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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口中的柔嫩,舔过那些被折磨得裂开的地带,十分有技巧地挑起怀中人的热情。令人羞耻的水泽声响在耳际,夜里的凉意侵入肌肤,却始终抵不过流入骨骼的那份旖旎温热。
纠缠间,二人的身体都略显得放松,紧紧地贴在一起,一层薄薄的中衣丝毫抵挡不住那逐渐攀升的体温。
领口的盘扣在不知不觉中被解开,火热的手掌顺着修长的颈项滑入衣襟,包裹住光滑的肩头。
却正是这一刻,白轻墨迷乱的神思被唤醒,一团浆糊般的灵台陡然清明,双眸倏地睁大,她居然和这个人……
齿间下意识狠狠地一合,攀在兰箫肩上的手猛的一推,将他从自己身边一把推开。
兰箫只觉唇上一痛,怀中温软的身躯一下子抽离,又因受到推力,背部向后重重地撞在了床柱上。心中仿佛一瞬间空了一块,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虽然气息极其紊乱,却神思迅速归位,坐在床沿上,擦去嘴唇上的血迹,注视着靠在墙边的白轻墨。
拉上衣襟遮住□□在空气中的肩膀,白轻墨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喘息着,死死地咬住殷红的下唇。发丝有些凌乱,额发软趴趴地贴在脸上,几绺墨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眼,却依稀能看见那双眼眸中射出压抑的愤恨而羞耻的光,隐隐带着一丝闪烁的泪意。白色的中衣、散乱的乌发,令她整个人难得地露出几分弱不禁风的情态。这般情状,却莫名地生出另一番风情。
床帐轻轻摇摆,沉默在黑夜细微的喘息声中弥漫。兰箫指尖一弹,桌上蜡烛便立刻燃起一束烛光,淡淡暗黄的光晕蔓延,将室内照得略微明亮了些。
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什么不妥,兰箫注视着白轻墨,看着她那一副模样,胸中翻涌的怒气早已平静下来,深沉的目光有些复杂。
白轻墨一手拢着领口,另一只手放在身侧,手指微微颤抖,喉头想发出声音却有些哽咽。
兰箫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眼中缓缓浮起一缕轻嘲,却只字不提方才的事。
“我还当你沉月宫主铁石心肠硬得很,当日才同我说那样一番话。”兰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冷冷地注视着白轻墨微垂的双眼,“如今看来,却是妇人之仁胆小怕事。”
紊乱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白轻墨心中微涩,听着兰箫那一句奚落却也并不反驳,嗓音有些微的沙哑,淡淡道:“即便我胆小怕事也知道当断则断的道理。你好好地做你的碧落教主,我做我的沉月宫主,本就是敌人,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凭什么?呵。”兰箫冷笑一声,“你是否太过低估了我的本事,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白轻墨深吸了一口气,迎上兰箫的视线,淡淡道:“我想要这个武林,你确实知道;你也想要这个武林,我也清楚。既然已经说得这么明白,还有什么要谈的?在这件事上,你我都不会让步,否则当日你也不会说走就走,今日却来责备我,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对付对付旁人还行,同我却也这么说,你今夜还想打糊涂账么?”兰箫眯起眼冷声道,“我看你是少小离家我行我素惯了,自从沉月宫崛起,江湖中人无论是多大的辈分皆需与你平起平坐。撇开你那位亲爹不谈,如今连白清城的话对你也不管用,凌昭云和祈无芳算是有分量的,你却也是捡着自个儿同意的听,其余的干脆置之不理。”兰箫干脆倾身过去一把抓住白轻墨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双目锁住她的眼眸,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这世上不是没有人在你身边,你却撇下所有人,把自己当成独行者,谁的帮助都不要,谁的劝诫都不听。你要踏出一条自己的路,可以,没人拦着你,可你将别人的心弃如敝屣,自己走进死胡同,还要我们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却将我们当成了什么?”
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兰箫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白轻墨略一晃神,心中有些许钝涩,咬紧了下唇:“原本就是过一个人的日子,我不干涉你,却要你干涉做什么?”一回想到方才的光景,白轻墨耳根子几乎红得要滴血,幸而光线较暗,兰箫瞧甚不清楚。又寻思着这个人已经不晓得在风月场里打了多少滚,白轻墨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火气冒上来,用力挣了挣被抓得发痛的手腕,却被握得更紧,只好咬牙怒道,“放开!”
