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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为何不吃,这山鸡还是我洗的呢。”君凛大步走了訾槿身边,愤愤不平地坐在披风上,“为什么你一个人要躺两个披风?”
訾槿蹙眉翻了个身:“斤斤计较,你好歹还是一国太子……”侧脸间,一道白影滑过视线,訾槿漆黑的瞳孔缩了又缩,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訾槿转过头来,朝一旁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不情愿地说道:“你要是不嫌委曲就躺这吧,那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躺着等吧。”
君凛怔怔地看着訾槿,满脸的不可置信,凤眸有一瞬间的呆滞,很快被狂喜所取代。
訾槿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脸:“不躺拉倒。”
“躺啊,怎么不躺。”君凛脸上满是笑意,立即躺在了訾槿身边。
訾槿伸出手去,轻轻摇晃着身旁的树,桃花瓣如雪花一般落在两人的身上:“这地方美吗?”
“美。”
訾槿转过脸凝视着君凛的侧脸,眸中滑过一丝痛楚:“这是我找到最好的隐居的地方……我想在温泉前建三间竹屋,用篱笆围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为这院子找一个男主子人。种地也好,卖字也好,不一定要大富大贵,他作画时,我弹琴,他吟诗时,我聆听。这半年我学会了做菜,会做很多很多家常菜,他爱吃什么我便做什么给他吃。若日日相对,腻了这山中的平淡,我们便结伴天涯,游荡江湖,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本想着与他共度一生,曾全心全意地对待他,曾许诺给他住在我隐居的院落,曾许诺过再也不会与他分开,他为何……他为何让我徘徊在生死之间……却不肯伸出手拉我一把?……一直苦思冥想……却在一个人逝去的时候恍然明了……原来他的心一直都不在我的身上……
君凛怔然地看着訾槿,凤眸中一片水光粼粼:“槿儿……院子的男主人……找到了吗?”
“没有……没人愿意放弃富贵,随我到这穷山沟里来。”訾槿慢慢地阖上眼眸,自嘲地说道。
君凛一把将訾槿搂入怀中:“今后让我陪着你……好吗?”
訾槿抬眸看向君凛的脸,伸出手来,一点点地抚摸着他的脸,往事如云烟,浑浑噩噩过了这些年,缘来缘去……说过要保护自己的人,说过会一直照顾自己的人,说过会一直陪伴自己的人,却一个没有剩下。唯这人,唯独这个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人留了下来,愿意给自己新的承诺和崭新的以后。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丢弃,一次又一次将他算计,他从不怨不怪,那小心翼翼卑微的模样让自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溺爱与呵护。
一朵桃花缓缓飘落在君凛的眉间,覆水难收……人都说覆水难收,掉落的花瓣,许是顺风飘荡,许是顺水漂流,许是埋葬树底,却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树上。曾经那些从指缝之间溜走的人和幸福,再也不可能重新抓住。今后每人都有每个人的世界,谁……谁再也走不进谁的世界。自己也该谋划以后了,谋划比谁都要幸福的以后了。
訾槿阖上双眸缓缓地靠了过去,唇与唇轻柔地贴在一起,舌尖一点点地舔噬着君凛的唇。
君凛的呼吸慢慢地加重,瞳孔一点点地放大。他反手轻柔地扣住訾槿,谨慎又小心地伸出舌尖回应着,不敢进攻,一点点地防守,一点点地崩溃。
訾槿睫毛在温润的日光下轻轻扬起,漆黑的眸底,满是全心全意的交付与渴望。她如逆水绝望的人紧紧抓住了一块浮木,反手抱住君凛,肄无忌惮地吮噬,蛮横地侵入君凛的口中,不断来回摩挲,往返盘旋,动作粗鲁也青涩无比。
君凛的舌温柔地回应着,安抚着訾槿的惶恐不安与莫名的掠夺,舌尖轻柔地碰触,一点点地承受,一点点地给予。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缓缓地分开,喘息无比的粗重。
訾槿侧目间,仍看到了那一袭白色的衣角,眸中闪过一丝释然与洒脱。她趴在君凛的耳边,柔声道:“君凛……你带我走吧。现在就走,无论去哪,无论如何,我都跟着你,我都会一直跟着你,再不会丢下你一个……你现在带我走吧……从此我的生命便只有你一个人……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可好?”
