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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凡闻言,笑颜逐开地拔出固定的玉簪,将白玉束环往他发上戴,再插上玉簪固定,果然如她所想,黑白相映,极为出色。
“爷儿,很好看呢。”
玉衡之压根不在乎这白玉束环好不好看,他愿意戴上,只因为东西是她亲自为他挑选的。
她把心思花在他的身上,他无比欢愉,不过——
“娘子。”
“爷儿……”那一声娘子喊得她寒毛都站了起来。
“还爷儿?我叫你娘子,你叫我爷儿,咱们还是不是夫妻?”
“相公……咱们当然是夫妻。”要不然咧?该给、不该给的,她全都给了,他要是不认帐……她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全是她心甘情愿的啊。
“既然是夫妻,那么为夫的话,你听不听?”
“当然听。”
“给我听好,没有我的吩咐,没有我同行,你不准踏出房门一步。”他笑咪咪地说。
原本带她到北场,是想带她走走看看,却想不到对方竟把主意打到她头上,看来他要是不赶紧收网,只怕会连累到她。
练凡张口,很想抗议,可却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只能可怜兮兮地扁起嘴。
外头好热闹,有好多商贩,她在现代已经没逛过街,想不到穿越来到这里,还是没有逛街的命。
“先说好,你要是敢在外头扁嘴,你扁一次,我就吻一次。”
话落,练凡立刻松开嘴,强迫自己勾弯唇角。
“不过呢,你要是在房里笑勾着唇,你笑一次,我也吻一次。”
话落,吻得她七晕八素,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第十三章 主啊,相公真的好坏!
北场的牲口比赛,固定于每年的四月十五日举行。
地点,就在玉家的马圈里。
为了训练马匹,玉家买下北方的大片的山地,让马匹奔跑,而在山脚下,设有各种机关,以训练马匹的即时反应,和筛选马儿的良莠,而这套训练方法,就连朝廷也师法引用,训练战马。
自然,比赛的项目,就是玉家平常所设的五大关卡。
疾驰、跳跃、闪陷、射骑、围猎,这五大关卡,必须一气呵成,最快完成者,得五十分。
“这就是赤目马?”练凡站在栅栏外,看着那扬蹄喷气的骏马,忍不住后退一步。
她从没去过动物园,所以根本不知道马竟是如此高大,仿佛只要它抬起前脚,就可以将她踏碎一般。
“哈哈,你会怕。”玉衡之站在她身后,不容她再退一步。
练凡扁起嘴,突然想起他的警告,立刻松开唇。“我第一次看到马嘛……”
这人把她关在房里,好不容易可以到外头走走,竟不是上市集,而是到马圈。
“那我待会带你跑一圈吧。”
她瞪大眼,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会骑马?”她试性地问。
“练凡,大哥五岁就会骑马了。”一旁的玉巽之好心地替她解疑。
“五岁?”
“是啊,爷儿从小就喜欢马,五岁过后老是骑着小马到处跑,都是我负责去追人的。”徐知恩也忍不住爆料。
练凡这才想起,玉府是以驯养马匹起家的,对马的习性什么的,应该都挺清楚的,他在生病之前,恐怕也是个马术高手。
“衡之在十二岁那年,就在御前拿下射骑首赏,那百步穿杨的箭术,让先皇赞不绝口,要不是玉家的地位太特别,先皇可是有意招他入朝为武将的。”尉迟粲牵了匹马走来,边说道。
她回头看着玉衡之。原来他曾是如此了得的人,也难怪他无法接受自己生病。“可是……你已经很久没有骑马了吧?”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轻捏她的鼻头,再牵着她的手,往尉迟粲身边的马而去。
练凡抗拒着,但心想,有他在,肯定不会出乱子,况且拉她的手,肯定是要让她摸摸马头,安抚她的恐惧。
但她的手才伸到马头前,那马儿嘴一张,一口咬住。
她怔住。
“哈哈哈!”玉衡之放声大笑着。
练凡缓缓回头,哀怨至极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没天良到这种地步,竟拉她的手被马咬……
更糟的是,那马还咬着她的手,却没有人帮她。
她试着要抽回手,却被他阻止,“别动。”
她的手被咬住,居然要她别动?
