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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叫他不能忍受的,是她再度装出一副温柔娴雅、优柔无害的模样想接近玄祯的那股用心──自私,这个女人娇嫩柔弱的背后,是令人憎恶的自私──曹钰很蠢,因为对她来说,他只是个上床的工具!
身下骑着曹钰,眼里、手里却抓着玄祯,这就是童茧。
其实这种女人世界上多得是,季玄靖也不觉得稀奇,只是她找的对象是他的弟弟……
哼,那抱歉,他只能说太不巧了!因为这个弟弟虽然既顽固又很王八蛋,可惜依旧是他季玄靖最宝贵的弟弟。
爱情真是个讨人厌的麻烦东西!
她不要了,再也不要了……不对,她根本没有要过爱情,她从来就不曾接受过爱情。对,没错,就是这样。
小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是唯一的声响。
曾向阳闷头洗着玻璃杯,愈搓愈用力。
一个人影默默地伫立在门口,接着朝她缓缓走近,“你喜欢玄祯?”
曾向阳霍地转头瞪视童茧,“没有!”
“那么你们这两天……都没发生任何事吗?”
关你什么事?你到底跟那个死人头是啥关系?!曾向阳深吸口气,转开头,“没有!”
“玄祯的右手已经痊愈了。”
她僵了僵,再度望向童茧。那张温柔娴雅的脸上有着一种我见犹怜的神韵,绝对能够勾起男人无限的保护欲。
“我的意思是,你当初之所以过来这里帮忙是因为你弄伤了玄祯的右手。而现在,他的手已经完全复原了,也能提笔画设计图了,所以……”
“够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童茧放下托盘,手指轻轻地磨蹭流理台。“向阳你别误会,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
“这些杯子也是要洗的吗?”
“嘎?嗯,对。”
“交给我洗就行了,你如果有事就出去忙吧。”
童茧小嘴微张,然后又闭上,“嗯,那就麻烦你了。”
聆听着远去的轻巧足音,曾向阳竟觉得眼眶有点湿濡。该死,水龙头的水喷到她的眼睛,害她痛得想哭……
“你还好吧?”
她飞快扬首望了门口一眼,又转回头,“没事。”
季玄靖嘴里叼着香烟走进来,那慵懒的慑人神采与季玄祯如出一辙。“刚才童茧进来过?她又用那种无辜柔弱的表情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
季玄靖啜着淡烟,坐倚在流理台上侧睨着她僵冷的容颜。
“我说你那间烧酒鸡店经营得还真成功,我这几次去每次都客满,光等位子就等得我想睡。”
“谢谢赞美。”
他又望了她一眼,“口气真冷淡,心情不好?”
曾向阳终于抬头看他,丝毫没有被季玄靖那潇洒俊逸的笑容给蛊惑。“你可不可以不要抽烟?我讨厌烟味!”说着,她旋即抽走他叼在嘴里的香烟扔到水龙头下。
“嗯,我想你是心情极差。”
“童茧跟季玄祯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眨眨眼,伸长了脖子往她靠去。“ㄟ,你说什么?”
曾向阳举起手中的玻璃杯,“想不想试试头顶开花的滋味?”
季玄靖的脖子马上缩了回来,“我老弟知不知道你是个这么泼辣的女人?”
她又拿起另一个杯子,“两个可以让你头顶上的花开得更漂亮!”
哇靠,平常看这个女人笑起来甜美灿烂的模样,可是事实上却是泼辣又嗜血!
“还不说?”
“你跟玄祯是什么关系,他们就是什么关系。”
小手里的杯子缓缓放了下来,显然大受打击。“这么说他们两个上过床了?”
季玄靖假咳一声掩饰笑意,“哦,原来你跟我弟也上过床了。”
小脸倏地嫣红,剪水瞳眸羞恼地瞪着他,“你套我话?!”
“不,是真的。只是那是过去式,我弟和童茧过去曾经是情侣。”睇了她深受震撼的脸庞一眼,他觉得自己有补充的必要,“不过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过去?”曾向阳幽幽晃晃的眼眸落在他脸上,“为什么我却觉得他们还没有结束?”
“呃……”这样说也没错啦,对童茧而言,是的,确实还没结束。
“曹钰又是谁?”
