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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
“我只是发现他最近胖了一点,想办法替他减肥而已。”见到他们的到来,秦绿湄心中多少有个底,只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
“绿湄,想不到你会想开减肥班,改天我叫阿涉来报名好了,他前阵子跟我住好吃懒做,腰围多了好几寸。”杨隽廷开玩笑的拍着白沧涉的肚子。
“原来你早就嫌我胖了,那你就不要煮给我吃啊!”白沧涉狠狠的捏了杨隽廷一把,他也毫不避讳的哀叫出声,惹笑了在座的人。
在笑过之后,秦绿湄还是问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她太了解这两个人了,也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因为她说了那些话却一直得不到心安。
“可能离开台湾吧!”白沧涉搂着杨隽廷的脖子,一脸幸福的道:“我们要到纽约结婚,然后再到时代广场大声宣布我们的婚事。”
杨隽廷体谅的笑了笑,“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九年的时间够了。”
“我们这么对你们……”秦绿湄在他们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自私,虽然她不是恶意,可是还是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协定并造成了伤害。
“唉!只要隽湄还是我儿子就好,老婆我早该让渡了,还好终于有人出面收购,不然我这‘一夫一妻制’,真的很难实行。”杨隽廷调侃的道,让人看不出他们真正的打算。
虽然他们表面上开朗健谈,却让秦绿湄的心落入深的无底洞,并不是担心他们会对她有所伤害,而是担心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什么时候要去美国?”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心惊胆战,她的第六感一向敏锐,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最近一两天吧,所以先过来跟你们打声招呼。”杨隽廷接过秦绿婷拿来的茶具并抱起她坐在自己脚上。“台湾容不下我们,我们到国外去就好了。”
白沧涉打开小瓦斯炉烧起水,也把随后进来的杨隽湄抱坐在腿上,并在他额际吻了一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说对不对?”他问着腿上的杨隽湄。
“话是这么说没错,万一爹地和叔叔在国外饿死怎么办?”他怀疑的看着两人。
“爹地和叔叔的钱早就赚饱了,一辈子不工作也不会饿死的。”杨隽廷也轻轻的吻了下女儿的额际。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今天特别兴奋?”秦绿湄虽然忧心,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取了适量的茶叶放入茶壶内。“我们当然兴奋了!”白沧涉将烧好的开水递给她,看着她熟练的将热水加到茶壶里。“我们一个不用赶通告,一个不用赶开刀,不高兴才奇怪。”
这时坐在一旁的古珞琰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家和乐融融的场景不是他可以融入的,这让他突然站了起来想走出去。
“我出去走走。”
杨隽廷却迅速捉住他的手臂。“老兄!待会儿我们就会走了,忍耐我们一下子还可以吧?”虽然他知道古珞琰想离开的原因,不过用让人内疚的理由,通常会比较好用。
“将来陪在绿湄身旁的,不会是我们。”
白沧涉主动的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尝,话虽讲得小声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让秦绿湄的心更凉。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她终于受不了他们的话中有话,难得严肃且愤怒的问道。
她的怒吼吓得在座的人都愣了一下。
“哈哈哈……”杨隽廷突然笑了起来。“阿涉!我赢了,我就知道这样绿湄一定会生气的。”
“你们耍她?!”古珞琰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也担心的看着秦绿湄。
“我跟她认识那么久都没看她笑过也就算了,如果连生气都没见过,我离开台湾一定会很不甘愿。”白沧涉笑得奸诈。
“谁说我没笑过?”秦绿湄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你每次笑都是皮笑肉不笑,会变成僵尸的。”杨隽廷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你们真是……”这下子秦绿湄真不知道该讲什么了,也不知道是否该怪罪他们,只好不得已的笑了。
