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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玥并没有太在意她的情绪,继续说道,“恩,小姐不在家,这些天小少爷多亏了有婉儿小姐照顾。”
“是吗?”未央听出小玥语气中的嗔怪之意,牵强一笑,举步往花圃深处走去。
黎歌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什么,也款步跟上。
小玥见状,也急忙快走两步跟上,“是啊,眼见着小少爷的病好了,婉儿小姐却是眼见着瘦了一圈!”
未央没有再接话,小玥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黎歌却不动声色的接过话头,问道,“近日来皓月的腿再没有什么不适吧?”
“就是前几天有些肿胀,这几日服了陛下开的药,已经无碍了!”小玥恭敬答道。
“恩!”黎歌点头,“若是没有什么异常,那味药就停了吧。”
“是!奴婢回头就吩咐下去!”
三个人绕过前面的一个小池塘,在小路的尽头就看到花圃中间的几个人。
两个小丫鬟垂首站在石桌旁边,皓月一个人孤立的站在花圃中间的空地上,一只手按在腿上,专心致志的小步往前走,婉儿手里抓着一方帕子站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
皓月很瘦,但身段很高,未央记忆里存着的一直都是皓月瘦弱的模样。
可如今,他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那里,大片的阳光落在他月白色的袍子上,恍惚的甚至让人觉得不真实。
从花圃的一端到另一端,短短十数步的距离。
皓月一步一步走的很认真,未央站在不远处看着,突然觉得一颗心没来由的被抽空。
举目四望,对于这个家,她最后的牵挂都因为皓月重新站立起来的双腿而斩断了。
她突然觉得,这几个月自己所做的一切,加起来的分量也远不如皓月的这双腿来的重要。
对于沈家二老,对于沈媚,对于沈皓羽,她所有的感恩跟愧疚一时间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皓月这一路走过去显然是费了不少的心力,停下来的时候额上已经有大滴的汗珠滚落,婉儿从容的由桌上取了干净的帕子递过去。
“谢谢!”皓月伸手接了,牵动嘴角轻笑了下,显然对这样的默契也是习以为常。
婉儿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移开目光就刚好撞见站在不远处的未央一行。
“未央!”婉儿惊诧的唤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失言。
皓月也已经猛地回过头,两人对望一眼,婉儿便率先向未央迎了上来。
“民女参见我皇陛下,给——太妃娘娘请安!”婉儿走过来,略有些尴尬的给二人见了礼。
“免了!”未央没有说话,黎歌淡淡看看了不远处的皓月一眼。
一行人回到花厅,黎歌例行公事的替皓月诊了脉,又查看了一番他双腿的恢复情况。
确定了皓月的腿疾再无大碍之后,屋子里的气氛就渐渐凝结了下来。
介于几个人的身份,一时之间竟然连一个合适的话题都找不到。
各自沉默着品了几口茶,黎歌便借口有事起身告辞。
黎歌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未央跟皓月之间确实是需要一次长谈的。
婉儿也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黎歌的意思,才要起身去厨房,却被未央一把拉住。
未央起身,叫住黎歌,淡然说道,“本宫——随陛下一同回宫!”
黎歌脚步一顿,婉儿也诧异的回头看她,只有皓月静立在原地,好像是料定如此的表情,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未央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转身走到皓月面前,递给他。
皓月狐疑的看她一眼,接了,顺手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信纸。
未央面无表情的说道,“外婆病了,我现在的身份不便远行,家中近来无事,这一趟——就辛苦月儿了。”
皓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点了点头,“放心吧!”
“那你准备一下,我就先回去了!”未央微微一笑,转身往外走。
黎歌站在门口的位置用极其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也举步跟了出去。
一切的发展都好像这样的顺理成章,婉儿的目光游移在二人中间,终于忍不住上前,蹙着眉扯了扯皓月的衣袖,低声道,“皓月——”
“别担心!”皓月佯装不知情的对婉儿笑道,“外婆不会有事的!”
