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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自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连忙假装惶恐:“皇上这样讲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粗人一个,怎么能让贵妃对奴才孝礼。”说着便没说下去,整个老身板儿颤抖着。
东薄殁倒无所谓似的:“贵妃之名还未实封,等朕下了早朝便赐封号,顺便携着她去给母后问安,魏公公可提前跟母后吱候一声。”
魏公公额手称是,然后赶紧超向暖支礼:“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向暖眯着眼睛笑:“诶,皇上还未封号,如若这般真是折煞臣妾了。”说着脸色娇羞就往东薄殁身上躲。
东薄殁虽在嘴上斥责着,但脸上的温柔是显而易见的,此气此景烙在众人眼里,心里转了九道弯,更别提这精明的魏公公了。
这一个对寻常人家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早晨,但对向暖来说却是一场暗流涌动的开始。
东薄殁去上早朝,下朝后便有一道圣旨,这道圣旨像一阵天雷猛地披在了东薄帝都的后宫!
一个倒夜香的宫女,居然在一夜龙恩后,被直接进封为贵妃,赐号——暖。
还有一道雷便是……封号不久,这新贵妃便直接被太后的宫人押去了慈宁宫!
这个消息传到东薄殁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秘密的暗司局,旁边站着眨巴眨巴眼的吴穹。
东薄殁轻咳几声,呷了一口茶:“昨天朕梦到牡丹花开了……”
吴穹o__o〃…:“……啊。”
东薄殁想了想有说:“梦里朕每走一步,便会生出一朵牡丹来。”
吴穹挠头:“……哦。”
东薄殁的狐狸眼笑开了花,苍白的脸色都染上了几分喜气:“倒也是谢谢沉爱卿赐给朕这么好的毒牡丹呢!”
面对东薄殁一张狐狸一样得逞的脸,吴穹望天挠头,沉默了半响才弱弱地开口:“皇上说的看是生谷谷主么……”
东薄殁沉默半响,放下茶抬头看了一眼天真无暇的吴穹,眸子黝黑:“麟犊功嗜人心性,你可曾有悔过?”
吴穹天真无暇的脸并未改变,甚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属下不悔!”
东薄殁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失了心性又如何,但至少如今看来,这麟犊功起码抵住了向暖在生谷殿前使的毒。
皇宫的另一头,慈宁宫。
向暖正跪在地上,面前是皱着眉头,眼神似刀子一样,指尖上带着黄金指套的太后!她的旁边是几个嬷嬷,皆是一脸凶相。
猛然,只听“啪”得一声,太后直接把手中的瓷杯摔在了向暖的面前,碎片飞溅,只听太后厉声骂道:“好大胆子的宫女儿,倒有这个狐狸胆子勾引起皇上来了!皇上能被你蒙蔽了眼,但哀家却能把你的小把戏看得清清楚楚!!”
可以看出这个太后是真的气到了,表情极具狰狞:“哀家不教训教训你们这些心思腻歪的小蹄子,我看这后宫还不要乱了套?魏公公,带下去,直接赐死!”
向暖顿时明白了,东薄殁为什么要叫她来帮他稳住江山。
从这一个能把新封的贵妃直接赐死的太后上就能看出,东薄殁根本就是一个傀儡皇帝!一个正在运筹帷幄想逆反的傀儡皇帝!
东薄殁,你倒是把这个好摊子扔给了我!
018
向暖跪在地上,低眉顺眼,不急不怒,一头流云髻,点缀的珍珠时明时暗,这样的气质倒叫几个嬷嬷莫名其妙地畏惧三分。一身牡丹花,从脚底开到胸出,整整九朵,似火似焰。
“太后威仪帝宫,臣妾贱命一条,丢了也罢,若是因为臣妾这一条贱命而威胁到太后的威仪,怕是小题大做。”向暖缓缓开口,一双眸子倒是浅浅笑意。
这句话说完,整个慈宁宫便安静下来了,太后的胸口猛然一顿,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手指都有几分颤抖。
她原本以为这个宫女儿就是个靠脸蛋的狐媚子,倒没想到一开口就戳到了她的心!
歇斯底里的声音终于恢复平静,太后冷冷地看着向暖:“抬起头来!”
向暖闻言,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下巴一扬,抬头直视太后,那一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斜吊起,目光澈亮。
明明是如水的女子,但那种微微带着邪气的笑意让太后觉得……像极了内心中年轻气盛的自己。
后宫的女人,能活下来全凭着一股子的信念!
