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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昕晨一个人站在原地,默默地仰头看着天花板在白昼里也绚丽的颜色,活在不真实世界里了吧。即使痛苦,也那么不真实。
为什么爱上一个也许并不那么好的人,却也能执着地想要守护一生?难道真的是套入了一种魔咒?这一生里恰好只喜欢那几分好而已吗?因而,觉得灵魂缺失的某一角也被补上,然后为了这份偏爱,一意孤行。即使他只给你那么一丝的好,你也能把这份好惦记上一辈子,当做他日后残忍的某些救赎和安慰。
可是最大的错,却是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愿意为了自己的这份对那个人的偏爱,委屈自己呢。
被老天赏赐了一场相遇,赏赐了一场一不小心的倾心,赏赐了捆绑命运的红绳,却唯独不愿意再多赏赐她一点两厢情愿。也许,是老天觉得赏赐地已经足够多,条件已经足够成熟,再需要帮助,她也能顺利地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了。可是,只因为输在后认识他这个梗上,竟然输了一辈子了。
时间最爱开荒谬的玩笑。因而这些赏赐在她百般尝试无果之后也变成了垂怜了。是因为知道了她日后的不行,所以提前施舍的垂怜罢了。
顾昕晨站在那空荡的房子的中间位置。这个家,根本就不是她的家。最在意的人,也从未认真承认过她会是这家的一份子。只不过说着,会结婚罢了。结婚了又能怎么样。拥有了这个人,却拥有不了心。因而,连人也失去了。因为是心将他的自由全都带走了,连身体都不会在这个冰冷无情的地方停留。
也该回到她自己的家了。
她的家,也在平南。
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可怜,全都是没有母爱的孩子。
陆一阳并未进入自己的房间,站在转角的扶手处看向底层站在空旷客厅里呆呆着望着天花板的人。
幸福这个词,竟然只是拿来欣赏的。感受这个层次,也许永远到达不了我们之间。
苏晓沐此刻正一个人晃荡在返回曾许毅家的路上。可恶的是,原先是准备一个人走回去不让曾许毅找到她的。现在倒好,曾许毅的确是找不到她了。什么狗屁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怎么应用在道路这种情况上全然无用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只觉得下午四五点时竟然有些凉意从四面八方袭过来。平南这个季节,不应该是这样的天气。现在太阳直射点都还没到赤道呢,黑白昼夜分还没到啊!怎么会霎时有些黄昏的感觉了。哎,一个走在路上,看着人行横道上稀稀两两的人群。今天真是奇怪呐,平南以前不是这样的。
走在路上,竟然单薄地如同一张纸。曾许毅真的就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她紧急拨号里第一个都是曾许毅,看来他这位置上升地太快,现在都开始不珍惜了。苏晓沐一个人叹了口气,以前一个人走在风中,总会想,会不会就有这样的一阵风吹来,让她一下子迷失掉方向。然后,一辈子在迷失里活下去,永远都不再见到迷雾外面的世界了。就算这样,那时也多么向往这样迷雾里的生活。接触不到任何残忍的东西,哪怕会孤独老去。这样地比纸还要单薄的力量,就是那时候的她了。现在想来,一切都云淡风轻了。
觉得不幸,不过是没见过比自己更不幸的人罢了。可是不幸的人并不希望你把这看做是一种可怜。他们活地比谁都洒脱,即使肩上背负着那么沉重的重量。
从哭着控诉,到笑着对待。谁都比那些笑话着,以为自己是在无限地施舍慈悲的人坚强。
苏晓沐深吸了一口气,平南的空气真好。这样一霎时有些阴沉下来的天气,比烟雨蒙蒙多了几分永恒的美感。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这条路,有些长,梦,有些远。但是,依旧要勇往直前,就算生活欺骗了我们。
她细想了片刻,在回到平南之后,思维就没有这样清晰过了。和曾许毅重归于好,似乎是自从六年前去了京北之后就再未想过的结局。年少的日子,只是在学会承担责任之前,先学会了动心。因此将那些东西刻在骨子里。主角回来了便将沉睡的东西通过血液循环再次传送到心脏的位置,只剩下砰砰的跳动了。
原来只是一直在心底最深处,深地她自己都有些忘了。
