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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不停地顺流,容惜辞僵硬地用肌肤感触着温御修的手,从自己的脸,顺滑下脖子,再往下落于胸口,炽热而跳动的心脏,因着那只冰冷的手怵地停止,眼底的微末光芒渐渐淡去,瞳孔越缩越小,温御修还在说什么他已听不到,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着了
“可惜这小男孩不争气,爬不上魔鬼的位置,只能受众鬼欺压,最后他终于”
怀中之人身子忽然脱力,瘫软下来。脑中霎时如被闪电一劈,温御修空洞的双眸怵而亮起。醒悟到所为,低眸一看,惊见容惜辞惨白着脸,双唇发白,嘴里兀自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侧耳去听,只听他断断续续地道些什么杀了,该死,其余都是些细碎的音,听不清。
心中懊恼自己让容惜辞这般受罪,温御修伸指点上了容惜辞的睡穴,抱着他上了床。
暗暗地咒骂自己一声,目光远放到一边还开着的窗户,温御修行了过去,将窗紧紧地关上,隔绝了外头惨淡的夜幕。抬手撑着自己的额,理顺自己心头因看到夜色而翻涌的血气,将今晚的反常强压下去。
呼吸吐纳将气过顺后,他方放松身子,走出外打了一盆热水,回到容惜辞的身侧,褪下上衣,给他擦拭满是汗涔的上身。
容惜辞紧蹙不舒的眉头未因柔和的动作而平复,温御修思忖了半晌,缓缓启唇,从喉头里唱出了一曲绵延缓和的歌谣,这首歌,配上他如清水击石的冽音,竟有种让人置身于浩淼大自然中,闻着最纯正空气的舒适感。容惜辞原先有些急促而断续的呼吸终于恢复了绵长平缓,温御修心头的那口气,这才重重地吐了出来。
临近亥时时,温御修感觉容惜辞已经无恙,便解开了他的睡穴,抱他起来进食。
初醒来时,容惜辞眉目里还带着愕然的空洞,当热食下腹后,他才凝聚起目光,温御修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先前被吓的情况,但时至此刻,他说再多安抚的话也无用,倒不如静静地陪着他。
也不知是容惜辞忘却,抑或是神经粗,吃饱饭后,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又恢复了先前那个指手画脚的少年模样,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庆幸之余,温御修也不免在心底担心容惜辞是将苦闷憋在心底,不说出来。结果便是这么担心着,竟让温御修一夜无眠,一直睁着眼守着容惜辞,生怕他夜半发恶梦。可他却不知,容惜辞竟将先前那事忘得一干二净,是以睡得极其之熟,以至于第二日一早,他睁眼醒来时,便看到一个顶着一张臭青脸的人,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怎地了?这脸恁个青,莫不是病着了罢。”容惜辞疑惑地探手过去给温御修把脉,却下一瞬,这原本带着打趣笑意的面容唰地变成了一片凝重。
温御修觉出容惜辞面色不对,拧眉问道:“怎地了。”
容惜辞话不多说,丢开温御修的手,取过纸笔,潦草地写下了几个大字,便唤来了小二,使了些钱财让他依着纸上所指的方子去抓药。
听到“抓药”两字,温御修的脸色也沉了:“可是我毒发了。”
容惜辞关门的手一顿,凝重地转过身来:“未发,但也快了。”
温御修抬起自己的手,摸着那跳动的脉搏,冷笑道:“明莲这么快便想要我的命么。”
“不,”容惜辞身子一僵,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嗯,你的毒本不该发作如此之快的,但因,咳咳,被我压榨过多,运功过度,精气翻涌,造成毒素激发,之后便成现下这样了。”
“容惜辞,我可以揍你么。”
知晓犯错,容惜辞乖乖地不敢多说什么,讪讪地微移碎步远离温御修,以免他发狂冲上来,将自己干掉。
“于是,你可有法子医治我的毒,嗯?”
“谁言没有了,也不瞧瞧我是什么人!”
“哦?法子在哪?”
“在明莲的脑子里!”
“”
沉默顿时在两人之间酝酿,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容惜辞机灵地把眼珠子一转,指着门口道:“啊,小二怎地去得那么久,我去瞅瞅!”
