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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儿,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嗓门这么大,脾气又这么暴躁,我还以为你手无缚鸡之力呢。”她扬起不以为然的声调,语带嘲讽地嘟囔道。
彩儿忽然之间又娇弱的看着她,甚至哽咽的滴出两滴泪。“你误会了,我是舍不得你走才这样……”
哼,这么会演,怎么不去戏班子?
丁香懒得理她。“我走了,少爷叫我一块儿跟他去灯会,你若想我就到临风阁找我吧!”
打从一出府,皇甫皓飞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因为跟踪者的技术拙劣无比,教人不发现也难。
他选在人来人往的天桥底下倏地停下,猛一回头。
果然,那足足矮他两个头的娇小人儿停步不及撞上了他的胸膛。
“哎哟~少爷,你怎么要停下来也不讲一声啊?”丁香抚着额心一直揉。
皇甫皓飞好笑的看着她。“你这是在做什么?”这跟踪者根本不怕被发现嘛。
丁香瞪大了眼。“不是你叫我跟在你身边吗?我只是在遵从你的吩咐而已,少爷!”
皇甫皓飞自然知道她在抬杠。
这个小婢很奇怪,打从初次见面,她就不怕他,也不仰慕他,更没像别的女人一样用迷恋的眼神看过他,只是一迳的在他身边兜来转去,每一回头看见她,她总是笑嘻嘻,就好像只要看着他,她就满足了。
而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不舒服,彷佛有她在身边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这是什么道理,他还没弄清楚。
“过来,我们一边说话。”皇甫皓飞把她拉到角落,压低了声音。“丫头,我不信你不懂跟在我身边的意思,我——”
丁香马上接话,“你在追查平南王的党羽,他打算要把一些邪派中人送进京城,你在找他们的总部。”
皇甫皓飞瞬间笑意尽失。“你怎么知道?”
丁香露出微笑。“天桥下是最多消息的地方,我常出府帮嬷嬷们跑腿,所以多少知道一点。”
“你说实话,你怎么知道的?”皇甫皓飞直勾勾的看着她。“就算在天桥底下能打听到消息,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这是机密,你不可能在这里听说。”
“如果我不是在这里听说,那我又怎么会知道?”丁香脸不红、气不喘的反问。
“你这丫头,还耍嘴皮子。”他弯起指节,扣了她一记响额。
她真是没大没小,除了第一次,之后从没在他面前自称奴婢,还要他叫她香儿,而自己竟然也叫得颇顺口。
“哎哟~少爷,这样很痛耶。”她拚命揉着额心,好像真的很痛似的。
幸福,好幸福,能跟活生生的他这样抬杠着,她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不痛为什么要打你!”皇甫皓飞两手往墙面一撑,将她围在怀里,低眸盯着她。“快说,你怎么知道?”
丁香心跳加快了。
这近在眼前的俊颜,这好看的眉,好看的眼,好看的鼻,都是属于她的……这样的逼供未免太迷人了,她目眩种迷,忍不住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堵住了他的唇,全身盈满柔情。
皇甫皓飞从没被女人主动吻过,但这一刻,他却不想放开她柔软甜美的唇瓣,因为她的唇是如此熟悉,就像他已吻过千百回。
两个人的四片唇胶着了好一会儿,皇甫皓飞先意识到两人正在熙来攘往的天桥下,他放开了她的唇。
“这是怎么回事?”他瞪视着她,呼吸仍有些急促。
他绝不是一个有女人随便吻他,他就随便接受的色胚,但刚才火热的吻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丁香装无辜。“少爷太俊美了,我是一时情不自禁才吻了少爷,至于少爷为什么没有把我推开,反而也吻我,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问他?他觉得不对劲。
他挑起眉。“香儿,我再问你一次,我们过去真的没见过吗?”
丁香双眸闪动,晶亮的眸子望着他。“在你的定义里,是没见过,但对我而言,你是很重要的人,我只能说这么多。”
“很重要的人?”他在心里不断猜测着。
丁香闭了闭眼。
因为你的命是我害死的。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对他甜美一笑。
“因为我的命是你救的?”
