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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儿吃了一惊,这才注目向蒋琬看去,只是蒋琬听到“看不见”三字之时,面上一冷,转过了头去,使得苏离儿只看到了他的侧面,她只觉眼前一亮,简直不敢相信扬州城中还有这样的人物,丰神如玉,清透如水。心中仿佛一阵小鹿“砰砰”乱跳个不停。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但觉脸上陡然一红,心中奇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来也没这么好说话过,柔声向蒋琬道:“哦,没事,算了,你们走吧!”
四周众人大为诧异,心中都不由暗暗嘀咕怎么今儿个这个苏二小姐转性了不成,竟然会轻易地把冲撞了她大白龙的人放掉,一点不追究,只情儿大喜,拉起蒋琬的衣袖,便欲离开。只是蒋琬始终神色冰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去。
苏离儿只觉心中一震,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子蹈天怒气,猛然道:“慢著,小子,你哼什么哼,本小姐好心放走了你,想不到你不但不领情,居然,居然……”说到这里,竟然双嘴一撇,眼眶泛红,便欲大哭。
她身旁那蓝衣青年早已看得不奈烦,几次想冲上去教训蒋琬二人一顿,只是却又不敢,苏离儿最讨厌别人不经她的准许乱插一手,这时得到机会,便想冲上去,狠狠教训蒋琬一顿,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蒋琬身上那种卓尔不群的气质,他就没来由地一阵怒火,直想将他打落天堂,沾上一身的泥污,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气定神闲的站著。
刚冲到蒋琬面前,苏离儿一脚把他踹开到一边,怒道:“李西楼,你想干什么?”
那蓝衣青年李西楼谄媚讨好地道:“二小姐,我为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家伙啊,你想用什么方法惩罚都行。”
苏离儿跺脚道:“我的事要你管,要你管,滚开――”一把分开那蓝衣青年,走到蒋琬面前,恶狠狠地瞪视著蒋琬,忽然间鼻子一抽,抽抽嗫嗫地道:“你,你不要这么神气,哼,今天你得罪了我,若不,若不……”似是一时没想到什么可以惩罚蒋琬的好法子,忽然脸上一喜,似是想到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脸上登时云开天晴,破啼为笑,斜眉瞅著蒋琬,恶狠狠地道:“你若帮我做成一件大事,我,我就原谅了你……”
蒋琬神情一冷,转身便走,淡淡道:“对不起,我没兴趣。”
苏离儿看著他绝情离去的背影,忽然间猛地一蹲,捂住头脸呜呜大哭,四周众人一时愕然。
蒋琬走出去不足七步,终于忍不住转回身来,面上现出一丝我怕了你的表情,走回来蹲在苏离儿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暴怒想将眼前女孩儿痛扁一顿的打算,作出一个温和的表情,无可奈何地说道:“好了,我帮你就是,说吧,你让我去干什么,只是求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要不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呢?”
苏离儿呜呜说道:“本来就是你欺负我,你还那么自傲,我低声下气的求你你都不理我,呜呜呜,我不要活了,我要告诉我爹爹去……”
蒋琬神色狰狞,转过头就想站起,但面前蹲著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心中一软,低声下气地道:“那好,只要你不要再哭了我就帮你去办那件事,好不好?算我求你的,这总成了吧?”
苏离儿立即抬起头来,破啼为笑:“真的?”
蒋琬无奈道:“当然是真的,我说话算话,从不食言。”
苏离儿一抹脸上的眼泪,仿佛刚才哭的根本就不是她一般,立即言笑晏晏起来,道:“好,我相信你。”转过头看见四周围成一团的人,破天荒地有些害羞地道:“你附耳过来。”
蒋琬无奈,只得倾耳过去,苏离儿低下头,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温软的嘴唇触到蒋琬的耳垂,几根发丝撩拔到蒋琬的面颊上,只觉得怪痒痒地。但蒋琬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只见他神色越变越怪,最后苏离儿说完,他忍不住道:“啊……你不是说真的吧?”
苏离儿脸一板道:“你答应过我的,你看我像说笑的人吗?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可以反悔的哦!”
