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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訾槿猛然惊醒,攥住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旁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定了下来,她一把搂住那清冷的身体,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不停地颤抖着。
小白浑身僵硬着,似是有意推开訾槿。
訾槿恐慌不已,紧紧搂住小白不愿撒手:“小白,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乱发脾气,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不了,以后不了。”
小白轻叹了一声,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未再挣脱。
訾槿得寸进尺地朝小白怀里又钻了钻:“小白,我冷,肚子也疼。是不是被子太薄了?”
小白似乎犹豫了一下,缓缓地伸出手去,轻按着訾槿的腰:“受寒了,你……太鲁莽了,水太凉。”
小白的手还如往常那般有魔力,只是轻轻揉着腰间,浑身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让人舒服得只想呻吟。黑暗中,訾槿安逸地靠在小白的胸口,听着让人安心的心跳声。
“小白。”
“……”
“我对你保证,以后绝不骗你,以后绝不欺负你,以后都不让你哭让你痛。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我绝不会和她一样的,真的不会……小白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别离开我好吗?我会听话,我会听话的。你别离开我好吗?”
“你累了……睡吧。”黑暗中,小白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清冷。
本就精神不济的訾槿缓缓地放松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她似是想到什么的,抬手摸索着身上的衣物。
“隔壁大娘帮忙换的,莫要胡想。”
訾槿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她坏意地靠在小白的耳边:“如今,你还哭着喊着我是男子不?”
小白身子微微一僵:“你不舒服,多睡会吧。”
訾槿俯在小白耳边轻轻地吹着气:“放心,我不会哭着喊着让你负责的。”
黑暗中,小白似是有点不悦,但轻揉着訾槿的腰的手却未放下。
訾槿感到空气中的冷冽,连忙讨好地抱住小白的腰:“我睡我睡,你别生气。但是你不许离开我,你若趁着我睡着离开,那我就……那我就……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睡吧,不走。”
訾槿清楚地感到小白话语中的笑意,方敢放松全身,靠在小白的怀中,沉沉睡去。
清晨,天蒙蒙亮。
小白悄然起身,动作细致生怕惊了訾槿。訾槿不甚安稳地轻哼了两声,小白连忙俯下身去,轻拍了数下,待她睡安稳之时,方才悄然下床,仔细地给訾槿掖好棉被,轻声慢步朝门外走去。
待他关上房门,訾槿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底闪过一丝自嘲……终还是走了。
昨夜醒来,发现日日与自己相拥而眠的小白居然睡得那么远,当下便已知道那人不是小白了,不是……那人是已清醒的小白,虽一百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但终究认清了事实,小白本不是自己的。他迷路了,他只是迷路了,在迷路的时候与自己相遇,相依相伴,可迷路的人终有一天会找到回去的路的。当他找对方向找对路时,便会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虽然残忍,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自己尽力了,自己尽力了不是吗?昨夜的低声下气苦苦哀求终未留住他离去的脚步,不是吗?
小白,这次我真不会再骗你了,我真的会对你好,我真的喜欢你了,你信吗?你再不肯信了吗?
小白……我只剩下了你,我只剩下了你。如今……我该如何呢?我该去哪呢?我该回哪呢?我属于哪呢?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可以取暖呢?
訾槿将自己藏在被子中,任由泪水缓缓滑落。她紧紧地捂住胸口,想让那窒息的疼痛停下来。可那疼痛却疯长着肆虐着,让呼吸更加的困难,让哭声哽咽起来。
棉被被人猛地掀开了一个角,訾槿愣愣地看着掀开被子的人,瞬间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溢满心头:“你……没走?”
小白蹙眉放下手中的碗,伸手擦拭着訾槿的满面泪痕:“为何哭?”
訾槿呐呐地低下头去:“我以为……你走了。”
小白清冷的脸上更添寒霜:“既然知道我要走,为何不叫住我?”
訾槿将头垂得更低,睫毛遮盖了情绪:“我……”我有什么资格呢?
