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绣年看着林浚夺门而出的身影,自己叫喊着,挽留着,拉扯着,他最后的一个甩手让她的心掉进了冰冷的湖底。这是一个黑暗并且沉寂的环境,四面八方的恐惧感如同长满触手的章鱼朝着自己的方向扑面而来。她挣扎着向前滑行,耳边都只是呼呼而过的风声,撩动的水草割破她的喉咙,让她再无气力做无谓的抵抗,她在原地束手就擒,一瞬间挤压膨胀的感觉贯穿她的胸膛,死于寂寞。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机,似乎她还有最后一张扭转局势的王牌在手。
苏澈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没有听见杨兰的声音还是假装充耳不闻,他带着硕大的耳麦,一身慵懒的睡衣,连桌子上的隐形眼镜都没有戴架着眼镜就开始沉浸在网络世界里。他的双手急速的敲击着键盘,有节奏地是不是地点击鼠标,像一个专业又智慧的操纵师。
“你总是这样,不戴耳麦的时候也未必听得见我说话。”杨兰一脸委屈,把苏澈说得怪不好意思。
她假装淡定,若无其事地将手机传递到苏澈的手里,苏澈的表情很凝重,他的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他慌乱地收拾丢在床上的背包,不理睬杨兰毫不理解神情。
“出去,会个朋友。”苏澈的脸部肌肉抽动着,嘴角扯着不自然的弧度。
“呵呵,你乖乖在家看电视、上网啊!我过会玩儿就回来晚上陪你出去吃饭!”他拍拍杨兰的肩膀,假装轻松地微笑。
“正面回答我。”
“你让开一点,我很忙。”他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周围的气氛僵持着好几秒种。
“呵呵,很忙?”杨兰的语气也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你是忙着拆散别人的感情吗?”
“你说什么呢?”苏澈似乎觉得瞒不住了,最后尝试着挽回局势。
第十四章 人生慌乱如戏 中
就在他慌忙之下想要和宋一摊牌的时候,病房的门“砰”地一声被撞了开来。宋一和苏澈都从接近谜底的诡异气氛中抽离出来。
杨兰纤细的身姿出现在门口,苏澈眼睛里的惊异变成了不解。宋一还是躺在原处,下巴微微上扬,触碰到杨兰慌乱神情的瞬间背过脸去,看向窗外。
“宋一。”杨兰颤颤危危地开口,宋一还是依旧用后脑勺对着她。
“你来干什么?”宋一用淡淡的口吻问。
“这不是他的错,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的人。”杨兰冷冷地附和。
宋一说得格外激动,眼神里盈满了晶莹的泪水,苏澈是知情的人,他的内心隐隐有了同情,他和宋一一路都是朋友,在他没有地位的时候有他的陪伴,后来感情失利的时候也是他陪伴在左右,直到现在的他变成了这样,这些都是很多年里宋一在他身边默默撑起的天地。他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应该好好嘲讽省视一下自己过激的言行呢。
杨兰走过来,轻轻地坐在了宋一的病床上,她用尽仇恨地对宋一说,“你记得,我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我一直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好像随着时间过去,我敢问起的胆量也越来越小了,真的。
林浚孤单地坐在街心花园的巨型花圃的边缘,他低着头,眼神迷离地注视着地上的光影,直到宋一在路灯下的影子一直传递到他的脚边,他默默地扬起脸。
“呵呵,已经很好看了。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他观察细微,嘴唇上下翻动着,说话的语气失落而低沉。
“是因为我和你说的事情吗?”
“嗯。她没肯告诉我,又拿出我爸的事情想要压住我。”林浚没有对宋一说起那个揪心的故事,他想把它隐瞒下去,这也是他内心难以接受的温柔流质。
“呵呵,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我还是没能找到她。回来了这么久,连见一眼都没有见到。”林浚的眼神略带悲伤。
“那如果她不该是我的呢?”