蒋琬的脸色登时变得非常地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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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绝色惊城(中)
苏离儿笑嘻嘻地看著他,凑嘴到他耳边,低声道:“不用怕,有我在,保准没人会欺负你的。”
蒋琬无语!差一点一口血没喷出来。原来你道苏离儿要他去干什么?竟是因为天下名妓李苏苏这两天经过扬州,扬州士子纷纷拜谒,却都俱被拒于门外,说道若有人能答得她三个问题,才有资格见到李苏苏。
当初苏离儿带著李西楼,女扮男装异想天开偶然想去逛一逛青楼,刚好听到李苏苏在扬的消息,觉得别处无味,便往李苏苏所在的“天下楼”“暖情阁”而来,只是她固然是一个草包,她旁边担当护花使者角色的扬州府一个八品小官的李西楼却也不是什么饱学奇才,两人闹了半天笑话结果雄纠纠地进去灰溜溜地出来,连李苏苏地大门也未进得,苏离儿一口气咽不下,这时看见蒋琬,如见异宝。
概因蒋琬虽然年纪仅当十二岁大,然而身材瘦削,给人以一幅高长之感,而其仪容风度,更是离世出尘,使人一见既忘记他年岁,绝不会把他当作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看待。情儿虽然比他年长三四岁,可是在蒋琬面前,却从来自甘于后,一切大事全由蒋琬作主,下意识心中已把蒋琬看得比自己大。凡事皆以蒋琬所说为断。
其实若只年岁相论,蒋琬还只是个小孩子,而情儿却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地少女了,只是在所有人眼中,蒋琬却似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而情儿只是一个毫不起眼地小丫环而已,境界之差,不可以道里计。
既使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跟在蒋琬身后,别人也会自觉地把他归为仆从一列,作得主地还是蒋琬,这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地。本来一幅小姐姐带著小弟弟地温馨图,所有人都把它看成了一幅佳公子携美出游的王孙图,皆因蒋琬独特气质之所以然。
而蒋琬的那种清透若水地缥缈气质,更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那种纵横天下地不世文才,非是他所能掩藏,苏离儿下意识地就觉得,只要他出马,绝对可以解答出李苏苏那些刁钻难解地问题。所以才会点名指出让蒋琬跟著去逛青楼。
蒋琬这下当真是哭笑不得,只是已被苏离儿诳住,心中虽然万般不愿,可是却也当真无可奈何。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若是让人知道他刚来,就带著扬州刺史的宝贝女儿去逛青楼,只怕片刻之后,他就在扬州城一战成名了。
“天下楼”是扬州第一名楼,位于扬州城中心最最繁华地地段,端地是日进斗金,名满天下。
而自从三日之前秦淮名妓李苏苏住进“天下楼”的“暖情阁”以来,“天下楼”更是人头涌动,俱是扬州城那些青巾士子或是官宦富商,慕名前来,一时“天下楼”人满为患,只是得以入幕得见李苏苏的,却是百中无一。
像李苏苏她们已经站在风月之巅的女子,珍宝珠玉早已看厌,自然已经不屑于每日里迎来送往,她们都各有自已的傲骨与才气,在世人眼中保持著神秘与楼槛,这样不仅不会减弱她们的名气,反而因此更加红噪江南,名传天下,各大富奢之家,士宦之流均以能请到像李苏苏她们之流为荣。
这一日“天下楼”一如既往地人潮如涌,不住有人唉声叹气地从楼上下来,旁边地人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过了没有?”那人一脸哭丧著地表情,仰天长叹:“唉,悔不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用功,以至今日错过与佳人的一段风月佳话,我好恨,好恨!”