小白抬起手,轻抚了一下訾槿的额头,再次蹙眉:“为何还在烧?把药喝了。”
訾槿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吹着汤匙中的药的小白,几乎是机械性地张口,一口口地喝下了那漆黑如墨的药汁。
见訾槿乖顺地将药喝完,小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浅笑,从怀中掏出几个赤红的野果:“方才采药时,顺手摘的,很甜。”
訾槿木木地接过野果,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眼眶微微地红了起来:“嗯。很甜。”
小白照顾訾槿躺好,墨玉般温润的眸中更添淡淡暖意:“多躺会,一会起来喝点粥。”
訾槿嘴角挂着恍惚的笑容,猛地拉住欲离去的小白的手:“以后绝不放手让你走了。”
小白微微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遮住了情绪:“我去取粥。”
訾槿缓缓地放开手,脸上洋溢着明媚的幸福以及浓浓的满足。
无论清醒与否,小白还是原来的小白,不是在做梦吗?若是在做梦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小白,以前她不知道对你好、以前她不知道珍惜你、以前她不知道你的好,以后我来偿还你好不好?我虽不是她,但我也知道你的委曲、你的伤心、你的舍弃,以后让我来偿还你好不好?
二人一同用过早饭,訾槿躺在床上,一点点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看书的人,那模样似是从未见过他一般。如冰晶般透明的肌肤,如丝绸般长至膝盖的银白色的长发,羽扇般的睫毛,墨玉般温润的眸子,眼底虽不复那时的纯真,但眉宇之间焕发着沉稳与成熟,那举手投足间是怎样的优雅脱尘。小白似乎一夕之间长大了十岁,侧目沉思间多了尽握天下的绝代风华。
被訾槿盯得发毛的小白,微微抬起头来:“看够了。”
“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小白怎样都很好看。”訾槿歪着头,盈盈浅笑。
小白无奈地摇头,起身坐至床边,伸出手轻抚着訾槿的额头:“怎还这般的烫?”
訾槿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伸手拉住小白:“我冷,被子太薄了,你帮我暖暖。”
小白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我再去找床棉被。”
訾槿不依不饶地拉住小白的手不肯放下:“我肚子还疼着呢。”
小白垂下眼眸,一点点地褪去身上有点脏的外袍,缓缓地躺了进去,如昨日那般轻揉着訾槿的腰。
不一会,被中一片暖洋洋的,訾槿也被这舒适的感觉催得昏昏欲睡。她慢慢地搂住小白,无视他身子的僵硬,一点点地靠在他的胸口:“小白,我知道很多地方,我们去看风景吧。”
“去哪?”
“三国交界之处气候炎热,有一宝山,名曰神仙山。此山温差甚大,可以让人在一天之内体验一次四季之旅,称得上‘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那是个隐居的好地方……我们在那里找个日日能看风景的地方,接一处温泉眼建一栋不大的宅子,够住就行……你作画,我弹琴,我虽不会吟诗作对,但你吟我也能听懂,我厨艺虽不强,但做出的饭菜好歹还能吃。若日日相对,腻了这平淡,我们便结伴天涯,游荡江湖,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好吗?”訾槿埋在小白的胸口,小声说道。
小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闪过一丝柔软:“万事等你好了。”
訾槿鼓起勇气,抬起头来,趁小白不察之时,迅速地亲吻了下他的唇:“给我们的约定盖个大印,免得你到时忘了,我的病很快就好了。”
小白怔愣地看着怀中一脸坏笑的訾槿,脸却怎么也沉不下来,甚至心底流淌着淡淡的喜悦。他抬手轻拍着訾槿的背:“莫胡闹。”
訾槿甜甜地窝在小白的胸口:“小白小白小白小白……我以后都不放开你了,我要抓住你,不会再让你跑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你要信我,一定要信我……我再不会让她再伤了你。”
小白微低下头定定看着訾槿,嘴角掩不住的浅笑:“睡吧。”
訾槿眼皮重若千金,昏昏欲睡,但搂住小白的手却一直都未松开:“小白,你真好……我梦里有你……你知道吗……”
见訾槿睡沉,小白犹豫了一下缓缓地伸出手去,细细地临摹着訾槿的眉眼,墨玉般的眸底那深深的暖意怎么也掩盖不住地流淌开来……
房内的窗户和门大开着,满院子的草药香。初夏晨后的阳光不是很晒,温温的暖暖的。