“我们是打定主意要离开台湾的,今天就让我们过过瘾好了。”白沧涉在杨隽湄的脸上印下大大的香吻,也逗得他咯咯的笑。
这也真的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以后的日子或许漫长,但绿湄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他们的出现。
第九章
杨隽廷和白沧涉回到台北的住处,在洗过澡后他们穿着浴袍,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欣赏着一轮明月。
“好久没这么优闲了。”白沧涉啜着浓郁的葡萄酒,或许是因为夜色的关系,即使心中并没有任何忧郁,还是染上了浓浓的愁绪。
“奔波了将近大半辈子,也该好好休息了。”杨隽廷抽着自己最喜欢的凉烟,蒙蒙的烟雾缓缓上升之际,他的心似乎也跟着飘扬。
“好奇怪!我们当初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完全没印象?”白沧涉试着追溯十几年前相遇的情景,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
杨隽廷看他苦思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你当然想不起来,因为你见到我的时候早就陷入昏迷了。”
他第一次见到白沧涉是他刚出道时,因为宣传和赶通告而发烧昏迷。那种心灵的悸动让他立即明了数年来不接触女人的原因,心中虽然痛苦,但还是默认了那种令他无法抗拒的情感。
治疗过程中,他知道自己给了过多的关爱和照顾,也知道自己的爱不容于世,但因为能见到白沧涉,也让他心甘情愿的接受折磨。
“难怪我想不起来,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帅得让人失魂的医生。”说实话,他也是第一眼就喜欢上隽廷,但顾虑到自己身份的缘故,不敢也无法表达,何况当时根本不知道隽廷对他的感觉如何。
白沧涉突然笑得一脸幸福。“我记得你的第一个吻。”他指着自己的额际。
那是杨隽廷在他要出院的前一天晚上的大夜巡房,趁着他睡着时在他额际上轻吻了下,却没想到浅眠的他会因为这个吻而惊醒。
在四目交接时,两个人满是讶异与羞赧,就这么默默的对望了许久,心中也庆幸着自己身处于特别病房没有别人。
不知过了多久,杨隽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结巴的说:“对不起!”道歉后他仓卒的想离开病房。
杨隽廷看了面前的人,起身在相同的位置上印下一个轻吻。“我也记得你给我的第一个吻。”两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回忆着相同的过往。
白沧涉却动作迅速的下床阻止了他的离开,拉住他的手在他带惊惧表情的脸孔上,在同样的地方印下了一吻。
“这是你应得的报复。”
就是因为这句话,两个人就结下了不解的缘分,不管白沧涉多么忙碌,只要来台湾就一定会找杨隽廷,而杨隽廷也是一有休假就飞往香港探视他。
他们的关系就这么维系到秦绿湄的介入,原以为他们完蛋了,想不到却因为她而多了好几年的快乐。
“同性恋还是不容于世的,你后不后悔与我相遇?”杨隽廷熄了烟之后,也跟着喝起酒来,神情里似乎有着懊恼。“后悔?我过得很快乐,怎么会后悔?”白沧涉来到他身边,坐在地上上半身伏在他身上。
“我们相爱并没有错。”杨隽廷喂了白沧涉一口酒,才又继续说:“我们只是爱人的性别不同而已。”
“台湾客不下我们就算了。”白沧涉伏在他身上紧紧的贴着他。
“只是没想到连我父母都不要我。”杨隽廷无奈的苦笑,原本他公开私密是想知道结果会如何,既然世人无法接受也就算了。
“东西带回来了吗?”白沧涉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他。
“你不留恋吗?”杨隽廷在他额际吻了一下。
“值得我看的已经在我身边,不需要了。”白沧涉体内的浪漫因子,在这时突然冒了出来。“我们趁月亮现在正好在头上,就请它替我们做证好了。”他淘气的眸子里含着请求。
杨隽廷笑了笑,“等我一下。”他起身走进屋子留他在外头喝着酒。
白沧涉趴在还有余温的躺椅上,望着皎洁的月亮,心中的甜蜜漾得满满的,这个决定是他们共同的决定。
如果他们的相遇是个错误,那就让他们一起结束,生不同时,死同穴,这是他们能办到的。
媒体舆论击不垮他们,却击溃了人们自私脆弱的心。
长相守……
这对一对同性恋而言很难,毕竟现实因素太多,根本容不了他们这么做,而他们就是想证明他们也办得到。
许久之后,杨隽廷拿着一个点滴架和一包橙黄色的液体走出来,并架好放在两人的躺椅中间。
“怕不怕?”杨隽廷走到他身边,将他扶到躺椅上。
白沧涉摇摇头,笑道:“有你在还怕什么?路上不寂寞。”
“我又不是问你这个。”杨隽廷从口袋中取出静脉输液套,在他面前晃啊晃的。“我是在问你打针怕不怕?”
