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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栖夜阁。
惊翎站在漆黑空荡的房间里，静静地沉思，这样的环境最能让他沉淀自己，不用害怕心事暴露在阳光下。突然感到脖颈一凉，他警觉地回头，看见身后的龙鸯，她正拿着一柄匕首抵着自己。
“还记得，我们初遇那时的情景么？”龙鸯轻笑，将匕首缓缓拿开，“就是如此。”
“怎会忘记。”惊翎的思绪飘回到那年他初见龙鸯之时，那时候的他，又怎会知道自己最终会与她厮守一生。
“因为你受了伤，所以我放过了你。”龙鸯窝在他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走之时，我站在门口看着，你回过头冷冰冰地对我说了声‘谢谢’，无双的风华令我折服，那样特殊的气质，即使看不清容颜，也足以让我铭记一生。从那时，我就下定决心，若日后有缘再见，定要将你据为己有。”
惊翎舒心一笑，在她的鬓角轻轻一吻，“这个愿望如今早已实现了，不是吗？”
龙鸯点点头，抱紧了他，“所以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好吗？”
“嗯，我知道你过几日要去祭奠游慎之。”惊翎缓缓开口，“那天，也是她的忌日。”
龙鸯环着惊翎的手一紧，又立马放松，“你是说容婵，我知道了，看完慎之，我们就去看她，可好？”
惊翎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他欣慰道：“谢谢你，鸯儿。”
“夫妻之间，还需言谢？”龙鸯看入他的眼眸中，温柔道：“努力生个小惊翎出来，就可以了。”
惊翎微愕，随即释然，他不会甜言蜜语，惯于用实际行动证明，故而二话不说，猛地将怀里的人推到房中的圆桌上，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轻柔地捧住她的后脑，火热的唇就滚烫地贴了上去，辗转反侧，轻拢慢捻，视如珍宝。
龙鸯也不矫揉造作，红着脸，小手麻利地解开二人身上的衣物，炙热的身躯贴在一块儿，努力用自己的温度暖化他心里的寒冰。缠绵悱恻的吻从唇上，一路下移到她的肩膀、胸口、小腹乃至那隐秘之处。
毫无阻碍地顺利进入，娇媚的低吟从口中泄露，龙鸯抵在桌沿上，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身子，由着惊翎在她身上驰骋，尽自己所能地迎合他，手无规律地在他后背寻找支柱，略长的指甲几度划破他的皮肤。
惊翎非但不觉疼痛，反而激发了心中的渴望，更加卖力地进出着。
柔情缱绻过后，是漫无边际的长夜。龙鸯靠在惊翎怀中，看着眼前的一片虚无，未来的路还长，她有信心能让这个家变得更加美好。
冬季总是显得特别漫长，龙鸯搓着手，预料之中地看见宫门前，始终不变等候她的沧鹤，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怀里还抱着小脸通红的龙清欢。
“娘亲……”一看见来人，龙清欢就甜甜地叫出口。
“欢儿乖。”龙鸯接过女儿，摸了摸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对沧鹤道：“不是说，今日是睿迁来接我下朝？”
“不清楚，昨夜很晚的时候，我见他似乎去了北街方向。”沧鹤淡淡道。
“北街？那不是他以前常去的烟花柳巷？”龙鸯皱眉，这小子深更半夜去了那处，还能作甚？
果不其然，睿迁一大早醒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低头看了看，衣衫尚算整齐，只是，这睡在他身边的女子是谁？
“公子。”女子酥软的身子柔若无骨，整个人往睿迁身上贴，“昨夜奴家都睡着了，半夜醒来发现您躺在了我的床上，就算您再着急，也该等馆子开门了再来呀。”
“这……这怎么回事？”睿迁一头雾水，赶紧推开黏在身上的女子，穿好鞋子打开门，却看见了一脸乌云密布的龙鸯。
“鸯……鸯鸯，你听我解释……”睿迁急道。
“还用解释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半年之内，你都别想见到霄儿了！”龙鸯说罢，转身就走。
“上梁不正下梁歪，爹爹，你比霄儿还不正经！一年之内，你都别想见到娘亲了！”龙凌霄一脸嫌弃，也学着龙鸯，扭着屁股走了。留下睿迁一个人，百口莫辩。若要问此事究竟是谁主谋，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了。
