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哪来的?”
“湖里抓的。”
“吃的?”
“你不废话吗?不吃烤它作什么?”訾槿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抬眸看向声源,“你!你!你!……怎么又是你!”
月光下,少年的银发与白衣随风飞舞着,宛如误入凡尘的仙人一般。他懦懦地站在原处,微微地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你,不喜欢……”
訾槿突然有种欺负小孩子的负罪感:“不是,我被你吓到了。”
少年抬眸浅笑,抬眸间露出了三分羞涩:“我来,看你。”
“噢。”訾槿自顾自地翻烤着手中的鱼,对少年的话不似感兴趣。
“你……不喜欢,吗?”少年垂下头去,纠搅着自己的衣摆。
“呃……噢,喜欢喜欢喜欢啊。”訾槿吸着口水,不甚在意地应付着少年。
“我,也是。”少年抬起头来,沁着笑看向訾槿,却发现訾槿眼中只有那烤着焦黑一片的鱼儿,眼底划过失落。
訾槿只顾烤鱼,少年默默看着,月光下的流然亭美得让人心旷神怡,像冬日里一杯溢满香甜的蜜茶,温馨得让人落泪。
訾槿被少年一动不动地眸光,盯得心底发毛,终是未沉住气,打破了僵局:“小白到底有什么事啊?”
“小白?”少年墨玉般的眸子满满的疑惑。
“嘿嘿……”訾槿干笑了两声,“不是小白、不是小白,是公子,公子可有事?”
“小白,好听,可叫。”月光下,少年轻轻地笑着,嘴角扬起,眸光流转,美得飘忽。
訾槿连忙低下头去,目不斜视地烤鱼烤鱼再烤鱼。待到鱼儿都已焦黑一片,她方才拿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口,烫得呲牙咧嘴。
少年莹粉的嘴唇轻轻地蠕动着:“我,晚膳,未用。”
訾槿看了看架子上还剩的三条鱼,心中一阵肉疼。本打算装听不见,当余光看向少年时,却又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月光下,那少年略带委曲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訾槿,仿佛一朵需要人精心呵护的白莲。那模样如此的无助,满是控诉。
訾槿伸手拿起其中一只鱼,闭上眼,快速递了过去,仿佛生怕自己会在下一秒就会反悔。
少年怯怯地接过焦黑的鱼儿,看了一眼睁开眼的訾槿,羞涩地淡笑了一下。
訾槿连忙转过脸去,泄愤地咬着手中的鱼儿:美人计!美人计!又是美人计!连个白痴都能对自己使美人计!失败!
少年墨玉般的眸子,为难地盯着手中的鱼儿,不知该从何下口。他学着訾槿的模样,轻轻地在边上咬了一小口:“呃……烫。”
少年摸着被烫红的唇,眸中含泪地看向只顾吃鱼的訾槿:“烫,疼。”
訾槿心中拼命地喊着:无视他,无视他,完全无视他,可当余光再次看到少年嘤嘤含泪的模样,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她认命地转过脸来,看了看少年被烫红的下唇,心底居然冒出一丝内疚来。她拉起少年的手,两人坐到亭栏上,借着月光察看少年唇上的伤。只见那少年粉嫩的下唇上已有点红肿,上面还有个小小的水泡。
“疼。”少年红唇半张,眸中饱含委曲地看向訾槿。
訾槿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从未碰到白痴得吃东西能把嘴唇烫伤:“你舔舔。”
少年有点无措地看着訾槿,嘴唇蠕动,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眼眶微微地红了,晶莹的泪水在眸中打转:“很疼。”
訾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地碰了碰那小水泡。少年一个瑟缩,倒是没有躲开。在湖边吹了那么长的时间,訾槿的手是冰凉的。除了刚碰时有点疼,慢慢地少年感觉到舒服,便微微地伸出脖子,将唇更靠近了訾槿的手。
月光下,訾槿如着了魔一般,一遍遍地抚着少年的唇。少年的眸光慢慢地已是蒙眬一片,眼底聚集了大片大片的水雾,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訾槿如触电一般,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把抓起放在身边的鱼,大口大口咬着。
少年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清明,那双墨玉色的眸子,饱含委曲地盯着吃鱼的訾槿:“疼。”
訾槿转脸不语,继续吃着。
“很疼。”
脑袋直接转到一边,继续吃鱼。
“我,饿了。”少年伸手拉住訾槿的衣襟,轻轻地摇了一下,泪眼婆缈地凝视着訾槿,紧紧抿着微微泛红的嘴唇,从喉间发出哽咽地哭泣声。
訾槿垂下头起,无声地叹息着,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转过头来,从手中的烤鱼中找了一小快没有刺的鱼肉,送到了少年的嘴边。
少年微微地张嘴,抬眸浅笑,含住了那块鱼肉,咀嚼着。慢慢地他的眼眯成了一条缝,脸上露出招牌的浅笑:“好,还要。”