玉衡之横过她面前,伸手抚着马头,那马儿像有灵性的,立刻松开嘴,还不断往他的手蹭着。
“练凡,你要是朝马儿伸手过去,它会以为你是要喂它吃东西,所以就会张口咬,不过这匹马是受过训练的,没有指令,它不会真的咬。”他解释着,不断地抚着马头。
“……是你拉我的手过去的。”她不是自愿被咬的。
瞪着马儿,她突然发现它撒起娇来也挺可爱的,虽然身形高大,浑身黝黑,但那赤红的眼微眯着,像是极为享受她相公的抚弄。
“教你嘛。”
那也不用拉她的手被马儿咬呀。她皱鼻。
“好了,走吧。”
练凡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被他打横抱起,踩上栅栏,跃上马背,这对她而言,感觉像是坐着云霄飞车,惊得她目瞪口呆。
“走喽。”
“去哪……啊!”当马儿开始小跑步时,她吓得尖叫,却不知道要抓着哪,只能略侧身,紧抓着他。
“咱们就在圈子里绕一圈就好。”玉衡之笑道:“你别怕,很有趣的。”
练凡浑身发颤,却发现马儿的速度没有再加快,只小跑步的缓缓向前,风从发梢掠过,轻柔在颊边打转,她渐渐觉得,也没那么可怕,好像……也挺好玩的。
“我从小就在马圈里玩,像上了瘾似的,要是一天没骑马就觉浑身不对劲,可是……一眨眼,我已经十三年没骑过马了。”
她瞅着她,眷恋他唇角意气风发的笑。“现在会觉得生疏吗?”
“是觉得有点生疏了,所以才拉你跑一跑,到时候上场才不会丢人。”
“上场?”
“每年的牲口比赛,玉家皆会派出三名骑师。”
“我听小弥说,二爷和徐管事的骑术极佳,除了他们之外……难不成你也要上场?”
“你知道骑师的表现好,能够拉抬牲口的价钱?”
“可是你已经很久没骑马了,突然要参加这么大型的比赛,你到底行不行?”她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卡通,“小甜甜”里的安东尼就是不小心摔马才死掉的……
“娘子,千万别问你的相公行不行。”玉衡之戏谑笑道。
“我担心你呀。”
他不禁叹气。他的娘子也不知道是打哪蹦出来的,总是听不懂他的双关语,不过这样也好,她的单纯没心眼正是他最喜欢的。
“放心吧,压根不危险,倒是你,待会就坐在颐亲王身旁,乖乖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这两天,不让她踏出房门,为的就是她的安全。
艾秀缘虽然敌视练凡,但一个养在深闺的骄骄女,他不认为她有本事动到他的人,但是年盛中就不同了……才来到北场,就刚好救下练凡,这事大有蹊跷。
练凡,是他的弱点,唯有将她顾全,他才能安心。
至于他,以己身为饵,上场竞赛,就不信,年盛中还不出手。
颐亲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将他拿下。
唯有除去这个心头大患,他才能真正放心。
牲口比赛,就在玉家马圈北方的山里举行,起点和终点都是同一处,每个关卡都有官员把守,免得有人作弊。
官员们还特地在起点的边上,扎了高台,让颐亲王能够登高欣赏完整的比赛。
“瞧,就绕这么一段山道罢了,赛程不长。”尉迟粲没什么王爷架子,指着远方一路绑着红线的山道对练凡解说。
看在她眼里,那简真就像是赛中场里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上下坡,还要在沿途完成五大关卡回到终点,重点是要比快,要是失足,岂不是要掉到山崖去?
“放心,这座山不高,况且赛场是在半山腰上。”见她紧张万分地绞着十指,他出言安抚她的不安。“况且,衡之的骑术炉火纯青,待会你就知道了。”
“希望如此。”
“喝口茶吧。”尉迟粲示意着,颐亲王府的下人立刻将沏好的茶端到她面前。
“夫人,喝点茶吧。”
“好。”但练凡接过茶,却一口也没喝,紧握着茶杯,只觉现场安静又弥漫一股紧张,突然一声鞭响,原本在栅门内的马匹全数冲出。
她蓦地站起来,眯起眼,努力梭巡着那抹身影。
相公今天穿了一袭玄色交领锦袍,她向来不爱他穿暗色的衣袍,可惜的是她手拙,那件夏衣她还没缝制好,没能让他在今天穿上场。
“不用找,他肯定待会就窜出来。”尉迟粲凉凉说着。
总参赛人数有八十七人,黑压压的一片,穿玄色衣袍的又一大票,她根本搞不清楚他在哪里,但瞬间,有匹马从后方如疾雷般地冲出,甚至夸张地跃起,跨过数个马身,左右横移,犹如人马合一般。
“瞧,他这不是窜至第一位?”
