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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枕殊的背影僵了僵,良久,他眺望远方银装素裹的群山悠然道:“如果说是物质上的需求,那就不必了,有你送我的那架古琴,足以。”
回到营帐,龙鸯有些怅然。枕殊同她的关系十分微妙,说是恋人算不上,说是朋友却又有些过于暧昧。她觉得自己对枕殊大约是有情的,但是枕殊对她是哪种心思,就不得而知了。每一次,她都生怕自己言行过了,惹怒了他,就连朋友也做不成。
怜音笑她当局者迷。可是枕殊于她,从来都是把握分寸,进退有度,从不逾越半分,他们俩之间就好像横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隔岸相望,谁都不愿意先迈出那一步。
大约又走了十几天的行程,终于到达了边关要塞,凉州。一时间号角连天,战鼓擂擂。还没来得及厉兵秣马,稍作歇息,龙鸯便开始与敌军背水一战。所幸她旗下的军队平日里训练有素,毫不懈怠,如今才能势如破竹,一举打得丘微军节节败退。
屹立不倒的军旗鲜艳刺目,烽烟未息,尸横遍野。微弱的烛光透过一个个驻扎的营帐照在冰天雪地上,龙鸯还未休息。突然,一阵异响干扰了正在专注看书的她。
“又是你。”龙鸯看了看面前之人,玄衣如墨,深蓝的暗纹,半截银色覆面,“你还没放弃?”
“皇命难违。”惊翎惜字如金,几支袖箭刷地飞出,直朝龙鸯面首而来。
龙鸯徒手接住,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惊翎险险躲开,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弩弓,淬毒的箭矢泛着致命的光。龙鸯愈发觉得有趣,转身取下一旁挂着的佩剑,将射过来的毒箭劈成两半,上前与惊翎贴身搏斗。
锋利的剑刃将惊翎肩膀处的衣服划开了一道口子,触目惊心的鞭痕纵横交错,其中还有被各种兵器所伤留下的伤疤,明显是没有好好处理所致。
龙鸯一时怔忡,没想却被惊翎得了空,将她反剪双手按在墙上。
“你……”龙鸯喘着气,想要挣开却使不上力气,“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用你管。”惊翎语调冰冷。
“难不成是风邙?上次你没有完成使命,想必回去以后被他折磨了罢。”
“那又如何。”
“他这般待你,你又何必为他效命。”龙鸯嗤笑,“不如跟了我。”
“休想。”说罢,惊翎挟持着龙鸯,飞离了军营。
冬日里,不畏严寒依旧挺拔繁茂的苍松也被积雪覆盖了厚厚一层。矫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穿梭在崇山峻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要带我去哪里。”龙鸯被惊翎紧紧地束缚在怀里,有些窒息。
惊翎不答,只继续游走在这凄凉雪夜。
“惊翎。”尖细的女声突然打断了惊翎的脚步,他回过头,只见一个婀娜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浑身银饰繁复缠绕,腕间银铃响彻,妖冶的容貌,艳丽的红唇,长而细的指尖微微泛黑,她手握虫笛,盛气凌人。
“婵儿。”惊翎喊了一声。
容婵慢慢走过来,步履轻盈,珊珊作响。“怎么还没杀了她。”
“我自有打算。”惊翎怀里的女子,面赛芙蓉,虽然身陷囹圄,却淡定从容。
“莫非你看上她了?”容婵的眸子闪了闪,危险地半眯着。
“胡说什么。”惊翎不悦。
“别忘了,你可是我的男人。”容婵轻蔑一笑,“如果你不舍,那就让我来。”说罢,轻吹虫笛,一首销魂曲,立刻有无数毒蛇从四面八方涌来,扭动身躯,吐着蛇信子。
被颠得七荤八素的龙鸯刚还为了惊翎竟是面前这蛇蝎美人的男人而扼腕,霎时就白了脸。虽然她骁勇善战,在沙场上所向无敌,但是却对这些滑溜溜的东西怕得不行。
惊翎衣袂旋转,原地腾空而起,数枚暗器朝四面八方射去,那些毒蛇竟然全都一命呜呼。不等容婵反应过来,他脚下生风,携着龙鸯逃之夭夭。
☆、第四章
“你不是要杀了我么,又为何要救我?”龙鸯不解。
惊翎将她放下来,漫不经心道:“上次你放过了我,这次,就当我还你的。”
龙鸯不知从哪捡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中把玩,“那个女人是谁?”
