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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的大哥哥,小雨求你,帮我们找梦云小姐好不好?大少爷气得砸碎好些个青瓷瓶……”小雨还是一迳的哭泣,整个何家人仰马翻,她真的吓惨了。
尹殿安无奈,只好心生一计暂且安抚。
“小雨回家禀报你的老爷、夫人和少爷,就说……梦云小姐安然无恙,她和几个宾客搭上小船舫继续游赏风光,不久即回。”不得不扯个善意的谎言…
“真的?我家小姐真的没出事故?太……太好了……”小雨的眼泪流得更凶、更猛了,但这是高兴的泪水,她一直磕头道谢后才离去。
尹殿安的心情沉重无比。
他应当如何回禀海愿贝勒?
不忍心啊————
二阿哥胤祁深夜到访,一进隐室,他威仪天生的面上即扬满笑意。
“皇阿玛下了诏旨,封了一位和硕公主,自此我又多了个貌美如花的皇妹。”
“恭喜二阿哥。”海灏淡淡的扯了下脸皮。虽然他和二阿琦是堂兄弟,但生为皇室宗亲的他们辈分和民间不同,二阿琦是未来的君,他是臣弟,礼节尊敬不可少。
只是他的心淌着血…
他的小人儿仿佛玩弄他似的,夺了他的情意便撇下他,任他痛不欲生!
胤祁不觉有异,依然欣悦的说道:“我这新皇妹可是端敏带进宫的,因缘际会之下让永妃娘娘收为皇家女儿,不料皇阿玛竟然赐封和硕公主,这名号使得端敏那刁蛮女嫉妒极了,直嚷叫着失策错算。”
“二阿哥此行,应有要事重实交予臣弟。”海灏对那名蒙受大恩的和硕公主一点兴致也没。
“北水,你看起来憔悴落拓,你钟爱的梦云姑娘仍旧无影无踪?”胤祁不禁担优,北水一向是他们几个好兄弟最豪情不羁的浪荡子,但看现下,北水似乎落了情劫,探受煎熬。
“何家…并没有她的消点……”他黯然神伤的逼回男儿泪,然而心底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在。
“情之伤人,莫此为甚。”胤祁叹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海灏的肩头表示鼓励,也只能静待天意安排了。这趟夜访原是商讨海上军舰的霸权大任,但看现下,他委实不愿再见兄弟为情所苦之际,仍须强打精神负责大业。
不知是脑中的淤伤散去或姓御医妙术有方,或是时日久矣,蒙受康熙爷下诏的和硕公主,亦是别名幻因的她竟然一点一滴的恢复记忆。
一点一滴的记亿里,最要紧的是那抹邪柔笑意的男子
他是她的整个世界!
海灏贝勒……
她终于想起,好想立刻飞奔到他的怀里……
想念如斯之深、如斯之切,她忍不住泪盈于眶。
刚一进房的端敏惊诧的盯着她的泪容细瞧。
“谁欺了你吗?怎哭得这般伤心?”
“嗯,没。只是……也不晓得为了什么乱掉泪。”梦云抹了抹粉腮,吸着紊乱的气息。
“爱哭鬼。”端敏扮个嘻皮笑脸,打趣着。
“想请教姐姐一事……北京城是否有位海灏贝勒?姐姐对他的看法怎样?”
“海灏贝勒是个人见人爱的骄公子,他和皇叔一样专迷姑娘家,不过我很少和他交往,他对我这个堂妹也不怎么喜欢吧,毕竟我是出了名的坏。”端敏自个儿说得开心、笑得开心。
半晌,她的笑容赫然僵住,睁圆阵子,转呀转的忽又笑意可亲。
“敢情咱们的和硕公主有意将终身大事许给海灏贝勒?哈哈,这可好,包在我身上,肯定做成这们亲。”
心儿抨坪的猛跳,梦云羞涩的轻声问道:“姐姐真的愿意为我讲这门亲事?永妃娘娘可会答应?”
“放一千个心!本格格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不过————”
“不过怎样?”梦云的心儿吊得老高。
“不过海灏贝勒那人不是容易摆平的人物,这么着,为了万无一失,我请皇阿玛下诏赐婚,圣旨不可违·违者大不赦,海灏贝勒应该遵旨才是。幻因,你就等着上花轿喽。”
“可是我是汉家女……”
“笨!你已经受封为和硕公主,是满清皇朝的娇宠,管你出身是汉是夷!”
