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天晚上我要忙着赶图,没时间陪你,你先回去吧!”巨浚岳看她一脸狼狈的模样,心里着实不好受,但碍于时间急迫,真的没有心情安慰她。
他也不想苛责她的过失,但以她迷糊的个性,今天弄丢的是他的设计图,他可以一肩扛起责任,想出补救的方式,若以后搞丢的是其他设计师的图稿,那该怎么办呢?
心妍才刚进公司不久,还能躲在自己的羽翼下,让他替她挡风遮雨,但她若无法成长,就算他的职权再大,也无法一直保护她。
迎向她内疚的小脸和哭红的眼眶,巨浚岳感觉胸口刺刺痛痛的,十分不舍,但他必须划清分际,身为她的男友,自己能够任凭她尽情撒娇耍赖,但就职场上而言,他必须对她严格。
“让我留下来好吗?”她低声哀求道:“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要是你赶图赶累了,我可以帮你泡杯咖啡或煮碗面……”
“随便。”他没正面回答她,仅是从冰箱里取出几罐矿泉水,带进工作室里。
心妍傻愣愣地望着他掩上门扉,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一想到他冷漠的眼神,以及自己可能会被他讨厌,就心痛到忘记脚底的伤痛。
负疚的泪水再度溢出眼眶,心妍不晓得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累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且还作了一个梦。
梦里她彷佛跌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那里没有光、没有巨浚岳,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着她,令她全身发冷……
鱼肚白的天空射出一抹金色的阳光,桌上的烟灰缸里躺着好几截烟蒂,还有几瓶喝光的矿泉水空瓶。
巨浚岳站起身,揉抚着僵硬的脖子,在工作室窝了一整晚,终于把设计图全都补齐了,虽然有几套衣服与原先的构想不同,但仍旧是利用挺立的肩线、俐落的修身线条来强调女人坚毅优雅的一面。
他把图稿收进资料袋里,走出工作室后,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心妍蜷缩着身体睡在那,他走过去,凝着她浮肿的眼睑,觉得整颗心揪得好紧。
“心妍,起床了……”他坐在沙发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
“你睡在这里会感冒……”巨浚岳欲撩开她前额的刘海,却赫然发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
“好痛喔……脚好痛……”她微微蹙起眉头,又是一阵梦呓。
“心妍,你醒一醒,有哪里不舒服吗?”他撑起她娇瘦的肩膀放在大腿上,不意眼角余光竟瞥见她缠绑着一圈白布的脚板。
他蹲下身,看见她脚底的白色手帕晕染着醒目的血渍,而且整只脚又红又肿。
“心妍,你的脚怎么了?”他轻拍她的脸颊,焦急的询问。
“下午……在资源回收区里被玻璃扎到……”她睁开浮肿的眼皮,努力从干涩的喉间挤出话来。“对不起,我找不到设计图……我就是想不起来它们掉到哪里去了……”
“没关系,我已经把设计图全都弄好了,来,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她连生病都挂心着设计图,令他既自责又不舍。
他会不会对心妍的要求太严格了?抑或设计图根本不在抽屉里,所以她才没找到?不,他很确定他修改完所有的图后就把它们收放在抽屉里,没理由会不见。
“我好累……好想睡觉……”她疲累地合上眼睛,感觉全身好重,一点力气也没有。
巨浚岳见状,赶忙从她的背包里翻找出证件和健保卡,然后踅回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抱起她,仓皇地搭着电梯下楼,直奔医院——
医院的急诊室内塞满了病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把她抱到空椅子上坐下,挂完号后,又走回她身边。
“脚还很痛吗?”
他蹲在她面前,担忧地检视着她红肿的脚板。
“一点点。”
她避重就轻地说,但蹙起的眉头却泄漏了一切。
“为什么受伤了不说呢?”他温柔地轻训着。
她轻咬下唇,迎向巨浚岳疲惫的俊脸,注意到他眼底布满睡眠不足的血丝、眼眶下也出现了两团暗影,负疚的情绪再度泛滥成灾。“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逸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放柔语气说道:“心妍,我不是害怕你给我带来麻烦,而是你该学会照顾自己,脚肿成这样,要是伤口发炎或是细菌感染的话怎么办?”
