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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钥匙插入钥匙孔,他的手却很没骨气地不转动它。
就这样回去吗?明知她和别人约会,他什么也不做吗?
他不甘心,他们中午明明聊得很愉快,他不信只有他产生了微妙的感觉,他想确认。
反正他不想回家,空荡荡的家,和这黑漆漆的马路,没有分别;没有她在的地方,待在哪里都一样寂寞。
他不走了。坐在车里,打开手提电脑,处理工作,一面等待。后来再拨她的手机都直接转语音信箱,大概是关机了吧。
花店打烊了,店员关上大门离开了,他仍坐在车里。公事都处理完了,他忽然想起,万一她今晚不回来呢?万一她去那男人家里过夜呢?
不可能,她个性保守,而且带着女儿,但在国外住了几年,说不定被外国人开放的风气大改造,也许她把女儿托给别人,然后……他胡思乱想,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十一点,加拿大人终于开车送白瑷琳回来,他眯眸,看他们有说有笑地下车,却不见他女儿。
“菲利浦,下次你要讲笑话,要考虑到我爸妈的年纪,我们懂的笑点,老一辈的不一定懂。”白瑷琳笑着,一面在皮包里翻找钥匙。
“我只是想表现我的幽默风趣啊,没想到连讲三个笑话都冷场,被你爸妈瞪着看,这比会议上拿错报告资料、只能瞎掰,还要可怕。”菲利浦哀叹。
“其实,可能不是笑话的关系。”每次父母见了菲利浦,都是客气而生疏,他们难以接受金发蓝眼的女婿,舍不得她远嫁国外。
“菲利浦,也许你——”
“也许我的笑话该update,你想说这个对不对?好巧,我也这样想。”
“不是,我想说——”
“你想说我还要多学习表达能力对不对?好巧,我也这样想,那句成语怎么讲?对了,‘场作俱佳’,下次讲笑话要带动作,才会好笑!”
他high够了没?白瑷琳哭笑不得。“你别打断我好吗?我不是要说这些,我要说的是,很多是,不是努力就会成功,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爸妈喜欢你,可是不能接受你——”
“但不努力,就绝对不会成功。”菲利浦又打断她,握住她的双肩,眼神无比认真。
“我知道他们不能接受我,因为我是外国人,所以我要努力跟他们相处,久了,他们肯定我的内在比我的外表重要,就会接纳我了。”
白瑷琳叹了口气,拿他没辙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她目送他离开。本想拿父母的态度劝退他,没想到他越挫越勇,不管明示暗示,他就是不放弃,就像她,不论他怎样追求,她最多是感动,无法心动。
一度以为自己对感情心灰意冷,所以无动于衷,但原来,不是麻木,是因为没有对的人来拨动心弦。
中午时,和某人说过话,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想他,想他说过的话,想他逗她发笑,她的人和热情的追求者在一起,心里想的都是他。
他是对的人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她如此惦记他?如果是,为什么他们以离婚收场?
她打开门,正要进屋,有人碰了碰她的肩头,她以为是菲利浦折返,回头。
“你还不回去——”出乎意料地看见傅聿恒,她吓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很久了,原本先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手机,干脆直接过来,你邻居说你和人出去吃饭,我就在车里等,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傅聿恒面带微笑,提醒自己保持风度。虽然他不高兴她和那男人让他等到这么晚,但他哪有资格干涉?
“我忘记带手机出门。”所以刚才她和菲利浦说话,他都看见了……算了,看见了也无妨,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以为你今晚有饭局,没办法来。”
“出了点状况,饭局提早结束了。”他瞧着打开的门,又瞧她。“不请我进去坐吗?”
第6章(1)
白瑷琳请他进屋。
花店店面后是客厅和厨房,傅聿恒打量环境,空间不大,整齐温馨的气氛,像他们婚后的家,有属于她的温柔情调,他一踏入就不想离开了。
他挑了张沙发坐下,沙发上有个兔子布偶,甩着长长的兔耳朵,他和兔子的小红眼睛对望,问:“茉茉呢?”
