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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觉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书房。
向暖抬了抬头,看着春觉轻掩上了门,眼眸不由一暗。
她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变了生谷外的石阵,但三天后这石阵便被人破了!破了石阵的人正是沉安!她闭了玄铁门没让他进来,他一个人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也没硬闯,坐在殿外的石头上赏花赏月赏风景,赏了一个下午,自己又出石阵,骑马走了。
向暖又命人重摆石阵,结果5日后那王八羔子又晃着扇子闯了进来,向暖照旧紧闭玄铁门,他倒好,这回还自带了壶茶和糕点,一一摆在面前,摇着扇子坐在大石头上慢慢品着。茶喝完了吧,糕点吃完了吧,他倒也快活,收拾完东西又出了石阵,骑马嗒嗒地去了。
向暖大怒,这回亲自摆了双石阵,石石交错,就算把一只猎犬放进去,恐是都会被困其中生生饿死。又是五日之后,那王八羔子还真骑了匹黑马过来,这回他还带来了文房四宝,在石阵里左晃晃,右晃晃,摆弄摆弄这边的草,捻一捻那边的 ,与其说是在破阵,还不如是在赏风景,这样走走退退了大半个上午,还真被他走了出来!
纵使向暖再怎么不想搭理这个人,可这回真不淡定了!
她立于殿门前,长袍灌风,没有挽起的长发在身后扬起好看的弧度:“丞相隔五日就来我这儿溜达,还真是空闲得紧。”
沉安摇着扇子,负着手:“生谷人杰地灵,在下只是来沾沾灵气而已。”
向暖冷眼看着他,脸皮倒还真不是一般得厚,当初是谁说“如若一天我们剑锋相对,在下必不客气!”如今她不再趟这浑水,他贴上来的速度还真快。
向暖笑:“丞相心系天下,但您要的灵气儿恐是我生谷没有的。”
沉安立在殿下看她,温文尔雅的笑容能迷煞多少普通少女的心:“谷主怎知生谷没有在下要的灵气儿呢?”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气质,身体里的那颗心倒是黑得跟熊掌似的。
向暖冷眼看着他,懒得费口舌,转身走进殿中,关上玄铁门。
他倒也是乐得自在,坐在大石头上,磨了墨,瘫了宣纸,笔锋旋转,竟画了向暖的肖像,放在了殿门口,收拾东西,摇着扇子走了。
这来回约莫5次,向暖也着实再懒得换石阵了,每次都给他吃闭门羹。只有一次向暖去山间寻药,守门的奴才忘关了玄铁门,那混蛋家伙竟摇着扇子大喇喇地进了门,坐在殿中对着一群畏畏缩缩的丫鬟们笑容可掬地要了壶茶,规规矩矩地坐着等向暖回来。
向暖采完了药回来,进门就看到坐在那里冲自己摇扇子的沉安,他起身作揖:“谷主好。”
向暖一个白眼走过他身边,没搭理他。
他也不尴尬,坐在那儿喝完了一壶茶,摇摇扇子又走了。
再约莫了几次,向暖都在专研医道,没空再管他,奴才丫鬟们对他也是全当透明,索性也懒得再关上玄铁门了,让他进来,给他壶茶,他喝完也就走了。这一年时间下来,他耐心倒是足得很!
想到这里,向暖握着毛笔的手稍微一顿,眼前又浮起了一张脸,狐狸眼,微微弯着,薄唇轻勾,苍白瘦削。
整整一年,她没有过问过朝廷局势,只知太后已死,皇权和相权真正开始交锋,但看这沉安隔三差五往自己这儿跑的,着实看不出他俩斗得有多激烈。她冷漠对待沉安,也着实是怕自己再成为这利害关系中的一角。
只是……当初她心一软,把猪崽留给了他,也不知……
向暖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强行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目光疲惫地回到医书上,这医书是那老太婆记载的,最后一页是记得是“半岁寒”。这一页只记载了半岁寒的特征——中毒者体寒畏冷,常年咳嗽气短,似是哮喘之症,无味觉,每年毒素都会逐渐分解累积,中毒者通常活不过三十岁。
向暖的眼睛往下瞟,看到那个老太婆写得最后一行字,可用红珊瑚、茗橛子、火璜 压制续命。
这一页的页脚已被翻烂,可见这一年中向暖在这一页停留了多少次。
半岁寒,连那个老太婆都没有寻出解药的法子,她这么呕心沥血的研制解药,倒不知是想了老太婆的遗憾,还是为别的什么……
向暖又看了看自己写得厚厚一摞的记录,上面写满了她尝试过的方子,多达一千种,但后面她全部打了红色的叉否决掉了,唯有最后一行——千年璃参,火璜 ,赤焰猴尾,鹊兽角。
千年璃参生谷后山就种有几十株,火璜 也一直保存在生谷内的冰山之中,唯有赤焰猴尾和鹊兽角让人头疼!
