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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分钟!”向震棠专注在眼前的道路,没有丝毫分心。
“震棠……”
在无名泪水奔腾前,向震棠的车速终于放慢。车子正驶下高速公路,往路的尽头驶去。
速度更慢了,不一会儿,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一间小木屋前。
向震棠扯开安全带,熄掉引擎,转头面向无名时,看见她噙着眼泪发抖的样子。
“你……”向震棠被她苍白的脸色吓到了。
无名看向他,泪水汹涌而出,“你开得好快……好恐怖……”
向震棠懊恼得不能自己,伸出手臂把她圈进怀里,“对不起!这里是水晶湖,我安排了三天的假期,要带着你来度假。因为怕抵达时晚了,我才会加足速度赶过来……”
无名吸了吸鼻子,“不要……再开这么快了,好危险……”
“遵命!以后绝对不会了!下车吧!这里真的很美,你会喜欢的。”
无名低头看看自己,“我……我脚没力气了。”
向震棠笑笑。他先下了车,绕过来打开另一边车门,抱出了无名。
无名一见到这景致,惊讶的差点要呼喊出声。
“好漂亮!”即便已是深夜,水晶湖依旧闪烁着精光。
“就知道你会喜欢!”向震棠指向另一边,“再看看这间小木屋,这三天我们就住在这里。”
低下头,吻了吻怀里佳人的眼眉,“夜深了,先早点休息吧!”
抱着无名进了木屋,将她安置在大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我去把车上的东西拿进来,你先休息。”
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无名坐起身子。
压住胸腔里的跳动,那不是兴奋,而是烦躁。
她后悔了,后悔让无名出现了。
柯娜与伊芙不再是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竟是辜婉宁自己创造出来的虚构女人“无名”。
突然间,她害怕看见向震棠对无名的温柔,更害怕听见他给无名的爱语。
该怎么收手?
她,该怎么办?
第九章
对情人而言,三天的相处实在太短暂。
水晶湖很美,小木屋的气氛很清幽,可惜这些都不是无名眼底的赞叹。她眼底只藏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无名静坐在一旁,看着向震棠挥汗如雨的与烤肉炉里的炭火奋战。
“早知道,我就准备瓦斯烤炉了,也不用在这里被炭火熏得全身不舒服。”向震棠笑说着,脸上沾着一些炭灰。
无名来到他身旁,拿毛巾帮他擦脸,“别心急,反正我还不是很饿。”
“你还不饿?我可饿死了,一大早就跟你去丛林探险,回来后连早餐都没吃,又钓了两个钟头的鱼,我饿到差点要把鱼饵吃掉。”
无名笑了笑,两个人一起蹲在炉火前扬着风。终于,火生了起来。
向震棠将所有的猪肉、牛肉、包着锡箔纸的玉蜀黍,还有早上钓到的鱼,统统放上烤架。然后,转过身,将无名带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说好这一次出来,所有的吃喝都让我来打点的,你坐着等就好。”
“我是很想让你打点啊!可是你这个大男人果然是什么都行,唯独下厨不行。你自己说嘛!这三天来每一餐几乎都要等上两、三个钟头才吃得到阁下的大作……”
向震棠急红了脸,“我……今天不会了啦!”
“看来你老婆还真的是什么都帮你打点好,而你只要专心做你的大男人就可以了……”
“是啊!婉宁是个好女人、好妻子,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无名低下头,想要掩饰她的害羞。
“你……你不嫉妒吗?”向震棠隔着蒸腾的热气,凝视着无名。
“嫉妒?嫉妒什么?”
“我在你面前说我爱我的妻子,而你身为我的情妇,你不会嫉妒?”
无名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无名,我觉得你怪怪的,最近只要我一提到我的妻子,你就是一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
无名在心里暗叫苦。
天知道,震棠为什么突然这么咄咄逼人?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金发和脸庞,看看那些彩妆还在不在。这些天她都得躲起来装扮自己,以免被向震棠识破。
“我……我没什么好嫉妒的啊!你爱你的妻子,那……很好啊!”
