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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安然-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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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他送送你吧,焚棋姐不必担心,他身体好着呢,死不了。”龙鸯揶揄道。
  焚棋也不再推辞,爽快地跟着睿迁出了门。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龙鸯心里虽然怪怪的,但是也不再犹疑,因为她相信睿迁。
  多日后,再一次踏入丘微边界,众人的心境都与以往有所不同。龙鸯安排太子纳兰谨与手下得意大将裴萱带兵驻扎几里之外,随时等候指示。而她自己则带着枕殊几人和若干亲卫,秘密潜入盛畿,在一家略为偏僻的客栈内落脚。
  “鸯儿,你打算怎么做?”沧鹤望着心平气和的龙鸯,她看着一点也不像是来带军打仗的,反倒如同游山玩水般悠闲宁静。
  “不急。”龙鸯手握羊脂白玉杯,抿了口茶道:“光靠兵力就想一举攻破丘微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智取。”
  “怎么个智取法?”沧鹤好奇道。
  “擒贼先擒王,至于如何擒,这就需要你们几个与我里应外合了。”龙鸯笑得意气风发,“更何况有你在,什么都事半功倍。” 
  “这个容易,别人不肯,你我还能不帮么?”沧鹤道:“几时行动?”
  “你一人便胜过千军万马,可谓如有神助。故而我们不必心急,难得来盛畿一趟,还不先玩个尽兴再说么?”
  “这个我同意。”睿迁拍手叫好。
  “你啊,就知道玩。”龙鸯嗔怪道。
  “我听闻盛畿最有名的乃是纸鸢,这里的能工巧匠擅长画花鸟山水,纸鸢的形状品种也远比篱芩要多,就连适合放飞它们的地方也尤其漂亮。”枕殊不紧不慢道。
  “枕殊果真是见多识广。”龙鸯一脸赞赏。
  “哼,那我们现在就去放,比比看谁放得更高,如何?”睿迁不服气道:“我就不信以小爷这般矫健的身手,比不过他这个柔弱的大夫。”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碧落秋方静,腾空力尚微。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
  万里晴空中,姿态各异的纸鸢如同女子发髻上花样繁复的金钗银饰,绚丽多彩地点缀着无边无际的苍穹。有凤凰、燕子、白鸽等等,甚至还有蜈蚣形状的…… 
  龙鸯嫌恶地看着那只离她越来越近的蜈蚣形状的纸鸢,往旁边靠了靠。沧鹤笑着揽住她的身子,往自己怀中带了带,然后看向不远处正在使尽浑身解数要与枕殊一较高下的睿迁。
  只见他手中牢牢抓着线轴,纤细的绳子上端连着的是一只元宝形状的纸鸢,正在空中翩翩起舞,一阵风刮过,险些与旁边的另一只菱形的勾住。他咬咬唇,巧妙地将自己的那只抽离出来,一缕发丝吹至额前,便腾出手来拨开,回头望望龙鸯,抛出一个自以为勾魂夺魄的媚眼。
  龙鸯抽了抽嘴角,这睿迁还真是从里到外的贵气逼人。 
  枕殊则是一脸与世无争的淡然,操控着纸鸢的手张弛有度,时放时收,丝毫不被身旁之人影响。优雅如他,连放个纸鸢都如同作画抚琴时那般淡定娴熟。微风拂过,他的长发飞舞,翩然的身姿竟比这山川秀美的郊外还要夺目。
  两只纸鸢越飞越高,不相上下。看来这一时半会也难分高下了。 
  

  ☆、第二十五章

  龙鸯与沧鹤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看两人暗自较劲。
  “娘,你在哪里,小雨好害怕……”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娃正在人群中哭泣,她四下张望,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往来的人儿都在忙着捡自己掉落下来的纸鸢,无人有闲暇去管她。
  龙鸯站起身,欲上前查看。才刚走了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一个人抢在她前面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来问道:“找不到家人了么?” 