赤焰猴本就行踪诡秘,隐在大山之中,鲜有出没,数量也较为稀少,向暖只知道江湖上的鬼迹阁阁主驯养了一条小赤焰猴。而鹊兽角历来便是空络国的国宝,这两者皆难得,向暖想尽了法子用其他珍贵的药材来取代,但效果皆不尽如意。
向暖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推开面前堆成像小山一样的医术,浮起了一阵灰尘,她用袖子掩着口鼻除了书房,外面阳光明媚,空气都新鲜多了,她打了个哈欠刚想让小丫鬟们沏杯热茶来,没想到春觉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长金签超向暖挥了挥:“小姐,第四枚长金签来了!”
生谷有个规矩,定时都会向外派发五只长金签,执签者到生谷求医,只需付基本药金即可,可谓是生谷的仁义之举。原先向暖这儿只回收了3枚,算上现在这枚,就是第四枚了。
她不由翻了个白眼:“迟早得取消这规矩,尽做赔本生意!”
看着向暖恼怒的样子,春觉不由捂着嘴笑,小姐爱财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向暖提着裙子,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晃到了前殿,果然就瞧见一个魁梧大汉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沉安则坐在他的对面,一张也不知道戴了多久的黑黄假人皮,扁平扁脸扁鼻子,就跟当初把他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一样。
魁梧大汉以为沉安是生谷的座上宾,忙客气地抱拳:“在下黄诀派右使钔汗,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沉安也一个抱拳回不去:“在下无门无派安自成。”
这张扁脸依旧维持着文弱书生的谦谦微笑,让钔汗也不再多想,朝他笑了笑,低头喝了口茶,而沉安在钔汗低头的瞬间,一双鹰眼猛地半眯起,从头到脚瞥了钔汗一遍,嘴角仍是君子般的微笑。
向暖真是见不得他伪装的样子,走过去直接忽略沉安的存在,笑着对钔汗说:“可是执了长金签求医的人?”
钔汗见向暖走到自己跟前,眼顿时发直了!
他自是听说过生谷谷主向暖长得倾国倾城,那笑容简直能把人的魂魄勾去七分,没想到真正见着真人了吧,甭说七分魂魄了,他简直心肝脾肺都要被勾出来了!
他就这么张大嘴,瞪着眼,忘了行礼,忘了起身,胡子拉碴的脸扬起来看着向暖,只差没有喷鼻血没流口水了!!
向暖忍不住满脸黑线,这大汉是多久没“开荤”了……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只见面前有个身影一挡,沉安飘着白衣上来,用自己伟岸的背影挡住了钔汗 裸的目光,他嘴角一笑,扇子在钔汗面前摇了摇:“钔汗兄,你还好否?”
向暖在他背后翻白眼,他丫还真不把自己当做是客!
钔汗才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一声,朝向暖抱拳:“在下黄诀派右使钔汗,特此拿了长金签向谷主求医。”
043
钔汗才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一声,朝向暖抱拳:“在下黄诀派右使钔汗,特此拿了长金签向谷主求医。”
向暖从很不识相的沉安身后跨出来,似乎挡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堵白墙而已,她掸了掸自己沾满了书房灰尘的袖子,看向钔汗:“你是替人前来的吧?”
通常拿着长金签上门的人,大多只是跑腿的。
钔汗虽是七尺魁梧大汉,长得浓眉大腮胡,但见到女人就脸红,特别还是对上这么一个美得能把人的肝胆都勾出身体的女人。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盯着自己的脚尖上:“我们掌门重伤在身,不便前来,所以便由我拿了长金签来求医。现在我们已安排了车马和随从候在生谷外恭迎谷主了。”
向暖心里不大痛快,主上定的规矩,凡是执了长金签来求医的人,不仅只需付基本药金,而且如有出谷问诊的需要,也不必付昂贵的出诊金,只负责沿途的住行即可。
真是亏本生意!