“我——”婉儿还想追上去对未央说些什么,却被皓月一把拉住。
未央走后,皓月的面色瞬间沉寂下来,一句话也不说的转身一步步挪回了房间。
未央再次见到皓月是三天以后。
皓月差人递了口信进宫,告知未央他的行期就在次日一早。
在时间上,这一趟皓月走的很仓促。
第二天一早未央便带了事先备好的东西去给他送行,黎歌下朝之后得到消息也带了明月匆匆赶过去。
皓月此行的行李足足装了八辆马车,在大郓城外一字排开,很是壮观,那阵势不像回乡探亲,反倒像是举家迁徙。
未央过去的时候沈青还在指挥家人整理行装,热的满头大汗。
未央跟他打了招呼便沿着车队继续找过去,从最后一辆车尾一直走到最前面——
皓月的背后。
皓月独自站在那里,长身而立,身后不远处还是一片喧嚣,他那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那里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风采。
他的表情很平静,目光落在远处有几分朦胧,神色不明。
未央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敏锐的发觉,回过头,有些释然的笑了,“姐!”
一个字,真挚恳切。
两个人相对而立,用一种全新的立场,一种完全对等的立场。
再没有谁需要谦让谁,也再没有谁需要仰望谁。
只有皓月明白,如今的这一个立场 对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只是——
在时间上,他们又错了,所以——
他那么纯美的一个笑容,也是假的。
“恩!”皓月的自在反倒是给未央带来了许多无法言说的尴尬。
她神色复杂的扫视一眼身后忙碌的场面,那些准备好的话突然间就觉得难以启齿。
恰在此时,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上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眼看去,一身素色衣袍的儒雅男子已经策马奔驰到了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人民大众的某人默默遁走~
97都过去了
风云变色,山呼万岁。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风黎歌他已然有了自己全新的生活。
当每一个人都开始按部就班的生活的时候,未央便越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孤独。
他们每一个人跟她都可以或多或少的牵扯上一点关系,可是她却在他们的世界里一点一点变得多余。
黎歌看着这一长溜的车队,对眼下的情形就有了几许了然。
他眉头微蹙的翻身下马,跟明月交代了几句话就匆匆向二人走了过来。
未央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黎歌会赶来,一时间有些发愣。
相对而言,皓月却泰然的多。
他从容的给黎歌见礼,却被黎歌一把拉住,“你腿还没有好利索,免了!”
黎歌深吸一口气,回头指了指明月脚边的一个箱子,“时间仓促,我又给你备了些药材,都是些常用药,这是方子,以后你照此方去药铺补办就好。”
“有劳陛下惦念!”皓月颔首,对黎歌道,“草民想单独跟陛下说几句话,望陛下恩准。”
黎歌跟未央俱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未央终究还是没有坚持什么,抿着唇对黎歌道,“我有几句话要跟沈叔说,去去便来。”
说罢,担忧的看了皓月一眼,转身向沈青的方向走去。
黎歌跟皓月站在原地,目送未央离开。
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一点一点由色彩鲜明变成模糊的一点,皓月的唇边终于现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黎歌,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皓月收回目光,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黎歌略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随即温和的笑了,他点头,“当然!”
“好!”皓月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又回头看了远处的未央一眼,突然道,“你准备怎么处置未央?”
“嗯?”黎歌面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皓月安静的看着他,直言不讳,“你想还原他的身份,不是吗?”
黎歌的眉心拧起,也再无法保持那份让人宽慰的笑容。
黎歌灿若星子的黑眸深处染上一层困惑的色彩,定定的看着皓月。
据他所知,沈腾恩夫妇是一直到死都不知道未央的真实身份的。
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一直足不出户的少年,却对一切做出了这样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很多的困惑同时袭来,让黎歌的眉心拧的更紧。
但他只是困惑,却不担心。
因为相处了这么久,皓月的眼神他能读懂,他知道他不会伤害未央。
敛起笑容,黎歌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来看待眼前这个总是习惯于安静沉默的少年,“你知道她的身世?”
