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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生气,扔了风筝砸到他身上,头也不回地跑了……
“当时,我以为你会来追我,像以前一样跑过来捉住我的手,可是那一次你却没有。”我转头看向他,想在他脸上找到答案。
“就是在那一天,我认识了璟颜。”,说到这里,他眉头微微皱起,“那天,我原本提前一个时辰就出了府,打算去城北的风筝行取前一天订制的两只风筝,我没有骑马,便走了捷径,一路都是胡同小路,人烟稀少,刚走了两条街,远远地听见一个女子惨叫,等我寻着声音找过去时,一处隐蔽的墙角,一个彪形壮汉正欺辱一个纤弱女子,我上前与那壮汉打斗,结果引来一群同伙,将我二人团团围在当中,我带着那女子拼了命冲出重围,再之后不久,那女子找到我,告诉我她怀孕了,求我帮她——”他沉默了一阵。
我淡淡一笑,声音里透着凉意,“那女子就是璟颜,对吗?”
他点点头,神色间透出无奈,“那个时候,你已经去了雅苑,父皇催促要给我另指婚配,她又是欧阳家的小姐,父皇本就有意指给我,等我知道那日救下的女子便是欧阳家的大小姐时,便知道事态的严峻,若我不娶她,她一个未嫁女子怀了孩子,下场就只有一死……”,顿了顿,有些苍凉地,“黎儿,你明白吗?”
我怎么会不明白,公仪烯是谁,心怀苍生的四殿下。
两条人命他又岂能袖手旁观。怪不的他什么,他若不救便不是公仪烯,这点我比谁都清楚。小的时候我捉回两只兔子,其中一只肚子鼓鼓像是怀了崽,我却高兴的不得了,率先提着这只母兔往厨房飞奔,半路被他拦下抢夺过去,狠狠斥责我一顿。
当时单纯的觉得,是他抢了我的吃食自己一个人独享去了,训斥的话都是冠冕的搪塞,目的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拿走兔子。
现在回想起来,不觉自己幼稚的想法可笑之极。
当时我没有看透的道理,现在同样没有悟出。
只是不同的是,小的时候误会源于不懂;现在懂了,却不想去悟,反倒希冀它是个误会。
我是这么想的,倘若那只母兔被送去厨房炖汤,定能饱足享受一番;如同今日,若他不顾璟颜死活,顺着自己的心意执意不娶,也不必活的这样为难。
诚然这只是我自私残忍的想法,心怀大爱的人绝做不出来,譬如眼前的公仪烯。
说到底,左不过是自己福薄,无缘做他的妻罢了。
望着他略显凄凉的眸子,原本想说些同情理解的话,可真正说出去的却截然相反,“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活菩萨吗?”,温柔地语气替换得是无比忿然地歇斯底里,“她有难你就要救,天底下那么多未婚先孕的女子,若都被你碰上,难不成你都要娶回家!公仪烯,你能不能自私一点,能不能心狠一点……”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身子一紧,嘴唇被一片温热紧紧贴住,睁大的眼睛四目相对,所有的愤意怒火浇熄在这一瞬。
“眼睛闭上。”他轻柔的声音萦绕在鼻息。
这一刻我就要沉沦,他再次咬住我嘴唇的时候,我瞧见池子岸边一道模糊的蓝。
灵台陡然清明,一把推开他,压低声音,“你究竟想怎样!”
“黎儿——”,他顿了顿,眼里未来得及消退的炽热,“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我瞟了一眼河对岸呆立着的蓝色身影,避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什么玩笑!你的妻子在那里等着你呢!既然娶了人家,就不要辜负了!即便是当做一件善事,也该做到底!公仪烯,这不是你该说出的话!”
说完,便沿着廊桥往岸上跑。
没跑出三步,被他捉回来揉进怀里,定定地止住我的挣扎,浑厚的嗓音,“今日我放你走,一个月后,我公仪烯的花轿定去雅苑迎你过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挣脱他的怀抱,又是怎样厚颜地从那道蓝色丽影更前走过。
只记得有一对修长淡雅的美眸下,毫无掩饰地痛楚,定定地就那么一直注视着我。
心就这么碎了一地……
☆、第八章 水波漾漾 晴色见好(1)
这几日,茶饭不思,想着的都是如何应对一月后烯的花轿问题。他既能稳当地撂下这句话给我,必定会兑现承诺,公仪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倘若,没有璟颜这件事,倒能坦然甚至说窃喜。但如今,却怎么也笑不出,璟颜含泪的眸子清晰得告诉,她的心有多痛。是啊,世上又有哪个女子见了公仪烯这样的男人会不喜欢呢?