她是太傅的长女,入宫为后,执掌后宫风云,皇后之位的稳固下积淀着多少白骨!她育有一女,却早已夭折,她心有不甘,辅佐了一个良娣的儿子为帝,这病秧子自幼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她又是狠下多少手段坐上太后这个位置,在这个阿斗皇帝背后笑看整个江山!
朝野其实是个战场,就算步步为营也难免预测不了人心,当朝皇帝是傀儡,反而太后是实权,生为女子要逆朝,难免不会有人跳出来。而从一开始跳出来的便是当朝宰相,已然对抗的势力悄然形成,在她被扰的心烦之下,那不中用的皇帝小儿居然擅自封了一个夜香局的宫女为贵妃,这让她怎么忍得住怒火!
太后冷笑:“真是俊俏的脸,配上一颗玲珑的心,倒叫哀家突然喜欢得紧了。”
向暖垂头:“奴婢一直仰慕太后,苦心为谋接近皇上只是皮相之计。”
太后的脸色悄然一暗,由几个嬷嬷扶着,转过身坐在金榻上,手上的金质指套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哀家一老太婆,有什么值得你仰慕的?”
“任何人都有私心,更何况是后宫的女子,若为婢,死了也尸骨无存,江山有主,全靠太后的无私无畏,奴婢身贱如浮草,只望寻得后宫的安身之所。”说着向暖的表情开始恭敬谦卑起来,她打量着太后的神色,然后从衣袖中掏出手绢,双手呈举过头顶,“奴婢原为太后以效犬马之劳,这是奴婢从皇上那儿发现的,特此献上以表奴婢的心意!”
那个手绢还滴着水,隐隐飘来熟悉的药味。站在一旁的魏公公已经白煞了脸!
太后使了一个眼色,身旁的嬷嬷立刻就走下来接过向暖的手绢,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太后的面前。
看到这块吸满了药汁的手绢,太后的表情瞬息万变,胸口剧烈的起伏,仿佛有一团火正猛烈地 在胸口处!
她足足忍了好久才掩藏住一触即发的情绪,挤出一抹笑:“嗯,哀家看到了。”说着便抬抬手,“贵妃已问安,跟皇上说声,哀家身子乏了,今天的问安就不必了,你初为贵妃,但凭你的聪明劲儿定也能协助哀家和皇后共建后宫的安宁。就这样吧,先退安吧。”说着,金指套挥了挥,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向暖依旧挺直着背,行了礼站了起来。
她谦卑有礼:“臣妾告退。”
019
转身,迎着门外温暖的阳光而去,逆光而下,影子被拉得细细长长。她的神情异常淡然,但只有向暖自己知道,她的背脊已经湿了一片!
向暖出去之后,太后挥手遣了宫女下去,只剩下魏公公和几个嬷嬷。他们把门关上,确定只剩下近身的人后,太后的脸终于变得异常狰狞!
她一巴掌拍到桌几上:“越来越长进了,倒跟哀家玩起心思来了!本以为是扶不起的阿斗,今个儿倒是跟哀家耍起手段来了,玩得够漂亮啊!”这一声厉喝让魏公公彻底软了脚。
他 着脸冷汗连连,扑通一声跪下:“太后明察,奴才当真不知还有这档子事儿啊!奴才是看着他喝下去的啊!”
太后睨了他一眼,眼神骤冷:“魏公公年纪大,没发觉哀家自是可以体谅。”说着便也没说下去,金指套有以下没一下地敲着,“咯哒咯哒”像挠在人的心底。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气氛更是僵硬和死寂!
魏公公的冷汗都快流成瀑布了!他急于想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在太后心中的地位,于是只能把话题扯到向暖的身上:“太后……这个贵妃如此示好,说不准真的可以派上用场呢!”
太后冷冷地看着他,打量了良久,眼神越来越不知其味:“魏公公年纪大了,所以越来越聒噪了?”
语气虽轻,但话的分量着实重!
魏公公的心肝儿都就成了一团,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摇摇欲坠,还没等他求饶,太后显然已经不想搭理他,她已经转头吩咐了其他的嬷嬷:“去查查这个狐媚子的地儿!这狐媚子绝不是善主儿!”
嬷嬷低头:“是。”
另一头,向暖出了慈宁宫,外头的阳光照在她的额头上,陡然一股薄凉,这薄凉来自心底,化作冷汗浮在额头上,由内而外的冷!
东薄殁自是拨了些宫女儿给她做排场的,但都被向暖打发做杂事儿去了,只留了一两个领路,穿梭在这硕大奢华的帝宫中,所有遇到的宫女和太监都向她行礼,表面上恭恭敬敬,但神情上或多或少流露出几分鄙夷。
夜香局的宫女?当真是蛾子化蝴蝶,乌鸦变凤凰,但变来变去,变不了这卑贱的出身!