“不止那样,你是我的男子,所以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第一个看光全身如果他在喝茶,皇甫皓飞想自己一定会喷出茶水来。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香儿,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丁香对他微笑。“少爷过奖了。”
皇甫皓飞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自己总拿嘻皮笑脸的她没辙。“我还有正事要做,不许你再跟着我,听明白了吗?”
丁香嘴角噙着微笑,清脆地道:“知道了,少爷,你慢走,我回去就是了。”
夜深了,天空还飘着鹅毛大云,丁香只披着一件白狐皮的短裘,行色匆匆地往金钩巷而去。
她还没有接到飞鸽传书,只是一直等到深夜,不见他回来,心知他出事了,干脆自己过来金钩巷看看比较放心,想到他中了无色毒的痛苦,她一刻也不能忍耐。
她直接走进胭脂楼,几个带着酒意、左摇右摆的客人与她擦身而过,她正巧看到小三子从她面前走过去。
她连忙大喊,“小三子!”
小三子扭头过来,诧异的看着她。“姑娘认得小的?”
丁香若无其事的自我介绍。“我叫丁香,要找给了你一锭金元宝、差遣你办事的爷儿。”
“原来您就是丁姑娘。”小三子恍然大悟,但又有些纳闷。“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那位爷说,姑娘要一个时辰之后才会来。”
“我脚程快。”丁香提起裙角上楼,一边吩咐,“我自己去找那位爷,你帮我准备小火炉和热水。”
麻沸散、小刀和针线她都带来了,还带了这阵子她私下偷偷找草药提炼的炽毒丸,以毒攻毒,可以缩短他痛苦的时间。
“可是您……”小三子在后面唤她。
丁香头也不回。“我知道哪间房,你快去办我交代的事!”
她匆匆往长廊尽头而去,无视整排房间传出的淫声浪语,推开房门,果然看到皇甫皓飞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面色如纸,没有明显外伤。
谢天谢地!除了她刚醒来时得知自己曾得了瘟疫,以及与皓飞相识相爱的时间点改变了,其他似乎一切都照着之前的情况走,这么一来,她更有把握可以扭转乾坤,让他免于一死!
她急急奔到床边,按他脉门,他的脉象紧促微弱,身体浑身滚烫。
她的心紧紧一缩。“皓飞……”纵然知道这是必经过程,她还是很着急。
皇甫皓飞缓缓睁开眼眸,蹙着眉心。“你叫我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皇南皓飞?”
“你听错了,我叫你少爷。”丁香温柔的轻抚他脸颊,握住他的手拉到唇边一吻。“你现在是在作梦,所以我这样吻你的手没关系……不过你应该知道你中了剧毒吧,你放心的睡一觉,我会为你解毒,并且不会通知任何人,也不会让人发现我在为你医治。”
“你……”皇甫皓飞迷惑不已。
他虽中了剧毒,但还没失去意识,全靠深厚内力在勉强支撑,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在作梦,丁香活生生的在他眼前,这点绝不会错。
“你现在是靠内力在苦撑,所以不要说话了,把一切交给我就对了,你只要记得,我绝不会伤害你就是。”
丁香无预警的给他一个柔软的吻,皇甫皓飞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外头有人在敲门了,她给他一记微笑,起身去开门。
门外,小三子送来火炉和热水。“姑娘如果有事叫我——”
“在门口吹两声口哨!”
丁香砰地关上房门,立即着手为皇甫皓飞刮骨疗伤,她带了麻沸散,可以减轻他的疼痛。
“皓飞,你听好,毒性已扩散到五脏六腑,所以我现在必须在毒针射进去的地方开刀,要把毒液吸出来,我会尽量让你不那么痛……”
皇甫皓飞阖上了眼。“不需要问我,现在开始,我任由你处置。”
很奇怪,她就是可以轻易赢得他的信任,就像她是他的一部分。
对她,他总有无法言喻的微妙感觉。
她究竟是谁?
她的种种举动总让他怀疑自己是否曾失忆,以至于忘了她……
第十九章
接下来,他沉沉睡去了,就像她说的,他并没有太痛的感觉,迷糊之间,昏昏沉沉、似睡似醒,感觉到体内冷与热的冲撞,鼻息间净是馥郁花香,之后他感觉到一个光裸纤弱的娇躯在他身上磨蹭着,似有若无的抵住了他的硬挺蠕动着,丰润的乳房挤压在他胸膛上,发丝散落在他身侧,散发迷人的幽香。
她不断吻着他的耳、他的眼、他的唇,还贴在他唇上边吻边呢喃。
“皓飞,我爱你,我有说过我爱你吗?好像没有,现在正好,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我愿恿嫁给你……”
她完全击溃了他的自制力,让他欲火勃发。
他知道自己中了无色毒的同时也中了迷春水,难道她也知道了?