君凛细细地摩擦着訾槿红肿的唇:“等我几日,等我办完事,便带你走,无论哪里,以后绝对没人能伤害你了。”
訾槿怔怔地看着君凛,慢慢地红了眼眶,眸底满是最深切的恳求与不安:“现在走不行吗?”
君凛轻柔地将訾槿搂在怀中,柔声哄道:“别任性,等我办好事后,你说去哪便去哪好不好?从以前到现在,我的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你一个人把我的心填得满满的,想你的时候我的心都会疼,……以后……无论怎样我不会放下你……给你最好的,给你想要的……你等我几日,只要再等我几日便可,我便可以给你全天下。”
訾槿埋在君凛的怀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眼底滑过浓重的失落和自嘲,专注的目光一点点地涣散:还是不行吗?还是不行吗?什么都放下,还是不行吗?君凛你可知道……我用尽了心力说出这句话,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答案,你却还是放不下,放不下……还是不放不下。
“以后……我们还有以后吗?”訾槿将脸深深地埋在君凛的怀中,疲惫地问道。
君凛轻抚着訾槿的脊背,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傻槿儿……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不,一辈子不够……要永远……来世来世再来世……都会在一起……生死同穴,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分开……我要为你创造一个天下,一个牢不可破的天下,一个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天下,你是我的天下,我给你一个天下,到时无论是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了。”
訾槿慢慢地松开了手,缓缓地别开了眼:“君凛……你还是不懂。”
君凛深深凝视着訾槿,一点点地将她收紧在怀中,柔声说道:“槿儿……是你不懂……最心爱的人一次次地被带走,一次次地离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痛恨自己无能的感觉吗?……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片片地割着心头的肉,痛不欲生却必须忍受,无论再痛苦都要忍受……必须忍受着,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下一次的希望,必须活着等待下一次希望……”
訾槿漆黑的眸底,交错着无人看得明白的复杂波光,她乖顺地任由君凛抱着:“君凛,你真傻……你为何不恨我?你该恨我……你该恨我……”没变……君凛你一点也未变……为何还要如此的忍让我……
君凛对着訾槿宠溺地一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我倒是想恨你,可是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每次想你的时候,都气恼你的寡情薄意,可是知道你受苦,又忍不住心疼。”
訾槿侧目一点点地细细地打量着君凛,君凛被訾槿的怪怪的目光看得头皮发毛,忍不住小声喊道:“看什么看?”
訾槿吁了一口气:“你要是不说这句话,我还以为你不是君凛了呢?我就说嘛……咱尊贵的太子,粗暴的殿下,啥时候变得这般的柔情似水了。不像……不像啊……君凛啊……你就一狂暴小生,装什么温情公子啊?”
君凛瞬时绿了脸:“死哑巴!对你好你还嫌弃,若是别的女人我还不屑说呢!还不是知道你没安全感又天生多疑,才会说给你听……你看看你早该出嫁的年纪,就这平板的身材,和平淡的姿色,怎么讨得你未来的夫君——我的欢心?还不趁着夫君我最喜欢你的时候,说几句好听的让夫君听听。”
訾槿一巴掌拍在君凛的脑袋上,迅速地躲出了君凛的怀抱,爬起来就跑:“沙猪太子!你夫人那么多,我吃饱撑的才会跑去给你当小妾呢!就你那猪头的模样,还想做本小姐的夫君!做梦吧你!……不对!做梦都不带你玩!”
君凛猛然起身,佯装恼怒地站起来,朝訾槿追去:“死丫头敢顶撞你家太子殿下!让你看看本太子的厉害!别跑!”
訾槿大笑着奔跑在桃林内:“来来,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君凛凤眸中满是柔软的笑意,却佯装恼怒地喊道:“死哑巴!让本太子抓住了,定不饶你!”
一时间,小小的桃花林内,被欢声笑语所覆盖……
“这山鸡烤了那么长时间,还那么鲜嫩?”
訾槿得意洋洋地看着君凛的馋相:“好吃吧?”
“嗯,不错不错,比那些个御厨做的还要好吃。”君凛又撕了一小块放在嘴里说道。
“这叫叫化鸡,乞丐偷了鸡都是这么吃。”
君凛瞪大了双眸:“我堂堂一国太子,你给我吃乞丐吃的东西?”
