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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有聪明的警卫——Chocolate。若是来人敢胆大妄为,她只要一声令下,包准有他好看的!
果然,他才来到门口,里头的Chocolate又吠了起来。还是芯美喊住了它,它才听懂似地住嘴,坐在门旁像只迎宾狗,等到芯美一进门,便扑向她猛舔,高兴得什么似的。
“啊,好可爱的狗,你的?”他问了句废话,蹲下,兴奋地抚着Chocolate,它倒也给他面子,不但没对他狂吠,还开心地舔了他几下。
“不是我的狗,难道是你的?”芯美觉得他不是普通可笑。
“对喔……”他也笑了。“养多久了?”
“一年多,用第一本书的稿费买的。”
“它叫什么名字?”
“Chocolate。”
“为什么?它的毛又不是咖啡色的。”他觉得奇怪。
“因为我喜欢吃巧克力。”
“哈!原来如此。还好你不喜欢吃×××,不然你的狗一定很恨你。”
“神经!”芯美笑骂了一声,递给他一双拖鞋。
“哇,你这是精品店,还是KITTY专卖店啊?”当他踏进客厅,满眼的粉红和粉蓝,教他误以为自己身在童话小屋。
“不好意思,我喜欢嘛……”芯美拿了个茶包为他冲了杯乌龙。“来,喝杯茶吧。今天不够闲情逸致,改天有空,我再请你来泡茶。”
“谢谢。”他伸手接过杯子,细细啜了一口,笑道:“了不起!连热水瓶都有只KITT猫在招手。”
“嘻,你握着的杯子也是啊!”芯美有些骄傲地说。
“真搞不懂耶,这只长得蠢蠢的猫有啥特别,让你们这些女生为她疯狂?”他举杯至眼前,盯着上头的大猫头喃喃道。
“这有什么奇怪?”芯美挺不以为然。“你们男生还不是一样?当学生时非NIKE的球鞋不穿,甚至还拼了命就为买双三、四千块的JORDAN鞋,这种心态不是也很奇怪?”
“唔……”被她这么反驳,他忆起自己的柜子里,的确还收着两、三双穿破了却舍不得丢的高档球鞋,一愣,居然接不下话。好样的,作家就是作家,伶牙俐齿的不输人。看来,她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容易搞定。
“唉,想看电视吗?”芯美将遥控器递给他。
“我叫巫丰群,不叫唉。”他接下遥控器,却没将电视打开,只顾着跟她抬杠。
“喔。”她漫应了一声。
“对了,你朋友平常都怎么叫你?”他放下遥控器,又喝了一口茶。不小心烫了舌,他突然张大嘴的样子逗得芯美想笑。
“May。”她掩着嘴回答,想遮住笑意,却遮不住眼里的。
“Why?”他问。
“因为‘美’字的谐音啊,而且,碰巧我是五月生的。”
“五月?!金牛座?哈!难怪……”话没说完,他却径自笑了起来,笑得芯美一头雾水。
“干嘛,吸到笑气啊?还是炫耀牙齿白?”芯美瞪着他,嘟着嘴咕哝。
“没……没事。”
他的言词闪烁,芯美怎肯就此罢休?再怎么说这儿也是她的地盘,人在这儿,就得听命于她。“你倒是说清楚喔,不然,可别怪我不懂待客之道。”芯美觉得,对付这种痞痞的男人,威逼利诱是最好的方法。
“不行,我说了你一定更不会放过我。”他居然还带着笑意!
“好,你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芯美用一种坚定的眼神向他保证。
“真的?”他狡黠地瞅了她一眼,几乎把她给气死。
“对啦,唉,你很婆婆妈妈喔!”
“跟你说我不叫唉,你可以叫我小丰或小群,我同事都这么叫我。”
“知道知道啦!你到底说不说嘛?”芯美的嘴翘得半天高,好气他这么答非所问。
“我在想……你的脾气这么拗,可能也跟你的星座有点关系。”
“什么意思?”芯美不解地望着他。
“你就是金牛座的,难怪那个牛脾气吓死人。”他终于全盘拖出。
“胡说八道!”芯美狠狠瞪了他一眼,挑着眉为自己辩护:“我哪有?你才刚认识我,怎会了解我的脾气?”