白沧涉脸色突然变了一下。“怕!”
“会怕就好。”杨售廷将输液套接好排气完成之后,慎重的看着他。“我们没有后悔的时间,这药大概几分钟之后就会让我们心脏麻痹,打的时候会有点痛。”
“没关系,有你在就好了,我们还可以比赛看谁先撑不住,等见面的时候还可以笑对方没用。”白沧涉开玩笑的道。
“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杨隽廷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臂,在手臂上找到血管后,就立即将针插入,并做好固定。
“换我了。”白沧涉立即伸出自己的手,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的等着杨隽廷替他打针。
杨隽廷在找到血管之后,利落的将针插入。
“我的男人技术永远这么好。”白沧涉另有所指的笑着,让杨隽廷惩罚性的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以后再也不用日日思君不见君了。”杨隽廷贴近他的身子,两人静静的拥着彼此,久久不说话。
“奇怪。”
“怎么了?”杨隽廷不解的看着他。
“该演失乐园的应该是绿湄和古珞琰,为什么结局却是我们来?”白沧涉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君子要有成人之美,我们两个都是君子不是吗?”
“也对,古珞啖还要带着女子和小人。”他指的是秦绿湄和两个小孩。
“想不到你还有点国文造诣。”
“开玩笑!想我也是大学毕业的。”停了一下,白沧涉轻声的问道:“比赛开始了吗?”
他实在不喜欢针头插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不过怀抱中能有他,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安慰。
“等你开口,我就打开。”杨隽廷握着两个输液套的操控间。
“那就开始吧!”
“嗯。”
杨隽廷打开了操控间让冰凉的液体快速流进两人的体内,两个人都静默的看着对方,是等待也是最后的眼神交会。
不到五分钟,两个人就开始觉得四肢麻木而且被针头刺人的地方传来阵阵的刺痛,杨隽廷明白那种感觉的意义,所以紧紧的环抱着他。
白沧涉的意识逐渐涣散,没有办法再跟他谈谈笑笑,只是捉着最后的清醒好好的再看他一眼,随后就忍着不断传来的刺痛静静的在他怀中闭眼。
“不会太久的。”看着白沧涉闭上了双眼,杨隽廷心疼的在他耳边说着,随后疲累也侵犯了他的双眼,让他不得已的闭上眼睛,手还是不肯放的环着爱人的腰际。
在心跳停止的刹那,他们的故事也跟着终结了。
一个没有未来的故事……
两具尸体在第二天下午被发现,白沧涉的经纪人来他的住处找他,却发现早已断气多时的两人,他们是拥着彼此断气的,而且到死亡都没有放开对方,在他们苍白无生气的脸上,仍然带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当晚的晚报立即刊出他俩相拥自杀身亡的死讯,让整个社会震惊不已,先前以无情的批评攻击他们的人,也收起了利爪,为他们的死亡掬上一把同情的泪。
不久,秦绿湄也收到了消息,这让一向冷静理性的她忍不住放声大哭。她担心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隔天中午她才从房间走出来,无视在客厅的两个孩子和古珞琰,径自步行到晒谷场的矮墙,就这样抱着双膝静静的坐着望着前方,没人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将自己与外界隔离,一点也不在乎烈日下的曝晒,就这么坐了一下午。
在屋内的杨隽湄一脸无助的看着姐姐,而秦绿婷也无助的回望了弟弟,随后他们的目光都汇集到正在沉思的古珞琰身上,因为目前惟一能帮他们的只有他。
古珞琰终于体会到秦绿湄所说的“创造悲剧”,而他就是悲剧的制造者之一,虽然杨隽廷与白沧涉以死来成全他们,却不见得能让他们得到幸福。
愧疚!
对活着的他们而言,只有弥补不了的愧疚。
“我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