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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者生存,这本就是江湖的规矩。”灰袍老者蓦然开了口,“小姑娘你也是江湖人,应该知道这一点。”
“别拿这种话来敷衍人!”雪艾的声音极其愤怒,眼神凌厉了许多,灼灼的几乎要冒出火来:“这些普通百姓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一点武功,那种什么江湖规矩怎么能用到他们身上!都说魔云双煞喜好杀戮灭绝人性,如今看来,却是丝毫不差了!”
隐去的赤翎不知何时已被她握在手中,本就灿烂的剑身此时更是光芒大盛。没再迟疑,雪艾只身如离弦之箭掠向二人,喷薄而出的灼热剑气狠狠地撞上了对方的浑厚内力,打斗一触即发。
“鹤舞门江雪艾,今日便取了你们性命!”
飞沙走石,剑气冲天,转眼间双方已然拆了百余招。魔云双煞均以一双肉掌震慑江湖,其浑厚的杀人掌力自不必说有多厉害;而首次对敌的红衣女子却是出奇地沉着从容,面对以一敌二的不利局势照旧面不改色,轻灵敏捷如同清风般一再避开了狠辣的攻击,还总能在不太引人注意的破绽处“及时”地刺上几剑。她手中的长剑似是受主人心情影响,色泽陆续加深,没多久便成了血一般的颜色,发出的道道剑气眼见着凝成实体,像开了锅的水似的温度直往上涨,在长剑明亮的红光映衬下宛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纤秀姣好的身影在缠斗中反倒是愈发的轻快灵活,连武功和内力都一点点地被激发出来,大有越战越勇之势。
相对的,魔云双煞此时却是真真的有苦难言。本认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可真的对上了才察觉古怪——明明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但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娴熟有度,而且剑气蕴含的内力非常精纯,其量之庞大甚至令这二人有了久违的压迫感。百招过去,老者不觉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投入更多的精力与女子周旋。可就算是那默然的灰衣老者展开了身法使出突袭,也不过是稍微阻住了女子的攻势而已,根本没伤到根本。焦虑和愤怒如毒蛇般撕咬着他们的心,原本就丑陋的面孔更是阴霾了。
眼见对手有死缠烂打的趋势,雪艾一挥剑,血色剑气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后几米拉开了距离。斜眼瞟过一周,女子讥诮道:“魔云双煞之名,不过如此!”
“臭丫头,别太嚣张!”红衣老者貌似被激怒了,接连不断地拍出数掌,一波接一波的雄厚掌力不断削弱赤红的剑气,余波震得雪艾胸口发闷,不得已掠向一旁。背后警兆突生,她猛一回头,瞥见灰衣老者全力的一掌正拍向自己的后心。
掌中积蓄的力量令女子心生警惕,可事出突然,回击却是万万来不及。心一横,女子手臂一转,赤翎斜斜划开一道弧线勾向后方。砰的一声,双方齐齐倒飞出去,绯衣女子如一片枫叶般被风卷出了数十米,终于艰难地站稳了脚跟,虚弱地半跪在地。
风势见大,将一方轻纱悄无声息地带了去。
单膝支地,雪艾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下懊悔不已。都怪自己不够谨慎,打得一时兴起竟然忽略了对方的默契,结果就被摆了这么一道。方才她虽以赤翎隔开了直接的冲击,可大部分掌力还是结结实实地打到了身上,纵使她内力深厚也伤到了内脏,行动能力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恢复了。而从不离身的赤翎也在那一击中甩手而出,深深地插入了远处的土中。剑上的光芒仍在闪着,可也是越发的微弱了。
“小姑娘,你的确很强,无论是武功还是内力都胜过了鹤舞门那群蠢货太多太多。只可惜,你太不了解江湖险恶了!”红衣老者的猖狂笑声再度响起,二人呈包抄之势将雪艾围在中心,认定了她已无还手之力倒也没着急下手,直把她看作了俎上之肉。
“没错,我是不了解。”平复了少许的女子一手捂住胸口,抬起头,眼底是一派坚定,即使是身陷险境也没见露出半分怯意,“但是你们听好了,即使能重创我,今天鹿死谁手也还不一定!”
魔云双煞在女子抬头的瞬间双双被其容颜震惊得没了言语,想说的讽刺话统统被咽回了肚子。隔了有一会儿,红衣老者终是忍不住,大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在托大,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大手一挥,二人同时跃起,四道掌风劈头盖脸地向中心的女子砸来!