“皓飞,爱我,我是你的……”呵气成兰的唇又开始吻他了。
他无法再忍耐,伸手狂野的肆虐她最敏感的核心,接着扣住她娇弱的粉臀,在她身下长驱直入,挺进她的深处。
她仰起头,阖起眼轻吟,与他配合的天衣无缝,毫无保留的奉献着她自己,就像他们早已做过数百回,而他在她震颤的抽搐中释放了自己。
自己为何会如此熟悉她的身子?
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又沉沉睡去了,意识像是飘浮在半空中,浑身冰冷,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流冷汗,但气息已渐渐平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完全睡着了,这次睡得又沉又久,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闻到房里的药味,她正蹲着在煎药,窗子开了一角透气,窗外天色明亮。
“香儿——”他坐了起来,沉思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是他的——他有这种强烈的感觉,不单单因为他占有了她的身子,还有其他,他说不上来的原因。
“醒啦!”丁香浅笑,走到他床畔坐下来,随意就拉起他的手把玩,清脆地道:“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少爷!肚子里也可能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你要对我负责,知道吧?”
皇甫皓飞不禁失笑。“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露骨?还这样玩弄我的手,你根本没把我当少爷。”
“反正铁证如山,你赖不掉。”她推高衣袖,让他看手臂。“瞧,守宫砂不见了,我是你的人。”
她曾想过,老天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会不会就是要她抛弃过去,去走另一条全然不一样的路?
她当然也可以选择偷偷离开李府,一个人到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这么一来,没有她,他或许可以逃过死劫。
但是,这么一来,她就永远没机会跟他在一起了,她情愿选择困难的路,也要从今以后都能待在他身边。
“香儿,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什么人?”他深深的看着她。
直觉告诉他,她是可以信任的人,她对待他的真心和毫无保留显丽易见,他全都感受的到。
“我吗?”丁香拉着他的双手,身子偎向他,柔软的樱唇贴住了他的唇,满足之中带着沉醉地道:“我是你不可或缺的人。”
他无法对她甜美的唇瓣无动于衷,她毫无矫饰的对待勾起了他年少时热烈的情怀。
他拿回主控权,重重的攫住了她的唇,浓烈的舌尖采入她芳唇里,翻搅她甜美的丁香小舌。
撤离她的唇之后,他浓烈的深吻仍让她浅促的喘息着,她索性伸起纤纤玉手环抱住他的颈项,不想离开他,温热的泪涌出眼眶,湿润了皇甫皓飞的脸颊。
他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没有人会懂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澎湃,情思已泛滥到无可抑止的地步。
“真拿你没办法。”他笑着摇头,轻轻抚弄她的脸颊。“你像个谜,让我猜不透,但又无法不被你吸引。”
他吮去她的泪,她缠绵的情思他都感受到了。“过几日我必须离开淮玉城,你跟我一道走。”
现在他也放不下她了,自然要把她带在身边。
“好!”丁香答得飞快,又期待的看着他。
咦?他怎么没提成亲的事?亏她已经准备好了要答应哩!
“少爷要你跟他走?”彩儿拔尖嗓音,妒火中烧。
“你先顺顺气儿再说吧。”丁香气定神闲的啜口茶,她现在很喜欢恶整彩儿,看彩儿暴跳如雷,她就很开心,所以特地来把这消息告诉彩儿。
“你们要去哪里?少爷要你跟他去哪里?”彩儿口气很急。
丁香又啜了口茶,才慢条斯理的说:“京城。”他还没说,但她当然已经知道了。
“京城?”彩儿撇着唇,恶意道:“丁香,我是为你好才说的,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听说少爷另有身分,而且很尊贵,我想他啊,八成早就有妻室了,你就不要痴心妄想,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我们姐妹有个伴。”
“我还是要跟少爷走,我不想留在这里。”她嘻皮笑脸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