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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干嘛看着他!”早昔本也呆望江昱圣的背影,回头发现熏衣也看着,立刻生气道。
“好啦好啦,昔儿不让看就不看。”熏衣走过去给少年拍拍身上的灰,无奈的哄着。
闹腾了半天,好不容易让人将早昔送回杏苑休息了,熏衣身心俱疲的在石桌边坐下,幽幽呼了一口气,敛神问道:“木姨,就在明日吧,东西准备好了么?”
熏衣定了定神,伸出手握住了黑石大门一侧的拉轴,只听机关开启的咔嚓声不绝于耳,没一会儿,门扇便发出沉闷的转动声,灰尘扑扑脱落,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口呈现在眼前——
这正是万嫣宫的禁地所在,只有历代宫主本人,才可进入内。
自从娘亲死后,这禁地就真成了禁地。就连自己,也未曾踏进过一步。一是怕触景伤情,二来,也是谨遵花吟梨的遗言,不得随意擅自入内。
“木姨,把东西交给我吧。”熏衣柔声道。
熏衣微微怔住。人前人后,木幽萝都称呼她为“宫主”,从不越雷池一步。这么多年来,这是幽萝第一次像个长辈,直呼她的名字。
……
禁地的大门关上了,机关拉动,两边的石壁上亮起了烛火。
大殿中心有个血池,血池里涌动着腥红的血液,而池子正中有张玉石台,石台上闪烁着莹绿的光芒,近看是一株妖娆绝美的花藤,呈龙爪形,正中两朵莹绿色的花开的正艳,根部深深的伸入石台里,汲取着血水作养料。
这就是九冥花。
熏衣舒了口气,跪坐下来,摊开木幽萝给的包袱,里面是一些草药和五色瓶装的粉末,以及……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匕。
熏衣执起那把匕首,咬了咬唇,抓起一把粉末撒进血池,刹那间禁地内邪气翻滚,血浪巨涌!
……
第七章 百密疏
花熏衣闭关已有两日了。
早昔一日见不着姐姐便浑身不对劲,整日烦躁不安,要么皱着眉发呆,要么在屋子内外不停走动着,干脆奔到庭院折杏枝解闷。
见兰菱跑进了厢房,早昔这才从从杏树上轻轻跳下来,颇具成就感的一笑,便折身向外而去。
一定不记得了吧。
阿怒抬头,只见一只大白鸟徘徊在亭子上空,正是天海楼专用的海鸟信使。黑衣少年吹了一声口哨,白鸟立刻俯身而下,停歇在阿怒的手臂上。
阿怒动作麻利的拆下鸟爪里的纸条,询问的看向江昱圣。
“好!”江昱圣满饮一杯,乌墨色的眸子暗光点点,“回信给漾,让他把事给我办好了,再等三日我就起程回去!”
忽听树丛边一声异响,江昱圣眼光一扫,但见枝叶后露出的红色衣摆,无奈的勾起笑意:“早昔少主,出来饮杯茶吧!”
江昱圣叱咤江湖多年,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此情此景,反而觉得甚是有趣,一边饮茶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靠的近了,少年身上散发的异香,便扑鼻而来,那香味和熏衣身上的幽雅淡香不同,不是一般的胭脂水粉,似乎是花香,浑然天成并不做作。再看早昔的相貌,确然精致的模糊了男女之分,不过和熏衣并不十分相似。特别是眉间那一枚暗红花印,总让江昱圣隐隐想起什么,可是又无处可循。
而最最让江昱圣疑惑的是,哪怕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依旧感觉不出早昔内力的深浅。
早昔被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不看就不看,我还不想看呢!”说完骤然起身,满脸愤愤,便要转身离开。
阿怒一呆,心知自己泄了密。凉风阵阵,三个人便沉寂在了亭子里。
过了一会,却见江昱圣重新笑道:“早昔少主喜欢这鸟,下次我让人送来几只就是。”
“你刚才说什么。”然而早昔直直的盯着阿怒,琉璃眸里寒意逼人,“你再说一次。”
“楼主。”阿怒心慌意乱,忙向江昱圣投去求救的眼神。慌乱间手劲一松,那白色大鸟冲天而起,“嗖——”的飞走不见了。
奇怪的是,早昔听了他们的话,并没有很大反应。
“姐姐她,”早昔暗红刘海下的神色痛苦万分,难以置信的嗫嚅着,“她……要丢下早昔不管了么……”
接着,一丝蜿蜒的血丝从少年嘴角流出,触目惊心。
第八章 天海变
翌日一大清早,木幽萝便亲自带一众弟子前去兰草别苑兴师问罪,打破了庭院里一贯的平静。
但见鹅黄衫子的女弟子们面无表情的站满了庭院,和阿怒手下的天海楼弟子剑拔弩张的对峙,而一袭绿衫的幽萝正对江昱圣的房门,眼角噙着冷意,厉声道:“请江楼主出来一见!”