毫不理会白轻墨的反抗,兰箫眼中含着森冷的怒气:“你要糟蹋自己的身子,便别出来到处晃,让人瞧着心烦。你以为南朝庭是好惹的果子,寻着你做了盟友也未必不会反咬一口;修梅苑纵然归属白道,却也不是西天神佛送来要来普度众生的,你和她们的来往根本就是与虎谋皮。”兰箫语气急促而含着隐隐的焦灼,“你心底里怕的,未必每个人都怕;你当做无关紧要的,旁人也许看得比性命还珍贵。这样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会不懂?”
“我不懂?呵,我不懂?”白轻墨的怒气也窜上来,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寒冷,嗤道,“正如你所说的,我现在还给你。你以为不重要的,我白轻墨看在眼里就比什么都要珍贵。有些东西,你自己要放弃就罢了,又凭什么让我放弃?”
略显空荡的房间里卷起微微夜风,烛火轻轻晃动了一下,帘帐随风荡起。
兰箫眼中浮起一种异样的神情,握着白轻墨的手腕,注视着她那双倔强的眼睛,声音低沉:“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白轻墨冷笑一声,反问:“你说呢?”
烛火被吹得小了一些,室内烛光一暗,映得兰箫眼中一瞬也出现了暗沉的神色。
握住白轻墨的手缓缓放松,兰箫直起身来,低着头与那双冷然的眼对视了半晌,目光复杂:“别人的命哪里要你去操心,自己的性命朝不保夕,却费尽心思去算计这样的事情。”眼底浮起一丝虚浮的嘲讽,“沉月宫主何时会惜旁人的命?难不成是因为时局变迁,连你自己心中也没了定向么?”
“我心中的定向一直稳得很,用不着你来操心。”白轻墨扬起下颌,目光直直刺进兰箫眼里,“我自己的命自己会照看,你也犯不着这么大晚上的来我这里搭一把手。这几日,白道几大门派都暗中派人潜入了华清州,狼人不论章法地袭击,到处都在死人,却毫无解决的办法,临风山庄把韩雨微都放了出来……南朝庭的这一场盛宴还不知会生出多少是非来,你竟还有闲心管我的闲事?”
“只要是同你有关的事情,件件都让人头疼欲裂,我从不敢把你的事情当做是闲事。”兰箫顿了顿,看见白轻墨眼中微微波动了一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说到底你的心还是不够狠,却还要将身边的人推开……我奉劝你,离修梅苑远一点,这潭水已经被搅得够浑了,你若是放任托大同她们纠缠到一起,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白轻墨冷笑:“我既要这个武林,那便少了一家都不行,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么?呵,讲到这个份上,我却好奇,到底是你在怕还是我在怕?是你心软还是我心软?兰大教主,走到这一步,我们早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时候想要放弃就只有被别人杀死的的份,你是当真看不清么?”
白轻墨明显逐客的目光让兰箫眼中再次翻起波涛,寒冷的语声中压抑着难言的怒意:“你最好弄清楚自己放弃的是什么东西,省得来日后悔。”言罢掀起帘帐,转身走了出去,在门口微微停顿,弹指一挥将蜡烛灭去,跨出了房门。
室内重归冷寂,轻柔的床帐在微风中静静地飘荡。
白轻墨靠在墙边,垂下的额发遮住了眉眼,水色薄唇微微勾起,唇角泄露出一丝讽笑,低声喃喃道:
“放弃?什么都没有拥有过,还能放弃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闻人昔时过人香
日头已上三竿,灿烂的阳光从头顶上洒下来,照得四处皆是一片明晃晃的日光。夏季的空气隐隐有些燥热,大街上人来人往。望醉楼伫立在华清州的城中心,相当于烟雨楼之于京城的地界,是整个华清州最高,也是最为宏伟的建筑物。在这算得上是炎热的天气里,好在楼边便是面积广阔的荷塘,一望无际的田田的荷叶,其间点缀着朵朵粉色的荷花,在湖面的夏风中轻轻摇摆,湖光泛金,正是“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的壮丽景象。