林浚没有继续说话,停驻的脚步慢慢挪动,远方的天际泛着鱼肚白,星辰稀疏,四周的寒气渐渐被光亮驱赶,阳光向他们追逐过来,在一个漫长的黑夜尽头,两个俊美的少年一起走向岁月的深处。
阳光终于照亮了大地,像一个金色的谎言,他们的距离总是这么近,近到只隔离着一米阳光,可是从来都难以跨越。从很久以前开始,宋一就没想过要打破这样的距离感。
第十四章 人生慌乱如戏 下
我没有办法主动说再见,这是一个让人留恋的地方。是我愿意放弃梦想和执着陪伴你生存和幸福的地方,有你爱的伊莎贝拉蝶,穿越层层炙热的热带雨林,在最后荒芜的生命尽头展翅,我不奢求,不等待,甚至可以不看。你出现的时候,不需要转身,我就能感知你的存在,那是光芒万丈的世界里捕捉不到的微妙感觉。
“怎么了?林浚。”宋一看见林浚在洗手间停了下来,放下了手里乱七八糟的杂志,绕过桌子来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洗手间潮湿狭小的空间里,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坐在马桶的盖子上猛烈的吸着烟,眼睛呆滞的余光扫视着门口两个线条柔美的男生,脸上露着怪异的微笑,他一边吸烟陶醉地吐着烟圈,一边慢慢地扶着墙面站了起来。宋一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手里拽着林浚白色衬衣的衣角。
“怎么了,儿子。”男人看着林浚很淫荡地笑了,嘴里都是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
“儿子?”林浚的嘴里条件反射似的念了出来,缓缓的回头盯着怯懦的宋一
“呵呵。儿子,今天给我带来了个极品男啊,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把脸伸到林浚的脖子根的地方轻轻嗅了嗅,神色迷离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宋一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他的生日是在夏天,过了漫长的暑假的第二天,那时候的他很稚嫩,才刚刚上小学二年级。这是他失去母亲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他怀念母亲每年给他买的生日蛋糕,想念她多年来在晚上睡觉前的益一个甜蜜的香吻,可是那年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只剩下一个酗酒成性的父亲,不负责任,甚至走在路上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小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用一种不屑甚至是厌恶的表情看待他。他希望就算是没有表情,也不要是这样的鄙夷。也就是那年夏天,他第一次听说了一个词,叫作“同性恋”。
“你知道这个孩子的爸爸吗?”
“是楼上那家吗?”
“是的啊,就是他啊!妖里妖气的那个变态男人。”
同性恋!不要脸的同性恋!这记几个词一直到今天都盘旋在宋一的耳蜗里,像长满毒刺的触手,慢慢爬行在他的心脏,一直向里钻,向里钻……
十三岁的时候,这是让他觉得人生遁入地狱的一年。
“你是我养的!我要做什么不可以!你个贱种!”男人发疯的狂叫着,声音发颤地用力撕开宋一的衣物,将他丢进了洁白的被褥。男孩嚎啕大哭着,让他觉得刺激和快意。他将男孩扑到,竭尽全力地享受肉体的欢愉。
“真的不敢了?”男人回过头,看着满脸泪痕的男孩,咧开嘴笑了。
宋一跟着父亲进了酒吧,黑洞洞的狭小过道横着几只绿色的啤酒瓶子,淡黄的液体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路人来回的脚印,一股闷热的骚味直往上涌,宋一感觉胃酸在嘴里翻滚着,头晕沉着,脸上微微感觉发烫。
“爸,这什么地方,我们出去吧。”小宋一望着父亲高大消瘦的身姿,胆怯地发问。
“马老板啊!哈哈哈。”父亲说话的强调变得娘声娘气,让宋一大为吃惊。
“什么什么话,我老马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你欠我的那些钱什么时候能还清?”
