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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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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将剩下的那床被子给小白盖好,轻拍了拍小白,小白心满意足地躺在了訾槿的腿上。
訾槿再次抬眸,便看到程青松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老脸:“嘿嘿,师父开始吧。”
程青松指着訾槿抖了半天,方才顺过气来:“你个笨蛋!让这呆子把你吃得死死的!你以为他真傻吗?!”
小白睁开眼眸,轻轻地瞟了程青松一眼,随即转了个身搂住了訾槿的腰:“小紫……睏。”
訾槿坐直了身子,让小白能躺得舒服点,轻拍了拍:“你睡会,吃饭的时候叫你。”
程青松猛然起身,将一不明物体猛然抛向訾槿,转身朝竹屋的方向走去:“三日内,把第一卷给我弹出来!否则……哼!”
訾槿抬手接住,缓缓展开,是个琴谱,胸有成竹地一笑:“知道了。“
程青松猛然回头:“哼!别高兴得太早!”
訾槿将琴谱放置好,微微一笑,抬手抚琴,却感到一阵刺痛:“嘶……”
小白猛然起身,一把夺过訾槿被琴弦划伤的手指,想也不想便含到了嘴里。
訾槿愣愣地看着小白,好一会才想起要抽回手指,但小白却怎么也不撒开,訾槿又不敢施力,惟有让他噙着:“没事……”
半晌,小白才将手指拿了出来,又看了看伤口,轻轻舔了一下:“小紫,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手指酥酥麻麻的,让訾槿一阵恍惚。
放下訾槿的手指,小白蹙眉看着那琴,好奇地凑了上去。在訾槿还未来及阻止的时候,小白的手便摸上琴,瞬时四根手指生生划了一道整整齐齐的口子。訾槿的心脏的猛地缩了一下,慌忙拽住了小白的手,急忙从怀中掏出了一瓶子,用药粉将那手上的伤口掩住,一下便止了血:“怎么那么鲁莽?”
小白蹙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委屈不已地说道:“它,欺负我……小紫……”
訾槿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连忙哄道:“嗯嗯,是它不好,以后你莫要理它。”用手帕细细地包扎着好小白的伤口,訾槿柔声哄道,“小白睡会,看我来收拾它。”
小白有点忿忿地看着那琴,转身伏在訾槿的腿上,环住她的腰小声道:“疼,小紫……手指用力,弹它……”
“嗯,手指用力弹它,让它欺负你。”訾槿看着小白故意藏起来的伤手,心里难受极了。
拍了一会怀中的人,听着那逐渐绵长的呼吸,訾槿的目光再次转向那白玉琴。琴上的七根极细极锋利的银弦意外的诡异,比訾槿所见过的那些神兵利器还要锋利几分。别说弹它了,就算是使劲碰上一碰,手指都会被齐刷刷地割掉,该怎么弹呢?
师父所教的凝神聚气对这琴显然毫无用处,凝神聚气聚敛内息……内息……可是有什么用呢?砍竹之时若聚敛内息能加速那刀的速度和灵巧,挑水时若聚敛内息便能稳定桶中溢满的水……那弹琴又该如何呢?
訾槿微微闭目,凝神定心,像往日那般聚敛内息。她轻抬了抬手,闭目双手按在琴上,良久,抬手挑弦。
“当……”一声响,金铁交鸣之声激荡而起。訾槿压制胸口的翻腾之气,缓缓地收了手。訾槿闭目,紧紧地按住琴台,死死地摒住了呼吸。
小白缓缓睁开眼眸,眉宇之间满是心疼之色,一眼不眨地紧紧地盯着脸色苍白的訾槿,在訾槿快睁眼之时,连忙闭双了双眸。
良久,訾槿方才压制那翻腾之气。她缓缓地睁开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腿上的人,见他仍在熟睡之中,微微地放下心来。訾槿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虽并未割伤,但这一下真真的不好受,内脏好似被生生撕裂一样。但是也并非一无所获,手指并未割伤,便说明用对了方法。
訾槿细细地观摩着案上的白玉琴,怀中传来一声浅短的呻吟声。訾槿慌忙看向怀中,原来熟睡中的小白,不小心压住了伤手。见那手又渗出血来,訾槿心疼极了,轻轻地将那手拿了出来,放在了小白的脸旁,自己的腿上。见小白眉宇间尽是不安疼痛之色,訾槿的手一下下地抚过小白的银发,安抚着他。看着小白逐渐安稳的睡颜,訾槿嘴角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
手指用力,弹它?……手指用力?……若将内息聚敛直至手指呢?……
思绪了一会,訾槿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轻拍了拍小白的睡颜:好聪明。
訾槿再次闭目,凝神定心,聚敛内息,将那股真气一点点地压进手指之中,双手极缓慢地抚上了那琴,按照方才看到的琴谱。
十指微动,那琴音,似被清泉洗过,山水清音,幽深静至,迷雾苍茫。