“呵呵呵,认识你当天可就领教过了……”他嘻皮笑脸地逗她,觉得她气鼓鼓的脸显得更加可爱。或许就是她这种刁钻、蛮横、任性又有些不可理喻的脾气深深吸引了他,征服这种女人,才能真正得到快感和满足。
“哼!懒得理你。”芯美自知理亏,不想再同他耍嘴皮子,正想起身朝Chocolate踱去,没想到一闪神,踢到了桌脚,一个踉跄便往地上一跪,接下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把他和狗狗同时喊来了。
“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一脸焦虑地扶着芯美,但她因为结结实实撞上了伤口,痛得全身无力,完全没法站起来,只能噙着一滴泪,靠着他无助地大声呻吟,“哎哟!好……痛……”
“来,我抱你到沙发休息一下。”他一手撑往她的背,一手撑往她的大腿,尽量让她的膝盖保持不动,然后将她放上沙发,极其轻柔地。
双手放开他的颈子,芯美放松地摊着,故意撇开眼不正视他,因为经过方才的身体接触,她惊讶地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觉,似乎已不再单纯。
不可能啊,不过见第二次面,这也太快了吧!
但是,心中那股悸动,却证明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怎么这么不小心?”虽是斥责,他的温柔语气却让芯美一阵窝心。“来,我帮你看看伤口……我把纱布拆开好吗?”
“嗯。”芯美闭着眼睛,想忘却痛楚,并缓和一下起伏的心。
“May May,可能有点痛,你要忍一忍。”他的手指轻放在她的小腿肌肤上,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她体内酝酿发生。他将固定的胶带撕开,极其轻柔地掀开纱布一角,俯下头往里探,一面努力让纱布和她的皮肤分开。“糟糕,有些地方黏住了,我怕硬扯下来你会受不了。”
“没关系,总不能让它一直黏着吧,迟早都要拿开纱布啊……你把它撕下来,我忍一忍就行了。”说完,芯美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
照理说,见到芯美这种五官挤在一块的滑稽表情,是很难不哈哈大笑的,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也学芯美深呼吸,然后开始这艰难的任务——由掀起的一角开始往对角线拉开,即使他小心翼翼,动作甚至比猫咪还轻柔,还是把她弄得热泪盈眶,惨叫连连。
“噢……痛……”芯美蜷着身子,像极了高难度的瑜珈动作。
“忍一忍,再一会就好了。”他急得把额头的汗珠都逼出来了。
“哎哟……杀……杀了我吧!”芯美愁眉苦脸、面色惨白,双手环住大腿,手指紧紧拧着自己。
见她这么对待她雪白柔嫩的肌肤,他禁不住一阵不忍和心疼。
“乖,好了,好了。”好不容易终于让这块难缠的纱布和皮肤分离,他像哄小孩一样拍拍她变形的脸,让她恢复原状。然后,就像经历了什么大事般在一旁低低喘气。
“真的好痛喔!”芯美坐起,睁大眼盯着伤口瞧。只见破皮的地方红红白白的,还泛着粗细不等的血丝,有些地方被扯破了,血丝汇集成血滴,慢慢地凝聚……这幕景象,教芯美一阵反胃。连声抱怨:“恶心……丑死人了了啦。”
“你家有急救箱吗?”他倾身捧着芯美的膝盖问道。
“有,在我房间门边小柜子的最下层。”
“我去拿来帮你上药,你等等。忍一忍,别哭啊。”说完,他毫不迟疑起身,急走进房,里头柔和的粉色装潢完全吸引不了他的眼光,因为他根本无心于其它事物,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给她一点帮助。再怎么说,她会落到这种下场,他也难辞其咎。
“有吗?”芯美在沙发大喊。
“有有有……”他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她面前。“了不起,连这都是KITTY的。”他自言自语着,“啪”地一声打开盖子,取出里头的双氧水。
他的举动让芯美一阵战栗,推了推他肩膀,皱眉轻咒:“哇靠!你想我死啊?还双氧水咧!”
“这才能消毒嘛!”他试着想说服她。
“NO!这一点下去,不死也半条命。”她毫不妥协,伸手拿起另一个红色塑胶瓶。“用这个啦,优碘药水,比较不刺激,也有消毒的功用。”
他接了过去。“真的有用吗?”