白瑷琳的厨房准备水果。“我们吃过饭后,去我爸妈那里,她留在我父母家了。”
“对方不介意你约会还带着小孩吗?”但他很介意,她带着女儿和别的男人约会,还带他去面见父母,他很不是滋味。
“菲利浦很喜欢孩子,是他要我带茉茉一起去的。茉茉和他很亲。你呢?饭局怎么会提早结束?”
“因为和我吃饭的人突然肠胃炎,吃到一半我就送他去医院了。”
“真的假的?”她吃惊又好笑。
“当然是真的,虽然这么说对他不好意思,但是他肚子痛,我其实很高兴。我想,这样我就可以提早脱身来找你,只是没想到你也有约会。”他叹息。“当我在路边喂蚊子时,你在吃大餐。”
“嗯,今晚去的餐厅很漂亮,茴香羊排也很美味。”客厅传来一阵饥饿的呻吟,她笑了。“我不知道你要来啊!”
“我晚餐没吃多少就去医院了,那些消毒水味害我更饿。”
“冰箱还有点材料,我做凉面给你吃。”她端着水果走到客厅,将水果放在桌上,避开他的眼神。“吃完就回去吧。早点休息。”夜深了,和他独处,有点暧昧,让她不自在。
傅聿恒挑眉,看着她转身进厨房。“你赶我走?怕被你的菲利浦先生发现吗?”
“他不是‘我的’谁。”
他很满意这答案。“是啊,我跟他不同,可以留久一点。”
“你和他一样,也不是‘我的’谁。”
“我是你女儿的父亲,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立足点根本不同。“我还是你前夫——”
“你不知道前夫是地球上最讨厌的人种吗?”
他语塞。好样的,伶牙俐齿,够狠。“就算是,前夫也有分等级,我应该属于最不讨人厌的那级。”厚起脸皮,不走就是不走。
“我不是故意赶你,你想见茉茉,但她不在,不如就先回家休息,改天再来看她,不是比较好?”
“如果我是为了你来呢?”
她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意思。”
“我什么也没想。”她不会承认对他心动,宁愿藏起感觉,所以希望他离开。万一她敞开心胸接受他,才发现是她自作多情呢?万一他其实别有目的呢?
在同一个男人手上栽一次,是天真,栽第二次,是愚蠢。
“好吧。”她显然急于自我保护,他不急,缓缓道:“那在我们讨论这个‘意思’是什么之前,我想先说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我没和郭依佩外遇。”
她瞪着墙,觉得荒谬。“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那时你看到报上的照片,就断定我和她在旅馆过夜,一定发生不可告人的事,完全不让我解释,你想一想,我当时有承认报纸的指控吗?”
她仔细回想……确实是没有,她一看到报导,就判了他的罪,他又不解释,就这么将错就错的离婚,这四年分享,不就是毫无意义?她懊恼。“如果是误会,你应该把真相说出来,不是吗?”
“是我不对,那时我对你父母有很多不满,但我认为只要有你的支持,我都能忍耐,结果你不相信我,看了一篇报导就提离婚,让我痛得失望。我想,既然连你都不相信我,这个婚姻我也不要了。”
他叹口气。“我一直有个感觉,从你知道我和女同事走很近之后,你就想放弃我了,你只是在等一个时机,或一个理由,让婚姻结束。”以为问心无愧,就不怕体谅她的感觉,他实在孩子气得可以。
白瑷琳沉默。因为他完全说中了,看过那美丽的女同事,她下意识地自卑,不相信他能对美色无动于衷。但既然他明白她的心结……“假设你和她真的是清白的,理清这些能改变什么?”
“我不知道。”傅聿恒苦笑。“但我知道,要是不把误会解释清楚,我们永远停在四年前,无法继续。”
“但是,说清楚就能继续吗?环境造就了我们的个性,和我们面临的问题,四年前的情况,很多到今天并没有改变,我依然是白家的女儿,你还是在我爸的公司里,如果我们又在同样问题里触礁呢?”不止她有心结,他也有呀,他又该如何处理他的困境?
“那我们就沟通、协调、解决它。我们没办法改变外在状况,但我们自己可以改变。我已经改变了,你没有吗?”不敢说他已是完美无缺的好男人,但他在改进,不会再犯过去的错。
“我不确定……”她是比较有自信了,但若出现第二个郭依佩,她真能用平常心面对吗?