幽音萦回,韵致清远,似温情缠绕,似温暖包裹,若近若远,若隐若现。
不知为何,訾槿听着这琴音便感到那被震伤的心脉似是也不那么痛了。
缠缠绵绵,飘飘渺渺,仿佛那山间白云,飘渺,时隐时现,让人如沐春日,心怀广阔,摈弃繁杂的世俗之念。
一曲未终,訾槿缓缓地停下了手,伏在琴台上轻喘着。太过耗力,自己方才被震伤了,这般的耗费气力让那胸口憋闷不已,看来今日便只能到此为止了。
伏在琴案上好一会,訾槿方才缓过气息。她慢慢地坐直了身子,许是动作大了点,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小白。
小白睁开惺忪的睡眼:“小紫……”
“嗯?时候还早再睡会吧。”訾槿蹭了蹭小白的脸颊,柔声哄道。
“冷……”小白裹了裹被子,似是有点委曲的说道。
訾槿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琴,缓缓地收起了琴谱:“咱去回吧。”话毕正欲扶起小白时,小白却不像往日那般耍赖地靠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自己缓缓地站起身来。訾槿微微一愣,随即一笑:“腿还疼吗?”
小白还未回答,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第一天就能弹上半曲了,笨丫头!很好嘛。”程青松见訾槿一直担心地看着小白的双腿并未在意自己的话,气哼哼地继续道,“别担心他了,那曲子有疗伤之效,你若能弹好,对他的身子也大有助益……看见这呆子就来气!”
听罢此话,訾槿心中一喜,对程青松献媚一笑:“师父不愧为无法无天逍遥散人啊,教给徒儿的心法不但精妙极致,就连拿出手的物件均是徒儿闻所未闻之物。”
“嗯哼!先吃饭吧,今夜早些歇下,明日继续吧。”程青松微微仰头,捏了捏胡子,模样甚是宽宏地说道。
訾槿连忙俯身作揖:“谢师父。”
程青松豆大的眼,眯成了一条缝,脚步轻快地离去。
小白拽了拽訾槿的衣角,显然是受不得这般的冷落。
訾槿微微一笑,理了理小白的乱发,轻捏了捏小白的脸。
小白从訾槿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脸靠在她的肩头上,小声地嘟囔道:“他,不好……看我,我好看。”
訾槿脸上的笑意更甚:“嗯,我家小白比那九天的仙人还要好看,我怎么看,怎么看都不够。”
一阵风吹过,竹林内沙沙作响。夕阳打在这片竹林上,镀起了一层层淡淡的金光,胭脂谷也越发的温暖了……
清晨,訾槿轻手轻脚地穿戴着衣物,看了一眼床上仍然熟睡的人,悄然地开了门走了出去。朝井边走去,路过石桌时,便看到了一封信,訾槿习以为常地拆开。
丫头,为师出谷去了,厨房的饭菜,够你和呆子这一日了。昨晚为师在那呆子药里多放了点凝神的药,辰时你定要凝心静气地好好练琴,不许偷懒。夜归。
訾槿微微一笑,匆匆地洗漱罢,便朝竹林深处走去,那琴和棉被依然摆在了昨日的地方。
訾槿如昨日那般,极缓慢地起步,不知是不是昨日师父的那碗药的功效,昨日的内伤一点也不疼了,而且听到这琴音有种自心底的舒适感,看来这疗伤之效确实是真的。
沙沙的竹林,娓娓的琴音。
此刻訾槿的心平静极了,那感觉仿佛等待了几生几世的东西,一下得到了全部;那感觉仿佛是空落落的心,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再无一点缝隙。
乍见胭脂谷时,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那时小白徘徊在生死之间,自己无暇多顾。后来小白逐渐地好了起来,訾槿才有时间探寻这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什么。那是长久的愿望与梦想的实现,胭脂谷,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那个世外桃源。
那时自己日夜烦恼着小白与司寇郇翔,却无暇多顾这里的风景。时至今日自己才真正地明白,若无小白,纵然再好的世外桃源也是徒然。没有心爱的人相伴,纵然天下又如何,这小小的桃源又怎能填补那颗贪婪的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须要得到一人,只须得到一人,便已是家国天下。
远处,还是那熟悉的男子如嫡仙般从天而降,踏云而至,衣袂翩然,无风自舞。他微侧目吟道:“世间俗物皆不留,你我生死到白头,槿儿……我的槿儿。”
琴声嘎然而止。
訾槿微微蹙眉,望着空无一物的竹林,她缓慢地垂下了眼眸,缓缓地伏在琴案上,嘴角泛起一丝浅淡的笑容。让你等了两世了,苦苦等了两世了,够了,够了,从此不管你是谁,不管我是谁,再不会让你等了,再不会让你苦了,今生让我对你好吧,今生让我爱的比你的多一点吧,就这样,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吧。
……世间俗物皆不留,你我生死到白头……
今生你可愿意?可愿意呢?