望醉楼,坐落于华清州中心,共有三层,但层层都有三个人脑袋接着脚尖叠起来那么高。虽然听着像是个风花雪月的名字,却乃是实实在在前朝留下的宫殿所改建。应现今朝廷的勒令,拆除了大部分城墙和高楼殿宇,并且将上头原本的龙凤纹章都改成了花鸟纹路,因此,那庄重威严的宫殿便再不复往日,却更添了一番风流趣志。作为前朝遗物,当今朝廷没有完全拆除已算是很给面子,自然也没有财主敢将这座楼买了去,因此,如今的望醉楼只不过是作为城中一景,没什么用途,却很能镇镇华清州的气场。当然,既然没人敢要这劳什子的望醉楼,就默认是属于前朝后人南朝庭所有了。
今日的华清州是全年之中最热闹的,南朝庭作为黑道实际上的首领,每年到了六月,便会召集黑道大大小小所有门派办一个大型聚会,大家聚在望醉楼前喝喝酒聊聊天打打擂台,张牙舞爪地闹腾闹腾,表示“咱们黑道还没完全没落,你们白道再横行霸道也不要太无视我们了”。
而今年的六月又与往常的不同。到底是魔宫出世到处胡作非为的关头,各大门派动作都不小,尽管南朝庭不过是例行公事,然则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人家没有旁的意思,在那些门派长老的眼中看来,也可能埋藏着不小的阴谋诡计。现今是黑道的场子,白道不大好意思大张旗鼓地上得台面来,暗中也派了不少长老和弟子微服出行,大喇喇地“暗中”潜入华清州,在南朝庭的眼皮子底下驻扎了下来。因此,华清州的布衣老百姓们明显地感觉到,今年这几日,城里的外地人前所未有地多了起来。
此时的望醉楼跟前,已经搭起了一个巨大的擂台,上面用红地毯铺着,周围摆满了桌椅板凳,有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服装,正在桌子茶几上摆酒水果盘,想来正是大东家南朝庭中的下属了。然则能有位子坐的必定要不是有了帖子便是身怀绝技之辈,其余大多数人并着一干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只能站在外围一睹为快,虽然台上连一个人影都还没有,这擂台周边却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衬着街道对面那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莲塘,场面实在大得很。
不过,望醉楼到底是望醉楼,南朝庭手底下的东西毕竟不是那么随意的。楼外群众叽叽喳喳人声鼎沸闹个不停,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缥缈的帘帐围在房间周围,暖风一吹便在空中徐徐飘舞,房梁上精致的雕花刻成百鸟朝凤的形态,接连成画,没有半点断层。上好的桌椅和茶具摆放得体,整座楼皆给人一种宁静的雍容华贵之感。站在三层楼台之上向外远望,入目便是繁华的长街和熙攘的人群,再过去一些便是广袤的莲池。这莲池从上空来看又与□□其间不同,高处的视角让人能够俯瞰整个荷塘的全景,从近处连着岸边的那一片一直到天边看不见边际的地方,整塘的荷叶荷花不时随着夏风齐齐摇摆,气象宏大非凡。
淡金色纱帐模模糊糊映出几个人影,旋即被两只手一左一右掀起。两名侍女分别立在左右,微低着头,恭敬地等待客人出来。
“……还有半个时辰我们的大会就要开始了,在下也该去筹备一些场上有关的事务了。”年轻男子一身黑色滚金边锦袍,从檀木凳子上站起,嗓音沉稳友好,对着对面的女子道,“白宫主若是不嫌弃,不妨现在便随我至外间,也好提前一睹这盛会一景。”
“承蒙宇文公子款待,今日本宫既然来此,便断然不能错过了此次盛会。”白轻墨亦站起身来,身后一如既往的跟着折阙,与南朝庭少主——宇文熙和一同走出房间,“只是不知此番阁下是否还邀请了白——”
一支铁箭倏地破空而来,看似轻薄短小却隐含着千钧力道,万般锋利直刺正与宇文和熙说话的白轻墨。
“——谁?!”宇文熙和脸色大变。
变故突生,眼看就要命悬一线,身为沉月宫暗影的折阙却丝毫没有动作。白轻墨面色无波,淡淡一扬手,只听破风之声陡然一个停顿,那就要取人性命的铁箭已经生生被拧转方向,并以更快的速度飞向来时的那一处。
偷袭者见势不妙飞速闪身,只听“叮”的一声,铁箭已擦过那人胸膛处的衣襟钉在了柱子上,其穿刺之深直没尾端。
看了一眼那支只剩下一个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