“拜托,”她故作轻蔑地说:“你小学没进过保健室吗?护士阿姨涂的药就是这种啊!”
“喔,好吧。”他对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不常受伤,所以不知道。”
“呸呸呸,别乱说话!”她最恨人家铁齿了。
“我要擦了。”语毕,他用镍子夹着吸饱药水的棉球,在她伤口上沾了沾。
“啊……轻点啦!”明知他已经用了最小的力道,她还是不满意。
“好好好,我帮你吹吹。”他温柔的在她上药处微微吹气,好减轻她的疼痛。
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这场磨难终于告一段落了。看着他把棉球丢掉,芯美心中的大石终于稍稍放了下来。
“就这样,别盖纱布了,接触空气,很快就结痂了。”
“喔,结疤就可以抠掉了。”她半开玩笑道,真的好讨厌膝盖黑青红肿破皮一块,要是这碍眼的东西马上消失,不知该有多好。
“神经啊!”他给她一个白眼。“手上那么多细菌,你要抠它,不知它还要发炎到什么时候呢;再说,到时留了个难看的疤,你就后悔莫及了。”
“唔……”芯美嘟着嘴,竟然撒起娇来。“可是人家就是看它不顺眼,烂烂的、丑丑的,恶心一把的。”
“May May,”他似乎已经习惯这么喊她。“对不起,要是我小心点,你就不用受这种苦了。”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对她的锥心刺痛感同身受。
本来多少对他有些怨怼的,没想到他这么自责,芯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别这么说嘛。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那像火星表面的路,还有怪我自己的骑车技术。
这样的结果还算好的咧,要是换了别人开车,搞不好我现在已经身首异处,冰在……“
“呸呸呸,你还不是乱说话?”他急忙制止她,伸手往她嘴上捣去,只让她继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唉,”她双手抓住他的手掌离开她的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想闷死我啊?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不会要你赔钱?”
“小姐啊,我要是担心钱的问题,今天就不会在这儿了,干嘛上门找骂挨?赚钱多、还是自讨苦吃啊?”他将额前的发拨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使他那张俊俏的脸显得更加迷人。
“谁知道?搞不好你有被虐待狂。”芯美似乎已经忘却了方才的痛苦,斜着眼朝他调皮地笑着。
“小姐,我看你是小说写多了,想象力异常丰富喔!”他拿她没辙,只能摇头无奈笑道。
“对呀,我准备下一本书就以你为主角。”芯美故意顿了顿,卖个关子。
“真的?”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已占了些许地位,还有荣幸让她为自己写本书,他显得喜出望外。
“当然是真的啊,”她笑得更夸张了。“而且从头到尾的对白只有一句:‘噢,女王,鞭打我吧!’你觉得如何?”
“喔,被你打败了!”看来他高兴得太早,只好自讨没趣。“说得跟真的一样,也不想想,我这么有良心,担心你这个、担心你那个,到头来反倒被你当成个小丑。”
这是芯美第一次见到他沮丧失落的模样,回想他为她做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情急之下,不加思索便用双手覆上他左肩,轻轻摇了摇解释道:“对不起嘛,人家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嘛!”
见他还是垂着头一言不发,她开始有些担心自己太过分了,双手握住他壮壮的胳臂,她俯下头抬眼寻找他的眼睛。“怎么了嘛?是我不好,口无遮拦,你就原谅我一下。”
他闻言,瞬间抬起双眸,嘴角有着飘忽的笑意:“良心发现了喔?”
“原来你在捉弄我?”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被这臭男人耍了,还为他白白忏悔了一阵。芯美一气,撇过头嘟起嘴,索性不理他。
“May May,你又生气了喔?”这下换他盯着她瞧,思考着如何逗她开心。但是,在她面前,他的脑细胞却像休眠了一样,一点办法都想不起来。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麻烦!他暗忖。
其实,打从与她发生冲突的那时起,他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不需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和大吼大叫,但是,他当时没那么做,现在也不会——
只因她有种特别的吸引力,教他对她的好奇与日俱增。
他意识到自己在她面前,阵脚大乱的时候居多。他有些不敢想象,那个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女性杀手到哪儿去了?那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