訾槿吞了吞口水,认命地挑下鱼刺,一点点地喂着少年。
少年一口口地吃着,那满足的模样能人心底掐出水来。他吃着訾槿递过的鱼儿,学着訾槿的模样剥着手中那鱼儿的刺,撕了一小块,递到訾槿的嘴边:“你吃。”
訾槿愣愣地看着少年,无意识地张开嘴,吃下少年手中的鱼肉。
月光下,银发随风轻扬着,少年歪头浅笑:“我,以前不喜欢,吃。现在,不难吃。”
訾槿不敢说话,一点点地将鱼肉送到那少年的嘴里,生怕一说话便打碎了这如水月镜花般的梦境。
只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将四条鱼全部吃完了。少年羽扇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墨玉般的眼眸荡漾着层层涟漪,他侧脸靠在訾槿的肩头:“前几日想你,睡得,不好。”
“呃……公,公子是不是该回去了。”訾槿看了一眼,高升的月牙,小声地问道。
少年抬起脸来,温润的眸子默默地凝视着訾槿良久:“小白。”
訾槿疑惑地想了一会,才知道少年说的什么:“噢,那个……小白,天色已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小白悄然地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你怕,麻烦,不喜欢,可是我……”
“不是不是,我不是怕你麻烦,也不是不喜欢你。你看都那么晚了,我怕你回不去了。”訾槿慌忙地打断了小白的话,解释的话不经思索脱口而出。
小白抬起眼眸浅笑,温润的眼底一片喜悦:“不怕,同你睡。”
“同同同同……我睡?!”訾槿看着说这话的人,仿佛在说吃饭吧,喝水吧,睡觉吧,好像和一个生人睡觉,平常的已成了日常生活的一种。
小白伸手握住訾槿的手,回眸浅然一笑:“偷偷,回去。”
月光下那恍如仙人一般的浅笑,让訾槿恍惚不已。她毫无意识地被小白拉着,一步步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未央宫,走进了自己的寝宫,一路下来没遇到半点的波澜。
小白单手悄然地关好门,握着訾槿的手一路走到床边。他放开了握住訾槿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笨拙地解着訾槿的领扣。
当解到第三个的时候,訾槿感到胸口一片冰冷,激灵一下,一把攥住了领子,朝后退了一步,惊问道:“干……干什么!”
小白墨玉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訾槿,慢慢地低下头去,小声道:“你不喜欢,我学了,我帮你。”
訾槿想了好一会,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我是不喜欢帮别人脱衣服,不是不喜欢自己脱衣服,你地明白?”
“你,帮我。”小白像上次那般支起双手,闭目站在原地。
“你不是学了吗?”訾槿无奈地问道。
小白微微睁开眼眸,轻然浅笑:“我喜欢你,帮我。”
訾槿的心随着那个笑容狂跳了一下,迅速地低下头去,认命地伸出手来,颤巍巍地解着小白的衣扣。
“你身上的味道,好闻,熟悉。”褪去长袍的小白浅然地笑着,嘴抿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躺到床上抱住被子,小声地说道。
身着里衣的訾槿筹措地站在原地,去躺也不是,不去躺也不是。
你说这到底算是谁睡了谁?虽然这家伙看起来是个白痴,但对看人脸色却是出奇的敏感。你若是不高兴时,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个装可怜那个装无辜啊。你若是随着他,他立即就蹬鼻子上脸了。这万一明早起来,他让自己负责,自己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小白又朝里面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看向訾槿,温润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一起,来。”
来来来!来你个死人脑袋!你当我是你家的狗吗?!
小白慢慢地垂下了眼眸,敛去了那华美的笑容,如羽扇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你,不高兴了。你不喜欢,我知道。”
昏黄的灯光下,那孤单的身影仿佛被人抛弃路边的小动物,在寒风中颤抖着,只是想吸取一点点属于关怀的温暖。
訾槿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她迅速地上前,放下床帐,吹息了宫灯,躺进了床中。
黑暗中,小白瞬间转颜一笑,芳华四射,艳光四射,仿若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明珠,光彩照人。他伸手拉好两人的被子,乖顺地将头靠在訾槿的肩窝,将訾槿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缓缓地闭上眼眸:“你,叫什么?”