“玄祯的换帖哥儿们,不过后来断了。因为就是他跟童茧两人背叛了我弟。”
“所以这又是个八股的戏码,女朋友被好友抢走了?”
“对,只是那个女友想要脚踏两条船,曹钰她也要、玄祯她也要……不对,应该说是,只要玄祯重新接受了她,童茧随时会把曹钰拋弃。”季玄靖下意识地掏出香烟,不屑地撇撇嘴。“她就是那种女人。”
正想将烟点燃,突然想到旁边这个女人厌恶烟味……他如果明知故犯,她会不会用玻璃杯砸得他这儿也开花那儿也开花?不好、不好,还是不要冒险尝试好了。为了一根烟害自己被砸成一只猪头,有损他潇洒倜傥的外表。
不得已,季玄靖只好将淡烟放回烟盒里。他啊,以后绝对不要找这种会揍男人的女人,根本就是犯贱嘛──啊,不好,一时不察顺便骂到了自己的王八蛋老弟。
“你们在干什么?”
冷冷的低沉嗓音蓦地响起,季玄祯蹙紧了眉头盯着自己的哥哥和曾向阳。
他在外头等了很久,注意到老哥踏进这里至少有十来分钟了还不出去……他们在谈些什么?似乎挺愉快。哼,他可没忘记稍早前向阳看见老哥的时候,居然还红了脸……
“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一定要窝在这里讲?”
他也知道自己的口吻太酸了,好象显得他在吃醋似的。妈的,他当然没有!吃什么醋?笑死人,他才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
“老弟。”
“干么!”
你好自为之。哪天你要是被砸得四处开花了,老哥再来帮你抬去埋起来。季玄靖拍拍他的肩膀,悠闲地走了出去。
“这家伙有神经病啊?”季玄祯瞪了兄长一眼,转回头面对曾向阳。“你跟我哥都说了些什么?告诉我。”
她冷淡地瞟了他一眼,“你呢?你就没有话要告诉我吗?”
他眼珠转了一圈,“……没有。”
曾向阳冷冷地越过他身边走了出去,“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隔天旱上,季玄祯偕同季玄靖一起搭机离开台北,去高雄替大客户王永谅勘察他预备花费三千万来装潢的特级别墅。
“唉,好无聊哦,玄祯不在这里,那我待在这儿也没意思了。”椅子上的唐新绿意兴阑珊地伸了伸懒腰,准备站起来。
“那么,两位,我要走了。”曾向阳的动作比她更快,提着随身的小包包一副打算转身走人的模样。
“你要去哪里?”
“离开,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你说什么?玄祯他知道吗?”
“他的右手已经痊愈了,所以我根本没必要再待在这里。”
“这么说是没错啦,”唐新绿飞快地睇了童茧一眼,高傲地双手环胸瞅睨曾向阳。“你当初来打杂就是因为你弄伤了玄祯的右手,如今你的确没有留在这里的借口了。OK,你滚吧,等玄祯回来的时候,我再跟他说一声。反正我想有你没你,他都不会介意的。”
不想再理会唐新绿那种自以为是当家老板娘的嘴脸,曾向阳转过身就想往门外走去。
童茧放下手边的工作跑了过来,“向阳,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这阵子对我们的帮忙。”
“我没有帮你们什么。”
“对啊,童茧,你谢她干么?这个女人来这里只是洗洗杯子、印印东西,不然就是假借吵架的名义吸引祯的注意,除此之外,她还做了什么?哼,还说帮忙呢,没愈帮愈忙就不错了!”
童茧睇了唐新绿一眼,对曾向阳悄悄地笑了笑,“别理她,她说话就是这么刻薄。”
她淡淡抿唇,不响应。
“我想玄祯那边……就由我来帮你跟他说吧?或者,我告诉他就说你店里太忙了,所以以后都无法过来帮忙,这样可以吗?”
她瞟了瞟童茧,提着包包越过她。“随便你。”
跨出那扇门外,曾向阳头也不回地离开季玄祯个人工作室。
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究竟是谁比较卑劣?
是嘴脸刻薄、气焰嚣张却勇于直接表现自己的唐新绿?
还是装着一副温柔堪怜、柔弱婉约,实则不然的童茧比较让人不齿?
算了,不管怎么样那都不干她的事。
周旋在那两个女人之中的是季玄祯,不是她。
提着包包扬起手,曾向阳跨出人行道外,“出租车!”