“她与我一样,是风邙亲自培养的杀手。”
“她好像很在乎你。”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亦答应了要照顾她。”
“可惜啊,可惜。”龙鸯叹息道。
“可惜什么。”
“你要不是她的男人,我一定把你占为自有。”龙鸯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惊翎狠狠剜了她一眼,不屑与她多谈,转身消失于苍茫夜色中。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迅捷的身影在走出了百米之后,突然捂着肩膀,靠着一棵树缓缓倒下。
惊翎醒来时已经是翌日卯时。他挣扎着坐起身,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昏暗的帐中燃着宁神香,十分好闻。
“你醒了。”红衣女子走进来,带着一身风雪,毫不避讳地直接坐在榻上。
惊翎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凝望着她。
“枕殊,你快来看看他。”龙鸯急忙唤了一名男子进来,愁道:“这不是病傻了吧?”
枕殊不慌不忙地替惊翎诊了脉,“他没有受什么严重的内伤,只是身上的皮外伤,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有些棘手。”
“前几日你赠我的那些上好的伤药,拿过来给他用吧。”
“你可当真舍得,那些药材来得十分不易。”枕殊有些诧异。
“枕殊……”龙鸯话语间有些撒娇的意味,“我知道你待我好,改日我陪你一同去采不就行了。”
枕殊无奈,只好取了些来,替惊翎细细地抹上之后,又悄然离去。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沉默许久的惊翎终于开口。
“我做事向来只随自己的意愿,喜欢怎样就怎样。”龙鸯在他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他靠得更加舒适,“你那什么婵儿,竟然连你伤成这样也不管。”
“这都是我该受的。”惊翎苦笑,“从第一次没有完成任务回来受罚时我就知道,这是我的宿命。”
“什么宿命!”龙鸯怒道:“杀手就不是人了么?”
温暖的屋内与外头寒冷肃杀的天地俨然是两个世界。龙鸯不耐地看着他道:“跟我回去,你的主子根本不把你当人看。”
“可我不能抛下她。”惊翎的眸子动了动。
龙鸯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那个女子,随即冷笑道:“你爱她么?”
惊翎像是被问到了,愣了片刻,恍惚道:“我不懂,在我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爱这个字,只是责任使然。”
“你不懂没事,我教你。”说罢,一个热吻印了上去。龙鸯趁着面前的人发呆之际,一把掀开了他脸上的面具。漆黑的发丝没有了阻碍,顺着他完美的额头滑下,给冷漠的脸增添了几分柔美,俊朗无双,璀璨的黑眸熠熠生辉。
“生得这般好看,也难怪那女人这么紧张。”龙鸯戏谑道。
惊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睁着麋鹿般无辜的眼睛,眨了眨。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如此生涩。” 龙鸯仿佛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一般,在他光滑的脸上抹了一把,“不用急着回复,我可以等。”
惊翎俊美的脸红了红,他与容婵确实从未有过这般亲密的行为。
只见龙鸯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放于他手中,认真道:“等你想好了以后,就拿着它来篱芩找我。”
惊翎点头,将令牌收好,站起身准备离开。
“保护好自己,别再弄得伤痕累累。”龙鸯轻声嘱咐。
惊翎背着身子,再次点头。
这场战役持续了两个月,最后因为敌军的落荒而逃而告终。龙鸯率领着麾下的军队大胜而归,就连踏炎都精神抖擞,似乎因为主人的胜利而扬眉吐气。
听闻龙鸯打了胜仗,纳兰越在皇宫内设了宴席,为她接风洗尘,犒赏三军。
“龙大人果然没有令朕失望。”纳兰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次看风邙那厮还能如何猖狂。”
“这是微臣应尽的本分。”龙鸯不敢居功。
“爱卿已经位极人臣,无法再加官进爵,不如就赏赐你几个貌美的少年,你看如何?”