可才一会不到,昏迷的早昔就被天海楼的人送回了杏苑。
厢房门从内打开,江昱圣踱了出来,银袍在身长身玉立,唇边勾着邪魅的笑意道:“万嫣宫花好月圆,实乃美景圣地,莫非待客之道却是截然不同么。”
幽萝心想那还不是尔一面之词,就算宫主以后要做你江楼主的夫人,却也得让你知道,万嫣宫不是你肆意欺负的!于是冷笑一声,声音粗噶刺耳:“你为了只有你知道的目的,用尽卑劣手段胁迫宫主为妻,还敢说什么爱与不爱的话,真是可笑!”
江昱圣神色终于微微一变。他向来做事不在乎外人的任何看法,却也无人敢拂逆他,一层冰冷覆盖上他的双眸。
请你记得我……
往昔情深,今昔情种。
回过神来,木幽萝眼眸里的敌意消散了很多,她疑惑的望着江昱圣的眼睛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海雾漫漫,海涛滚滚。
天海岛是南海之滨的小岛,方圆不过百里,却易守难攻。天海楼则伫立在海岛中央,在朦胧的雾气中犹如一只即将冲天飞起的大鸟,宏伟而肃杀。
……
卷云阁的顶楼是藏书楼,阁楼里密密的全是书架,泛黄的古书甚至堆到了地上。这世间的书籍,无论是暗器秘籍,还是武功秘笈,几乎很难在这里找不到的。同时,天海楼之下的房地、店铺以及对外的交易买卖记录,还有一些楼里的宗室密卷,皆藏在里面。
正因如此,江昱圣便吩咐人将卷云阁的二层布置成了卧房,方便他每日在阁楼取古籍博览。阁楼底层则相应的摆放成书房,雕花桌案、紫竹软榻、屏风门廊一应俱全,楼中之大事皆在此处理,俨然一个严密的中枢机构。
莫逸炎匆匆走入庭院内,但见偌大的院子里一尘不染,看来每日打扫的很是到位。无暇再做他顾,男子穿过庭院中迂回的长亭走廊,来到卷云阁楼下,麻利的打开了楼梯的大锁,推开一道道楼梯间的房门,直直的向阁楼顶层而去。
藏书阁的门上沉积了些许日子的灰尘,门上的铜黄巨锁赫然在目——
……
正想着,忽的身后的阁楼传出脚步声,皇甫漾回头,正看见从楼梯走下来的莫逸炎。两人向来不和,这一对视皆眉头深皱,不言不语。
“午后回来的,怎么了?”莫逸炎向来冷峻,不苟言笑的准备擦身而过。
“你也对楼主太上心了吧?”皇甫漾不以为然的回头,看着莫逸炎的背影,“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此巡视么?”
