双臂都在发抖。
火折子跌在越无雪的脚边,她连忙捡起来,照着上方。
铁笼上方有四根实心铜柱横于其上,正是这些铜柱往下拼命压着。焱极天一人双臂不可能支撑得住!
越无雪看得胆战心惊,小声说:
“焱极天,我们要变肉饼了,你能不能挪过去点,我不想和你融为一块。”
焱极天一眼扫来,在火折子跳跃的光中,显得恶狠狠的!越无雪一个激棱,就在此时,他双臂被压弯,铜柱一鼓作气,急速下沉。
焱极天摁着越无雪就往地上一趴,恶狠狠说:
“今儿就偏和你一起变肉饼了,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让你不服朕!”
越无雪可是听不到的,耳中全是铜柱摩擦两边青石壁的锐响,可怕的肉饼酷刑并未到来,当一切声音消失的时候,越无雪的额上有几滴水珠砸下,是焱极天的冷汗!
她还紧紧地抓着火折子,火折子的光已经越来越弱,往上看,铜柱就卡在离焱极天的背一寸的地方。
如此近,眼观鼻,鼻观心。
如此可怕,那铜柱很有可能再往下落!
“怎么办?”
越无雪问。
“凉拌!”
焱极天的声音也绷得极紧。
若此处不是关人之处,就是有人察觉到他二人要前来,事先设下了陷阱。再过三个时辰,就是胡域使者晋见他,与焱国和谈的时刻。
他若被困在这里,胡域军趁机发难怎么办?
冷汗越涌越急,他这些年来经历过大大小小十数次刺杀,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以前是焱苍昊,怕太皇太后拱他上位,后来是太皇太后,嫌他不听话……总之一日大局不稳,他一日不可放松警惕。
“焱极天你下去,我喘不过气来。”
越无雪轻|喘着,想让他下去。
“朕觉得这样挺好,柔软香甜。”
焱极天双手撑在她身子的两边,低低地说了句。
“无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样的话。”
越无雪瞪他。
无雪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焱极天又低笑,俯下头,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一下。
“越无雪,你我共历生死数回,理应相亲相爱才是。”
“谁要……呵呵……”
越无雪看着他半玩笑,半认真的模样,也笑了起来,懒得和他计较斗嘴,那简直是浪费自己的力气。
可是,越无雪渐渐发现不对劲,这个男人……居然……硬|了!
在这种极度危险的时候,他……居然无耻地……硬|了!
“焱极天,你有没有搞错?”
越无雪愤怒地斥问他。
“这样贴着,你又扭来扭去,你让我怎么办?”
焱极天毫不在意,他其实不敢动,怕一动,铜柱就会继续往下落。
越无雪身上很香,身子也很软,都是他喜欢的,蹭着他的下面,没反应才怪!
“我要出去。”
越无雪咬牙,忿然说。
“如果铜柱继续掉,可别怪朕和你一起变肉饼!”
焱极天慢悠悠地说。
“你……真坏!”
越无雪恨恨地瞪他。
火折子闪了闪,灭了,暗室里陷入一阵漆黑。
越无雪心里越加紧张,好在他也渐渐克制了不应该来的欲|望,两个人就这样叠在一起,渐渐的,石室里越来越冷,越无雪背贴在寒凉的铁杆子上,只觉得这寒气一直往骨头里钻,忍不住开始发抖。
“你到底有办法没,你不会想一直这样压下去吧?”
越无雪说完,立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别吵。”
焱极天一掌捂住她的嘴,侧耳凝神听,似乎是有人在上方走动,那声音没响多久,便离开了上面的房间。不知道是尼姑跑回来拿东西,还是敌人对手。
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青石壁里响,似是有老鼠,越无雪听了一下,汗毛倒竖,死成肉饼也就算了,还有老鼠来啃……前一世摔得稀烂,这一世又是?
她的命运,到底有多重|口味?简直集了血|腥、暴|力、色|情于一体啊!
焱极天的手在笼子底下摸索,上古寒铁来之不易,制成这样大的笼子费量不少,所以底部的用铁量就少了许多,间隔很宽,足能让一人侧着横过。
“你坚持一下。”
焱极天说着,小心地摸到那把小刀,慢慢地、尽量轻地从她身上爬下去,趴在她身边,在一边的栏杆之间挖动,只要挖出一道坑,从坑爬出笼子外面,就能离开。
“你要多久?”
越无雪听着他挖土的声音,小声问。
“不知道。”
焱极天已经无力开玩笑,每眨一次眼睛,手每落下一次,他都怕上面的铜柱往下塌落。
越无雪从他紧绷的声音里听出凝重,也不再出声,更不敢发出声响打扰他,一个人静静地想心事。
从进宫到现在,她和他到底一起经历过几次危险?
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她倒霉呢!
她是没敌人的,而他敌人满天飞。
泥土渐渐在二人中间堆起来,越无雪突然扭过头问:
“你不会自己爬走不管我了吧?”
“有这个想法,反正你不肯顺从。”
他气有些喘,一直用左手在挖地道,先前又撑过那样沉重的铜柱,明显有些体力不支。
越无雪没出声了,有土慢慢地埋过她的手指,她又冷又困,几乎晕睡过去。
吱吱……
突然,毛茸茸的东西从她的耳畔飞快窜过,吓得越无雪几乎魂飞魄散,是老鼠,她还没死,老鼠就来了!