雪艾面无表情地看着危机一寸寸迫近,朱唇边竟绽出一缕古怪的笑意。她飞快地咬破右手食指,沁出血珠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图形,一收手,缓缓吟出一字:“灭!”
眼看着双煞杀气腾腾的掌风逼至女子面门,性命悬于一线,她却纹丝不动。空气中乍见一线殷红尖啸着滑过,扑扑两声,就见那两人僵硬地止住了所有动作,再不能前进一分。
淡淡地扫过近在咫尺的两张难以置信的脸,雪艾视线下移,盯住在他们的胸口处露出的一模一样的血色剑尖。慢慢起身,女子右手一扬,两柄剑立时洞穿了肉体,合二为一回到她手中。鲜血狂喷,骤然苍老的身躯直挺挺地砸了下去。
“为什…么…你的…剑…会…”眼珠变得浑浊,红衣老者被血沫堵塞的口腔却还是不甘心地问出了这句话。
“我本不想这样的……”女子紧紧地握住佩剑,唇边的笑容万分悲凉,“对不起,师父……”
红光再闪,将未明朗的秘密一同带离了人世。
一缕山风拂过绯衣女子沉默的面容,似是安慰。她抬头望了望阴暗的天空,掉头,快速地离开了这个血腥之地。
冰冷的尸首不远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叁)
(叁)
数日后,鹤舞门正厅。
沈逸弘着一身暗青色锦衣,自身平添了几分儒雅之气。他正与门中重要干部商议近日事宜,忽闻外大门处一阵喧哗,隔了这么远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微微皱眉,运足内力高声道:“为何如此吵闹?”
喧哗顿止,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反常。片刻后,一个清亮的女声打破了僵局,径直传入厅中众人的耳膜:“属下已经完成了任务,还请门主允许进得大门。”
“?”半是惊讶于回应者的内力之深厚,半是疑惑于这个奇怪的请求,沈逸弘下意识地挥了下衣袖,声音再提高一层:“准。”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刹那,一股清爽的风突然穿过前院重重花木,直接吹入了后面主院。红衣女子就像是踏风而来一般,还未等人将她看个仔细,人已站立在大厅之外。
待风停息,众人看向女子的面庞,都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连一向以冷静自持的门主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而被数十双眼睛紧紧锁定的当事人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美目低垂,只有手中的朱红长剑与之前一样显目。
“……江姑娘。”自觉失态的年轻门主微微有些窘迫,轻咳了一声,干练地问道:“已过了一月有余,你确定任务已经完成了?”
“是。”女子绝丽的容颜平静无波,淡淡地说道:“属下已将那二人诛杀,从此江湖中再无魔云双煞的存在。”
“好!”沈逸弘闻此消息心情大好,再不掩饰语气中的得意和欣慰。气氛一时高涨,连院中花草都似受了影响,簌簌舞动不止。
默然静立的雪艾对此却显得无动于衷,连冷然的神色都没有变化。她稍抬起头,一双透着三分魅惑的狭长眼眸越过了所有人,凉凉的目光直接与逼真的仙鹤石像遥遥相对,眼中似有动容。
“江姑娘真是宠辱不惊,不过…似乎对这石像很感兴趣?”注意到她异状的男子低声发问,强制性地拽回了女子渐渐凝聚的思绪。雪艾侧头,见男子深沉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不温不火地回答:“没什么,属下只是觉得这石鹤振翅欲飞的形态颇为传神,倒是与本门名号有异曲同工之妙处,有点好奇罢了。”
“……江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一尊石像而已。”男子唇边笑意不觉悄然隐去,移开了视线。似是不愿继续谈这个话题,他加重了语气道:“想必姑娘也累了,不妨暂回漱雪堂歇息几日,待下一桩任务时再叫你。”
“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女子挥手间将兵器隐去,毫不迟疑地走向后堂。没见她的步子如何特别,可眨眼间已不见了影踪。
厅中众人见此,皆是静默无语。
“门主,此女恐不简单,多加防范为妙。”坐于右席的一名高瘦老者冷冷地开口,锐利的神光于眼底一闪而过。
沈逸弘闻此,轻轻颔首:“长老所言甚是,逸弘会留意的。”言毕,他面色稍缓,立刻掉转了话头:“话说回来,与青麟门的地产纠纷……………”