17章 无人为伴
她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路旁,忽然眼睑下出现了一双脚。虽然不是曾许毅的,她还是略带欣喜地抬起头。
完全陌生的面孔。
一位中年,甚至有些向老年靠近的人。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大概也是这样的年岁了。
苏晓沐满脑子问号,以为是自己挡着他的路了,因而很有礼貌地微笑让到另一边。
那男子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晓沐。
苏晓沐心里纳闷,干嘛一直盯着她看?这大叔看着也像个正经人呐。出于礼貌,她微笑着问道:“大叔,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大叔温和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苏晓沐看地心里慎得慌,决心还是一个人先走。“大叔,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说完还真直接转身走了,总感觉背后一双眼睛盯地她全身发毛。
她走了两步发现大叔跟在她后面,一直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
走两步回头,依旧如此。
苏晓沐开始有点慌乱了,作为检察院长的女儿这点胆识实在有愧对父亲英勇一世啊。想到这点她居然有些心酸起来,因此决定和这大叔好好谈谈。
她停下转身向那大叔走去。那大叔倒是乖乖停在原地等着苏晓沐过来了。苏晓沐试探地问着:“大叔,你是不是饿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那大叔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不了,谢谢。”他说完却突然转身走了。
苏晓沐追上前去问道:“您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那大叔摇摇头:“谢谢你小姑娘。”
苏晓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摇了摇头,怎么了呢?
可是她又发现自己该跺脚了,怎么刚才就忘记问这大叔识不识这边的路了呢!哎,百般后悔。
纳闷纳闷。曾许毅,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啊?手机都要没电了!
此刻曾许毅已经将宋予希送到机场了。宋予希倒是一路担心着,一直询问曾许毅:“你确定你不去找真的没关系吗?这都两个小时没给你打电话了。”
曾许毅脸上露出半丝醋意:“你现在怎么这么多话?赶紧找个媳妇儿管管你这多管闲事的性格。”
“我这什么多管闲事,为了送我来机场连自己媳妇都不管了?”宋予希依旧不依不饶道。
“你现在是不是饭吃的太饱了。满足感太强烈了在这里没事找事呢?”曾许毅打趣地问着。
今天这一相聚,算是完满地修复了兄弟关系。只是像从前那般,能随时随地地相聚,一起快乐的日子,竟然无法再那么随心所欲了。受这个世界限制太多。因而什么都得被安排。即使不是被人操纵,也得被时间操纵。
这是长大必须得舍弃的东西。
“那好吧,我不再多说。以后再聚。”宋予希转身向他挥了个向后的手,然后阔步向安检方向走去。
曾许毅点点头:“今天,谢谢你让她醋意大发。”
只是,宋予希什么都没听到。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平南的机场,也开始人来人往了。
苏晓沐怎么还没有给他打电话?就这么倔强?还真回自己家去了,钥匙都没带。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门口哭着呢吧。想到这里他在微微愠怒之余也责怪了自己一下,没事好端端地惹地她吃醋。想着就拨通了苏晓沐的电话。
电话在长久地无人接通状态之后,他倒也开始有点无奈了。但是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的想法。但是在冲出机场的时候,他也一霎时地没了门路。
驱车飞快地回到住所方向。开始四处寻找,一边找,一边拨着。电话始终打不通。苏晓沐,你听着吵闹的铃声耳朵不会炸掉吗?快点接电话!