话还未落音,他人便唰地一下不见了踪影,仅余一道轻飘飘的“我去瞅瞅”在房内荡开。
咬牙切齿地目送容惜辞离去,温御修狠狠地锤了一下床板。他们初识时,容惜辞也曾想解他身上的毒,奈何却因书外客之故不知j□j,无法解开,唯有用药压制。而这一次,容惜辞再穿时,因同方解杨反目之故,身上并未带太多药物,仅有一些乱七八糟用以吓唬明莲之辈的药,是以温御修若是毒发,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提及容惜辞给明莲的是什么药,联系容惜辞同方解杨之间的事,轻易便可猜出答案,不外乎都是些下作的合|欢药。可是,直待温御修见着明莲时,方知容惜辞给的并非普通的合|欢药,而是顶级的吸精药。
☆、第三十七章 ·容惜辞失踪
温御修在房内等了许久;都未见容惜辞归来,心里隐隐担忧。当即,便走了出去,向店小二打探可曾见过容惜辞,哪知得来的消息;却是容惜辞当时接过了店小二手里的药方;自己跑出去抓药了;至今未归。
温御修的眉头都蹙紧了;关心之下,他问了店小二容惜辞的去向;迈步便要追出去,哪知刚冲到门口时,便与迎来的人打了个正面。
入目而来的,是神色怪异的明莲,往日里自得扬起的嘴角下拉而下,双眼凹陷无神,黑眼圈密布,脸上的肌肤松弛,整个人都在骨子里透出纵|欲过度的气息。
温御修讶异地上下打量了明莲一眼,这般糟蹋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但他对明莲素来没有好感,瞧着他这般,温御修乐得是抖开了自己手里的扇子,一面故作关心地在明莲面前扇了几下,一面幸灾乐祸地道:“哎哟喂,明阁主,您这是怎地了?您身子骨不好,可得悠着点哩,不若您精尽人亡了,在下的毒可没人救了。”
“那个混账呢?”明莲的语调虽平淡,但出口的音里带着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混账?”温御修眼珠子一转,立时便反应过来明莲指的乃是容惜辞,但他岂会承认容惜辞是混账,他又欠揍地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笑眯眯地道:“混账,不是在在下的面前么?”
明莲起先还有些愣怔地左看右顾,后头发觉温御修是在影射自己后,他愤怒地咬了咬牙,强作镇定地问道:“你的小情人呢。”
讶异于明莲竟会这般忍让,温御修也疑惑了:“他不见了,明阁主寻他作甚,莫不是”他上下又睇了明莲一眼,恍悟道,“噢,明阁主昨夜可是吃了在下恋人给的解药?啧啧啧,明阁主竟然也敢乱吃,当真是不要命了。”一拍脑袋,兴高采烈,“瞧我,都给忘了,昨夜里在下送了封信给阁主,告知您中了毒,您自然得吃解药了。”
明莲的脸色因着这话给沉下来了,昨日里他从店小二那试探得出其左面第三根肋骨处都会疼后,心情大好,以为容惜辞不过是在吓唬他的。回到自己居所后,又扯来了几人,亲自点上他们左面第三根肋骨处,发觉他们都喊疼后,更是确信了容惜辞在骗自己,是以一直将药丸搁着未吃。哪知后来温御修突然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言道他确实中了毒,大惊之下,他派医师来给自己探脉,但医师却道查不出毒素,但因音功缘故,毒素由耳而进查不出也是有可能的。当时他也警惕,便让医师按上自己左面的第三根肋骨,结果这么一按,出问题了,只因医师按上后,言道没有任何痛感。明莲大惊之下,立时将先前被自己按过肋骨下之人唤了上来,方知自己犯了个大错,原来自己按上他们肋骨下时,带了内劲,是以才使得他们呼痛,但他们自己按,却是一点儿也不痛的。
受到打击后,惜命的明莲连忙让医师查容惜辞给的药丸是什么。这不查不知道,这竟然是极品合|欢药,这对他这个以双修来练功的人来说,实是良方也。他试出得来的解药无毒后,当即便服下了解药,寻了数个男宠临幸,结果,这药效过于猛浪,让他足足做了一夜,精气大失,便是到了今早,这药效还未过,最后只得强撑着爬起身,来找容惜辞寻解救法子。