“訾……”,“公子?回来了?”门外传来了晓仆的询问声。
“嗯,回来了,睡下了。”訾槿反射性地捂住了小白的嘴,连忙回道。
“那公子休息吧。”门外,传来晓仆远去的脚步声。
黑暗中,小白眸中全是笑意,他悄然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訾槿的手掌。訾槿一惊迅速地松开了手,惊异地看着小白。
“小紫,真好闻。”小白又朝訾槿的肩窝内扎了扎,呢喃了一句。
訾槿大怒!居然被个白痴给轻薄了!简直是没有天理了!訾槿深吸了口气,狠狠地捏住小白的脸颊,使劲地掐了又掐。
小白“呵呵”地笑出了声,也不生气也不喊疼。他抬起那只与訾槿紧握的手,煞有其事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本来掐死他也不解气的訾槿,瞬间像被人戳破的气球一般彻底地泄了气。她忿忿地收回手,不再理会小白。
黑暗中,小白墨玉般的眸子里荡漾着层层喜悦的涟漪。他乖顺的将脸放在訾槿的肩头磨蹭了两下,再次轻笑出声。
夜,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天微黑,訾槿自吃过晚膳后,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书籍,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些时日,西乐虽然还是日日地来吃午膳,但是晚膳却一次也没来过。晓仆自是没有理由,让訾槿晚上继续吃青菜萝卜水豆腐了。
西乐每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是被什么事严重地困扰着,那眼底的青紫也一日比一日来得严重。
訾槿曾好心地问了几句,未曾想西乐凌厉的一记白眼,让訾槿满腔满腹的安慰话语变成无言的愤怒,最后干脆对西乐的日日憔悴直接无视。倒是晓仆越发地上心起来,每日煲着各种各样的汤给西乐补身子。西乐挑食挑得厉害,很少喝那些汤,最后全进了訾槿的肚里。
自那晚后,小白每晚亥时便会准时地摸进来,自动自发地等着訾槿为自己脱衣,然后上床睡觉。訾槿曾不甘过、反抗过、愤怒过,每次此时,小白便会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莹粉色的唇紧紧地抿着,从喉间发出小小的啜泣。
若訾槿咬着牙,硬下心来不管不问,小白便会抬起脸来,眼泪婆娑地凝视着訾槿。他狠狠地咬着下唇,那强忍泪水的无辜委曲的模样,任你再铁石心肠也不免动容。
索性小白很乖,每晚只要握住訾槿的手,不一会的功夫便会睡熟。虽说是睡熟了,若訾槿想要离开,他定会瞬间醒来。内急的訾槿要保证保证再保证,小白才会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坐起身来不再睡了,一定等着訾槿回来,然后抓住訾槿的手紧紧地握住,再次躺好。
每日清晨訾槿醒来,小白早已不知去向。有时訾槿甚至怀疑小白到底是不是人,这戒备森严的未央宫好像他家的后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房里睡了半个月之久了。所以小白一定不是人,一定是自己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怪梦。
訾槿为了证明自己所想,曾恶狠狠地掐住小白的脸使劲地扯着。
小白也不喊疼,许是訾槿扯的时间有点长了,小白笑吟吟地靠在訾槿肩头,伸出里面的那只手放在訾槿面前,柔声道:“有伤,会看见,换地方。”
訾槿顿时泄了气,瞬间地松开了小白的脸。小白墨玉般的眸子发出晶莹的光芒,他的脸轻轻地蹭着訾槿的肩窝,肌肤相碰时,訾槿明显感到那被自己揉捏过的半张脸,火辣辣地烫人:“小紫,心疼,舍不得。”
从那以后,訾槿再也不敢对小白狠下毒手,生怕自己内疚死。
一个白影迅速地窜了进来,悄然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走到兀自发呆的訾槿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脸放在訾槿的颈窝轻轻地磨蹭着:“小紫……”
闻到这熟悉的气息訾槿并未回头,对于他的撒娇已是无奈至极。若哪日他不那么腻人了,訾槿反倒会奇怪了:“今日怎么那么早?”询问的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小白嘴角沁笑,墨玉般温润的眸子凝视着訾槿:“晚膳后,没人看着。”
訾槿又看了两眼书卷,不再理会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