身下的棉被,依然是昨日的,似乎还留着那人的体香。訾槿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来,撞如眼眸的是一双满是委曲水漉漉的眼眸。他银色的发髻散乱一团,身上还穿着单薄的亵衣。訾槿微微一愣,连忙拉起旁边的另一床锦被,搭在了小白的身上:“怎么不穿衣袍?”
小白一把搂住了訾槿的腰,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小紫……不走,醒来,不见……我怕……”
摸着小白冰凉的身子,訾槿又是一阵阵的心疼,柔声哄道:“我本意让你多睡会,你怎这般的任性,连个衣袍都不穿就跑了出来呢?”
小白将额头抵着訾槿的额头,小声道:“小紫不在,我冷,我怕……”
訾槿一下摸着小白的银发:“师父说让我好好练琴,怕扰了你睡觉,我才没叫醒你,要不你在这睡会……”
“不要它。”小白半个身子挡住了那琴,不依不饶地搂住訾槿的腰,让訾槿看着自己。
“要不你躺着先睡会,待会咱们再去吃饭。”看着小白尚且蒙眬的双眸,訾槿轻声哄道。
小白似是瞌睡极了,并未多闹,枕着訾槿的腿听话地躺了下来。訾槿将被子仔细地掖好,一下下地拍着小白。
“小紫……唱歌……”小白双眸半阖,低低地说了句。
訾槿微微一愣,唱歌……做了四年的哑巴,莫说唱歌了,有的时候连自己会说话都已忘记了,唱歌……貌似来到这里没见过人唱歌,更未学过歌。那时自己是个哑巴,谁会教导一个哑巴唱歌呢?
“小紫……”小白见訾槿半晌没有反应,又催促了一下。
“呃……不,不会。”訾槿略显局促地说道。
本来半阖眼眸的小白,猛然睁开了双眸,有点惊奇地看着訾槿:“不会?……女子,不会吗?”
訾槿狠狠地掐了掐了小白的脸,恶声恶气地说道:“谁告诉你女子就非要会唱歌?”
“她们,都会。”小白争辩道。
訾槿顿时红了脸,撇开脸,恼羞成怒道:“谁会唱,你去找谁,赖着我干嘛!”
小白缓缓坐起身来,轻轻地搂住了訾槿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不生气……”
訾槿不为所动,依然不看小白。
小白埋在訾槿的颈窝,低低地说道:“只要,小紫……不要她们……小紫,小紫,我错,我错,好不好?”
訾槿眼底露出一丝笑意,依然挺住了脊梁,不回头不回话。
小白的唇轻轻地吻着訾槿的颈窝,手灵巧地滑入了她的衣襟里,身子一下下地轻轻地磨蹭着訾槿:“小紫……”
訾槿终于沉不住气了,身子有点发软,她连忙回头道:“别,别闹,你身子还不行……呃……”
小白欺身堵住了訾槿的嘴,整个人趴在了訾槿的身上。訾槿怕伤了他,又不敢施力,可又拽不开他,唯有任着他。逐渐地,訾槿的呼吸也粗重起来,抵抗也弱了下来。不知何时小白的亵衣已褪去了大半,灵巧的手指轻而易举的解开了訾槿的衣袍。那满是爱意的双眸,与轻柔至极的动作,让訾槿彻底地投了降,无比顺从地臣服了下来。
竹林深处晨风阵阵,春月无边……
訾槿闭目躺在温泉里,春日的暖阳打在她的身上。她的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甜蜜,脸上透着淡淡的疲态。说也奇怪,明明身体虚弱的那人是他好不好,可为什么每次他都毫无倦色乐此不疲,反而是自己特别疲惫?若非自己日日为他诊脉,倒还真以为他是装的呢。
不过,在这深山中,他那一袭银发和无暇的面容倒是更像吸人精血而活的妖孽,妖孽……呵呵,可他那一脸委曲痴傻的模样,还有那双水漉漉的眸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妖孽啊,倒是……倒是更像一只忠心的小白……小白……小白……哈哈哈,不正是小新家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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