旁边的人同情地拍拍他肩,忽然那人双臂高举,仰天叫道:“我要回去好好用功,我的苏苏啊,我还会再回来的,要等著我!”说罢猛然分开人群,回家研习青书去了。
一个老人叹道:“唉,又是一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忽然大门口处走进四个俊秀少年,为首地那个面如敷粉,唇若涂朱,金玉其面,穿著一身不伦不类地文士儒衣,众人偶然瞥及,均不由得心中一乐,“噗嗤”一笑,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女扮男装,偏偏摇著一柄彩绘描金的销玉扇,洋洋自得,自鸣得意。听得笑声,不由得向那人狠狠瞪了一眼,那人正想取笑,旁边一个士子扯了扯他,低声道:“这是苏刺史的那位苏二小姐,我们还是不要惹了,赶快走,被她缠住那可就糟了。”
那人本来正想回瞪一眼,一听此话,立即头一缩,和那拉他的少年一前一后,猛然扎入人堆之中,不见踪影。直到远远望不见苏离儿之时,方才拍拍胸口,直道好险。
苏离儿本来正想发作,但一转头却不见了两人踪影,只得跺了一跺脚,那幅娇憨的幅样十足一个大姑娘家,身旁装扮成蒋琬书僮的情儿忍不住暗暗吐了吐香舌。
这时众人方才注意到苏离儿他们三人身后的蒋琬,按说苏离儿,情儿,李西楼三人都是一幅清秀俊俏地模样,旁人看得正想发笑,猛然注意到蒋琬,半张开的嘴巴老半天合不拢来,心头均是一震:“这少年真是好相貌!”
只见蒋琬仍是一袭白色地儒衣,腰悬宝玉,左手握著白玉笛,神彩如凰,其辉焯焯,让人忍不住为之眼前一亮。不由自主为其气势所慑。虽然苏离儿自小生长在官宦世家,但在蒋琬地映衬之下,却只觉黯然失色,自动地列为陪衬对像。
因为蒋琬所到之处,就仿佛是一颗光彩夺目的明珠,四周无一物可以盖过其锋芒,只是他最近两年饱读佛家经典,与道琼在一起修心养性已久,气质自然而然内敛,变得平淡似水,否则这种光芒只怕不但会灼伤他人,而且还会灼伤自己。怪只怪他的光芒太过夺目,虽然如此,也难以全掩,只这偶尔露出地一点点,就仿佛帝者垂帘,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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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绝色惊城(下)
来到“暖情阁”前,只见长长的一溜长队,都是些附庸风雅,不是名士便是书生,只是苏离儿径直排开众人向前走去,众人望著他们四人,见他们衣著华丽,似是来头不小,因此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走到第一个人面前,那人正在大喜,心想排了两天队终于等到我了,却在这里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俊俏少年走到自己面前,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他吃了一惊,虽然百般不愿,却也只得让开一步。
那少年却不进去,低头哈腰地向另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的少女,少女赞道:“办得好,回头有赏!”那少年正自高兴,却见那少女一把推开他,将另一个白衣少年拉到那空出来的地方,附耳笑道:“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将那个什么李苏苏的题全破了,好好给我出一口气。”
蒋琬不答,这时室门微开,一个绿鬟少女走了出来,说道:“请进来吧,一次只能进五个人,谁能答出小姐的三题,才可以上得‘暖情阁’得以面见到主人!”
闻言那名刚才被迫让位地书生闻言大喜,蒋琬,苏离儿,情儿,李西楼以及那名书生一齐走进外室,那侍女转身走进内室,忽然蒋琬似乎觉得有一双清透如水的眸子正凝视著自己,一个朦胧的人影正站在帘后。
那人影看著蒋琬,眸子中似乎有著一丝微微地笑意,慵懒地声音仿佛拥有著一种神奇地魔力,让人忍不住心生暇想。
“小姐的问题,第一题:打一个字迷,九十九!”
那书生目瞪口呆地,只急得抓耳挠搔,却听蒋琬的声音清彻如水,毫不费力地说道:“百而去一,白字。”
那人影显然呆了一呆,似是没料到这少年竟然不加思索便即解出,忍不住又深深地看了蒋琬一眼,轻启朱唇,笑道:“这位公子好才智,不知怎么称呼?”
蒋琬迟疑了一下,心想这也没有什么可好隐瞒地,说道:“蒋。”
那女子道:“原来是蒋公子,失敬失敬。”“好,下面是第二问:有一对佳侣,一次因事离别,那女子想念情郎,乃拜托乡人送给千里之外的情郎一方丝帕,那情郎一看,忍不住展颜而笑,那请问从这丝帕之中,情郎读到了什么,这么高兴?”
四人瞠目结舌,都不由得心想,一条丝帕,那又能读到什么?只听蒋琬淡淡一笑,似是成竹在胸,忽然吟道:“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