他的目光沿着她中午反方向出去的路仔细搜索着。
猜测了所有的可能性,排除了她会回家的情况。
可是苏晓沐呢,的确是遇到了一些不幸。
本来一个人就有些撑不下去了,于是打出租车跟司机说直接去平南一中的。她连曾许毅家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叫什么。又不想麻烦曾许毅因此只能打定主意去那里了。可是等了半天却没见到一辆车,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感觉天也阴沉沉的,快要下雨的样子。在路上随便找了一家商店,也不知道怎么的关了门。也许是夏的最后一场雨要来了,秋马上就要占据这个地方。
她蹲在屋檐下,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永不停歇的红绿灯在人行道上散放着光芒。平南这几年,也变化了很多。街道,小区都改变了。小时候里记忆的东西,都不在如初了。跟陆一阳一起待在平南的时候,就已经大不相同了。
微雨已经下来,在平南的夏季习惯了瓢泼大雨,这些鱼只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清净的日子,站在落地窗前怀念的日子,甚至是,与妈妈不快地争吵的日子,全都一去不复返了。
她正蹲在屋檐下,不远处三四个浪荡子一般的人为了避雨也向她这方向跑过来。她下意识地向旁边挪了挪,其实也不过动了两三步的距离。她依旧专注于眼前开始渐大的雨帘风景。
可是比起她看眼前的风景,那几个人更想当她的风景。
苏晓沐感觉自己的目光上下左右只剩下那几个人的腿和鞋了。她很镇静地站了起来,也目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那些人个个叼着根烟,苏晓沐不想理会直接想拨开正堵在她眼前的两个人,刚一伸出手就被旁边的人给抓住了手。她厌恶地甩开:“你们干什么?”
堵在她前面的家伙笑了笑:“小妞,一个人出来玩?”
苏晓沐觉得那笑无比恶心,但她也不想惹这些小混混。因而她很客气地说道:“如果这路不是你们家修的麻烦让一下好吗?”
对面那人依旧露着让人恶心的笑:“当然没问题。但是看你这么悠闲地在这里躲雨,不如陪我们哥几个玩一玩。”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苏晓沐忍受不了再次要向前走。
可是却被前面的人一推推到了后面的墙上。
苏晓沐开始反抗了。可是想要跑掉的心和行动并不能完全一致。在那些人的拨弄下,她被弄地有些没力气了。她开始高声呼喊着救命。可是这空荡的街道,却没有回答她的声音。她开始发疯地拍着商店的门,可是只有“休”这个字回答她。
街上的雨淅淅沥沥地下来了。
包里的手机在嗡嗡地振动了一会儿之后,被那些人扔到了马路上。
世界给她上了残忍的一课。
被生硬地拽进了小巷子。
她都不知道快速发展的六年后的平南还有这样的地方。只觉得世界黑暗了。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美丽的泡沫,只是一霎花火。
那些太过沉寂,太过美好,在黑暗的世界里才会碰撞出流光溢彩。这一切的一切,怎么会那么轻易让人幸福让人满足呢?
不知道怎么挣扎,被人打了多少巴掌,又被那些脏乱的手摸到了哪里。然后腰间传来的阵痛,让她想要不断挣扎的理智愈发清醒起来。
四处有起伏的玻璃窗被风刮地砰砰响的声音。她好像在地上抓起了什么,砸向了哪里。可是由身体不断袭向心里的屈辱感让她落入冰窖。
此刻,才是黑暗里的最深黑暗吧。
最无力的时候,该怎么办呢?雨水和泪水搅和在一起,撒入了这片土地。一个人走在世界的荒原上,孤独,只如被野兽追逐的小羔羊。无奈挣扎,还是无法逃离魔爪。以为可以真的将这一生的坚强美好都奉献给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在哪里呢?
胃里阵阵恶心的液体翻涌上来。体无遮拦地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前,竟像是卑微的赎罪者。
她已经没有什么神智了,孤零零地整个人蜷缩在那个小巷子里。
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发现,现在又有谁能路过给她一些乞怜呢?就算真的有,也许会害怕沾惹上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儿只漠然地投下一丝怜悯然后冷眼离开吧。
不知道为什么悲剧一定要发生在这样的场景里。本来要幸福着支撑到永远的,觉得只要再多走一步,只要哪怕稍微向他祈求一下,来接我吧,就会轻易得到想要的满足。可是,为什么,就不能给一点让幸福持久一点的机会?给了相遇,却给不了爱情;给了爱情,却给不了天长地久;给了天长地久,却给不了永恒的哪怕只是平淡的幸福。因为永恒这两个字,但单薄,跟永远这个词一样,是孤独的。
无人为伴。
雨刷刷的淋到她脸上,身上,心里。所有的都被淋湿了。觉得整个人也肮脏起来。可是一丝都哭不出来,眼泪在刚才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撕扯她一衣服的时候已经流光了。现在眼泪干涩了,还有这凄凉的雨和她为伴。夏日最后的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