圣旨下————
天之骄子海灏与天之骄女和硕公主蒙胧受恩上,赐予良缘。
一道圣意,整个临宣王府热闹亢奋了起来。
仅有一子的临宣老王爷和老福晋自然是欣喜非常,连忙准备大婚事宜,但是身为主角的海灏却执意抗旨。
以主子为天的尹殿安决定死谏。
他的随身宝剑抵上自己的颈脖,咽位道:“贝勒爷如果决定抗旨不从,奴才愿意血溅自残。”
“如果没有过梦云,我可以娶了那位公主,顶多丢在府中就是,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位冒容得下旁人。殿安,你不必枉送性命,吾意巳定。”他是决计下江南了,他要找回他的小人儿,与她偕老。
'贝勒爷宁愿接下死罪的危险?“
海灏潇洒的笑了。
“顺治爷不是为了所爱抛却大好江山?江山如此多娇,顺治爷抛得下,我岂舍不下。”
“贝勒爷不怕死,但是老王爷和老福晋的安危难道不顾全?”
“阿玛是圣上的亲兄弟,圣上英明,不可能祸罪无辜。”
“但是贝勒爷若被赐死,人死了一切全是灰飞湮灭,一丁点的盼望也没了,难道贝勒爷不希求再见到梦云姑娘一眼?依属下愚见,贝勒爷不妨遵旨成婚,日后寻着了梦云姑娘可以纳为侧福晋,或是收为小妾,如此既可与梦云姑娘相守,亦可周全。”
一句与梦云相守令海灏的心弦一动
他不禁犹豫,殿安的分析不无道理。
康熙爷虽然爱他如亲生儿,但是康熙爷毕竟是当今圣上,做为一个帝皇,有时候是必须狠绝到底,他如果抗了旨,人头落地是必然的局面,他可以生死无畏惧,但是从此和梦云断离,他感到惶恐。
“贝勒爷忘了二阿哥的情义重托了吗?诸位皇子各有所拥,各旗旗主各谋其利,贝勒爷不能因着一个爱情意气用事啊。只要贝勒爷的心里搁着梦云姑娘,那么梦云姑娘便是幸运之人了。请贝勒爷三思————
“遵旨成婚即是。殿安你代我下江南,务必带回梦云,无论是一个月或是一年三载,我等着!”
'喳!“尹殿安收了宝剑,却也哭了。
可以想见的是,新封的和硕公主与贝勒爷的婚姻是个悲剧。情关难道啊……
梦云气哭了。
他怎可以不愿娶她为妻呢?
身子给了他,情意也给了他了呀,而且她受封为和硕公主了不是吗?那么就没有所谓的满汉之分、贵亲和平民之别了嘛?
“竟然连皇上下了圣旨也不要娶我!”太可恨了。
“幻因,别忙着哭,我的话还没说完……”端敏因为她的眼泪大大的错愕,忙不迭的赶紧把未完的话补述上。
“海灏贝勒原是抗旨不遵,但是他还是决定与你成亲,所以你白哭一场了。”
“他愿意接旨,娶我过门?”
“自然如此。皇阿玛的旨意天大地大,除了死人谁敢违抗!其实皇阿玛早早就物色好些个大臣的闺女许配予他,只是从未赐婚,你的出现让皇阿玛和皇额娘认为机不可失,他们认为你是海灏贝勒的最佳媳妇人选。不过你得步步为营哦,海灏贝勒那人不好驯服,放浪得很。”
梦云听了此言立即化涕为笑,但是不一会儿她觉得心痛难当。
海灏贝勒怎能轻易和一名未曾谋面的女子做夫妻呢?她的身分已不是'逍遥号'上的小女子,她现下是顶了和硕公主光环的金枝玉叶。
难道她的音讯全无不教他着急,不教他在乎?
她在他的心中仅仅是一个侍寝的妾婢而已?
这回她哭泣得更厉害,哗哗的泪水急湍滑落,惹得一旁的端敏摸不着头绪。
“他不愿娶你,你哭;他要娶你,你也哭!亲爱的和硕公主,你的心情转折异于常人耶。”
临宣王府
今儿个是临宣老王爷的独子海灏贝勒成亲的大喜之日。
皇族亲贵、宗庙大臣、各军主事无不赶着道贺送礼,老王爷更是笑不拢嘴,奴仆们也分沾了这喜气。
夜了,新婚媳妇在主房里等着。
众人皆欢,唯独斯人怀伤悲,这斯人自然是新郎倌海灏。
他已在书斋待了许久,新婚媳妇恐怕早已心生怨慰,几经挣扎,他终于踏进新房。
这一踏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梦云!”