“我一直在担心图稿的事,所以忘记要搽药了。”她低低地说道。
“这件事我也有错,工作室里放了那么重要的图稿,我应该自己整理,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忙。”经过一夜的沈淀,他觉得自己也有失误的地方。
“没有没有,真的是我不好,我说要帮你忙,就应该要细心一点才是。”她语带歉意。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设计图我已经熬夜画好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专心把伤口照顾好比较重要。”他爱怜地轻抚她的手臂。
几分钟后,护士替她安排到诊疗床,他拦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护士走过来替她量了血压和体温后,注意到她有发烧的情况,便请医生过来处理。
正在急诊室值班的巨浚书拿着病历走过来,向巨浚岳打了声招呼。
“三哥,心妍怎么了?”
巨浚书穿着白色的医生袍,拉了把椅子坐下。
“她脚受伤了。”巨浚岳代她回答。
“浚书哥……”她漾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被什么东西刺到的?”巨浚书拿起棉花棒沾了药水,着手消毒伤口。
“昨天下午不小心踩到玻璃……”清理伤口时,心妍脚底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整张小脸皱成一团。
巨浚岳见状,赶紧握住她的小手。
“心妍,你不知道伤口要消毒包扎吗?”巨浚书检视着她红肿的伤口,又看了下护士量的体温报告。
“浚书,她的情况怎么样?伤口很深吗?”巨浚岳焦急地追问。
“伤口受到细菌感染,引发蜂窝性组织炎,必须住院五到七天左右,详细情况还要看她的伤口愈合程度来判断。”巨浚书消毒完毕后,搽上药,俐落地用绷带包扎住伤口。
心妍眼神一黯,自己才刚弄丢设计图,现在又替巨浚岳制造第二个麻烦了,说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也不为过。
真的就只会给他添麻烦……
“要住这么久喔,那公司的事怎么办?”心妍垮下俏脸。
“公司那里我会帮你请假,这段时间你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医院休息,等一下我会回家替你整理换洗衣物和日用品。”巨浚岳口吻严肃,但看她的眼神却有说不出的温柔。
巨浚书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的双手正紧紧交握着,且他们的对话里透露出一种亲昵感,让他猜测两人正在交往。
“心妍,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叫护士来替你注射抗生素。”巨浚书转头对着巨浚岳说:“三哥,要麻烦你等会儿到柜台替心妍办住院手续,等楼上的病床整理好,就会有护士带你们上去。”
“好。”巨浚岳说。
“那我要去看下一位病患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再按铃叫护士。”巨浚书说。
“浚书哥,谢谢你。”心妍有气无力地道。
“浚书,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巨浚岳说。
巨浚书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比起心高气傲的卓依兰,他更支持三哥和心妍交往,因为心妍的好脾气恰好和三哥冷峻严肃的性格互补,而且从三哥现在那一会儿替她调整枕头、一会儿问她还会不会痛的温柔模样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爱到骨子里去喽~~
第5章(1)
他们俩交往的事,在心妍受伤住院这段期间被巨家人发现了,因为巨浚岳实在是表现得太明显——
他央求巨妈妈煮鱼汤送到病房给心妍喝,让她补补身子;叫巨浚书多到她的病房巡视一下,有什么状况马上回报给他知道;拜托巨浚业和巨浚琛有事没事就去医院看看她。
除此之外,他怕她白天太无聊,所以租了一堆漫画和DVD给她解闷;晚上下班后,回家梳洗完也马上赶来医院,留在病房里陪她过夜。
晚上八点多,护士固定推着护理车进来替她换药。
“我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心妍坐躺在病床上,望着正在帮自己缠绕绷带的护士问道。
“伤口已经没有发炎和化脓了,应该再一、两天就能出院,详细情况等明天主治医生过来查房时,你再问他会比较清楚。”护士俐落地将绷带固定后,随口闲聊道:“怎么?想要出院了吗?”