向震棠挑挑眉。
没有心机的小女人,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是没什么好嫉妒的。我爱我的妻子,但你依旧可以待在我身旁做我的情妇。”
“那你要怎么跟你的妻子解释呢?你不是说最近几天你才让你的妻子相信伊芙与柯娜不是你的情妇吗?”
“为什么要解释?”向震棠来到她面前,将她拉进怀里,“我爱她,我也喜欢你,两个我都不会放手。”
无名的脸色有点苍白。
“你有可能会爱上我吗?”
他吻了吻她的唇,“有可能。如果我爱上了你,我会通知你的。”
笑意充满向震棠英俊的眼,他太高兴了,以至于他没有发现怀中女子的惨淡。
惨淡的心,无止境的坠落。
这很可笑,无名嫉妒着无名,或许该说,辜婉宁嫉妒着无名,尽管她们是同一人。
就算无名是自己假扮的,她依旧痛苦于自己的丈夫说爱无名。
她掘了坟,正要掩埋自己。
“无名,肉可能还要一点时间才会烤好,现在让我们做点别的事。”
“什么事?”尽管意兴阑珊,她依旧发现向震棠眼底的热情。
他退开几步,对着无名欠身,“无名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跳舞?可是这里没有音乐啊!”她笑着,把手伸给他,暂时忘掉心中的复杂情绪。
他勾住了她的腰,握住她的手,“我来唱歌,跟着我的脚步,我们随意起舞。”
醇厚的嗓音唱出醉人的情歌,跟随着恋人的脚步,来回舞动的身体陷入无边无际的爱恋。
泪水与爱语,是她唯一给得出的语言。
脚步停住,紧紧贴紧他的胸膛,不在意泪水已将他的上衣沾湿。
“震棠……震棠……我爱你……”
收紧双臂,为她圈出宽广的天地,唱出最后一句。“等待你……”
休旅车平稳的停在波士顿公园外,三天的假期结束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回家?”
她赶紧摇摇头,“不用了,你还是赶快回公司吧!跷班三天,你不怕公司倒了?”
“我没有跷班,我是正大光明的请假。”
“是!请假!”眼光转柔,贴近驾驶座上的男人,“谢谢你的歌、你的舞,我很喜欢。”
“我还以为我是破锣嗓子,唱起歌来会吓死人。”
“不!你唱歌很好听,特别是为我而唱的。”
“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再唱给你听。”
无名献上她的唇,“我爱你。”
接过那份热情,向震棠火热的回应,“我也……”
她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什么都别说,我下车了,再见。”
匆忙的下了车,隔着车窗对他挥手,而他只是挑挑眉,开着车离去。
目送车子离去,她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情绪。
如果她刚刚没有制止他,他会对无名说爱吗?
真可笑,这不正是她一开始的目的吗?
可是现在,她竟是如此胆怯,害怕真从他口中听见爱和承诺。
因为那不是真的给她的,是给另一个女人。
突然间,一阵铃声从皮包里响起。
“喂!我是辜婉宁。”
“嫂子!我是震平啦!”
“震平?找我有事吗?”
向震平的声音显得急促又慌张,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嫂子啊!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为什么这样问?我心情很好啊!”
“真的很好?我好怕你失踪这三天,会想不开……”
辜婉宁失笑,“我为什么会想不开啊?”
“这……”
“震平,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吞吞吐吐的?”
“我……”
话筒另一边传来年轻女子的怒吼,“笨蛋,这种事情还能骗嫂子吗?让我来说……”
换上另一个人跟辜婉宁通话。
“嫂子,我是伊芙啦!”