第九章
下午三点,店里的工作人员早已各个动了起来准备晚上的生意。只有曾向阳和程亦菁还没去厨房各处看照,仍然留在老板专属的办公室里打混。
一杯热呼呼的姜母茶放在曾向阳面前,她微微扬起了脸,依旧是那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谢谢。”她接过杯子,捧在唇边啜饮。
窝在沙发一角的曾向阳把自己缩得像一颗球,下颚撑放在膝盖上,双眼失焦地望着前方某一点。
程亦菁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退到旁边的小沙发坐下。
她认得这个姿势,每次向阳只要心中烦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排遣的时候,她就会把自己缩成一颗球,好象这是她最后堡垒似的,不发一语地守着。
“向阳,这样真的好吗?”
曾向阳蠕动了下,算是对她的话有所响应。
“真相你也都知道啦,季玄祯跟那个童茧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童茧还爱着他。”
程亦菁继续试图说服她,“只要季玄祯不爱她就没关系啦!”
“他还爱不爱,我不知道。”
“那不就好了……”
“我只知道他仍然留童茧在他身边工作,每天和她朝夕相处。他对谁都没有耐心,唯独跟童茧讲话的时候口气会收敛。任何人犯错他都会翻脸,但是只有童茧可以挑战他的脾气和权威。”曾向阳扬起头,瞅着好友。“你说,季玄祯对童茧这样算是爱还是不爱?”
程亦菁张着小嘴,然后又闭上,喝了口姜母茶转开视线,“我也不知道。”
她淡淡抿唇,放下手中的杯子。“亦菁,我想睡觉。”
“OK,你在这里睡一会儿吧,晚一点我再叫你。”
点点头,她缓缓躺卧在沙发上闭起双眼。
没想到自己还是为了那个死人头伤风感冒、心烦意乱。不是说自己不爱了吗?为什么还是蠢得为他受了伤?外套底下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她就这样恍惚地坠入了不安稳的梦乡。
她好象听见亦菁开门出去的声音……却又觉得身边好似有人。仿佛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围绕着她,叫她忍不住心酸得想落泪。那人好象来了又走……却又好象一直没离开?她意识朦胧地翻身,隐约间似乎听见外套掉在地上的轻响,冷意令她浑身发冷战栗。
突然,一阵暖意再度笼罩了她,她满足地喟了一声……迷蒙中一个温热的嘴唇轻轻地印在她的脸颊上,叫她不禁为了那怜爱的轻吻泫然欲泣……
“醒醒,向阳,开店的时间快要到喽!”
“唔……”她翻个身,迷蒙地眨眨眼。
程亦菁轻推着她的肩膀,“外套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你难道不冷吗?”
“一开始会冷,”曾向阳挣扎着起身,“可是后来又不会了……”她望了望四周,办公室里除了她之外就只有程亦菁。
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她侧首望着好友……
“你干么这样看我?”
“亦菁你……”
“怎样?”
她试探地问着好友,“你刚才有亲我的脸颊吗?”
程亦菁马上做出恶心的表情,“你睡傻啦?我亲你做什么?”
曾向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假装穿鞋,“说的也是,可能是我睡迷糊了。”
程亦菁的嘴角偷偷勾起了一抹笑,“你除了梦到有人偷亲你的脸颊之外,那人还做了什么?”
“没、没有啦!”糗毙了,亦菁搞不好以为她在作春梦呢!绯红着脸颊套上外套,曾向阳慌张地站起来,“我回去店里了,微醺烧酒鸡最近的营业额有点下降,暖暖念了我好久呢!”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程亦菁掩嘴轻笑,目光突然被桌面上的杯子给吸引……
“哎呀,忘了把他喝过的茶杯收起来了。呵,不过幸好粗心大意的向阳没发现到。”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老板娘曾向阳坐镇的关系,还是现在正是冬令进补的大好时机,今晚的微醺烧酒鸡人声鼎沸、高朋满座,外头等候用餐的客人几乎要挤爆店门口。
“向阳姐,”柜台的人员透过耳机呼叫在前头招呼客人的曾向阳,“有一桌客人没有贵宾卡,可是却硬要我们替他打折啦,而且他的口气好凶哦,小京快招架不住了,怎么办?”
“我马上过去。”
曾向阳一边微笑和过往的客人打招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