越无雪一个激棱,下意识就往旁边猛地一缩,碰得铁笼子嗡嗡地响……
万籁俱静的,焱极天抓着小刀的手紧紧扣着,铜柱又开始发出嗡嗡的声响,就像是阎王殿里派来的招魂使者,在唱着古怪的招魂歌……
身体僵硬了半天,铜柱反而缓缓升上去了。
越无雪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身冷汗淋漓的。
焱极天不敢多言半字,跪坐起来,双手用力刨土。越无雪也不敢再闲呆着,爬过去,和他一起奋斗,先是用双手,焱极天便把刀给她,自己换成了双手来挖。
两个人好歹比一个人要快点,两个时辰过去,终于挖出一道窄坑。
“出去吧。”
焱极天扶住她,帮她往铁笼下的土坑钻,越无雪身子娇小,很快就钻出去了。
焱极天却有些吃力,挣了半天,只听上方铜柱轰隆隆响着,又往下疯坠,焱极天吓了一大跳,用力一挣,人就挣了出去。
两个人静了片刻,伸手摸铜柱,发现它还是卡在先前那个位置。
这么说,这铜柱本来就是用来吓笼中之人的,这样一来二去,笼子里的人还不被吓成疯子?
越无雪觉得设计这笼子的人,堪称世间第一恶毒!精神折磨,不比肉体折磨来得温柔,甚至某些时候更加恶毒。
撬开几块青石砖,外面是不长的暗道,确实是通往外界的路,而且正从佛堂中佛像后钻出来。想必是笼子的控制者撤走的时候,只来得及封住入口,没能销毁铁笼。
越无雪不知道这笼子里关过谁,可是她想那一定是个很惨的女人,如此一比较,她又觉得自己的日子像神仙一样了。
推开佛堂的大门,越无雪狠狠伸了个懒腰。
银光还在院墙下吃草,听到声音,扭过头,温柔地看她一眼,继续吃……也是个吃货!主人来了,也不知道过来欢迎一番,不知道他二人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么?
衣衫破败,又一身狼籍的二人,来不及看谷中的绯桅花,就先赶往晋王府——现在的晋城城主、他的心腹大将左将军的府中,再过半个时辰,他将在那里接见得胜归来的左将军,以及胡域国使者的时候。
天真他们已经到了王府,见到二人如此狼狈不堪地回来,吓了一跳,也没敢先问缘由,立刻转身吩咐。
“来人,快去抬浴桶来……”
“不用,去后殿。”
焱极天淡淡说着,拉着越无雪就往后殿走。
这厮,果然熟知晋王府情况。
后院有一眼温泉水,越雷以往常说在那泉水里泡过了,能延年益寿,包治百病。他能不能多活几年,越无不知道,只是越雷还当真很少生病。
泉水是露天的,四周是紫薇花树,满枝缀的都是紫色的花串,一串一串地压弯了枝头,有几株栽在池下面的,那花几乎要坠入泉水中了。
泉眼中不停地往外涌着碧水,再从一边的九曲花沟里往外流去,乳|白色的雾气在泉眼上萦绕着,一只蝴蝶停驻枝头,微微扑动着翅膀。
“先泡会儿。”
焱极天几把扯下她的衣,把她丢了进去。
上古寒铁太伤身,这泉水正好能让她调养调养。
越无雪从泉水里冒出来,一眼对上他修长强健的双腿,还有腿中间那黑乎乎的地儿,顿时小声念道:
“晦气!”
焱极天低眸看来,伸手就弹她的额头。
“越无雪,怎么说话的?”
“你就算要下来泡,也通知一声……我不想看你……”
越无捂着额头,往旁边站了站。这水正没到她胸脯中间,半朵雪莹若隐若现。
焱极天又盯了她一眼,慢慢沉进了水里,整个人都潜进去,只有头发浮上来,颇有些恐怖片的味道。
越无雪看着他,心里升起几分恶意,故意伸手去摁他的头,若他发怒,她只说站不稳就好了……
手才探过去,突然她的腰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抱住,紧接着,温热的舌尖抵在了她的腿|根处……
越无雪吓了一跳,从摁他的头,变成了双手落进水里,摁到他的肩上。
他很直接地去刺激她,舌尖换成手指,长驱直入……
“焱极天,出来,快出来!”
越无雪腿都软了,结结巴巴地喊他。
他终于从水里冒出来,却低下头,凶猛地封住她的唇,一番狠吻,吻得她站不稳的时候,才把她摁进了怀里,低低地说:
“朕和你,也算九死一生,到如今居然还能在一起,朕觉得这是天意。”
可越无雪脑中却闪过两字:孽缘!
“皇上。”
天真在一边轻唤。
焱极天这才松开了她,小声说:
“你多泡会儿,寒铁极阴,你本就体弱。”
“我才不体弱!也不看看我有多么大难不死!”
越无雪掬了水往胸前浇,她此时甚至觉得焱极天之所以不死,还真是因为她的存在——她真是焱极天的救命恩人,就说今天,若非她碰到铁笼子,焱极天不知道会傻趴到什么时候去!
天真带着侍女上前来,服侍焱极天穿衣。
“天真,你留着伺侯无雪。”
焱极天说着,扭头看她。
她整个肩都沉进了水里,伸手轻扯坠在头顶上方的紫薇花,乌发湿淋淋地绞在肩头,雪白的脖颈上还留着他刚刚吻下的痕迹。
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她转过头来,飞快扫他一眼,索性转过了身。
焱极天唇角扬了扬,带着人大步往外走。
“无雪,今儿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