皓月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我们沈家的人都知道她不是我姐姐,只是我比爹娘他们知道的更多一些而已!”看着远处悠远的风景,皓月淡淡的开口,然后就有一些破碎的画面慢慢在脑海中还原,“因为爹娘长期征战在外,我们沈家的孩子都是由乡下的外婆一手带大。
“我七岁那年我爹带兵出征东敖,那一场仗足足打了半年,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未央。那时候她还生着病,因为在一场大火中头部受伤,她醒来之后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娘很喜欢她,就把她留在家中,看她与我差不多大就对外谎称她是与我同胞而生的姐姐。”
皓月悠悠的笑着,回头看一脸沉思表情的黎歌继续说道,“可那个时候我都已经七岁了,对于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姐姐我怎么可能没有半分的疑惑的就接受了?”
“据我所知,沈老将军正式将府第迁往此处是九年前,那一年——”
“那一年我跟未央八岁!”黎歌的话没有说完,皓月已经会意,接过话头,“所以对这件事知情的人并不多,除了与我父亲交情甚好的几位老部属——”
皓月一顿,嘴角的笑纹逐渐变为苦涩的看向黎歌,“就只有当年父亲请来给未央看病的大夫——当年的大内御医,曾经的太医院院使,婉儿的父亲——林。云。棠。”
未央会不顾与婉儿的姐妹之情对林云棠下手,联想到沈家父子莫名其妙的死因,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对这其中的关系,黎歌也算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现如今由皓月这里得到证实,黎歌也终于能够理解未央之所以将沈家的一切灾难都归咎于她自己的原因。
怪不得在提及沈家父子的时候,她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因为沈家对她而言不仅是亲人,也是恩人,但这些跟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却因她殒命。
这样事关重大的一件事,说出来,无异于把未央杀人越货的罪名坐实。
这一点,皓月不会不明白。
黎歌敏锐的由他这些毫不掩饰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什么,微蹙了眉梢,神色凝重道,“你告诉我这些,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皓月没有马上作答,用一种深度复杂的目光一直看到黎歌的眼底。
良久之后,他的面色突然化作一片不合时宜的寂寥。
移开目光,皓月转身看向天际的流云,淡淡说道,“我喜欢她!”
极其轻柔的四个字,似一声叹息随风而散,顷刻间便在天地间化为乌有,却能一生一世萦绕心头。
这四个字,从皓月的眼睛里黎歌是看得懂的。
可如今听到他亲口说出来,黎歌还是狠狠的愣了下,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动,让他的眉梢蹙的更紧。
“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皓月低头又抬头,嘴角勾勒出一个自嘲的弧度,回头看黎歌,“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把这句话告诉你吧?”
这个忧郁少年的脸上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沧桑的无奈。
黎歌看着他,突然有一丝的心痛,那感觉真实而醒目,只是面上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淡然的移开视线,黎歌嘴角的弧度依旧温软。
“她知道!”他说,是笃定的语气。
这么没来由的一句话让皓月一怔,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摇了摇头,有些释然道,“都过去了。”
“嗯?”黎歌抬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时间错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就永远都回不去了。”皓月垂眸,伸手抚上自己的腿,笑的有几许落魄,“当年因为我没有保护她的能力,给不了她幸福所以我从来就不敢去争取什么,如今当我有能力去爱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她开心也安心了。”
皓月的话又让黎歌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安的气息,“怎么这样说?”
“黎歌!”皓月并不回答,转而看他,郑重的说道,“我看的出来你在乎她,你能照顾她吗?”
他叫他黎歌,而不是陛下。
这样的用意黎歌明白,这是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的对话,与身份地位无关。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正如皓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