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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双妖瞳黯然死寂，三道微不可闻的低叹同时响起，呼出漫天寂寥。
警戒恐惧的心在叹息中竟然狠狠拧了一下，泛起淡淡的疼，这疼像水波般一圈圈扩散到全身，不刻骨却是实实在在的疼。童话无意识地抚上心口，一时竟茫然失措了。会疼，她的心会疼？
“我……我……”她低垂眼眸，突然无法面对那三双妖瞳。小白牙狠狠咬住下唇，片刻又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抬眼对上三双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半分的妖瞳，羞愧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的。”
妖怪的爱，直接而纯粹。她想到了阿奇，想到了四不像，想到了小幻，还想到了那只可怕的壁虎妖怪。她可以不爱，但她不能怀疑妖怪爱里的纯粹。
花香四溢的春风在小屋中徐徐吹拂，吹散了一室的浸冷，吹走了妖瞳的空寂。荒芜里盛开了芬芳的鲜花，干涸中盈满了潋灩的春水。
第237章 只要你快乐（一）
“女人……”冥龟叹息地轻唤，积冻上亿年的金银白妖瞳里艳阳高照，银白瞳仁表面闪动着水润的光泽，眼膜金光流转，艳芒四射。覆在少女颈上的手指慢慢收拢，么指在颈侧跳动的脆嫩动脉上眷恋摩挲，“你的心在变化。”淡白嫩唇微微开合，精巧的下巴略往上扬，唇角溢出几分得意的笑。
“我……”童话僵直脖子，只吐出一个字便无言了。玉白牙齿轻轻咬住下唇，神情间有被看透的羞恼，也有无法应对的无助。
冥龟唇边的笑变柔了，手掌爱怜地抚上她透着薄晕的脸颊，歉疚道：“乖宝贝，抱歉，刚才吓到你了。”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变得不可理喻。就在二度交欢之前，他还不甚在意女人对他们爱的怀疑，他甚至对这个女人说彼此有漫长的时间慢慢消磨，说会一直等她的心。可是，二度交欢后，当他再次听到她的怀疑时，浑身竟在刹那间涨满了愤怒，恨不得将这女人毁灭在虚无。难道说喜欢得越深，渴望得到的也就越多越迫切？这种瞬息万变的感情真的是太诡异也太可怕！不过他却并不感到恐惧憎恨。
虚凰化出一套朱红衣裙，从里面拎出一个与地球现代社会相差无几的胸罩形朱红内衣，笑眯眯地贴上童话优美的后背，“童妹妹，为了奖励你的勇敢和坦诚，我特意根据你记忆中的衣物样式化出了一套衣裙喔。乖，抬手，我帮你穿戴。”他咯咯笑着抬起童话的手臂。
看到虚凰手里的胸罩，童话惊喜中夹杂着羞怯。自远古丛林的小溪里爬起来后，她就再没穿过这种属于文明社会的女性贴身用品！可是……可是……让一个长着清艳无双少女脸庞的少年帮着穿这种贴身东西却是别扭之极，全身都像是长了毛刺一样，刺痒痒的。
“虚凰，等等。让我先帮童童清理身体。”正在她别扭难堪间，苍龙一把拦住虚凰，金银青妖瞳开满烂熳的春花，粗狂明澈的声音透着无限温柔，“童童，把腿打开。”
童话小脸一烫，双腿似有自主意识般往两边分开，垂眸羞涩地看着苍龙伸手探入双腿间。黏湿的花谷间有带着湿潮水雾的小小风卷吹刮涌动，那份黏腻感渐渐被清爽替代，紧接着无数个湿漉漉的风卷儿贴上身体每一寸肌肤，像优秀的清洁工一般，卷走了残余的汗珠，卷走了紫红的淤痕，卷走了牙齿的印迹……
干洗。这是童话脑子里涌现出的第一念头。衣服有干洗，头发有干洗，身体有干洗，现在连灵魂也有干洗。所以她随之蹦出的第二个念头就是“节约用水，人人有责。”要是地球人都学会了苍龙这种水雾干洗法，那么至少在千年以后，人类将不会面临“最后一滴水是眼泪”的缺水困境了。
“女人，你在想什么？”见她一脸深思，狼眼漫无焦距，冥龟好奇地询问，顺手抬起她的手臂，方便虚凰为她着衣。
“……节约用水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童话呢喃回应，猛地一震，神智挣紮着从毫无边际的囧囧冥想中爬出来。瞅到冥龟似笑非笑的神情，小脸颓然垮下，恨不得抽自个一耳光，关键时刻，她为毛还会抽风？此时，身上里里外外已被虚凰穿戴齐全，跟上现代步伐的内衣外罩着一条朱红色的修身及膝连衣裙。欧式复古的中袖，方领开口，露出小片粉白春光，前面一长排小巧的黑金色玫瑰纽扣，样式不仅简单高雅，还充满了甜美的热情。