“喂,你去还是不去?”苏玉靠在门口,双手环抱,眼睛瞟向门外楼里的一片香艳,懒懒地说。
被这个问题困扰几日,不知道消磨了多少精元,哪里还有体力去做爬山这样吃力又费劲的活。
我枕着手肘,呆立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两眼桃花的苏玉,无奈地,“不去!”,说完又想了想,趁他还没发火之际,抢先道,“爬山太没意思了,费老大劲爬上去,临了还得爬下来,图的什么,还不如……”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脱口而出的,竟然会是——钓鱼。
后来归咎一下,其实也是又因可寻的。
这几日接连做梦,梦里自己回到蓝府的莫濯塘,一手拿着鱼竿,一边想对面凉台上的烯言扔石子,嘴里还骂着什么,‘你知道我没有挂鱼饵,也不告诉我,害的我白白等了这么久……’每次梦到这儿,便自然醒了,醒来眼前总是一片漆黑。
后来几日睡觉前,总会让澜漪留一盏灯,不至于夜里再醒来时什么也看不清。
门边的苏玉收起桃花,狐疑地瞟我一眼,“钓鱼?”,顿了顿有些不置信甚至鄙夷地,“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钓鱼那都是我五十岁以后要考虑的事!你的兴趣可真是不一般呐!”
我白他一眼,“苏大公子,这就是你的误解了,谁说钓鱼非得是老了才去做的!那是你不晓得钓鱼的乐趣,亏你还是位世子!”
“是吗!?”他还是不以为然。
在我看来手持鱼竿头戴蓑衣静坐河岸是件很风雅的事。
自己心系烯言这么多年,不难说清,其中有一半原因,是被他溪边垂钓的俊雅姿态所迷倒从此倾心。
可以说,垂钓在我看来,是衡量一个男子是否风雅是否有涵养的基本标准。而恰恰我的这个标准,苏玉丝毫不买账。
但最后不论他多么不情愿,总归还是跟着我去杂货店挑了两杆鱼竿。
苏玉这个人嘴虽刻薄了些,但心肠倒不硬,经不得我一阵软磨硬泡,便乖乖答应了。
当时也不知哪里来的耐心,哪里来的兴致,非要他带着我去钓鱼,这一点怎么也都想不通,姑且只当是又抽风了。
观音河,两个紫黄的身影一人拖着一根二仗鱼竿,围着堤岸寻了一圈又一圈,每环形一次引来的目光不是一般的少,我大致可以从众多非议的目光中解读出同一个意思,这两个年轻人倒有闲情逸致,拖着鱼竿散步。
走完第三圈,我果断扔掉鱼竿,“我早就跟你说,这个时候观音河游人最多没有空挡位子,你非不听!”其实我心底地声音是,观音河这个地方太引人注目,你也不怕被人看见传到公仪凝耳朵里,我可不敢保证,她那颗骄傲的心会风平浪静。
他挺下来,拾起我扔地竿子,“出门前,你不是跟我说,钓鱼这个东西最考验人的耐心,怎么,这还没开始钓呢,就撂挑子!?”
我输了,承认说不过他,乖乖接过递来的鱼竿,继续寻。
日头又斜了两分,终于被我们抢到一处足够挤下两个人的滩石,放下工具,捕上鱼饵,撒下水,接着便是长久的等待。
座位两旁皆是是一对年轻男女,样子亲密,想来是到此处幽会的。我和苏玉夹在中间钓鱼,显得颇为怪异。
☆、第八章 水波漾漾 晴色见好(2)
座位两旁皆是是一对年轻男女,样子亲密,想来是到此处幽会的。我和苏玉夹在中间钓鱼,显得颇为怪异。
不知道苏玉有没有发现,从他一到这儿,便有两对柔情似水的目光形影不离打在他身上。
听到一个稍显愤怒地男声,“你往哪儿看呢?那个小白脸值得你这么盯着瞧吗!”
坐在女子身侧的男子压低声音,斥责她。男子口中的小白脸,说的应该就是苏玉了。
我瘪嘴偷笑,转头看一眼苏玉,白白净净玉颜俏丽分明,果然是个小白脸,只是清朗的眸子里比小白脸又多了几分睿智。睿智?我竟然从苏玉的眼睛里看出了睿智,突然怀疑自己眼力是何时变得这么好了,自己怎么没有发觉。
苏玉感觉到我打量的目光,狐疑地,“你在看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接着道,“这么些日子,还没看够?几时你才能看够呢?”