“多谢皇上美意,只是微臣不好这些,怕是无福消受。”龙鸯暗自抹了把冷汗,要是真把那些个少年收回家,不知道枕殊会不会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勉强,那就多赏你些金银珠宝吧。”
龙鸯叩谢,坐回自己的席位。对面的叶靖卿投来鄙夷的目光,让龙鸯抖了三抖,她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已然与这位叶相平起平坐了。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叶靖卿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今后还不知道他会如何算计自己,回想之前那位工部尚书的下场便知。
丝竹管乐响起,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那些懂得审时度势的官员,一个劲儿地来跟龙鸯敬酒,她实在推辞不了,只好多喝了几杯。回首间,似乎看到游慎之很是忧心地望着她。
回到水舞轻尘已是亥时,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龙鸯摇摇晃晃地回到绯羽轩,突然看见黑暗中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望着她,骇了一跳后恍然想起,这是碧玺。
碧玺喵了一声,跳进龙鸯怀里蹭了蹭。龙鸯笑着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坐在床上,这才想起了自己似乎答应过某人,凯旋归来以后要找他一聚的。
翌日清晨,龙鸯便派人传了个口信给睿迁,约他见面。
画舫东时洛水青。一艘颇为优雅别致的船上,坐着一个俏丽的女子,只见她怀抱着黑猫一脸错愕地看着面前衣冠不整的公子。
“睿迁,我不就是约你随意见个面,你至于匆忙到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来么?”
“你懂什么,小爷我最近被家里老头子逼得急,此番来见你还是背着他来的。”睿迁扯了扯领口,拿起桌上的水就喝。
龙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杯水,那似乎,是刚才她喂碧玺喝过的。“赫连老爷他……逼你什么?”
“他说我不小了,该成家了。”睿迁看着有些不高兴。
“那是好事啊,你的心也该收一收了。”龙鸯低头捏捏碧玺的肉爪子。
“天宫引路,花街邂逅,我才华横溢,你芳心暗许,进而泛舟湖上。”睿迁讲的绘声绘色,冲着眼前的女子眨眼道:“小娘子,不如你就从了我罢。”
“要我嫁给你?”龙鸯诧异地指着自己,“我可不想搬到你那金子砌成的屋子里去。”
“那我跟你住。”睿迁厚着脸皮道:“反正住哪儿不是住。”
“那你问问碧玺同意吗?”龙鸯看向怀里的猫儿,谁知碧玺突然打了个哆嗦,从船舱里蹦了出去,结果没把握好度,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碧玺!”龙鸯趴在船头惊呼,她并不识水性。
只见睿迁二话不说,脱了外衣就扎进了水里,两三下就将碧玺救了上来。
龙鸯接过湿漉漉的碧玺,看着同样湿漉漉的睿迁,无奈道:“这样吧,城南有座紫凝山,山顶有片鸢尾花海,明晚酉时我在那里等你,只要你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一言为定。”睿迁得意地抽出扇子摇了摇,突然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湿哒哒的衣服还黏在身上,勾勒出无限风光。打了个寒噤,赶忙换衣裳去了。
龙鸯忍不住捧腹大笑,这样的睿迁,还真是可爱的紧呢。
然而第二天,龙鸯并没有赴约。寒冷的冬天并没有过去,传闻中美丽的鸢尾花海也不过只剩下光秃秃一片。睿迁靠在一棵树上,仍在静静的等待着佳人。长而翘的睫毛十分惹人怜惜,此刻的他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垂着头,孤独而忧郁。
“主子,外面好像下雨了。”怜音望着外头凄迷的雨雾,揉搓着冻红的鼻子。
龙鸯站在窗前看了看,那傻小子,不会真去了吧?她只不过是跟他开了个玩笑而已。
“惜乐,你去告诉枕殊,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说罢,撑了把油纸伞便出门了。
被细雨洗刷着的紫凝山犹如失意的美人,面容憔悴,无心装扮。泥泞的山路异常崎岖,龙鸯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了山顶。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让人看不真切眼前的景色,她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人影。
许是自己多心了,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睿迁等不到她,应该早就回去了吧。龙鸯叹了口气,欲往回走。
“耍我很有趣,是么?”低沉的嗓音中带了点沙哑,睿迁出现在她身后,一脸自嘲。
看着眼前狼狈的人风采不在,龙鸯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有些心疼,她急忙跑过去,替他遮雨。“我没想过你真会来。”
“我也没想过,你会骗我。”睿迁笑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