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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
“唔——”青娘仰摔在马车后座上,脊背的蝴蝶骨疼得都快要裂开,可她还不及去触摸,下/腹部竟又如虫蚁啃/咬似的隐痛起来。
“……够了,你是要将我往死里逼么?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
她说的断断续续,却还要费力咬着牙,脸色都青了,额头上也渗出了汗。
锻凌钰错愕一楞,却不允许自己心疼,仍旧冷笑着上前,提起青娘软若无骨的娇/躯:“呵呵,贱人!若是能让你一辈子记住我,我情愿被你这样恨!”扯着青娘的头发,继续将她往车篷里拖。
女人一抹粗布小衣在挣扎中露了出来,那雪//白丰/润上曾经妖冶的合欢如今只剩下一枚精致无比的红色小烙,安静得仿若一个家贤妇……就仿佛现在的她,将心给了一个似乎很爱她的男人,开始过起正常的日子。
该死的,怎么可以?!他们都是俗世之外的绝望之人,他们带着罪/欲而生,来日也要带着罪/欲去轮回,他怎么可以容她将他一个人抛弃,独自去赴她重生的路!
锻凌钰心口忽然剧痛起来,胸腔里的腥甜又开始翻涌。还以为他可以不介意她跟过别的男人,然而只须看一眼那朵合欢,却立刻联想到她跪趴在某个魁梧武将身上妖娆服侍的不堪画面,一刻间杀人的心更甚了:“进去!”
“……不要!”青娘不肯进,知道进去后必然会发生什么。
玉面夜叉的眼中纠结着恨与欲,这种眼神,她从六岁起便铭刻于脑海,实在太过熟悉了。
两个天差地别的男人啊,一个不擅言语,却用行动表述着他不介意她的过去;一个口口声声说“宝贝儿,我们重新开始吧,忘记过去”,嘴上在笑,眼里头盛着的却是薄凉与绝望……她又不傻,人的本性岂是一日两日便能改得了的,如若被他得逞了这一次,他日后必然更加不肯松手,那么她又要开始那暗无天日的地狱生活了。
青娘死死抓着车辕子,指缝间都浸染了丝丝鲜红:“凌钰……我、真的不会再与你如何……情愿你杀了我好了……”咬着唇,声音不大,气息也不匀,却说得句句铿锵。
锻凌钰心愈痛,却兀自狠下心往她惨白的脸颊上甩下一掌:“该死的!”扭过头,他的嘴角亦渗出来一丝暗色的红。
“唔——”青娘摔在地上,下/腹部剧烈一抽,先前的隐痛秒秒间变成了刀绞一般的刺痛。忽然幽径里一股暖热,身/下素色小裙上隐隐渗出来一点浅红的水迹……
这样熟悉的感觉,曾经怀着川儿一路奔逃的路上,不只发生过一次啊……忽然间像天塌下来一般,一瞬间脸色煞白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才发现?!
该死的,这是什么?
眼瞅着那一丝浅红水迹,玉面脸色更加黑沉。绝色容颜上掠过一丝阴森狠戾,颀长的身躯俯下来,捏上女人尖尖的下颌:“说,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还在发狠拽拖呢,此刻的语气却一瞬间好生平静。他平静下来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含着笑意的,可惜听在众人耳里却更加如魔鬼一般可怖。
因这分明是暴雨将至前的预兆啊。
紫苏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她这十多年一个人浪迹天涯,黑道白道上的人物什么没遇上过?早便听闻西蜀深处有谷名唤花幽,谷中奇花美女济济如云;谷主绝色倾国,为人手段极阴极狠,从来善恶不分,杀人做事全凭喜好……可是怎么想啊,也想不到这个玉面夜叉竟是自己仅存于世的弟弟。
然而这一刻的他,好陌生,哪里能找出昔日孩童时的半分乖顺模样?那时候的他多么可爱,一个人夜里害怕,非要叫仆人抬张小床往她房间一放,缠着她讲笑话哄他睡着。她自小讨厌念,哪里有那么多笑话可讲?讲不出来了,只好陪他到院子里耍弄花拳,可惜他身子骨弱,一进风就着凉,着凉了又要赖她替他熬药……
如今呢,你看他,好看的凤眸里却装着满满的恨与戾……可怜的孩子,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才变成了这副邪魅模样?他或许还以为这是爱呢,可这哪里是爱?女人要的爱可不是这样,他会把那个女人逼疯的。
一时心疼极了……锻氏被诅咒了麽?如何他们姐弟总也弄不懂情、得不到爱……
“凌儿——”紫苏凄凄唤着,费力冲过来张开双臂将青娘一护:“凌儿啊,欠我们的又不是她……她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了,她都怀了那人的孩子,你留她又有何用?”