“当然啊,在医院躺了五天,好闷喔!”心妍笑得有点无奈。
“你男友不是租了很多漫画和DVD让你打发时间吗?这样还觉得闷喔?!”护士瞥了眼堆在矮柜上的漫画一眼,轻笑道:“咦,你男友咧?怎么没来陪你?”
护理站的人员全都对心妍的男友巨浚岳印象深刻,不只因为他俊帅有型,还因为他是医院里的“白袍王子”——巨浚书的哥哥。
“他今天有事,晚点才会……”她都还没把话讲完,巨浚岳就推门走了进来。护士见状,对心妍笑了笑,温柔地拔除她手腕上的针管。“你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不用再打点滴了,我把药放在这里,睡前记得要吃喔!”语毕,便推着护理车走出病房。
巨浚岳将手提包放在矮柜里,拉了把椅子坐下,关心地道:“看来伤口好像好得差不多了。”
“对啊,因为我都有乖乖听医生的话,没有乱跑。”她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线,一副沉浸在恋爱中的甜蜜模样。
待在医院这几天,她觉得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在夜里偷偷溜下病床,和他挨蹭在小小的躺椅上,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可是下午好像有人看见你在医院的花圃前面闲晃?”巨浚岳微微眯起黑眸。
她的小脸瞬间胀红,忿忿地道:“浚书哥太过分了,我明明交代他不能告诉你,他还说出去,一点江湖道义都没有。”她噘起红唇嘟囔着。
“什么江湖道义,明明就是自己爱乱跑,还怪浚书告密。”他捏着她小巧的下颚,柔训道:“万一伤口再发炎怎么办,你是不想出院了吗?”
“对不起,人家看到楼下花园的山茶花开得很漂亮,就跑下去晃晃啦!”她搂着他的手臂,柔柔地撒娇道:“哎哟,我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很闷嘛~~”
他低头凝着她缠着绷带的脚丫子,多少明白以她活泼好动的个性来说,被困在病床上有多苦闷,再加上自己前几天都忙着和马克修改样版,晚上赶来医院时她都已经睡着了,没办法陪她解闷。
而且,心妍会受伤这事其实也算是他害的,如果那一天他不苛责她的过失,也许她就不会被玻璃割伤;抑或那晚他再细心一些、多留意她一点,就会发现她有多么不舒服,也不至于让伤口发炎,变成蜂窝性组织炎。
巨浚岳抬起头,凝着她像小狗般无辜又可怜兮兮的表情,不禁又心软了几分。
“你现在还想散步吗?”他眼色温柔地说。
“咦?”她愣怔了下。
“今晚的天气很好,来,我带你到楼下的花园走一走。”他指指自己的背上。
“你要背我?”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还是你要背我?”他打趣道。
她开心地攀向他结实的背部,双手圈住他的颈项,两人一起搭电梯下楼,穿过冷寂的长廊,来到医院后方的花园。
寂静的夏夜,微凉的晚风徐徐拂来,掺了几抹茉莉花和桂花的香气,一盏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月亮遥远而明亮地悬挂在漆黑的天空中,心妍亲昵地把脸贴在巨浚岳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偷采李伯伯院子里那颗杨桃的事……”他温暖厚实的背脊,唤起她心底最温馨的记忆。
“记得啊,那时你腿短又爱跟,偷采到一半时被一只毛毛虫吓到大哭,还把李伯伯吵醒,简直是在昭告全社区的人,我们是现行犯。”巨浚岳取笑道:“最后还不是我跑回去把你背走,才没有被李伯伯抓住。”
儿时的记忆涌上心间,两人有默契地笑了。
他将心妍放在花圃前的长椅上,自己和她并肩而坐,任晚风吹拂在脸上,觉得惬意极了。
历经了和卓依兰那段互相撕扯、折磨的爱恋后,他现在更能享受与心妍在一起的平实幸福。
她了解他、崇拜他、依恋他、需要他,令他感觉自己在她生命里是有重量的,而不是一个用来点缀的装饰品。
“人家就是腿短跑不快,所以你可以放慢脚步等我吗?”她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