眨巴眨巴眼，她有了流泪的冲动，难得啊难得，她终于摆脱了和四不像穿单调情侣装的无奈命运，脱离了时常被误会的低级审美趣味。“好漂亮！”她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抬眸睇向虚凰，认真道，“谢谢你，虚凰，我很喜欢这条连衣裙。”乌黑狼眼漾满了欣喜，晶亮璀璨。小脸上满是兴奋激动，幸福甜蜜凝聚在裂开的唇角上，酥醉了三双空寂荒芜的妖瞳。
“童妹妹，还有喔。”虚凰将她揽进怀里，摊开的手掌上悬浮着一双黑金色的半跟皮鞋，鞋头是小圆尖，上面装饰着黑金色蝴蝶结，精美俏皮，“想穿上这双鞋子吗？”
这是久违了的四季鞋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以女性为最。童话只是个普通的地球少女，对美丽而可爱的衣饰鞋帽毫无疑问有着饱满的热情，根本无法抵御这双鞋子的诱惑。当下大力点了点头，响亮地回道：“想穿！”
虚凰被逗得咯咯直笑，将鞋子分抛到冥龟和苍龙手中，“那么，就让传说神兽苍龙和冥龟为可爱的童妹妹穿鞋吧。”在童话的惊呼中，他突然抬起她的双脚高翘空中，朱红裙摆倏地往大腿处滑下，露出两条粉嫩的大腿，顺着粉嫩大腿往下移走，是线条秀美的小腿，脆软的踝骨，踝骨下连着的脚长得秀气小巧，十根脚趾纤瘦晶莹，趾甲呈淡粉色，像一个个粉色的小贝壳。
苍龙握住一只小脚，张嘴含住五根脚趾轻轻咬了一口，妖瞳深深望进她有些张惶的眸底，“童童，只要你快乐，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喔。”银青色薄唇又在骨肉均亭的脚背上轻轻吻下。
“女人。”冥龟倾身在她凝半张的唇瓣上吻了又吻，“我希望这样幸福甜蜜的快乐一直绽放你的脸上。”他眨也不眨地凝视她，缓缓抬起她的脚，与苍龙一起将鞋子穿上秀气的双脚。
虽然曾被恐吓，虽然曾被虐待，但那些痛苦似乎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淡薄成若有若无的云烟。童话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公主，一个备受疼宠的公主。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唰地滴落下来，“你们真讨厌。哪有……哪有这样帮女人穿鞋的？”她又哭又笑，撅着嘴使劲晃了晃穿上鞋子的小脚，“大叉开腿穿鞋，一点也不优雅，一点也不浪漫。”
“是么？”苍龙低低一笑，手顺着她的小腿一直摸到双腿间朱红的蕾丝底裤上，淫荡地揉按，“童童，可是这样穿鞋能让我看到隐藏的美丽风景啊。”
“色鬼。”童话红着脸，啐道，双腿用力往中间夹缩。
冥龟由着她从自己手中抽出脚，伸手捉住苍龙不老实的手，“苍龙，别玩了，这女人烙上契印的身体经不起半点逗弄。”本是严肃正经的语气在最后略略扬出一个暧昧婉转的尾音，“要是蜜汁流出来浸湿了小裤，虚凰会不高兴的。”
“小龟！”童话自然而然地吼出了和冥龟约定的称呼，涨红的脸一扭，迈入虚凰香暖的脖颈间，“虚凰，他们欺负我。”语调软嫩，带上了浓浓的撒娇。
这不自觉流露的小女儿娇态更是让三个虚无怪物看得神醉心迷。原来，被妻子肆意撒娇的感觉是如此美好，与肉体交欢相比毫不逊色；原来，看到妻子那份甜蜜幸福的表情，自己会有一种将她揉碎了含在嘴里细细呵疼的强烈冲动。
他们从有意识起，就一直飘荡在虚无中，没有时间概念，没有感情起伏，空寂荒芜了上亿年，直到幻麒的临世让他们拥有实体产生了希望，又因幻麒的封印尝到了背叛的愤怒。幻麒带回虚无的这个人族少女则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欣羡、占有、喜爱、怜惜、眷恋和疼宠。
想永远留住那份甜蜜幸福的笑，想让快乐永远停驻在那张可爱的小脸上。就为这份念想，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做出一切退让。
这个人族少女没有说错，她确实是他们亿年来所接触到的第一个实体生物。但没有哪一刻他们像现在一样清楚明白，这种陌生的爱恋感情和第一个没有任何关系，除了她，他们的眼里永远融不进别的生物。