“凌儿,你若听……姐姐一言,就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这世上还有无数更好的女子,你不要如此执念……”
玉面颀长的身躯豁然震颤……隔了多少年的称谓,还以为再也不可能听到有人如此唤他……心里头生出无限悲凉,一刻间却更加恨极了、嫌恶透了……
这世上的女人如何全都这般薄情?几百口人命一夜间血流成河,她如何能做到与那沾满鲜血的男人日日苟且寻欢?他才不要听她说话,她甚至根本不配叫他的名字!假如她死了,他还不那么恨一些,还可以给她的死找上各种被逼被迫的借口……可是她竟然还有脸活着,带着那个淌着仇人之血的孽障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一样的下贱角色,她有什么脸来替他的女人求情?
连看都不想多看紫苏一眼,讨厌她失了色的容颜,厌恶她的眼泪和她陌生的凄厉表情……她不是很爱笑麽,笑起来两排贝齿多好看?如何哭成这般假惺惺模样?
却又不想听她继续说出些什么他不愿意听到的话,一柄素白绒扇弹出锋利尖刀来:“滚!肮脏的骨头,你对不起锻家三百条冤死的性命,你不配和我说话。再不滚,不要逼我连你也一起杀掉!”
口中说着,执扇的手却在颤抖……可是,他还不是一样,他也爱上了仇人的女儿,此刻趴在地上拽着他双腿哭泣的孩子,还不是照样流着仇人的血?可是他却那样爱他,爱他给他清冷的人生带来的软绵绵的温暖。
“……我不杀她,我只是要绝了她的心、断了她的念……”锻凌钰闭上眼睛,一柄绒扇往女人腹部掷下……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还差一万多字的某银路过。。。今日必须双更,吼吼
☆、娘子合欢
耀眼白绒在空中旋转;光滑的扇柄直直对着女人下腹部垂落……
青娘绝望闭上眼睛,她知道那把扇子到底有多沉。//
那年十四;挑水路过玉面黑漆漆的轿子,轿里空空,难得的安静;座上一柄白绒折扇却盛开有如妖莲;勾引得她忍不住伸手触摸。
还以为轻如鸿毛呢;可惜才一握上扇柄,险些儿都要打翻了一桶水……来不及将它放下;又听到身后一双纯黑缎布鞋将将靠近;吓得她没命儿逃开,身后传来他肆无忌惮的呵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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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魔鬼啊。
一瞬间又仿佛看到玄柯清隽面容上的濯濯眼眸……那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她真是欠他太多。是有多么渴望抱上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啊;却又怜她身体不好,怕给她增加负担,心里头虽盼着,总也不在她面前提及。有时候她睡着了,迷糊间还看到他在轻抚她平坦的小腹,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听……可是如今她终于有了他的骨头,他还来不及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那骨肉却要死了,有比这还悲哀的吗?
……
傻瓜,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死去?!
思绪秒秒间翻转,忽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苍白双手猛然握住落近的扇柄,将将向锻凌钰前胸袭去:“别动!……你若是杀了她,我亦不让你活……你,不要逼我太甚!”
费力站直身子,指头儿用力摁着,想要将那锋利的刀尖弹出来。女人的力气啊,总在最绝望的时候被逼出来。
锻凌钰兀地愣怔,秒秒间那倾城容颜上却又浮起一贯的玩味戏谑:“哦呀,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你连我的扇子都不会用,还想要杀我麽?”
他一点儿也不将女人的威胁放在眼里,修长手指伸出去,隔着一柄颤抖的扇子,便要去握青娘执扇的手:“来,过来,让我教教你宝贝”
熟悉的龙涎香一步步逼近,重物加之心中紧张,青娘浑身开始颤抖,她的指尖拼命上下按压着,可是越是心急,却越发摁它不开……都快要疯了!
真是被逼到了疯狂的边缘,忍着腹痛连连后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小心我、我杀了你……”
可是眼角余光却瞥到玉面志在必得的戏谑眼神,这眼神让她忽然想起他们的第二次。那时候她全身也痛,也拿着一把裁衣之剪,要挟他放她出谷。他不肯,亦如此刻一步步地将她逼至床角,然后毫无预兆挑开她的剪刀,撕裂她薄薄小裤,豁然挺进了她的最深处……
那样撕裂的痛啊,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千万不要它再来一次!