马老板咽了口口水,咧着嘴笑了,“哈哈,延松你终于也做了件像样的事,那么好吧,你就把这孩子留下来吧,让他帮你抵债。”
“那么,马老板,这孩子就放在这里了,我就先离开了。哈哈哈。”宋延松看着满脸适意的中年男人,他正用贪婪的目光望着脸色苍白满眼泪光的小宋一,听说宋延松要离开,激动地点点头。
“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你还有个过去,我只是知道你的过去非常……”林浚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似乎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合常情
“你仔细看。”宋一说着松开手,整个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像一块完好的璞玉塑成的精致艺术品,只是在白晰的肩膀上隐隐约约躲藏着一个两个青蓝色的污点。
林浚凑近了一些,这是两个字,是他无比熟悉的两个字。它们就像两个鲜活的胎记印刻在宋一的肩膀。
“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不止是我,陈静也有同样的记号。”
“别这样,你没对不起我,你一直对我很好。”
“可是你这样让我很难受。”
“不必难过,我已经在学着忘记你了。”
15 我们无法逃脱的宿命 上
你还记得吗,我对你说的我们永远要好好幸福着。
你还记得吗,我对你说过,感情并不是一再的占有,如果你真的觉得累了,甚至厌倦了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
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在我想把时间重新调回过去的时候,请你出现好吗?再给我一个拥抱好吗?
杨正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发呆,现在的他就好象得了神经衰弱症,看到那些身材姣姣的北京就恍惚觉得是宋一,每次他都是声嘶力竭地叫对方,甚至有时候激动地用手搭过对方的肩膀,可是回头的一瞬间让他怅然若失。
“什么怎么样!杨正你高搞清楚好不好!你现在是在和我张言新谈,你还想和宋一有什么瓜葛吗?!”张言新狠狠的把杨正的手机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杨正没有继续说话,他知道和张言新这样制衡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他选择妥协,交出了相机,手机,电脑还有家里新增的几个相册。宋一的模样开始一点一滴消失在他的视线和生活里,他圆满了,终于有种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感觉了。
“本来想叫你出来High的呢,你身体不好吗?真是扫兴。”
没有等杨正的回答,张言新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阳光稀稀朗朗地斜射进房间的落地大窗,杨正揉着惺忪的眼睛再无困意,只是脑海里还盘旋着很多莫名的伤感,现在的可能真的是老了,可是还没有老到分不清喜欢与不喜欢,他知道对张言新那是责任,他的心里对宋一才是满含温情,难以割舍。不管岁月的痕迹让他怎样淡忘了过去的人和事,宋一的影子就像一张细密的网,狠狠地包裹着他,缠绕着他,让他痛苦地窒息,让他致命。
那么爱过有用吗,也许自己连他的一个过客都算不上吧。杨正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侧过脸再一次试图躲进甘甜的梦乡。
张言新挂上电话,把头重重地栽在桌子上。杨正他是不是在逃避他啊?他胡乱地想着,脑海里突然蹦出了那天杨正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宋一的名字,杨正亲吻着他的后背,动作那样深情,可是他的心里却还是满满当当的装着另外一个人。张言新不甘心。
张言新紧紧攥着手机,微微亮起的屏幕上还是他和杨正的合影,原来这么久,自己都只是霸占了杨正的身体,而杨正的心,正在宋一不屑一顾的目光里侵蚀一空。他突然痛得捂住了胸口,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不是说好了,对于杨正的感情只是停留在利益和梦想的高度吗?那这样莫名的疼痛又代表了什么意义。难道自己已经……
“你终于啦了,我以为你忘掉了!”女人紧张的回过头,四处张望了一番。
“我没心情!”女人一把把包砸在桌子上。
“林浚他发现我在暗中做手脚了。”女人说话的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苏澈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这么急着要赶陈静走?!”苏澈微怒,看着女儿紧张的神情又把脸色藏了起来。
“他知道我们的事吗?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很好。”苏澈的嘴角上扬,眼睛里流露出自在悠闲的目光。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希望你可以继续帮助我完成这个计划。”女人从小红皮包里掏出一打钱放在桌上推到苏澈的面前。
他开始收拾包,将那瓶写着安眠药的白色瓶子放进了皮质的包里,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天气暖了真好,连心情也变得愉悦了不少。他坐在整个大厅的最角落,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饭却可以清晰地看见房间里的每个地方。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缓缓的站起身。
正当他想要拿起包走出去的时候,眼神无意间落在了与他平行的一个位置上,一盒金发男孩正和一位年长的女人聊得正欢。
15 我们无法逃脱的宿命 中
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