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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沉稳的落音,封无恨脚步微移,便恭敬地低头站立文余逝的身侧,待其走过后,他又如同个影子一般尾随而去。
行至门口时,文余逝颇为不悦地转回身,对着那低眸跟着的人冷冷一言:“你跟着我作甚!”
“保护你。”
“嗤,我不用你保护。”文余逝嗤了一记。
“你昔时曾救过我”
“成了,”把手一挡,阻下了那听了不下百遍的言论,文余逝开口道,“我说过我并非你的救命恩人!”
“你昨日里还承认了。”
大大地叹了一口胸口的闷气,文余逝单手叉腰,另一手扶额道:“我当真是服你了,先前我说我不是,你非得要我承认我是。后头我为了避免你纠缠,是以方会承认此事。你这是傻子不成,连我不待见你的话都听不出。你若再跟着我,便莫怪我动手了。”说罢,便将手覆到了腰上的白鞭之上,作势便要动手。
却听这时,一道清朗之声插入他们之间,打断了这剑拔弩张之气,
“两位公子一看便知不是俗人,如此行色匆匆,不知要去何处哎哟,”睨了踢他一脚的容惜辞,继续道,“咳咳,抱歉,两位公子武功不俗,在此争斗未免大伤和气,坏了店家的桌椅不说,反倒气得伤了自己的肺脾,倒不如一块坐下,饮一壶清茶,祛祛心底的燥气”温御修这“气”字还未落音,便听嗖地一声,一个人刹那间便闪了出去,“气”字落定时,又听一声嗖,另一人风风火火地追及而去,独留一道劲风呼呼地刮进店里,扑到那说话之人身上。
温御修在风中凌乱了,这摆了许久的姿势与造型,他人竟然不屑一顾,还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哗地一下,拍桌惊起,震怒地一撩袍袖,一脚踏上椅子,摩拳擦掌:“你娘的,小爷给你们好脸色,你们视若无睹,那便莫怪小爷我来硬了的”
“呃这位小爷,您方才打碎了咱们的茶盏,依着规矩,您得赔付”
“容惜辞,赔钱!”这脸唰地一黑,温御修便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带得一股子冷风灌进来。
店小二苦着脸回头,却见容惜辞笑眼弯弯,一脸无辜的摊着手,好似闲话家常那般自然:“我没钱。”
“”
噼里啪啦,吵闹声,砸东西声接连响起,将这寂静的早晨闹得是吵吵嚷嚷,没有片刻宁静,路人行过,只是匆匆一瞥,便被里头闹起来的架势吓得加快了脚步离去。
当温御修使了不知什么法子,将封无恨同文余逝带回来时,便见容惜辞头发凌乱,捧着个白玉琴,一点儿翩翩公子形象都无地站在门口破口大骂,其中污言秽语不谈,端看那形象,便似个骂街的疯婆子,无理取闹。看到温御修回来,他扑也似的地冲了过来,扯着温御修的衣袖便走:“走走走!我们甭在这儿住了,黑心店!”
温御修被拉得个莫名其妙,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后边冲着容惜辞背影骂骂咧咧的店小二,嘴里方想开口问话,却听口无遮拦的文余逝轻蔑一哂,问道:“我说,你莫不是没钱饮茶,被人说了一句,便气得砸了人家的店罢。啧啧,这肚量,你们方才还言道我们打斗损坏他人物品,现下自个儿都损了,何谈教训我。“
脚步生生一顿,温御修暗叫一声不好,赶忙要扯着黑云密布的容惜辞往外走,哪知容惜辞这脚似生了根,扎在了地底,怎生都扯不走。
攥起怒气的拳头回眸,容惜辞的目里带起狠光,他最受不得他人说,加之被温御修宠坏了,更是自傲得很,一听文余逝这说话没分寸的一讲,登时便生了怒。但他也知晓分寸,未有即刻发火,勉力地平压心情,从喉咙里挤出几声:“你没资格说我。“
“嗤,这嘴长我身上,我爱说甚便说甚,你管不着。正如他人一样,你不付账,还由不得他人抱怨几句么,店家也是要吃饭的。我说话虽不知分寸,但还懂得个礼,昨日里我们缠斗时袖手旁观便罢,今日里你情郎上来寻我们时,你还一副漠不关心之态,嗤,一副贵公子家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做给何人看。我生平便最恶那种瞧不起人的贵公子!”