看穿青娘的慌乱,锻凌钰勾唇笑起来,爱极了女人此刻惊如小兔的神情,这时候的她才像从前他可爱的小合欢啊。
修长臂膀豁然一伸,轻易便将青娘无骨娇/躯捞进了他的怀,薄凉手指往女人腹下摁压,嗓音却温柔得好似暗夜鬼魅:“傻瓜我又不杀你,我杀的是你肚子里的孽障,做什么如此紧张……又不痛……”
“不要——!”下腹部一股森寒瞬间袭来,青娘崩溃了,两手死死摁住扇柄,疯了一般抵上男人精悍的前胸。
“哧——”原本平滑的扇面忽然伸出两道锐利刀锋,挣扎间那刀锋竟是全全没入了男子左肩。
“唔……”毫无防患之下的男子笑容一滞,口中瞬间溢出一股鲜血,踉跄退开二步。
“你——竟然,敢杀我……”锻凌钰捂住左肩汩汩溢出的鲜红,名贵的黑色面料上迅速漾开来一片暗色的湿。
到底是有多宝贝那个孽障啊,竟然下手这样重……他的嘴角有猩红渗出来,苍白的绝色容颜浮上一抹绝望的绮丽。
素白无暇的绒毛沾染了血,红与白的搭配看在眼里怎的这般妖冶可怖?
青娘呆愕,听到几步外紫苏凄厉的尖叫,然后连牙齿都开始发抖了……她方才做了什么?!她还叫玄柯来日放过他一码,可是,她自己却差点儿杀了他……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你不肯放过我,也不肯放过你自己!……我好苦啊,一见到你所有想忘掉的回忆都记起来了……我只是想要离你远远的,你不要再见我、我也不要再见你,天涯海角只要知道你过得好、你也知道我过得好,我们安安静静过完下半生就可以……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一辈子少有这样大声说话,青娘的嗓子都沙哑了,拼命摇着头,整个儿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锻凌钰狭长凤眸里光影迷离,血流得更多了……精致的嘴角微微抽搐起来,下一秒却又自嘲一笑,伸出手抚上青娘洁白的脸颊:“呵呵,不好你竟然为了别人的孽种要杀我,我好受伤。//。//你看,我流了这样多的血,你欠我的更多了,不回去替我熬药怎么可以……”
他一手拔下伤口处的扇子,一手抚着女人的脸一步步逼近。他的手沾染了妖冶的鲜血,沿着青娘光滑的面庞徐徐滑落,青娘的心也彻底绝望了……他连死都不肯放过她。
不停往后退着,数颗小石子扑梭梭在身后滚落,久久的才听到“噗”一声细小回音,背后就是悬崖啊……断情崖,自古男人女人们殉情的地方,呵呵,真心讽刺。
青娘咬住唇,凛然扬起下颌,这时候也不哭了,竟然疯子一样笑了起来:“锻凌钰,我曾经以为,你离了我,也许便能渐渐学会如何去爱。可我真是天真,你到了现在仍然一意孤行、执迷不悟。你的世界里总是你自己,从来听不进旁人的劝告!对不起,到此为止吧,与其被你一辈子这样痛不欲生的纠缠,不如我先走一步好了……”
她的身子已然被逼到了山崖边,呼呼山风吹得她散下的长发飘扬起来,凄美仿若不是人间女子。
两排是苍天老树,山崖下白雾迷蒙,像极了黄泉之路……呵呵,知道一辈子不长,却也没想到这样快就到了头。
她还真是不甘心哪,人间的情啊爱啊、福啊乐啊,她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呢。可是不甘心有什么办法?如果继续这样生不如死的纠缠,还不如一朝去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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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垫了脚尖,只须一步就要腾空。
忽然一道白影掠过,将她无骨的身体凌空提起。有寒光从那素白宽袖中弹中,秒秒间抵上锻凌钰的后颈:“放她走。你若再动一步,我亦杀了你。”
萧木白压着嗓音,语气难得地含着凛冽杀气。
锻凌钰眉眼一滞,垂下的掌暗暗握成了拳。可惜丹田处空空,却是如何也提不起气来。便自嘲的一笑:“呵呵,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