看着眼前温御修那张欠揍的脸,明莲虽气,但自恃身份,不会直接动手打人,这嘴皮子一撩,开口便笑道:“我瞧温郎你,一脸黑气,身子乏力,莫非这毒还未解?噢,是了,我怎地忘了,温郎你防我似防狼一般,又怎会吃那解药呢。当真是可惜了,那可是上等的解药,只需你服下后,寻人交欢,这毒便解了。不过么,我瞧你现下,似乎未服下解药,反倒毒性都深了,啧啧,只怕服下解药也无济于事了。若是毒未深,倒还好解,现下毒气攻心,除却我手里的另一枚解药可解,你便没药救了。唉,温郎你未免太不惜命了。”
这俩人一唱一和似的在斗嘴,一个说对方不要命,一个说对方不惜命,都是在呛对方,但话语一落,他们俩谁都得不到好处。一个该吃药的没吃药,一个不该吃药的吃了药,两人身体都是不好受,而这一切吃药与不吃药的来源,都在于一个人——
“容惜辞。”温御修的脸上满是一片乌云,想到那个吃了自己的解药,还害得自己毒性加深的人,他就恨不得将容惜辞压到床上,做他个三日三夜,左右自己都快死了,倒不如死在**帐内,还可反攻几次。
而明莲则是恨容惜辞牙痒痒的,现下他脸上虽表情平和,但身体却是j□j中烧,下腹那一团烈火一直在簇簇地燃着,真巴不得将温御修直接按倒在地,就地解决。但明莲为人虽高傲霸道,但还是有底线的,那便是从来不采不情愿之人,他只会采用一切胁迫的手段,逼得他人心甘情愿地爬上自己的床。
两人互相瞪了半天,发觉在干瞪下去一点用都没有,而温御修也心急容惜辞的下落,索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直接朝明莲撞过去:“懒得同你多话,我要去寻人。”
明莲侧身避过温御修的撞击,看了一眼温御修身侧没有容惜辞的身影,问道:“莫非你的小情人抛弃你了。”
“干、你、屁、事!”同容惜辞在一起久了,温御修啥都没学会,就学会了这一句话。
说完,他也不顾明莲的黑脸,足尖一点,便朝店小二所指的方向跃了出去。
明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步伐一动,竟也同他掠了出去,一边跑,一边问道:“温郎,你昨日里怎地如此好心送信予我?加之之前又救了我一回,莫非,你爱上我了?”
“干你屁事!”冷冷地甩回了这句话,温御修理也不理他,左右环顾着寻找容惜辞的身影。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他心底却最是明了的,他救明莲,只是希望试探明莲的为人,若是明莲知恩图报,不对自己狠下杀手,那么日后若不幸受制于明莲尚可想法子脱身出来,若是明莲乃是忘恩负义的小人,那对付他便有些棘手了。但好在,从相处来看,明莲这人还算不坏,对付他也比想象中容易得多。当然,他不否认昨夜里送信是有意要使坏的,他早早便猜出了容惜辞给的解药是合|欢药,是以方会故意告知明莲他中了毒,让他慌神,服药,瞧着明莲这脚步虚浮的模样,他心里头可高兴了。
但至于明莲究竟中未中毒,温御修却是不知了,容惜辞有时候说话,在实内搀着几分虚,但在虚内又留着几分实,纵使了解如温御修,他不敢保证容惜辞可是在骗他,只因他自己也曾按过自己的肋骨下,发觉并未有痛感。但思及他自己不受音功影响的体质,这也说不得准。
罢了,这些留待以后去想,现下他只想快些寻到容惜辞,好确保他的安全。
可是,这越是想见人,却越是见不着。他跑了好几处地方,将近寻遍了城内所有的药房,都未有人见过容惜辞。心急之下,他沿街逮着个人,便问起容惜辞的下落,但还是没有结果。容惜辞的白衣白发极其显眼,可即便是问了客栈门前的小贩,也声称未曾见到过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出来过,好似容惜辞凭空消失了一般。
温御修的心因着小贩的话而冷却了下来,他不死心地又问了几个客栈前的小贩,得到的消息都是否定的,而明莲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忙派人去寻,可是,折腾了一个大早上,到了午时时,依旧未有一点人影,明莲手下也来汇报说,搜寻不着。
温御修整个人立时瘫软了下来,他瞅了一眼身边那脸上也急得颇带热汗的明莲,认为是他故意将人带走的心思也打破了,明莲此刻身体肯定不好受,必是比他还想快些寻到容惜辞的,那容惜辞究竟去了哪儿。
心慌之下,温御修跑回了自己所居的客房,立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