又是一年除夕夜，节日的气氛足以让人忘却烦恼。龙鸯牵着儿子走在热闹非凡的街上，给他买许多的糖人、陀螺之类的小玩意。龙凌霄自然是高兴地无与伦比，拍着小手接过一个个新奇的东西，兴趣盎然地把玩。
谁知两人路过一个巷子口时，龙鸯一个踉跄，被一高大的不明人士拐进了弄堂里面。刚想要呼唤出声，就被逮着，蒙头盖脸就是一记热吻。她睁开眼，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果真是睿迁那个纨绔子弟没错。
“啊……”龙凌霄轻呼出声，旋即就被睿迁腾出来的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按到一旁。
“还记得当年，也是在这里，我第一次吻你，那感觉真的很奇妙。”睿迁放开她，柔声道：“上次的事，你信我好吗？”
“行了，其实我都知道。”龙鸯伸出手指在他胸口轻点，“不过，借此惩罚你以前的浪荡行迹，又有何妨？”
“我认罚。”睿迁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那我们再来一次，如何？”
“说什么呢，孩子在，唔……”
细致的亲吻惹得龙鸯呼吸一窒，险些喘不上气，只得仍由睿迁为非作歹，在她唇上肆意凌虐。
红彤彤的灯笼高挂在酒楼上方，却映照在两人年轻的面庞上，显得分外柔和。龙凌霄十分自觉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却时不时透过缝隙看着忘我的父母，心里想着长大以后，也要娶个像娘亲这样美貌的女子，只是脾气要好一点的。
开春之后，寒冷孤寂的树林里，因为严寒而结了霜的枝头被压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尚算很新的墓碑上刻着已故之人的名字，龙鸯轻轻抚摸着，将上头的灰尘拭去。一杯烈酒入喉，她扬起嘴角，“慎之，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一个人是否觉得孤单？嫂夫人她很好，你不用担心。”
重新斟了一杯酒，龙鸯将它倒在坟前的土地上，“敬你的，希望你在那边，也能安好。”
“鸯儿。”惊翎走上前，揽着她的腰，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轻声道：“他定能听见的。”
“嗯。”龙鸯吸了吸鼻子，抑制住心中的惆怅，“好了，带我去看看她吧。”
惊翎点头，牵了她的手，闷不做声地走在前头。万物萧条，了无生趣，唯有踩着落满枯叶的地面时，沙沙作响。
“爹爹，人为什么会死？”对所有事物都有着高度好奇心的龙凌霄问道。
“嗯……你想想，花儿落了，果实才会长出来，就好比，有一天，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霄儿是不是就能学着自己独立，什么事都不再依赖别人？”睿迁认真的问道。
“嗯！”龙凌霄豪情万丈地拍拍胸脯，“我可是个男子汉，假如有一天你们都不在了，我就会长大，然后保护妹妹。”
“霄儿真厉害。”睿迁赞扬道。
走在前方的龙鸯，一丝不落地将父子二人的对话听了去，心中甚感欣慰，看来对于教育孩子方面，睿迁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沧鹤怀里的龙清欢也咯咯地笑开了，不知是否因为哥哥的话而感到高兴。沧鹤将她放下来，让她试着自己走路。小不点起初还有些不稳，几步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看着龙清欢蹒跚的步伐，枕殊小心地跟在后头，生怕她一个不慎栽倒在地，回过头看着一点也不紧张，仿佛事不关己的沧鹤，枕殊颇为无奈，究竟谁才是亲爹？
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一行人在结满霜的草地上留下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脚印。天空中开始有雪白的星星点点飘落而下，落在发上、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朦胧而又凄迷。
龙凌霄伸出白嫩而又肉呼呼的小手，接住一片雪花，仔细看了看，对着前方的红衣女子喊道：“娘亲，下雪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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