“伊芙,你跟震平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嫂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这种事情不是女人的错,是男人的错。就算雅各布是我的表哥,这一次我一定会帮你教训他。”
“伊芙,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嫂子,你还不知道吗?表哥这三天跟他的情妇跑去度假,这几天报纸都在说这件事,听说那个女人叫什么『无名』的,那女人哪会有嫂子好?表哥真是脑袋有问题……”
辜婉宁一脸苦笑,这可真是尴尬,她该怎么解释,所谓的无名根本就是她自己。
“伊芙,这……没有关系……”
“什么没有关系。关系可大了,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气死我了!”
电话挂断了。
“老天啊!这也太复杂了……”
感叹还没完,电话又响了,而这次是柯娜。
“婉宁,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我……”
“震棠他……我一直以为他很专情,可是没想到他……”
“不是的……”
“你真是好,还想替你丈夫解释。你放心,你这么善良,震棠终究会醒悟,终究会回到你身边的。”
柯娜絮絮叨叨了五分钟才挂断电话。相同的,她也打算找向震棠“谈谈”。
天啊!杀了她吧!
面对这么混乱的局面,或许她该快刀斩乱麻了。
更何况,如果等到震棠说爱上了无名,一切就更来不及了。
在这一切发生前,她得有所动作。
约了个时间,辜婉宁和这整起事件的计划者兰特见了面。
拿出那支属于无名的手机,兰特一看就知道辜婉宁的用意。
“你已经决定了吗?”
辜婉宁笑了笑,“我已经决定了。我与震棠已经回到从前,实在不需要多一个无名来介入了。”
“你们把所有疑惑、所有心结都解开了吗?”
“解开了!这四年来的疏离,以及我流产后的自怨自艾,都只是缺乏沟通所造成的结果。我有错,震棠也有错,我们都以为在为对方着想,其实我们都在不自觉间伤害了对方。”
兰特点点头,“看来你真是获益良多。”
“从现在开始,我们会以全新的想法来看待我们的婚姻,互相关心、互相协助与……”辜婉宁甜美的笑了笑,“互相信任。”
“既然这样,那你干嘛急着要让无名消失掉?”
辜婉宁略微不安的挪动身体,“我害怕,如果震棠真的爱上了无名,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那个无名也是你啊!”
“不是!辜婉宁是温柔婉约的,可是无名却是大方热情的,对震棠而言,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兰特摇摇头,“在我看来,温柔婉约和大方热情都是你的一部分。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你有大方热情的因子,我有办法把你调教成现在的无名吗?”
“不,我还是得让无名消失。你知道吗?在震棠面前我越来越演不下去了,我总觉得震棠看着无名的眼神越来越热情……”
“说穿了,你就是在嫉妒无名。天啊!竟然有人会嫉妒自己?”
辜婉宁垂着头,想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如果震棠他真的爱上无名,你该怎么办?”
辜婉宁猛地抬起头,满眼尽是不知所措。
“老实说,我……不知道。”
虽说不知道,但是想到自己的丈夫可能会爱上另一个女人,她的心就揪住了,也无暇去想那个女人正是自己。
铃声大作,辜婉宁自己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对方却传来几乎让她全身瘫软的消息。
“在哪里?不,震平,告诉我,我会镇静下来,在哪里?”颤抖的嗓音配合奔腾的泪水,吓得兰特也站了起来。
“洁西卡,发生什么事了?”
辜婉宁收起手机,“有人拿刀刺杀震棠,震棠伤重正在动手术,我要赶去医院。”
兰特握住她的手,“你现在有办法开车吗?让我送你过去吧!在哪间医院?”
在兰特的安抚下,辜婉宁深吸了一口气,用几近破碎的嗓音说出医院名。
“圣若望医院!”
在兰特的陪伴下,两人终于来到医院。
虽然辜婉宁努力的压制自己几乎要崩溃的情绪,但是任旁人都看得出她内心的慌乱与痛楚。
兰特握紧她的手,赶到柜台旁边,“抱歉,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位向震棠先生?”
“你们是他的家属吗?”护士有点戒备。
“我是他的妻子!”辜婉宁哑声说着。
“他现在正在动手术,你们上二楼就可以看见手术室了。”
几乎是用冲的,辜婉宁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