訾槿懒懒地躺在房檐下,把玩腰间的玉佩,她眼眉弯弯地看着远处坐在井边洗碗的人。明明是粗布素衣,愣是让他穿出几分脱俗来,长长的银发垂至地上,沾染了几分泥土。
訾槿起身悄然地走到小白的身旁,一点点地执起散落在地上的银发:“小白,我来洗吧。”
小白侧目浅笑:“水凉,去躺着吧。”
“小白,一会我和你一起去采药吧?”訾槿趴在小白的肩头,赖皮地说道。
小白端起木盆,侧身看向訾槿:“你身子尚未大好,且在家等着。”
訾槿愣愣地松开手中的银发,嘴角露出一抹傻气的浅笑:“家里?……家里?……你说这是家里。”
小白看了訾槿一眼,但笑不语,转身进了厨房,将碗筷放好。
訾槿三步作两步地奔上前去,伸手拉住小白的手朝卧室走去:“跟我来,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小白任由訾槿拉扯着,无奈地摇头,温润如玉的眸中满是宠溺之色。
訾槿将小白按到铜镜前的椅子上,拿起篦子细细地梳理着小白的银发。她歪着头俯在小白耳边轻声低语:“你的头发真好看,比绸缎还要软还要滑,仿若银丝一般。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头发。”
小白微微蹙眉,蒲扇般地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莹粉色的唇因不悦而紧紧地抿着。
訾槿将长发梳顺后,笨拙地绾了一个简单的男士发髻,将一个雕刻粗糙的木簪装饰在银发间,脸上满是笑容:“好看吗?你上山时我亲手刻的。虽是不值钱的柳木,但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勉强收下吧。”
小白侧身扶正有点歪斜的簪子,眼底滑过一丝暖意:“不难看。”
訾槿伸手环住小白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都在家闷了好几天了,我同你一起上山好不好?”
小白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今日怕是有雨,明日吧。”
“不怕不怕,跟着你怎么都不怕。”訾槿听出小白已微微松口,连忙说道。
小白回头浅然一笑,墨玉般温润的眼眸中,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还不快去准备。”
未央宫内,安乐王惬意地坐在镜前,任由晓仆打理着自己的长发,眉宇之间早没了那几日的疲惫,狭长的桃花眼内一片生机勃勃。
“王爷,今日用玉兰富贵簪可好?”晓仆轻声问道。
“用腾龙金玉簪。”安乐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闭上眼眸回道。
晓仆起身拿起一个檀木匣子,缓缓取出一支通体晶透的翡翠包金精雕的男式发簪,装饰在安乐王的发髻上。
安乐王对镜而照,满意地一笑。他缓缓站起身来,晓仆连忙跪下身去,将衣角四处都拉平,连身上的配饰都摆正后,方才起身。
安乐王一身锦绣雪衣,金丝绣边,精致的翡翠衣扣,腰间的琳琅玉佩,脚踏黑色长靴,靴底金丝掐边,配上一丝不苟的发髻与那千金不换的腾龙金玉簪,侧目之间,已美得眩目。
宫人缓缓打开宫门,只见锦御单身跪在门外。
“都可备好?”安乐王柔柔一笑,轻声问道。
“都已备妥,随时都能动身。”锦御低头回道。
安乐王美目流转,柔声说道:“一定要将独孤郗徽给本王牢牢困在宫中,不许有半点差池。”
锦御抬眸道:“一千精兵已将迎客居牢牢封死,但请王爷放心。”
安乐王把玩着鬓角的长发,露出一抹倾国倾城的淡笑:“去将南姑娘请来,一同前去。”
锦御领命而去。
安乐王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狭长的桃花眼,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独孤郗徽依在窗口,凝视着天空中大片大片云朵,琥珀色的眸中隐隐生出自厌自嘲之色。
“国君不必过于自责,此事怪不得你。那辰国王爷奸险狡诈,做事滴水不漏,国君着了他的道也是在所难免。”少年,唇红齿白,目如幽潭,眉如剑锋,俊美无匹,精致无比却又英姿勃发。
独孤郗徽嘴角牵起一丝苦笑:“那时如果我不那么执迷,本有机会将她留下,她吃了那么多的苦,我还对她……”
“国君莫要追悔,此番只要能把槿找回来,日后还怕不能补偿吗?”少年蹙眉说道。
独孤郗徽侧脸看向少年:“此番前去月国匆忙了些,虽带出了赤弟,却未将晴琳姑母带回。赤弟莫要挂念,待我找回了槿儿,立即派人前去月国将晴琳姑母接回。”
“国君念及旧情将君赤带出,君赤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有奢望。”君赤垂下头,低声说道。
独孤郗徽若有所思地盯着君赤良久,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