练凡惊诧到说不出话,不敢相信自己的相公的骑术神乎其技到这种地步。
一马当先进入山道,守在山道旁的官员,立刻挥下红旗。
“挥下红旗,就是得到十分。”尉迟粲解释。
她看得目不转睛,觉得快追不上他的身影,他策马跃起,跨越架设在山道上连续五个高低栏,再次得到一个红旗。
转过弯道,进入泥泞的陷阱区,他放慢速度,丢出身上预藏的石子,一一化解装置在泥淖底下的弹跳捕器、藏身在树丛里的横板甩机,轻而易举地过关斩将,抽出背上的弓箭,拉到最紧,箭翎破空而去,消失在树丛之中。
她看不见射中什么,但是远方顿时挥起红旗。
风驰电掣般,他纵马奔过弯道,绕过一圈,将对手远远地甩在后头,来到最左侧的一块腹地,停了下来。
她还未开口询问,尉迟粲就解说起来,“最后一关的围猎,是要三人同心协力逮住猎物,所以他是非等不可。”
练凡点点头,看着后方有两匹马逼近,三人会合之后,再朝树丛而去,不一会,三人再出树丛,玉衡之扬起手中的猎物,空中爆开红色烟雾,象征着已有人夺魁。
距离明明那么远,但她却仿佛看见他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是天之骄子,如此潇洒不羁,如此卓尔不群,教她怎么也移不开眼。
她等待着他回到身边,却见他的马发狂似地朝终点奔来,速度快得惊人,她正不解时,听到尉迟粲脱口道:“糟了!”
“什么?”她问。
尉迟粲没回答,已经自高台纵身跃下。
“王爷!”侍卫们也跟着一一跃下。
看着他落地,直朝终点奔去,练凡搞不懂发生什么事,可她的心却突然揪得很紧,将视线投在即将奔入终点的丈夫身上,却惊见马儿将他甩出——
“相公!”
见他摔落地面,她的胸口爆开难以言喻的痛楚,像火烧、又似冰扎般地直入深处,她踉跄地跪倒。
“少夫人!”小弥赶忙将她扶起。
“小……小弥,扶我起来……”练凡气若游丝地喊。
不……不要吓她,不要吓她……
悦来客栈,二楼厢房里。
“不碍事,不就是一点淤伤。”
“……”
“一个男人身上,要是半点伤痕都没有,还算得上个男人吗?”
那正在上药推拿的手,突然往他的背部用力一拍。
他不禁倒抽口气。“你在谋杀亲夫?”
“让你多点伤痕,更像个男人。”练凡恼道。
房里冒出几道隐忍的笑声。
玉衡之懒懒回头,就见卫子礼正坐在桌边嗑瓜子,笑得最大声,而站在床头的玉巽之则是用力地忍住笑。
他哼了声,撇撇唇。“果然是近朱则赤,娘子,多少也学到我部分精髓了。”
练凡垂眼帮他推拿着,他被抛摔在地时磕出一大片的淤伤,瞧见那赤中带黑的淤伤,她便心疼得厉害。
“练凡?”他回头看她,瞧见她那双大眼滴滴答答地下着雨,赶紧坐起身,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对不起,都怪我贪怪,才会让马儿失控。”
她还是无声低泣着。
“别哭了。”玉衡之轻拍着她的背。
喜欢逗她、闹她,但他一点也不想见她掉泪。
她的眼泪,会教他不知所措。
“王爷。”
门外突然传来声响,玉衡之抬眼望去,只见尉迟粲推门走进来。
卫子礼赶忙起身,站在玉巽之身旁,一起行礼。
“王爷。”
“无须多礼。”他摆摆手,走向床边,问道:“衡之,你的伤不要紧吧?”
“不怎么要紧,就……一点淤伤。”玉衡之说着,以眼示意,要他别在练凡面前说出一些事。
尉迟粲自然懂他的意思。但要是他的娘子一直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