“啊~不知掌门病状如何?本谷主也便谴人准备些药材。”向暖转身示意春觉过来,轻声吩咐她去准备行李。
瞧瞧,真该早点取消这项规矩,全被拿着长金签的人牵着鼻子走,太不痛快!
钔汗的眼睛还是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只要瞟一眼向暖,他的脸就会立刻爆红!他背着手戳着:“昨日鬼迹阁突然来袭,掌门硬生生受了那王八羔子一掌,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说着,钔汗气哼哼地挥掌拍在茶桌上,“他妈的鬼迹阁小儿,迟早老子要把他阉了!”
这蛮汉一掌拍下去的力道不小啊,向暖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他像熊掌一样的手已然拍在了红木茶桌上,可 怜的红木茶桌一个颤抖,下一秒,只听“哗啦”一声……它……它……它碎了!!
钔汗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人家生谷的地儿,立马惶恐地去看向暖,向暖也冷冷地看着他,挥了一下手对春觉说:“红木茶桌,一百两,记在黄掌门的药金里。”
钔汗的心颤抖了……抖着眼神去看站在旁边的沉安,沉安摇着扇子朝他微笑,一副谦谦君子事不关己的模样。
钔汗摸了冷汗也没说什么,又把自己的眼神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脚尖上,朝向暖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对不住啊,但是掌门真的是重伤在身,耽误不得,所以还请谷主赶紧出谷替我掌门医治吧,路上我们一定会尽力招待谷主的。”
向暖点点头,打了个哈欠:“你先在谷外候着吧,我让丫鬟们收拾完行李和所需要的药物便来。”
钔汗至始至终都是异常拘谨的,连抱拳回身向殿外走去时都没敢看向暖一眼,向暖看这个彪悍大汉别扭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转身又吩咐春觉:“我去黄诀派几日,谷内就由你和夏晓看着。”
春觉大惊:“小姐……不要我跟着你吗?!”
以前出诊小姐都会带上她或者夏晓啊,怎么这次出诊就……留下她们了呢!春觉是怕,生怕小姐这一次离开又是好久!
向暖的心思自是不会轻易向别人透露的,她笑着:“几日就回,去准备些简单的衣物就好。”
春觉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向暖也不便说什么,不情不愿地下去了,这时大殿只剩下向暖和丞相两人。
向暖斜着眼看他,他摇着扇子也勾起嘴角瞧她,两眼相对,一个鄙弃,一个淡定。
“还不走?非得让我遣了人赶你出去?”向暖环着胸,看着很不识相很不识相的沉安。
沉安也不怒,合上扇子在手上转着把玩,扁平的脸,黑黄的肌肤下衬托出锐利的眼睛:“谷主出谷问诊,怎不带上些随从?路上自己人照顾着也舒心点。”
向暖冷冷地看着他:“相爷,我们的交情还没深到要你过问本谷主的事儿的地步吧?”
言下之意,你丫的管什么闲事!
沉安在手掌中轻轻地敲着扇子,嘴唇翘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还是像谷主这般如玉般灵透的人儿。”明明是很艳情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倒显得几分雅气,沉安看着向暖笑,“谷主也听到那人说的话了,最近江湖波澜,谷主此次出谷必是担些风险的,若有需要,谷主可在心里默念在下的名字,在下必会从天而降~”语气玩味,甚有调笑之意。
从天而降……他丫以为自己是天兵天将吗?
向暖翻了个白眼:“相爷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儿即可!”转身,朝殿内走。
沉安的眼睛半眯着,看着背对自己的这抹身影,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才慢慢消失。
似乎她给他的……永远都是背驰的身影,倒真是有趣的紧。
他不急不缓地品完了最后一口茶,摇着扇子跨着步子自得其乐地离开了,走出石阵的时候看到外面恭候的一群随从,皆是黄诀派的人,迎接向暖的架势倒真是不小,光看那辆大马车便知其金贵,连窗户都是漆金的,沉安不由笑了一声,一想到那女人看到这个车马便眼睛发光的样子,他怎能不笑?
他又留意了一下钔汗,黄诀派的人倒是把向暖的爱好摸得很透啊……看着黄诀派的一拨人,沉安摇着扇子掩去眼中浓重的杀意,摇着扇子牵起自己的小黑马也慢悠悠地晃走了。
向暖收拾了些行李,准备了一些药材,便在春觉和夏晓极度依依不舍外加小小抗争无果下出了生谷。
春觉扒着门栏:“小姐……保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