“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爱吃不吃,你不吃我全吃了!”訾槿将叫化鸡拉到自己的面前,不屑地说道。
君凛一把将那鸡又拉了回来:“谁说我不吃,你不是说专门做给我吃的吗?虽然做得不怎么样,但是本太子宽宏大量,暂且饶了你吧。”
訾槿撇撇嘴,被烫得稀里哗啦的方才撕下一个鸡腿,正欲开咬之时,却被人夺了去。
“没有规矩!”君凛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冷哼道。
訾槿愣了一下:“不要脸!还给我!”
君凛拿起鸡腿又狠狠地咬了一口,在訾槿脸前摇了摇:“想吃吗?”
“不想吃了!”訾槿奋力地去撕下一个鸡腿。
君凛将脸凑到訾槿眼前:“生气了?”
訾槿沉着脸不语,接着撕着那鸡腿。
“不烫,尝尝。”君凛柔柔一笑,将一块不大不小的鸡肉放在訾槿的嘴边,细声哄道。
訾槿微微一愣,侧眸间,看到那白色的衣角,依然还在原来的地方,她慢慢地张开了嘴。
君凛眉开眼笑地将鸡肉放在訾槿的嘴里,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吃吗?好吃吗?”
看着君凛紧张的模样,訾槿“噗哧”笑出声来。她学着君凛的模样,撕下一块鸡肉,放到了君凛的嘴边。
君凛痴痴地看着訾槿,缓缓地张开了嘴,一点点地咀嚼口中肉。那满足的模样,仿佛吃着人间的最好吃的菜肴。
“这鸡真好吃,槿儿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你不是说,我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所以我只有一条途径就是学做饭,抓不住我未来夫君的心也要抓住他的胃。”
“你大可放心,将来你做什么我都吃,再难吃也吃。”
“去!谁要做给你吃。”
“你不是说要抓住我的胃吗?我已经被抓住了,你该不是不管我了吧?”
“要抓住你的人那么多,我可没那功夫。”
“呃?……你不是在吃醋吧?”
“吃醋?!我吃你的醋?!你脑子让驴踢了?!”
“嘶……我随便说说你干嘛打人啊?莫不是……恼羞成怒了……呵……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天气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要不他们该着急了。”
“我不想回去。”
“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们……可是暂时我还……”
“随便说说了……快走吧!姻缘湖的晚上可好看了,快走快走!”
“槿儿……你莫怕他们,万事有我……我会护着你的。”
“肉麻当有趣,走咯!你要追得上我,待回到山中镇我请你喝最好的佳酿!”
“一言为定!”
山林中,一白马一黑马,纵情追逐欢愉着。
一袭孤单的白色身影,默默地站在桃花树后,凝视着远去的马匹……良久,他缓缓地垂下眼眸,蒲扇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石间流水潺潺,片片桃花在眼前翩然起舞,而后又无声地飘落,逐水而去。那墨玉般温润的眸底,尽是遮盖不住的伤痛,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悲伤浮现,却又如风般散去。
繁星点点明月高挂,莹莹的光辉笼罩的湖水清澈又温柔。
月光下,这湖水,乍看,犹如一潭诱人的陈酒,盈盈的,静静的,细看仿如一面莹黄的铜镜,温柔的,亮亮的。
湖边最好的赏景的方向,已搭建了四个小帐篷,湖边的簇火已是熄灭了,众人烤了一头鹿,本等着君凛与訾槿回来共用,谁知他二人却在别处吃过了。
安乐王恼怒之下,将那头鹿赏给了侍卫回自己帐篷去了,独孤郗徽也是面有不愉早早地回了帐篷,至于轿中的人从帐篷搭好就没再出来。
訾槿自回来后就与君凛,背靠背坐在湖边,把儿时在一起时所有的趣事都回忆了一遍,相对无言却又意犹未尽。两人默默地坐在姻缘湖边不说话,就那么靠着,静静地靠着。
“看,那湖中有东西在发光?”訾槿眼睛一闪,指着远处湖面说到。
“哪?我怎么没看见?”君凛盯着远处的湖面,纳闷地说道。
“看看!又闪了!你快去看看是什么!”訾槿指着湖面的一个浅水方向,大声喊道。
君凛赶忙起身,不顾夜晚湖水的冰冷,快步地朝訾槿指着的方向跑去:“……没……这边什么都没有。”
訾槿站了起来:“再找找,就在那附近,你若找到我请你吃饭。”
君凛回头:“别忘了还欠我一顿酒呢。”话毕后,连忙弯着腰,仔细地寻了起来。
訾槿撇了撇嘴:“知道了,记那么清楚干吗?我自己找不用你了!”
“水凉!别过来,我给你找。”君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