咯吱一声,那拳握出了重重的一声,满脸的怒容眼看便要爆发,文余逝也敛下了身上的痞气,而封无恨也戒备地站到了文余逝的面前,温御修则一直在勉力地扯着容惜辞,要将他抱离。
白袖狠狠地一甩,打得温御修脸上一疼,反射性地便松开了手。心底喊出一声糟,却意外地惊见容惜辞转了回身,缓步朝前方走去,徒留一个背影给被他所为怔住的余下三人。
“你去问清,店小二说了什么。不若,你没资格说我。”
足尖一点,刹那间他人便飞了出去:“不许追来,我要静一静。”
天际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落了一片的寂|寞,温御修咬了咬牙,同文余逝他们告了一声后,便冲了出去。他哪能放心得下容惜辞,哪怕拂逆他意思,他也得冲出去寻他。
这是一个小城镇,占地并不大,很快温御修便在一处小河边寻到了孤寂一人的容惜辞。此时正是春暮,枝头吐绿之时,河边的绿树在容惜辞白皙的脸侧舒展开片片新叶,在他微不可闻的叹息中轻摇叶影。他定定地立于河边,浅绿的叶儿印得他瓷白脸色愈发的无暇,走近时,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漫在空气里,生了一片的寂|寞。
温御修一直无言,靠在容惜辞身侧的大树之上,扬着手接下那在风中飘旋的落叶,揉捏着叶上的脉络,容惜辞行到他的身侧,盘膝而坐,将白玉琴搭在腿上,轻轻地拂拭着上头虚无的尘埃。
“方才我言道我没钱,店小二脸色顿时便不对了。我言道待你归来,再给钱,他黑着个脸便走了。哪知晓,我意外听到他行到了后边,嘴里碎碎念着我不给钱的事,而他身边恰巧行来了另一个小二,笑着应和,说他观察了两日,揣测我定是你带着的娈宠,是以方会如此嚣张,只怕过不得几日,你便会玩腻了”
砰地一记重响落下,身后的大树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摇得树叶都簌簌落下,重足一踏,温御修便要反身回去揪出那胡言的店小二揍他个叫爹喊娘,但容惜辞却扯住了他的衣袖:“不必了,那人被我揍了,店家瞧着我动手,是以便唤打手来帮忙,以致将事情给闹大了。我们的行囊尚在店里,不宜多事。”
“惜辞。”温御修的眉头蹙了起来,但见容惜辞轻摇了头,只得强忍着心头的怒意。
扣指拨到琴弦之上,容惜辞阖上了双目,弹琴启唇而歌,温御修不忍叨扰他的宁静,便立在他的身侧相伴。
这首曲是他所熟悉的,他听容惜辞哼过了几遍,但却是第一次听到他唱出。这首歌旋律极其动听,但音调却是悲伤哀怨,每一个音里,都有一种道不明的悲凉,随着风飘入心底,在里头扎根发芽,生出一树的凄凉。眼前蓦然展开一副画卷,高楼之上,笙歌正酣,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倚栏遥望,眼光潋滟,水色脉脉。楼下,一身布衣的男子不舍回头,双目对接,却仅能无奈看上一眼,便得踏往前方。
这是一曲别离,一首情殇。当歌在遥远的天际里回荡数里缓缓而逝,当为歌伴舞的落叶翩翩而飞洒落水泊,温御修仍陷在那衷肠愁情之中,不可自拔,眼前的画卷已然消失,但曲里的苦情还跃于心尖,捧在胸膛。
啪啪啪,短促的拊掌声刺破了心头萦绕不已的苦涩,循声而望,便见文余逝两人缓步行来,文余逝的脸上没有了哂笑之色,神色恭谨,带起了佩服的敬意。
莹润修长的十指按压在白玉琴上,压出轻轻的凹痕,容惜辞缓慢睁眼,平视前方流淌的河水,不发一言。
文余逝行至面前,竟是恭敬地作了个揖,歉疚地道:“方才我已问过店小二,若有得罪之处,尚请见谅。”
斜目一挑,将文余逝上下睨了一眼,容惜辞在温御修搀扶下站了起身,掸了掸衣上的尘埃,便错过文余逝朝原路回去。
平素自狂的文余逝被容惜辞视若无睹,心底自然不舒服,但思及方才言语中多有得罪,对方未出手已是大度,万不可再奢求什么。听罢曲儿的思绪仍绕心头,文余逝冲着容惜辞的背影喝了一声:“这曲唤作何名,甚是动听。”
脚步一顿,容惜辞幽幽出口:“动听?呵,想来你还不识情滋味,待有一日你知晓后,再言动听这两字罢。“语落,便是踏尘而去,仅留一句轻语旋入文余逝之耳。
“此曲名唤‘离殇’。”
“离殇?”将这曲名放在嘴里细细咀嚼,文余逝不觉开口,“为何总觉得此曲似是勾栏院里的艳词,莫非我听错了么。”
他说话声极其低微,但却毫无遗漏地落到了内功高强的温御修手里,心底怒气一生,攥了许久的拳头便要转身回去抡到那张令人厌恶的嘴上,却见身子一顿,容惜辞扯住了他:“不必了,他未说错,那确实是艳词。”
怔愕地看着容惜辞,温御修竟是哑口无言,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接下面的话。
横眼一睇,容惜辞恢复了笑颜:“怎地,瞧你这惊诧的模样,莫不是误会了什么罢。”
“没甚,”嘴角弯弯扬起,温御修搂紧了容惜辞,踏上长长的小路,行回客栈,“你说,一会儿我们回去,该如何面对客栈里的人。”
“嗤,你当我是如此好欺的么,只怕他们现下各个都在浴桶里哩。”
“哦?去那处作甚。”
“泡水止痒呗,我啥东西不多,这等害人的玩意却是不少,谁人对我不好,我必要加倍奉还,是以这文余逝,哼哼,方才我在他同封无恨身上下了点儿药,一会儿便会发作了,与其等你同他们套近乎,倒不如直接下猛药了事诶,你去哪儿!”