  “嗯。”小女孩点点头,用手揉揉哭红的眼睛,小脸脏得像只花猫。
  “不怕,叔叔带你去找。”那人牵起女孩的手,向人群中走去。
  玄色衣衫,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背影,让龙鸯怔在原地,这个人,好生眼熟。
  这时,不远处也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唤声。
  “娘!”小女孩撒开男子的手,直奔女子而去。
  “小雨!”美妇欣喜若狂,抱起女儿看了又看,确认无恙之后,感激地看向后方的男子道:“多谢公子。” 
  “不客气,下次可千万要看好了。”男子沉静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定不会了。”
  “叔叔再见。”小女孩甜甜地道别,随后牵着母亲的手离开了。
  男子舒了口气,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看见了背后直勾勾看着自己的人,僵硬住了。
  “惊翎。”龙鸯淡淡出声。
  惊翎看向她的眼里古井无波,仿佛不认识一般,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上次你捅了我一刀,想就这么一走了之?”龙鸯冷笑,一把拉住他的手。
  惊翎挣脱她,欲施展轻功掠走。
  “沧鹤。”龙鸯唤道。
  沧鹤闻言,手中微动,轻松变出一捆绳索,毫不客气地将惊翎绑了个结实,扔在地上。惊翎挣扎了一番,脸上的面具也不经意滑落,露出一张桀骜不驯的容颜。
  “看来我得好好招待你,让你知道其中利害。”龙鸯的指尖划过惊翎的脸颊,带着一丝危险和诱惑。而后者只是认命地闭上眼,一言不发。
  “鸯鸯,我赢了!”睿迁手持纸鸢,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却在看见地上的惊翎之后,讪讪道:“这……”
  紧随其后的枕殊也十分讶异,细细观察这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没事。”龙鸯拍拍手道:“把他带回去。”
  天色已暗,昏黄的房间里,一个人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随意地扔在角落里。看到眼前之人如同待宰的羔羊般无力反抗,龙鸯的心里腾地生出一种征服的快感。 
  “还不肯说话?”龙鸯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在惊翎白玉无瑕的脸蛋上轻轻比着,“这一刀下去,这张脸可就毁了。”
  惊翎偏过头,宁死不屈。
  “呵。”龙鸯轻笑,硬是将他的头扳过来,不由分说地堵住他的唇,手上动作也不停,隔着衣物在他的身上点火。
  “无耻。”惊翎终于开口,他的唇被龙鸯咬出了血,胸前衣襟敞开,饱受蹂躏的模样,格外地引诱人犯罪。
  “没错,我一直就是这般流氓的作风,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龙鸯放开他,“从初遇你时,我就千方百计将你拐回去,现在也一样,而且我会永远这么无耻下去。”
  “我不认识你。”惊翎冷声道。
  “哦,对了,我忘了你早已经不记得我了。”龙鸯欺身上前,温热的手伸进他的胸口,抚摸着那细腻的皮肤,指尖肆意地在那殷红的茱萸上打转,“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呃……”惊翎不禁低吟出声,喘息越来越粗重,“你想干什么?” 
  “干……你!”龙鸯将自己的全部重量压在惊翎身上,狠狠地道:“说,还敢不敢在我的面前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 
  惊翎紧抿着唇,不肯回答。
  “就算你失忆了,身体也还是我的。”龙鸯一股脑将他身上的衣物全部除掉,直直的看着这宽肩窄腰,这优美的线条,血脉开始喷张。以前没有仔细研究过,没想到这厮的身材如此之好,险些令她鼻头一热。
  看着惊翎紧绷的身子,龙鸯很是满意,从这反应可以看出,他这些日子以来还算守身如玉,并没有太过放纵。
  “我的男人岂容他人随意染指,嗯?”
  “你不如杀了我。”惊翎紧紧皱眉。
  “杀了你?我可舍不得……”龙鸯笑得张狂,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要折磨你。”
  “……”
  门外,睿迁侧耳听着房内的动静,担忧道:“不会出事吧?”
  “能有何事,你就别庸人自扰了。”沧鹤淡淡道。
  “我等还是先离开吧,被鸯儿知道你在此听墙角,恐怕饶不了你。”枕殊劝道。
  “喂,你们不也想听的么,怎么都赖到我头上来了?”睿迁不满。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衣衫整齐的女子从里头踏出来,奇怪地看了看面前三人道:“你们几个被店家赶出来了?”
  “咳咳……”睿迁掩饰地道:“此处风景正好,月亮也比别处的要大。”
  “哦?”龙鸯挑眉,“那你晚上就睡在这里好了。”
  “别,我不同你玩笑,你与他如何了?”睿迁凑过去小声问道。
  “没事,放他回去罢。”似是叹息。
  “就这么放他走了?”睿迁惊道:“你不怕日后再也抓不回来了么?”