“其实都是一些能解决的问题,却让我们分开四年。”他叹息。“我们都是傻瓜……”
“我不是。”她应该是胆小鬼。
“好吧,只有我是。”他嗓音饱含笑意,语气很感性。“有个傻瓜,以为就这么和你错过了,没想到你回来了,而傻瓜发现他依然爱你,你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吗?”
他说完,厨房里也安静了。她没有回答他,是被他突来的告白吓一跳吧?可至少她没马上拒绝他,就有希望。
想说的都说出来了,他很满足,有点困。这晚真累,但,累得很有价值…… 厨房里,白瑷琳脸颊发烫,被他的最后一句话震撼。他还爱她?他希望他们之间重新开始?
的确,假如他的外遇是她错怪了他,他们原来不该离婚,但刚才讨论的那些问题是确实存在的,像隐形炸弹,即使没有郭依佩,早晚会被其他事件引爆。
既然他们都意识到这些问题,应该更谨慎地先想出解决之道,而不是急着重新在一起,他们是成年人,不是初恋莽撞的少年少女……但她的胃里好像多了一群急躁的蝴蝶,狂热扑翅,小声急切地耳语:她愿意,她也爱他,她愿意给彼此机会……唉,真正急的好像是她。她羞愧,脸更热。
他不出声了,是在等她回答吗?
沉默害她紧张,她拖拖拉拉地准备好凉面,端到客厅要款待他,才发现他的沉默不是因为在等她答复,是因为他——睡着了。
他和她缝给女儿的兔子布偶一样,瘫在沙发上,身体歪斜一边。
“聿恒?”她唤他,他不醒,睡得很沉。
她将他松开的领带解下,放在茶几上,她替他脱鞋,挪动他,帮他在沙发上调整个好睡的姿势,他浑然不觉,还发出细细鼾声。
她微笑,他很累了吧?看他的睡脸好无辜,睫毛垂落,眼下有淡淡阴影,这几年来,他过得好吗?他忙起来连睡觉也会忘记,肯定忘了好好照顾自己。
真奇妙,把彼此缺点揭露,赤裸裸地检视过,却觉得更亲近了,仿佛过去是戴着面具,如今用真面目相对,他们对彼此的认识,似乎从这刻才真正开始,有新的体会、新的感情,温柔滋长。
她凝视他,悄悄地,伸手贴住他脸庞,他好像感受到温暖,唇角微弯。
遇到对的人,错过一次,是疏忽,或是傻。错过两次,则是愚蠢。
她无声对他说:是的,我还爱你,愿意给你机会,也给自己机会。等你醒来,给你答复。睡吧,祝你好梦。
傅聿恒一夜好眠。
他很久没睡得这么熟,睡梦中,隐约感觉自己身处一种熟悉的氛围里,舍不得醒,没有讨厌的闹钟打搅,他一觉到天亮。
醒来后,他茫然,面对陌生的环境,好一阵子才想起,自己在前妻的住处。
张望四周,不见白瑷琳,他走到前头店面,店还没开,后头厨房却传来说话声。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见他的女儿踩着小凳子,站在流理台边,给吐司抹果酱,还背着昨晚见过的兔子布偶。
另一个小男孩,他认出是昨晚和租书店老板娘在一起的。小男孩拿着菜刀,正在切小黄瓜,两个小孩背对他,很是忙碌。
“茉茉,果酱抹太多了,会太甜。”
“可是我喜欢吃草莓果酱。”他的女儿摇头晃脑地说,那甜嫩的嗓音,听得他心头一阵暖。
“这又不是做给你吃的,是我要吃的啊!”
“可是我也要吃草莓果酱啊。”
“你不是说你要吃葡萄果酱……”小男孩摇摇头,似乎懒得纠正。“算了,这个给你吃,帮我另外抹一片,不要太厚,我不想吃太甜。”
“好!”白唯茉应得好高兴,仿佛乐于被指使。
傅聿恒听得皱眉。这小子是谁,竟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对他女儿说话?
“还有,做早餐就做早餐,你干么背这只兔子?”
“我昨天去爷爷奶奶家,忘记带‘咪兔’去,它哭哭了,所以我带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