“容、惜、辞,你这恶魔!我要同你割袍断义!”
这天晚上,温御修可算是领悟到容惜辞的报复手段了。归来时,看到连个人影都不见,仅闻一滩水声的客栈便不说了,到了晚上,那才是煎熬。
隔壁房里起先还是一如先前那般的争吵声,后来嘴上便斗到了手上,又从手上斗到了床上,乒乒乓乓的声音逐渐被旖旎暧昧的声音淹没,在气喘中还带着一些反抗的吟哦,但后头渐渐低沉,便成了沉重的呼吸声。但这还未完,在温御修两人听声动情,准备学着他们办事的时候,又听一记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带着床边摇晃的嘎吱嘎吱声音,那声极其之烈,让人不禁怀疑这床可会塌了下去,把厚实的地给钻个洞。原本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色,便被隔壁房那巨大的声响给生生打破,温御修黑着个脸,狠狠地瞪着容惜辞,而容惜辞也是一脸无奈,摊手道:“我也不知会成这样,明明会你侬我侬,你滚我滚,你上我下的,却未想,竟成了你打我打,你甭想上。”
“”
掀了个眼皮,温御修只得叹恨地抱着容惜辞,将厚重的被子盖过脑袋,努力杜绝隔壁房那嘈杂的声音,窝在被窝里同容惜辞说着情人间的呢语。
“你说他们俩,谁上谁下。”
“还用问么,铁定是文余逝在下,他这股子性子,绝不可能在上。”
“嗤,”温御修闷笑一声,“你怎地知晓他不会在上,他的武功不亚于封无恨。再者封无恨怀有报恩之心,怎地可能会伤害文余逝。”
眼睛噌地一亮,容惜辞笑道:“不若我们赌一把,若是我赢了,你以后必得听我的话,若是你输了,你日后便得听我的话。”
温御修开口方想爽朗应答,但将这话在心里琢磨了个遍,便觉不对劲了:“容惜辞,这般有何区别。”
“怎地未有,一个是赢,一个是输,”掰着手指,容惜辞拿着一副你个傻子的鄙夷眼神看他,“两者区别可大了。”
“”带着被子转了个身,温御修也不理会那在身后叫嚷之人,捂紧耳朵努力睡去,同容惜辞废话,当真是他人生第一大错。
翌日,两人睁眼到了天亮,直待天际发白,隔壁房的运动声方歇。看着对方眼底的黑圈,互相指着彼此哈哈大笑,笑过后,又是把被一蒙,倒头呼呼大睡,补眠。
实至午时时,肚饿的两人才不情不愿地醒来,打着呵欠出门看隔壁的情况,却见一个仅着亵裤的男人被一只光着的脚丫给踹了出门,摔了个趔趄,差些便要翻身从楼上摔下去,砰地一声落下,隔绝了里头情|欲的味道。
看清被踢之人后,容惜辞挑眉看了一眼双唇微张的温御修,好心地帮他把下巴按上。出门这人便是封无恨,此刻他脸上泛光,神清气爽,除却略有疲惫之色,便再无其他不对劲之处,想来,昨夜里容惜辞猜了个正着,他确是在上之人。
“封兄,早。”欠扁地一个抱拳,温御修走了上前,状似同他相熟一般就揽上了封无恨的肩头,对着