天色渐暗。一抹余辉照映着鹤舞门的外门,亮得刺眼。
夜深。天空繁星点点,白日喧嚣的庭院此刻一派幽静,仅能闻得些微的虫鸣之声,伴着余温蒸出的淡淡草木气息散于风中。
微风的流向蓦然一乱,一道红影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院子。明月高悬,投下清冷的光辉,映出了来人的脸——柳眉樱唇,狭长美眸,以及面上冷然不下于月华的淡漠神情。
雪艾行动轻灵,几步跃至那尊仙鹤石像边。警惕地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她双手拢至胸前飞快划动,身体不觉间涌出一层淡淡红光。待她手中动作停止,轻吐一字“封”,就见红光瞬间扩展,结成一个半圆结界将女子和石像牢牢裹入其内。吁出一口长气,雪艾伸出手,一掌按在冰凉的石头上,精神力倾泻而出,身化流光,一举冲进了仙鹤像内。
庭院再度安静下来。没有人看到,石像的眼睛在那一刹乍然泛出了强烈的白光。
再度睁眼,面前是一个空荡荡白茫茫的世界。没有生命迹象,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较远处的一团灰色物什有些微动静,不时喷吐出浅淡的灰气。
想必便是它了。调整了下状态,雪艾谨慎地走向那个没有规则形状的东西。走了一会,眼看那物只离她十余米之遥,突闻一声怒吼从其中传出,沙哑而严厉的男声响起:“来者何人?”
闻声顿住脚步,雪艾沉声应道:“鹤舞门新人江雪艾,来此寻找前辈,还望见谅。”
“胡说!”那男声突增几分怒意,连声调都拔高了不少:“若真是鹤舞门的人,怎会有这般本事能找到这里?分明就是邪魔妖道,受死!”话音未落,一股磅礴大力如潮水般喷涌而出,夹着滚滚气劲压向红衣女子所在方向。
不屑地轻嗤一声,女子冷道:“本以为能见到什么前辈高人,没想到,不过是个糊涂的老家伙罢了!”右手一扬,赤色长剑紧握在手心,肉眼可见的绚丽炎气附着其上。一挥手,同样雄浑的剑气冲天而起,直面迎上了灰色的能量流,随着一声爆响,二者一并消失,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徐徐飘落。
不等对方及时作出反应,雪艾一声低叱,将体内力量细细引导成流,左手轻柔地在光滑的剑身上抹过,只见指尖所过处炽烈火色更深一层,直如流动的鲜血。将剑高高举起,女子猛力向前方一挥,大半的功力随之疯狂涌出,在剑尖处汇聚成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呼啸而出,狠狠地撞上了那团灰色的怪异物体。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停止,四下静得叫人心慌。很快的,东西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回响于整个空间,越来越大,直至啪的一声,另一声鸣啸伴着火龙的怒吼响起,立刻形成了剧烈的爆炸。引起的滔天气劲将雪艾狠狠甩出了数十米,直撞得她五脏六腑几乎移位,一口腥甜涌到喉咙,险些当场就喷了出来。赤翎也跟着她抛出好远,剑体黯然失色,却仍是忠实地护在主人身前,努力地放出微弱的红光。
过了好久好久,爆炸的余波慢慢散去,雪艾艰难的喘息声也平和下来。她站起身,握住赤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原来的灰色物体所在处已是破败不堪,距之两三米的地上有个模糊的轮廓。雪艾再上前几步,凝神看去,伏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只体长达两米的仙鹤,其一身羽毛却非雪白,而是种发灰的黑色。此刻他巨大的躯体直挺挺地趴在地面上,目光暗淡,只有微弱的胸口起伏还能证明其生命尚在。
余光瞥见红衣女子蹲在身边,黑鹤的眼球转了几转,想起身却没半分力气支持。几番徒劳无功,他自嘲地低笑出声,声音听着比方才还要沙哑和沧桑:“想不到你这丫头竟然这么强,被打成这副样子,我认了。要杀便杀吧,只可惜这鹤舞门的基业……”
黑鹤闭目待死,却迟迟没感觉到疼痛。半晌,耳中闻得那女子的叹息:“你果然就是这鹤舞门的根基啊。”
一只微凉的手挪到他胸口,精纯的妖之灵力顺着掌心涓涓流入黑鹤体内,严重受创的内脏在这力量的协助下开始缓慢地修复。诧异地睁开眼,黑鹤盯着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