心之所牵、魂之所系的小人儿就在他的眼前!半死的心在这一瞬间又重新复活起来。
“我的梦云!”冲到床榻边,他一把将她揽入杯里,紧紧抱住,深恐再度失去所爱。
“我不是你的梦云,我是幻因,是新封的和硕公主。”哼,负心汉!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如何奇迹的活过来,又是如何奇迹的摇身一变成了个公主?”这张梦寐以求的脸儿绝对是他的梦云无异!
“就知道你巴不得我这人别斯缠你!”梦云拼命挣出他的怀抱。
她的脸颊生上两朵愤恨的晕霞,但是很不争气的她随即泪眼汪汪,好不凄楚的滑下两行伤心泪。
“你怎可以没了我,就接下圣旨和别人做夫妻!我被坏人丢下崖谷,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可你这般狠心肠,不管我的死活已经可恨了,居然还要当新郎倌!”愈想愈气、愈恼、愈恨!
她索性用他的衣裳拭抹泪水,但想想,依然不甘心,又攒紧拳头往他胸膛猛捶去。
海灏当作按揉享受,一见她的激狂渐地平稳下,他又回复喜欢逗弄她的大丈夫。
他勾了丝邪柔的轻笑,“我不是和'别人'做夫妻,也不是当'别人'的新郎倌。你这小人儿口中妒恨的'别人'是你自己啊。”
“可是今夜之前你并不晓得你娶的人是我呀!也就是说,如果康熙爷赐婚的是别的姑娘,你也是得娶不是吗?”
“爱吃醋的小妒妇。”他顶了顶她的俏鼻尖。
“那你实话实说,如果今夜和你洞房的人是别人,你还会要我吗?是纳我做妾,或是根本忘了我这个受你欺负的可怜蛋。”
海灏皱眉微笑。他忍不住用力压住她的头顶入怀中。
“既然明白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应该尽本分伺候你的夫君,叨叨念念太烦人。”
“刚娶了我就觉得烦呀。告诉你,我现下可是你的福晋,休要我伺候。”
“既是我的福晋,伺候我这夫君即是你的职责所在。不愿伺候也行,咱们夫妻俩一块欢愉。”
“欢愉……羞不道呀你!”梦云钻进他怀里,不肯再瞧他魅感人的深眸。
“等我尽了为人夫君的权利后,再问明你的奇遇。”
放下红萝丝帐,他将系住他心魂的小人儿压下。
挑开艳红嫁衣和贴身胸兜,他决计给他的福晋一个欲罢不能的洞房花烛夜…
她会上瘾的!
海灏不怀好意的笑柔了眉眼。
何家大宅
梦云正在大厅堂上,眉飞色舞兼比手画脚的向家人说明,自己这几个月在船上的遭遇,包括后来被千萼推落断崖,遇上救命恩人————高人和端敏格格,以及跟随端敏格格回宫,被永妃娘娘收做义女的前因后果,她边说还边白了几眼一旁猛冒冷汗的海灏。
何家一家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梦云的描述,随着她的解说,他们感同身受的跟着她喜怒哀乐。
何家夫妇对女儿当中遭虐的不堪疼惜不已,而何家三兄弟除了也心疼妹妹之外,更想亲自带人狠揍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一顿,可海灏贝勒这镶金妹婿既然已帮他们解决,他们也就作罢。
“梦云,我的女儿,你这几个月过得好苦啊!”何母哭哭啼啼的拥住梦云,真想将她的苦难往目个儿身上揽。
“娘,梦云死不了啦,你没看她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先从一片愁云惨雾中回复过来的何疏,忍不住调侃道。
“死何疏,你这么没良心!”怎么她这个三哥老爱跟她作对!
“可不是?你这爱玩的小皮蛋,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家的吗?这下闯祸到自己身上了吧,要不是你福大命大辽遇着个好人在旁帮你,你这条小命早就呜呼哀哉了。”听了她生死一瞬间的惨境,真教他这做三哥的替她捏一把冷汗,可后来却愈想愈有气。
“但这样,小妹就的到一尾金龟婿啦!”何瑟冷冷的爆出一句,今在场众人惊愕的向他看去。
“咳咳……贝勒爷,小犬的意思是,你是圣上座前的'金'玉之身,咱们梦云这次能安全'归'来还和你成亲。我们很高兴贝勒爷能成为何家的女'婿',哈哈哈。”何父赶紧赔笑的说。臭小子,平日不说话,一开口就吓死人。
何瑟慷懒的耸耸肩,反正他实话实说。
“岳父大人,你太客气了,叫我贝勒爷挺生疏的,以后大伙就唤我海灏吧!”海灏正正脸色道:“说实在的,小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