  “算了。”龙鸯摆手,“强留又有何用,身在曹营心在汉。”
  沧鹤会意,旋即进屋去了。
  “真是可惜了。”睿迁连连摇头。
  “就你话多。”龙鸯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胸膛,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鸯儿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罢。”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枕殊忽然觉得连自己这个向来最了解她的人,也有些看不懂了。
  寂静的凉亭中,红衣女子翩然独立,宽大的衣袍仍旧掩不住她纤细婀娜的身姿。只是若仔细观察,隐约能看到她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鸯儿,夜里凉,不宜在此久留。”沧鹤带来一件外衣,披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嗯,我知道。”龙鸯回头,轻轻握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计划有变,明日我们就返回军营,与太子殿下他们会合。”
  “好,有我在,你无需顾虑太多。”沧鹤柔声道:“我抱你回房。”
  “不……”龙鸯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沧鹤拦腰抱起,不容拒绝地步出凉亭。她脸微微泛红,手环了他的颈项,将头埋在他温热的胸口,闻着那不染尘世俗气的淡淡清香。被人疼爱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沙尘滚滚,哒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龙鸯连同几个夫君快马加鞭赶往盛畿城外,欲与纳兰谨等人相会。可是半路上,她颠簸地受不住,中途下了马车。
  “鸯儿,你可还好?”枕殊担忧地道:“不如我把随身带来的药先给你服下,可能会有些苦,忍忍就好。”
  龙鸯摆手,示意他不用,“可能是马车里太闷了,我去透透气,你们别跟过来。”
  “可是……”枕殊不是很赞同。
  “没事的。”龙鸯摆脱众人,提着裙子缓缓步入一旁的草丛中。
  草木的芬芳缓解了心中的难耐和身体的不适,新鲜的空气吸入肺中,让人心旷神怡。龙鸯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溪涧,抬步欲往那边走去。突然,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一个麻袋罩在了头上,眼前只余一片黑暗。龙鸯想要呼叫,却感到头昏脑涨,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似乎过了很久,费劲地睁开眼帘,视线渐渐清晰,昏暗的室内依稀可以看到外面的阳光,此时仍旧是白天。龙鸯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在一个太师椅上。
  房门被打开,一个颀长的人影晃进来。他看着椅子上的人道:“别挣扎了,在这里,他们是找不到你的。”
  龙鸯冷哼一声,撇过头不看他。
  惊翎也不恼,将一个馒头直接地塞到她嘴里,“饿死了,我可不负责。”
  “我……愿饿……”龙鸯咬着满嘴的馒头,含糊不清,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惊翎轻笑,看着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女子道:“你看她如今这个模样,还能构成什么威胁?”
  “主人说过,对付她决不能掉以轻心。”容婵的身子玲珑有致,走起路来清脆作响,她眼角微扬,红唇轻蔑,“依我看直接废了她的武功即可,何必如此麻烦?”
  “主人没有吩咐,你我皆不可擅作主张。”惊翎靠近龙鸯,毫不客气地用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道:“况且她生得如此美丽,我又如何忍心下手?”
  “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容婵微微不悦道:“这女人身边从来不缺男人,朝秦暮楚,有什么好的?”
  “个中滋味,你自然不懂。”惊翎言语轻佻,眼中闪现一抹异样,他回头对容婵道:“你去通知主人,我待会就把她带过去。”
  “好,可千万别让她跑了。”容婵走之前还不忘与惊翎眉来眼去。
  龙鸯看着这二人之间亲密的动作,心中愤愤,激动地连嘴角残留的馒头屑也掉了。
  

  ☆、第二十六章

  “最好给我老实点!”惊翎按住龙鸯乱动的身子道。
  “呵。”龙鸯笑了,看着惊翎的眼中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尽是嘲弄,“既来之则安之,你想怎样都行,我奉陪到底。”
  惊翎打量着眼前处变不惊的人儿,视线停留在她微微显形的小腹上,忽然鬼使神差地问道:“这孩子是谁的?”
  “难不成还是你的?”龙鸯像是听到了十分可笑的笑话,“你都已经不记得我了,还问这许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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