两边传来一阵轻笑。
我脸刷的一红,对这他一阵挤眉弄眼,示意他这里除了你还有旁人,该收敛些。
苏玉向来别具一格,将我与他拉进些再拉近些,脸向我脸慢慢逼近,我一动不动,袖子里的手捏成一个拳,额上渗出冷汗,心里默念若是他敢亲上来,立刻伸拳推到河里。
谁知,在离我紧紧一个指头宽距离时候,他猛地转脸附上我的耳垂,清晰地听见他一声得意的轻笑,道,“这样你看的够清楚了吧!”
嘴角接连抽了三抽,袖子里紧捏的拳头说话就要扬起来,却被他恰到好处摁回原地。
依旧戏谑地笑,“你的手何时这么冰凉,要不要为夫捂一捂?”
“苏玉——”,我极尽全力保持微笑,压低嗓子,“还钓不钓了!你再不收竿,鱼儿都跑了。”
水里白细的鱼漂确实抖动几下。
他收回身座回去,“这鱼儿太小,这个时候收杆还太早!”声色难得地平静。
我没有说话,但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话,等我悟出地时候已经是许多年之后了。
不敢往左右看,我怕自己被身侧那四道惊愕鄙夷的目光淹没。
耳边飘来一句,最不想听到的话——
“那黄衣女子怪眼熟的,我想起来,是雅苑的红牌歌姬相思”
“难怪这光天化日的敢与男人……”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进去,尽管他说的多么清晰刺耳。将全部心力放在水里的鱼漂上,鱼漂起起伏伏,如汪洋上独自漂泊的孤舟仿佛随时都要沉没海底。
一支大手握住我,紧实而温暖,来不及推搡,清凉的嗓音悠悠道,“难受,就哭出来,闷在心里没好处。”
我怔了一怔,没有甩开他的手,淡淡道,“我没有难受,这些话我在就不在意了……”,停顿间,余光突然瞟间水里鱼漂剧烈的几下浮动,什么难受都抛开了,连忙指着水里,喊道,“鱼,大鱼——苏玉,快收竿!”
苏玉站起身,收线,挑竿一气呵成,动作干净利落。牢牢钳在他手里的鱼拼劲最后力气死命挣扎,赤红的鱼鳃急速张合,果然是条大鱼足足大半个手臂长。我颤颤巍巍伸手去拿,抱住鱼肚子。
苏玉见状缓缓松开手,“拿的住吗?”
“当然拿的住!”大话刚出,手里的大鱼一阵猛抽,有力的鱼尾坚实一挑,贴着我的脸咕咚一声落入河底。
我呆立在原地,保持着抱鱼的姿势,两眼发怔地望进河里,实在不敢相信到手的肥鱼就这么溜走了。
“喂喂!它已经游走啦!还看?”苏玉用鱼竿轻轻戳我两下。
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刚才是我…我手太滑了,所以……”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对于我的解释表现的不是那么在意,我原本以为他会赤红了眼瞪着我吼,你个笨蛋,连个鱼都抱不住!
“你不骂我?”吃惊地问。
他一边神色泰然地卷着鱼线,一边道,“不过一条鱼而已!”,顿了顿,抬眼看了我一眼,继续,“别人干出这样的事,我可能会吃惊一下,不过你,完全是意料之中的!如果骂你,鱼能回来,我想现在你多半已经不站在这,早被我扔进河里了!”,他将两根鱼竿并在一起,像是又想起什么,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其实,今天也不是空手而归!”
这一番十分谅解大度的话若从别人嘴里说出我绝不多想,但苏玉,我只怕自己想的不够多不够深刻。在我觉得,他这是变着法子嘲笑,不做痕迹伤我于无形。
但细细想,这番话说的有些蹊跷,便问,“为什么是意料之中?”,顿了顿,看一眼手中空空荡荡的鱼篓,再问,“不是空手而归,又是什么意思?”
他笑的有些神秘,拉着我往雅苑方向走,“没什么,不过随口一说!”,说完补充反问,“难道你自己觉得,鱼被你弄丢了很意外?”
我自知礼亏,平白又召一脸灰,便乖乖跟在后面,知趣地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