莫逸炎一声不吭,只是大步向外而去。
方才莫逸炎在藏书阁窃取私密时,确实注意到身边的奇异植物,却没有太过上心,看来是一不小心沾到了植物的落叶。
话音一落,看似无人的庭院突然涌现了诸多海部高手,黑衣少年们从地下、屋顶、墙外等任何可能的地方出现,一脸敌意的看着眼前的灰衣男子。
每一个少年都握紧了手里的刀刃,他们皆知眼前的灰衣男子武功甚高,甚至他们中的有些人,前几天还随莫逸炎前去剿灭了凤栖山庄。可是叛徒就是叛徒,他们只忠于天海楼,凡是和天海楼二心的人,便是他们的敌人。
冲进来的天海楼手下一个个怔在原地,不过转眼之间,河部堂主莫逸炎便成叛徒,却又甘心受罚,真是世事难料。
第九章 心魔生
“宫主,你脸色好多了。”幽萝低声道。
知道早昔用药后恢复良好,她近日心情一直很好——当然,早昔当日吐血的事,她并不知情。
熏衣起身向外走去,放慢脚步适应着光线。但见白衣女子来到一棵梨树下,纤纤十指抚摸着梨树粗糙的树皮,很是怀念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从禁地出来后,她第一次走出房间。
熏衣一愣。这些日子她忙于禁地之事,几乎忘了江昱圣的存在。
“他说什么。”她近似叹气的问道。想起男子那亦正亦邪的笑意,和总是波澜不惊的乌墨色瞳孔,她心里竟有几分无奈愧疚。
夜色初上,月挂杏枝头。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温柔的声音从很远的传来,拨开层层的迷雾,一遍遍的呼喊着——
早昔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狭长的双目缓缓的睁开,目光一点点的汇聚在眼前的人身上。但见熏衣的眉眼在烛光里清晰起来,明眸衬着宠溺的笑意,看着床榻上的少年。
熏衣疑虑的望了望一边的幽萝,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叹了口气,眸中溢出幽幽的情愫:“昔儿,你想知道什么。”
幽萝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姐弟俩,微不可闻的叹口气,静静的退下去。
早昔身子一颤,眼里的星光点点熄灭了,却还是倔强道:“你骗人。”
熏衣心头一颤,她早知弟弟一定难以接受这件事,但是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其他的她无能为力。吸了一口气,她狠心道:“姐姐爱上江楼主了,要嫁给他。”
熏衣好言相劝,可早昔都不理睬她,无奈之下只好临走前,叮嘱了少年几句“夜凉保暖”的话,可是早昔却依旧睡着了一般,没有回应。白衣女子无奈的摇摇头,静静的离开了。
……
四下无人,花早昔在夜色里猛然睁开眼,琉璃色眸子黯然混沌,倒影在瞳孔里的月亮竟成了血色。眉间的花印渗透着暗红的血色。
第九章 心魔生(2)
兰草别苑。
只见阿怒继续吩咐手下道:“留下一半人给我,过些日子,我带着新夫人一起回来。”
阿怒走着,忽觉前方一抹暗红在树下一闪,抬眼一看,枝叶下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疲倦的在软榻上坐下,白衣女子抬手捏了捏眉心,幽幽的叹气。一边的幽萝忍了忍,却还是说道:“宫主,江楼主今晚……”
江昱圣站在梨苑外,望着远远厢房内的烛火有些出神。他此生很少在门外等过什么人召见,如今在熏衣的房外候着,却也不觉得如何颜面难堪。又等候了一会,看见幽萝出来,微微点头,男子便向里走去。
见江昱圣回头,幽萝上前几步,迟疑说道:“江楼主,宫主她……心情不太好。”
“好。”江昱圣微微一笑。自从上次私聊后,他和幽萝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足够互相信任。
花熏衣倚着窗栏,长长的乌丝顺着白色的丝衣垂至腰间。她黛眉微锁,如秋潭般的双眸勾人魂魄。夜风拂过,轻轻掀起她乳白的面纱,红润微泽的樱唇若隐若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却是同时开口。
熏衣也不推辞,颔首柔声道:“婚事你准备吧,我的事已经办好了。”
两人一来一去,言谈举止熟络,话语间笑意连连,仿佛多年未见的挚友,商榷着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那般,轻松自然。
从她见到江昱圣第一面起,男子总是来去利落,并不曾看见随身佩剑。因此她很是好奇,那闻名天下的绝世好剑,究竟被男子藏在哪里,又是何模样。
……
第十章 阴阳错
早昔回忆起昨日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脑子里一片恍惚。依稀眼前还有“兰草别苑”的字样,却如梦境般不真实。
再想到熏衣昨晚对他说的话,少年摇摇头,不可以就这样算了!
熏衣张了张檀口,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眸子里慢慢氤氲起了泪水。
幽萝一见那泪水,倏然一惊,心道熏衣莫非忘了自己的眼睛——
“木姨?”早昔疑惑看向绿衫妇人。而熏衣身子一僵,警觉道:“木姨,不可乱言。”
“如今天下一眼看去,能配得上你姐姐的,也只有这江昱圣了。江昱圣主动提亲,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千金佳丽,是在嫉妒着你姐姐。”
早昔的神情渐渐平和下来,眼里的绝望,也较方才淡了一些。木姨的话虽听着合情合理,却又似乎有哪里不对,可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抓不住头绪。
熏衣欣慰的一笑,脱离早昔的怀抱,柔声道:“昔儿帮姐姐看看嫁衣吧,选哪件更好呢。”
弟子们见状也喜笑颜开起来,将准备好的嫁衣呈上来。
“是么,”熏衣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