“童妹妹，能碰到你，真好。”虚凰撩起童话卷卷的棕黑发丝，朱唇在她耳边低喃，“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呢。”他想起透过幻麒的记忆看到的那头冥古魔兽。真是可悲可怜的生物，耗费了数亿年的光阴，那颗石头般冷酷的心才终于找到了一副软化剂。
“是啊，真好。”苍龙偎近，吻上少女露出的洁白后颈。他想起涅世，那把玄铁铸就的武器，只懂杀戮，只贪血腥，无聊寂寞了多少年才寻觅到情感的意义。他们四道念维比起他来说真的幸运了很多。
冥龟跪起身，协助虚凰为女人挽起一个发髻，系上黑金色发带。斜瞥到女人不断窥视他的娇俏眼光，妖瞳里的冰川融成汪洋，清澈透明又深邃幽暗。战麒，马上就要来到了吧？真的很不想把女人交给他。但是……看不到战麒的女人会在思念中失去快乐的。
“女人，还要出去看看你喜欢的帝企鹅和南极吗？”他从虚凰怀里挖出女人，柔声征求道，“顺便等幻麒苏醒。”
童话拍拍红烫的面颊，拭去黏在睫毛上的残泪，甜甜一笑：“要。”
“好。”他笑，抱起她走下床榻，就像初进屋一样，由他抱着走出了小屋，身侧跟着柔美炽烈的虚凰和俊美狂肆的苍龙。
第238章 只要你快乐（二）
屋外仍然是纯净神秘、壮美圣洁的冰雪世界。
倚在冥龟怀里眺望，金色的太阳一直徘徊在澄澈的天空中，向下挥洒淡淡的薄温。蔚蓝深邃的大海一望无际，飘浮在海面上的冰山或大或小，剔透莹白中泛着淡淡幽蓝，远远看去，倒像是一朵朵海上白云。海岸边的帝企鹅成群结队，直立在冰雪地上静止不动，似乎正在做着好梦。偶尔有几只在交颈厮磨，还有几只在海边嬉戏追逐，那份安宁温馨美好得让人不忍插进去打扰。
童话收回视线，屋边小幻升起的篝火还在燃烧，炙热的火焰欢快热情地舞蹈着，石锅里的水早已煮干，再也发不出咕噜噜的沸腾声。黑灰色锅底烧裂出几道细细的裂缝，隐约透出火焰的红亮。她举起手，裸露的肌肤上感觉不出一丁点气流的涌动，整个世界安静得仿佛连时间的流逝都停止了。
“小龟，真正的南极是个冰雪覆盖的高原大陆，四周被大洋环绕，酷寒、干旱，常年刮着暴风雪，也是名符其实的风暴王国。”她仰头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手指，眼睛微微眯起，唇边勾起淡淡的笑容。
“我们知道。”苍龙抬手握住她的手指，高束的苍青长发突然飞扬散开，数个风卷儿在发间飞旋，“透过幻麒的记忆，我们知道了童童的一切。如果童童想要暴风雪的话，我和冥龟可以立刻为你召唤出来。”
“而且不是幻化的，是真实存在的风雪。”冥龟笑着补充，“苍龙的攻击属性是风刃，我的是雪霜，虚凰的是隐炎。”
“童妹妹若是想让那太阳释放炙热的能量，我能轻而易举地为你办到。”虚凰咯咯笑着，扳起她的脸看向天上的太阳，“童妹妹，你要一颗火热的太阳吗？”问询的语气里是亟不可待地跃跃欲试。
童话无语地被迫望了好一会儿太阳才无奈道：“不了。这太阳的温度正合适，火热的太阳只适合赤道不适合这个冰雪世界。”话音刚落，天上的太阳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体积在晃动中逐渐变大。
她怔了怔，眨眨眼再看，脸盆大的太阳已经晃动成澡盆了，隐隐还能看见点点黑影。那是……太阳黑子？！这太阳要砸下来了？！她一把打掉虚凰扳住小脸的手，转头惊恐地看向冥龟，指向天空的手因过度吃惊而激动地颤抖起来，哆嗦着喊道：“太……太……太阳挂……挂不……不稳了！”需不需要逃跑？或者找个冰洞钻啊？虽说是小幻虚化的，但依帝企鹅和磷虾的真实度来看，这个太阳就算不像真正的太阳那么炽热，那么巨大，至少也是一块足以砸塌一大片的庞大陨石。
冥龟、苍龙和虚凰面面相觑，陡然都很不给面子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童童，你真是太……太天才了。”苍龙指着满脸恐慌，懵懂无知的童话，笑得前俯后仰。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虚凰蜷缩着蹲在地上，双手捶出一蓬蓬飞溅的冰雪渣滓，“童妹妹，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幻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