向暖也并不介意,顾自走自己的路,身上的牡丹华服异常耀眼。
她径直来到了药膳司,到的时候真有一些御医坐在院落里喝茶下棋打发时光,领着向暖的宫女在外喊了一声:“贵妃娘娘驾到!”
只听得人体坠落地面的声音,棋子滚落一地的声音,杯子摔碎的声音,总之真的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等向暖真正踏进院子的时候,就瞧见一帮御医歪歪斜斜地跪了一地,旁边是散落的棋子,斜倒的椅子,摔碎的杯子……
向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生谷,那一帮泼猴死的丫头奴才们……看着他们每日分疯疯癫癫但快快乐乐的样子,向暖竟觉得鼻子猛地一酸。
有些场景,会轻易勾起人们脆弱的回忆。
她假咳了几声,掩饰住心底波涛汹涌的情绪,正了正神色走了进去:“各位御医平身吧,本宫只是来寻几抹药,不必惶恐。”
对同行的医者,向暖的口气不由自主客气三分。
这帮胡子拉碴的御医们行了礼,便颤颤巍巍地起身,缩在那里一时间也没怎么说话。
他们原先就在院子谈论着新封的贵妃,刚得出这女人是个幺蛾子的结论的时候,这厢便驾到了,怎让他们不惊慌!
向暖看着这帮惊慌的老家伙,顾自往抓药的大堂走:“最近本宫睡得不踏实,闲来无事便来这里逛逛,希望御医能配几幅安神的药。”
最先反应过来的御医连忙兢兢战战地上来招呼,惶恐地低头:“可要臣为贵妃把脉?”
向暖故作懒羊羊地打了一个哈欠:“唔,只是睡得不踏实而已,御医你随便配几幅安神的即可。”
他连忙点头,便转身去写药方了。
向暖神情慵懒,踏着缓缓的脚步,似是在欣赏这个药膳司。宽大的袖子拂过桌面,放药的台面,木匣等等等等角落,动作自然,无一人察觉奇怪,向暖一边走一边似乎还想到了什么:“啊,还有,昨夜发现殿外的草丛处虫子忒多,吵得人心烦,麻烦御医也配些什么东西除除虫吧。”
御医写着药方,想都没想就应诺了下来。
一群人在旁边恭候着这个风云的夜香贵妃,而当事人依旧甩着宽大的袍子在药膳司里荡来荡去。
正当向暖从放着晒药的篮子前漫步到装着另一药材的篮子前的时候,御医便抓好了药准备递给向暖。
向暖笑脸盈盈地吩咐一旁的丫鬟去接:“真是有劳御医了。”
御医行礼:“哪里哪里。”然后不忘叮嘱,“微臣给娘娘配的安神药,以苇藉为叶,余果为底,泡着当茶饮用便有安神的效果,而除虫的呢,臣给了娘娘以雾咚和繖末为料的烟熏。”
向暖笑靥如花:“有劳御医了。”
这一笑便使周围的风景都失色!
御医愣是张大嘴没有反应过来,刚才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他老眼昏花,他竟然看到了朵朵鲜花在他面前绽放,春天来了??来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向暖早已走远。
倩影翩然,真是让人魂牵梦索。
一窝闲来无事的御医又重新窝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这个贵妃来!
但是当天晚上,药膳司的小太监们在整理核对东西的时候,都不由傻了眼,莫名其妙起来。
“诶……小陈子,为什么感觉针灸用的银针少了好多……”
“诶诶……晒着的宣伟草好像也少了好多……
“呀……总觉得药丸也少了……”
“哎……总感觉还有好多东西少了……”
……
……
谁知道呢?对吧……
020
向暖从药膳司出来了,遣了随行的宫女,自己找了个理由在御花园里乱晃,她不走小道,偏偏在杂草丛生的地方逛。
虽然看她这身姿翩翩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这件宫服里装了多少银针、药丸和各种草药。
此乃生谷之人的一大绝技!
向暖在这御花园里走走看看,看看走走,乍的一看是在赏花赏叶赏太阳,但是吧,她甩着宽大的袖子,拂过月季花,于是……花骨朵没有了。拂过了紫竹,于是……竹子皮被削了半块。拂过装着鲤鱼的观赏缸,于是……鲤鱼的鳞片没有了。
向暖泰然自若,表情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天地万物,皆有三分毒性,敛其所用,乃医者的天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她丫的必须拾起她的老本行,做好完全的准备啊!
向暖硬着脖子,挺着背,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